《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48、贺以诚

　　寒羽合上了手机盖，抬起头看着贺以诚。贺以诚伸出手，她也就把手机放在了他手里。
　　贺以诚说，“他一向送了你回来就走的。为什么今天没走。”
　　寒羽说，“你不是听见了么”。
　　贺寒野就说，“爹，其实照我看，把薛原也弄进来算了。说不定她就愿意说了。或者他也知道。”
　　寒羽就笑了，“可是你们还是有点不太敢动他是不是。呵呵，贺以诚，你还是这样欺软怕硬。妈妈说的，你不过是个又卑鄙又怯懦的人。”
　　贺以诚转过身去看窗外，不接她的话，自顾自说，“你告诉他了么。他要去和约翰一起做事，那肯定人是要在的。而我看你的打算，是就此永远消失，那大约没有想过和他的未来。”
　　寒羽耸耸肩，“嗯，也许吧。是还没和他说。我原以为，已经杀了阮文，这件事就此终结了，谁也没必要再说。不过，没想到你还放不下。”
　　贺寒野就讥讽的笑了，“呵呵，那不是枉费了他一片痴心。”

　　桌上摆着两个被翻得凌乱的旅行包。寒羽和陈妈的□□和机票都被丢出来了。桌子的正中，是个陈旧的桃形小铁盒子，很多年前装糖果的那种。盒子开着盖，里面是折得方方正正的发黄的几张信纸。那块松鹤的玉牌，也放在里面。
　　贺以诚说，“你还是不说么。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寒羽说，“我说过了，是妈妈以前留给我的。”
　　贺以诚说，“你自小，身边的东西，我都是知道的。唯有这个，从来不曾看见。只可能是最近从哪里得来。”
　　寒羽冷冷的道，“贺以诚，翻我的东西，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旁边贺寒野哼了一声，说，“妹子，那我们去把陈老婆子还是段九的腿打断一根再说好啦。”
　　寒羽怒道：“你敢！”一边跳起来去抓他。但脚上缚着的锁链扯住了她，哗啦啦一阵乱响。
　　虽然心知她够不着自己，但寒羽霍然一扑，很有威势，贺寒野还是吓得望后一退，抖了一下。
　　寒羽扶住了桌子站住了，喘着气，咬牙说，“贺寒野，有种和我打一场，不要背后偷袭。”

　　贺以诚说，“寒野，闭嘴。”又望望她，说，“寒羽，你也知道，你的母亲，还有你的韩伯伯，都死在这件事上……我也是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寒羽怒道，“我也不想！”
　　想起以往的事，她眼圈发红了。“好吧。后山有棵树，树上有个洞，我一直放在那树洞里的。这次要走，才去拿了出来。因为是和我父亲有关的东西，所以我要藏起来。东西都在这里，你也都看过了。哪样是你要的，尽管留着。”
　　贺以诚又望望她，说，“你可以藏起这些东西，也可以藏起别的东西。或者，也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句话。”
　　寒羽看着他咬牙，好一会才说，“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的话”。

　　陈妈和段九都不知道现在如何，无法可想。寒羽想着，只能拖时间。
　　咬牙又咬牙，寒羽说，“我说过的，妈妈没有告诉过我。我没有骗过你。不过，你也许可以试试，那封信里，有没有暗记，或者，有没有药水写的。”

　　贺以诚没有作声，只看着她。贺寒野就忙忙的带了人，在那研究那信。有人说用水泡泡，有人说用火烤。忙了半天，不得要领。
　　却只见贺以诚突然走了过来，把那玉拿起来放在地上，拎了一个桌上的笔筒一砸，碎做两半。
　　寒羽看见，只痛叫一声，眼泪就流下来了。
　　只是仍是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贺以诚的电话响了。贺以诚就接了。竟是薛原。
　　他说，“贺先生，我要见见你。我在外面。你开门。”
　　贺以诚呆了一呆，才说，“为什么要见我。”
　　薛原说，“我是想见寒羽的。不过想来您不会让我见。你们父女间有什么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大家一起来好好说说，兴许说开了也就好了。你放心，我一个人。请恕我不告而入之罪。”

　　电话挂了。贺以诚坐了一会，说，“薛原来了”。
　　在贺寒野惊谔的目光里，他去开了门。不过先冲进来的却是寒松，大叫了一声“姐”。一眼看见寒羽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手脚上都有镣铐，长长的链子一直连在墙上，顿时气急，抓住贺寒野就打，“贺寒野你个王八蛋！怎么能这样！”
　　贺寒野手忙脚乱的一边抵挡一边说，“他奶奶的，谁把你这个小崽子放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这母老虎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旁边两个手下赶紧过来要捉寒松。不过薛原后面也随着进来了，把寒松拉住了，“寒松，先冷静点。”一边说着一边向贺以诚和贺寒野点了点头，拖着寒松去了寒羽那边。
　　寒羽看着他，一个人，也空着两手，傻掉了，“呆子，你怎么这样就来了。”
　　薛原看着她这样被铐着，虽然原先也有点心理准备，但还是心里痛了一下，“嗯，我怕……来晚了，会来不及。”

　　薛原记得寒松以前说的进来的法子，所以先到了寒松的屋子。寒松被锁在屋里，正恼得不行，将屋里的桌椅都通砸烂了。看见窗外突然冒出来的薛原，顿时几几乎泪下。仗着门窗都结实，寒松倒也没人看着。只他的母亲阿吉坐在门口守着抹泪，却也没发觉薛原撬开了铁栏，把寒松从后面窗口接了出去。
　　寒松路就熟了，引着薛原就到了贺以诚那里，虽然路上没奈何的时候也只得放倒了两个岗哨。在门外时薛原听了一下，判断了一下人数和方位，然后说，“人太多。不行。”
　　寒松还在着急，问“那怎么办。”没想到薛原想了一想，竟直接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了。
　　原先防着寒羽，贺寒野把几个最厉害的手下都放在了这屋里。这会子薛原进来，他们也更为紧张，枪都端起来了。
　　薛原也不管他们，握住了寒羽的手，看看那些锁链，问她说，“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羽抽了抽鼻子，苦笑了一下，说，“听过约瑟夫的宝藏吗。”
　　薛原说，“嗯，听说过。”
　　寒羽说，“这位先生认为，我的母亲，是唯一知道宝藏在哪里的人。”
　　“而现在呢，唯一知道的，当然就应该就是我____虽然我告诉他，这样传奇的故事，我从没听说过。”

　　约瑟夫的宝藏。旅游说明书上最传奇的一页。金子，无尽的，但受到诅咒的金子。杀戮，死亡，抢夺，在遥远的传说里，曾经搅乱半个江湖的魔鬼的诱惑。
　　有一句很烂的谚语，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光一曾经说，“如果是真的呢。”

　　薛原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发呆。
　　忽然想起她很久以前的话，“切，还保不准谁连累谁呢。”

　　这是神的恶作剧吗。这是一个天使呢，可是她的额上，有魔鬼的吻印。

　　这时贺以诚咳了一下，说，“以前，我是相信你不知道的，本也绝了望。但是，现在发现，也许你母亲给你留下了什么信或者字条，放在了某个地方，你最近得到了……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要逃走。……你以前，虽然生气的时候总不叫我，但终归是肯叫我的，只这段时间，你不太喜欢叫我了。”
　　寒羽不理他，也不回答。贺寒野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呵呵，而且看起来,真的连情郎也没有说呢。”
　　贺以诚只得又说，“寒野，闭嘴。”
　　看着寒羽，他继续说，“寒羽，难道我待你，还不够好么。我一向很疼你……甚至我也想过，如果你真的喜欢薛原，是不是应该就好好的……把你嫁了……”
　　寒羽就笑了，“你是待我真好。所以只怕你想来想去，想到后来，到底还是舍不得了。若真的疼我，为什么无论我说什么，你只是不信我。”
　　寒松也说，“姐，怪不得今天他们问了我一天呢，问我知不知道你见过什么陌生人。他们还打九哥了！说白派他盯着你了，什么也不知道！”
　　寒羽听了，怒得只咬牙说得一句“贺以诚！”

　　这时候，薛原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让她静一下，说,"贺先生,能听我说几句吗。”
　　然后他说，“这件事情，我以前没听寒羽说过。不过，寒羽说不知道，就一定不知道。我相信她。她没有告诉我，一定也是因为这事原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乱谈。当然，我也知道你大概是不能相信的，但能不能，请您也把这事先放一放。因为我们现在，需要面对另一件事。”
　　“我进来前,通知了秦风，说寒羽可能有危险，赶快带人过来。——你们放心，我下面的人,有我在,有秦风在，是有分寸的。但是问题是，秦风找人，惊动了约翰，虽然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也会过来。___这就有了麻烦。”
　　“约翰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何况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怕会伤及太多无辜。”
　　“所以，我要赶着进来。”

　　寒羽听见，也有些吃惊，抬了头看薛原。薛原轻轻摸摸她的头，说，“对不起。不是我想这样。”
　　贺寒野却怒了，“靠！果然，人都说你是面和心狠！也不用撇清，不是你叫约翰来，他哪有兴趣管你的事。”
　　薛原说，“大约你们光记得问寒羽藏宝的事情，有件事寒羽还没来得及说吧。寒羽发现约翰的人里面，有和阮绍一起去法国袭击你们的人____当然约翰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这就是说，有可能，约翰是知道的。而且，照我推测，光一他们家里，都是知道的。”

　　空气里突然的寂静了一下。贺以诚看着听了也有些震惊。
　　好一会，贺寒野又说，“那你呢。哈，我看你也一定是早知道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特意派来的。”他说起了劲，就一路说下去了，“我就说呢，我这个不X不X的妹子，怎么居然也有人感兴趣。”
　　他话音没落，脸上就啪的挨了一下，同时听见贺以诚第三次喝他了，“你闭嘴！”
　　就见贺以诚站在了他面前，说，“以后不要乱说话”。
　　贺寒野还有些蒙。寒松大笑说，“打得好。”

　　薛原看着寒羽，说，“你相信我吗。”
　　寒羽说，“相信。”
　　薛原去抱了抱她，然后说，“贺先生，还是请你，现在先把寒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