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能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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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门，玄虚。
原历三千纪生人，雷系灵根，纯灵圣体。创立天道第一宗玄天门，佩神剑赤瞳，渡劫后期。
下界最高修为，离天道只有一步之遥。
却终生无飞升可能。
……
“你到了祖师身边，切不可提及你的师父，和两位师叔。
“祖师一生，挚爱他的三位徒儿。云追、云随、云亦三位真人，他们随你师父一手建立起天玄。渊狱劫难、人魔之战、万宗数年内乱…功绩数不胜数。师徒四人共度千年。但后来，云随真人和云追真人相继身死，云亦真人堕魔。
“祖师故此，产生了无法破解的心魔。”
心魔，乃是入魔前征。
段百里的眼睛倏尔瞪大，在惊呼即将出口之时，南宫轩以眼神遏制了他。
“收声。”
南宫轩有一丝不忍将目光从面前孩子的脸上挪开。
自己当年得知这个消息，哪怕已经结丹，心神都剧烈震荡。
这不过是个孩子。得知正道中信仰一般的，强大的祖师，为心魔所困，日夜折磨，永世不得解脱……
“你是纯灵圣体，心神自当坚韧。若你不是师祖亲传，而是一般弟子，掌门和我师父绝不会让你知道这个消息。
“从今往后，这个消息就是你要守口如瓶的秘密。门内弟子不可告知，邪魔外道更加不可。若是有心人得知，将是对天玄，对祖师极大的无法预测的伤害。
“段百里，你可否做到？”
段百里似有所感。他远比一般孩子更加坚强。他看着南宫轩透彻的眼眸，郑重道：“我可以。”
“既然这样，故事还没有结束。”
正史中，叙述模糊的云追、云随二位真人“身死”，其真实情况是，云随真人入魔，要杀死云追，被玄虚撞破，玄虚手刃云随。
而云随死后，重伤未死的云追，绝望之下，拉扯着玄虚子的衣袍，自绝心脉而死。
“什么？”
听着传说中人物的辛秘的段百里，恍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并且脑子里迸出一句话——这位师兄是不是在逗我。
南宫轩看透了段百里的震惊，半晌补充道：“……云追与云随真人，虽是师兄弟，却也是道侣。”
而祖师当时是不知道的。
段百里呆了。
哦。他想，师祖这是给徒弟的家事添乱了。
在当时，修真者们认为同性道侣还是违背天道。毕竟天地阴阳调和，男女之道才是大道。
至于后来，玄虚子为修者们破除此观念，就是后话了。
云追云随，不仅是两名男修，更何况还是同门师兄弟相恋。日夜相处，同寝而眠。天玄尚在建立初期，说出去有损其大道形象。
“所以当时，云亦真人帮助师兄们欺瞒祖师。祖师也没有多心，否则他一旦留心，又有谁能瞒过他老人家的眼。”
是啊。但凡能多关注一点儿自己视若珍宝的徒弟们，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了。
珍爱在心里，却没有实际到行动中。
这叫什么挚爱。
师祖一定是这样想的。
“事后，祖师极其愧疚。云亦真人也自责不该欺瞒师父。二人都因此产生了心魔，祖师压制住了，而云亦真人……堕魔，叛出天玄，随侍魔尊庚柬。
“祖师自此，常困于心魔。无法解脱。”
……
我没有亲口承认段百里是我儿子，没有将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了”的消息传给各大门派。但是我把他收做徒弟的行为，肯定被各方理解成我的默认。
我估计现在外面应该已经炸锅了。
毕竟我从没有过道侣，毕竟我号称已经五百年没下凌泠峰。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个十一岁的儿子。
其中蕴含的信息量略大。可能大家都需要消化一阵子。
但是像我这样断子绝孙、亲友死绝的注孤生，大型杀伤力武器一样往原地一杵，应该不会有狗仔把话筒戳到我脸上，并且问：玄虚祖师，您对私生子事件突然被揭露怎么看？有什么感言想对大家说的吗？
……怕不是找死。肯定不会有人跑来问我的。
但是会不会有人，当公文传书到玉鸿子那里去旁敲侧击啥的……我就不管了……
我其实也非常想问问：段百里同学，你娘是什么人，这么牛逼的吗，手里握着一枚千年云纹珠还能死？
……不不不，我的重点是，你娘是什么人。
虽然，最后我也没问。
傍晚时，段百里一个人上了凌泠峰。
我的神识探知到他神色如常，就知道他多半是把我的玉戒穿起来挂到脖子上了。有了我认主的玉戒，他应该不至于被凌泠峰上的威压给压死。
“进。”
我还是坐在那里，小家伙乖乖巧巧地进来了。
看他的神情，纯崇拜吧，不是。好像又有点别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这个眼神可不像一开始在大殿上见我样子。倒是像看无家可归的小动物的眼神。
玉鸿子，你对本尊的徒孙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忽视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本尊已经千年不曾教导徒儿。”
我称量着开口，怕自己吓着这个和自己差了两千多岁的小孩。
“你观阅玉戒中一切典籍，不解之处自可来问本尊。除此之外，莫来打扰。”
小孩子漂亮的大眼里，在听到我开口后神色终于变得正常。听了我的安排，他的脸上充满了坚毅：“是，师祖。”
然后我命段百里行过拜师大礼，就搬入了我隔壁新起的竹屋。
好了，没别的事情了，拜师结束。洗洗睡吧。
……
我表现得略微不近人情，是因为，我已经把典籍什么的忘得差不多了。
你问我能答上来都不错，还想有事儿没事儿来找我咨询什么大道？想太多。
天资好了修仙就会顺。平凡的灵根再怎么悟道也肯定有止步的一天。我能走到这一步，大多还是靠着天赋挂，戳穿了就是个吃白食的。
这是我自己认定的原理，也是天玄门非天赋灵根者不收的根源。关于我是否努力是否对天道自有一套理论，那都是别人说的，在我看来，纯粹是脑洞太大了。
……
“魔尊渊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死于自己锻造的魔剑下，对你也不算屈辱。”
我手中的赤瞳嗡嗡鸣响，剑尖滴下魔狱九九八十一层魔修的血。
黑发红眸的魔修周身缭绕黑气，在这不见天日的赤焰魔域中，恍若掌控天地的魔神。
“段玄。”
他声音低哑，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你到底还是炼化了赤瞳。”
我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坚硬的剑柄。
“就算你告诉世人，赤瞳是神剑，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是我血域圣血池底掏出的魔石。
“就像你再怎么装得道貌岸然、清冷无欲，也消磨不去你心中占有、毁灭的欲望。”
渊狱用带着重重叠音的魔息，畅快地笑出扰乱人心神的话语。
我催动周身灵力，祭出毁天灭地的一剑，以堕仙之力劈向渊狱。
劈开八十一重血域的同时，魔尊渊狱的□□和魂魄俱碎，淹没在赤瞳血色的剑光里。
“段玄！”
他用最后的力气，喊了我的名字。然后声音变得缥缈，和片片魂魄一起，在层层坍塌的血域里消散。
他撂下了这样一句话。
“你已成魔……”
至此，九天十八界，再无渊狱。
可他说了什么鬼话？
我已成魔？
假话。这是诅咒。是他遗恨未消，难以咽下的最后一口气。
我没有成魔。我怎么可能成魔。我是最接近天道的第一人修，我是正道天玄的祖师。我是玄虚子。
恍若间我模糊了千年前的记忆和当今世界的界限，身周爆开一片肆虐、渴望杀戮和鲜血的灵力。
不。
不对。我现在，身在凌泠峰……
我猛的将灵力拉回体内。
满是虐杀之气的力道在我的□□里肆意破坏。虽然我已经是千炼之体，但来自自己的灵力足够对此造成伤害。
……一口血喷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渊狱已经死了。
“本尊，是最强的。”
我的声音，自负暴虐而沙哑。就像来自血域，被欲望吞噬了理智的妖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能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