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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凝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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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垢泉之功用不只是简单的洁身去尘，还能微微洗髓伐骨。常理上这汪灵泉之气与鬼气相冲，但亓凝尘这只鬼体质比较特殊，泡进去也不怎么受影响，甚至能感受到细细麻麻的疼，还有温温柔柔的暖。
见她泡得稳当，时不时还要舒服地喟叹，曲青芜作势欲走。刚背过身，后面便是一阵咕噜噜的吐水声。
唉！
曲青芜彻底歇下抽空干自己事的心思，展袖捞小东西半起立水里浸着，抱剑守在一旁，时不时看上两眼。
至于濯得有无作用……小东西出水时，天黑了，她比天更黑。
回去时，凉风飒飒。
亓凝尘学人打了个哆嗦，刚想再打一个大大的哈欠，抬头就见眼前多出了一位高大男人。
谁呀？众星之一？
看我干嘛？我可不是女主她女儿！
她扯住曲青芜，眨眨眼。
曲青芜冲来人浅浅颔首：“二师兄。”
“嗯。”二师兄惜字如金，留下一道暗漠的背影。
来无息，去有踪。
哦，亓凝尘晓得了：二师兄还能有谁？楚孤云呀。
奇书所述，楚孤云其人，人如其名，独来独往、孤高冷傲，终日以剑为伍，只为强者侧目。曲青芜刚上山时，修为不高，动辄为人欺戏嘲弄，他亲眼目睹过几次，均是冷眼旁观，直至后来，曲青芜在内门大比中以顽强不屈、悍不畏死的毅力将她的剑搭在楚孤云的脖颈上，那一刹那……他心动了。
他这一颗天生的铁石心，独为她而火热了。
为什么被打败，楚孤云就会心动？亓凝尘很是疑惑。
如果让她的上司厉无怖来将楚孤云的头给咬掉，他会不会更心动，跪下来涕泗横流求着厉无怖收他做鬼仆？
嗯，以后有机会倒可以撺掇一二。两败俱伤时，她或可见机取而代之，从此也可为一方霸主！
……
归来途中又拐去食厅大吃一顿，回到屋中，曲青芜戳戳亓凝尘的额头：“这回总可以安安稳稳睡你的觉了吧？”
亓凝尘拉上被子蒙住头，乖乖“嗯”一声。
脚步声渐远，亓凝尘睁开眼，想了想，换了个方向继续沉入梦乡。
曲青芜隐在暗处，见“玉宁”并未在自己走后偷偷溜下床，又耐心等了会儿，这才放心去了炼丹房。
炼丹房守静元君长驻，每每喜欢针对她些。这回进去，不可避免又打了个照面，受了几句不冷不热的刺语。
曲青芜恭恭敬敬听完，习惯性答了一句：“弟子谨记教诲。”也不去辩驳。
守静元君冷哼一声，又道：“吾闻你今日在青崖下捡了一孩童？”
“是。”
“果真是人？”
“是与不是，弟子莫敢断言。”顿了顿，曲青芜补充，“师尊让我们留下她。”
守静元君听到“师尊”两字便忍不住拂袖而起。她凤眼含怒，乜着曲青芜嗤笑：“呵，那断然不会是人了，他出言留下的，哪个不是来历不明，品性不白，有几个好的？”话里话外，分明另有所指。
曲青芜容色未变，只道：“弟子自去修习，不敢打扰元君。”
守静元君报以冷笑。
曲青芜挪到一个普通的小炉前，掏出一卷《丹经》，慢慢对照着方子，小心细致地搁入材料，规规矩矩，有条不紊，一丝不错。
泥古拘方，虽勤恳，难有大成。守静元君望了一眼，心中不屑，迈步出了丹房。
曲青芜按《丹经》记录炼好一炉清心丹装好，这才不徐不疾从乾坤袋里召出她意外得到的青铜丹炉，综合熟记于心的丹方，依自己所想又加入几味草药。
天大亮时，她才回了寝屋。
亓凝尘昨晚亦自去修炼不辍，还四处溜达探查了探查，这会儿装着刚醒来的模样，见女主归来，欢快招手：“姐姐、姐姐~”一叠声的，好似想了几十年。
曲青芜：“姐姐？”
曲清影曾跟在她身后这般叫过半年，后来转口就污蔑她勾引其未婚夫婿。
往事不堪多思。
亓凝尘：不叫姐姐，难不成要管你叫姨，或者叫娘？
算了吧，她可叫不出来，自己不知比曲青芜大出多少呢。
亓凝尘双眸闪着亮光，再道：“姐姐。”语气放得很轻，语音落得也甜，听着肯定而恳切。
像只撒欢的幼犬，黑黢黢的，不住朝人摇着尾巴。
曲青芜看了她一眼，对其亲切异常的称呼不置可否。进门坐下，从桌上翻起个茶杯，倒入清水，投了一小粒丹丸进去，丹丸入水即化，水仍极清。她将杯子推过去让小东西刚好够得着：“喝了试试。”
“什么呀？”亓凝尘皱眉。
“凝脂丹。”顾名思义，美肌，养肤，喝了能白嫩。
真是个好人呐，急自己之所急。亓凝尘毫不设防，小手高高捧起茶盏，豪迈一饮而尽。
……肚子……好痛！
一个仰倒，她捂着肚子，白眼翻起，晕得四脚朝天。
曲青芜抱起她放平在榻上，按住那黑乎乎的左手腕，探入灵气，让灵气和缓平稳地游走于其周身。
奇经八脉，十二经脉，十五别络，不见一经一络不对。
收回手，她看着小东西的小黑脸：“拖油瓶。”
……
暂时解决掉一个黏人的麻烦后无牵无挂，曲青芜步履瞬时轻快，疾步穿门而出，掠去了后山。
傍晚倦鸟归巢，她亦归来。苏禅悦正立在她屋前黑着脸：“师姐便敞着房门，放她一个孩子独自躺着不管？”
曲青芜疑惑：“峰上皆是同门，放着有何不可？”
“你、你，我看你就是不想照管她。”好毒的女人，分明存心不良。怎么偏生自己慧眼识妖看得出来？哼！
“师妹若得空闲，便劳烦帮忙看顾着她些，峰上诸事繁杂，我难免有不周之处。”曲青芜态度和顺，语气友好，“如何？”
苏禅悦拧眉：“师尊让你养又没让我养，你既然应了，又怎的要推脱？”
曲青芜轻“哦”：“那我怎样照看，便不劳师妹操心了。”
她又轻柔笑笑，继而冷下脸来：“师妹慢走，我先进去看看她。”
进屋关门，屋外室内便嘈杂宁谧两分。
……
“玉宁”还酣睡着，将自己团成了一只墨翠小猫，人小头发倒长，都散乱地缠在她的颈间，眼看再没人管就要自己勒死自己自此没心没肺地往生极乐。
曲青芜抱起她，将那凌乱黛丝一根一根地挼平抚顺，又放她躺下。
“玉宁”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一只黑爪虚握了握，又摊开搁在了锦被上，更显得没心没肺。
曲青芜一道玄光过去阖了窗，又小心在门窗处甚至舍顶都下了几层禁制，便端坐于蒲团之上开始修炼起来。
她本已进入金丹期，因那一剑受了重创伤了经脉修为倒退，自此陷入瓶颈，想尽办法，却再不见突破。
今晚……还是不得寸进。
她徐徐睁眼。
夜黑……大眼、瞪小眼！
小眼在寂寂黑夜中似闪荧荧绿光，骇人得很。
曲青芜：“……”
亓凝尘挥挥小手：“我醒了。”
看上去丝毫不记得先前喝丹丸水晕倒的事。
曲青芜自然不会主动提及，转而关心起幼童的成长来：“再睡会儿，你还在长身体。”
有人曾对她说过，小孩子每日要睡足五个时辰才能快快长高。她信了睡熟了，那人把她移到荒野了也就溜了。
是吗？我不是人我不睡觉也能长。亓凝尘稳坐榻边，转转眼珠子，看准曲青芜，突然就叫魂般地：“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在一个再是普通不过的称呼里，她打算道尽千幽万怨——我晕了，你的错。
曲青芜从蒲团上起身。
亓凝尘盯着她，继续进行回魂夜里的回魂叫。
一把捞过小人捂住她的嘴，曲青芜长舒一口气：“是饿了？我带你……”
亓凝尘：“你带我去沟里、谷里、渊里、涧里？”不是正直善良女主吗？为什么害她？
写书人愚昧！
“喝粥、吃包子。”曲青芜快速道。
亓凝尘继续瞪：我堂堂目下无尘——尘刹！一代鬼将！苟活于你们南衍宗，就是为了这点追求？
她奶声道：“我要吃凤凰肉。”
曲青芜不动了。
亓凝尘：罢，不给就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南衍宗的谁做的珍灵鸡最好吃，她心里已有数。
她开始四处找寻镜子：“我白些了吗？”
曲青芜：“……”
“……你再服一丹吧。”曲青芜递过去一粒真正的凝脂丹。
亓凝尘惊疑：“为什么这丸不用化开？”
“这丸甜。”曲青芜语气真诚，内容敷衍。
“姐姐先吃~”前车之鉴，傻黑甜的小亓凝尘被迫学会了脱离书本看世界，“我不可以独甜，姐姐也要甜一甜。”
曲青芜面不改色另取一丸，含入口中：现在的真的是真。
亓凝尘凑近观摩，想虎口夺食，又觉得过于变态。
便啃了自己手中那颗。反正上一次也没死得了。
确实甜。很甜。
也似乎很有用。
服下腹内清凉，少顷，能明显感觉有杂质从体内缕缕渗出，身似轻燕，飘然欲仙。
亓凝尘有些紧张：“姐姐，我……”
“你白了。”曲青芜截住她的问话。
也小了。
饶是不动如山若曲青芜，此时也不由稍微内心茫然，眼神漂浮：她用自己新炼的好丹，将一个正常人子喂成了侏儒小妖？
好小一只。
真的小猫大小。
能揣袖中的那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