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有命》韶华贱

4、拍卖会进行时

　　夜已深，万家的灯火已然迷离，一辆辆名车整齐的停靠在拍卖会的停车场上，宣告着无声的华贵，和这里的奢靡。

　　“阿尘，你这样真的能混进去？那个男人只给了一张邀请函”陈瑾轩看着对方身上的正装，一时间有些迷茫，不需要掩饰，不需要手段，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进去，真的可以吗？

　　祈尘无意义的笑笑，拍了怕衣服上那道并不存在的褶皱，缓声道：“按我的步骤走得话，就可以。”

　　“你……”陈瑾轩还想说什么却被祈尘的眼神打断了，那眼神很深，具体怎样他没办法描述出来，只是觉得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他什么违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别纠结了。”她给了陈瑾轩一拳，“这是我擅长的地方，你玩不过我很正常，换到你的地盘发号施令的可就是你了。”

　　陈瑾轩无声的笑笑，琥珀色的眼眸直望进对方的眼里，“你还记不记得你父母死的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

　　祈尘有些愣住似是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提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下意思的回答了陈瑾轩的话，“我会赢，用我的一切的一切粉碎我复仇之路上的所有阻碍。”

　　“如果那个阻碍是我你也要继续下去吗？”他灼灼的看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明白的情愫。

　　“就算那个阻碍是我，我也会进行下去。”祈尘残忍的笑笑，眼里有极致的理智，和理智背后的崩溃。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只最冷静的疯子，没错，是只。她现在连人都算不上了，只是一只没死透的野兽，只剩下本能和最后的执念。

　　陈瑾轩安抚的笑笑，温暖的手掌抚住祈尘过去理智而导致冰冷的眼眸，“你是我唯一的玩伴，试着相信我，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我有那么不靠谱吗？你今天能什么这么随意的走进去，你背后做了不少准备吧，为什么不求我帮忙，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呢？”

　　祈尘扯下了手掌，神情满是冰冷和嘲讽，“我何时求过人？把命运放到别人手里的那一刻，事实上就已经输了，我已经输不起了。”

　　陈瑾轩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他看了一眼人员渐少的门口，柔声道：“我们进去吧，看样子拍卖会快开始了。”

　　祈尘点了点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和陈瑾轩一起绕出了这个黑暗的角落，缓步走了进去。

　　会场很复杂，隐藏了不少暗室，密道，和部分古老的机关，看得祈尘和陈瑾轩暗暗直皱眉头。

　　直到进了包厢，打赏了引路的服务生，两人才暗暗在心里送了口气，可还没等两人坐下来，一道明快的男声就从包厢的角落里传来。

　　“轩轩，尘尘。”声音刚落，陈瑾轩和祈尘就被人扑在了地上，来人灿烂的笑笑后，才松开两人，将他们拉起来。

　　“陆曜？你怎么在这里？”陈瑾轩拍了拍衣服，有些迟疑的看向祈尘，“他就是你要拉下水的人？”

　　“不止。”祈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包厢外的纸灯笼，还没等陈瑾轩阻止，就缓步走上前取了下来，点着了再放回原味，昏黄的灯光摇曳着照在她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凉薄。

　　这小小的一只灯笼点亮的刹那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无数的目光钉在祈尘的身上，似乎要把她解剖了，看她有什么能耐能点这许久都未亮过的天灯。

　　祈尘看都没看那些目光，径直的回到了包厢，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像是做了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

　　“阿尘，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等到时候拍不下来再点呗。”陈瑾轩不赞同的说道。

　　“反正都要做么，早做晚做不都是做嘛。”还没等祈尘出声，站在一边的陆曜就兴致勃勃的应道，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灯，“尘尘，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带我来看数年不遇的点天灯？”

　　“阿尘，你是怎么和他说的？”陈瑾轩扭过头询问，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好玩的事，速来。”祈尘如实道。

　　陈瑾轩扶额，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对着兴奋中的陆曜沉声道：“陆曜，这场地下拍卖会是你父亲举办的，我们一会要做的事很可能会损害你父亲的利益。”

　　陆曜听后嘻嘻的一笑，满脸的不在乎，“他啊，很可能早就忘了我的存在呢，给他提个醒也好。”

　　拍卖会已经进行了大半，台上的拍卖师正在为一件莲纹白玉插屏开始倒计时，“1000万第一次……1000万第二次……”

　　他看来一眼陈瑾轩所在的包厢后，确定再没有人出价，才将锤子落下，叮的一声后，就正式确认了拍卖品的归属。

　　“下面是第十三件拍品，也是这场拍卖会的最后一拍品，我想不用多说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什么，非定向拍卖。”拍卖师介绍的很简单，将盖在拍品上的丝绸拉开，然后宣布：“现在开始竞价，起拍价：800万。”

　　会场很大，但算上包厢也不过八十一个座位，取九九归一之数，一时间会场里安静的有些过分，现在坐在里面的都是平常飞扬跋扈惯了的主，可现在他们的脸上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些敬畏，似乎这一枚令牌就是一个神话，一个另他们连妄想都不敢的神话。

　　没有人说话，自然就没有人竞价，拍卖师似乎早料到这种场景，好脾气的再次喊了一声，“现在开始竞价，起拍价：800万。”

　　台下的众人，似乎被拍卖师的声音惊醒，表情都恢复了正常，却还是静静的没开口出声。

　　这时候拍卖师有些挂不住脸了，握着锤子，有些不知所措。

　　角落里一个嘶哑难听的男声突然喊道，“4000万。”

　　那个位置很偏僻，会场又有些暗，一开始大家都没发现那里还有个人在，只见他全身都裹在宽大的衣服里，就连露出的脸都用墨镜，遮住了大半。

　　包厢里，陈瑾轩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理解拍卖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状况，沉默了半刻，祈尘握住了陈瑾轩的手，决绝的笑道，“一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陈瑾轩沉默的点点头，看着祈尘缓缓走出包厢，将灯笼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正式的把天灯点着。

　　“5000万。”男人不死心的继续举牌竞价。

　　祈尘站在包厢门前，也不说话，只是指着灯笼冷冷的对男人笑笑，她永远比他高出那500万的一票来。

　　男人抬眼，只见没有被遮住的半张脸，肤色苍白的可怕，他沉默了一会，给拍卖师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取出手机拨打出去。

　　拍卖师在台上道：“看来这位先生需要再考虑一下，我们可以等您！不过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人拨通了电话，以一种古怪的语言讲了几句，他的语速极快，远在包厢的祈尘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这时台上的拍卖师催促道：“先生如果您在不出价，这枚令牌就归另一位了。”

　　男人挂断电话又举起了牌子，还是选择继续竞价，“6000万。”

　　“7000万。”

　　“8000万。”

　　……

　　“两亿。”男人嘶哑难听的嗓音已经有些干哑，他看了一眼仍点着的天灯和站在包厢前冷笑着得祈尘，最终放弃了竞价回到了角落里。

　　拍卖师见两人的角逐已见分晓，在台上喊道，“两亿零五百万一次，两亿零五百万两次，两亿零五百万三次，成交。”

　　看到锤子落定，祈尘也缓步回到里面，刚踏进去，就被陈瑾轩一把握住了肩膀，恶狠狠的低吼：“为什么出去？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吗？拍下那么个要命的东西你也敢出去露面！？”

　　祈尘笑笑也不生气，右手抚住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上面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她分外安心，“你是陈家四少，是陈家的人，这种事不能缠上你，不然你大哥会揍我的。”

　　“少胡说，他能打得过你？”陈瑾轩的声音有些低哑，仔细听去还有些颤意，他不敢看祈尘的脸，那上面的决绝让他心疼，“你会死的，会死的，你也看到了外面的反应，那些个如狼似虎的人，怎么会放过你这个怀璧之人？”

　　祈尘抱住了陈瑾轩，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缓声道：“你是想食言吗”

　　陈瑾轩摇摇头，猛然间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阿尘，资金到位了吗？”

　　他问的声音极轻，却压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陆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声问“你们没带钱来？”

　　陈瑾轩轻轻的点下头，一时间包厢内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祈尘坐在椅子上，乖戾的摇摇头，刚想对陈瑾轩说些什么，就听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

　　“四少，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