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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秋秋,”唐禾将一筐竹笋抱给他,“拿起,喂娃娃们。”
      唐厌秋应了声,将修到一半的机关小猪放回桌上,“师姐,这只先放到,修好了给你送过去。”唐禾边走边回了个头,笑着应了声,“要得,你先去噻。”
      厌秋这才抱着竹筐往后山去了,周边成年的熊猫已经喂过一次食,现下要去给后山养着的一小群幼崽们喂今早刚摘下的鲜嫩竹笋,他绕了一小片竹林,才看到这些圆滚滚的小家伙们。厌秋把筐里的竹笋倾倒出来,拎起一只往斜坡下滚的熊猫,捏了捏小团子的后颈皮,轻声教训道,“好好吃,不许乱跑。”
      那只被他捏住的小团子四肢并用的扑腾了两下,奶声奶气的朝他叫了两声,厌秋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尖,忍不住笑了起来。
      日光晴好,竹林间有凉风,减了几分夏日暑热,年轻的唐门弟子身上挂满了黑白相间的小团子,他垂着头,给趴在膝头的熊猫团子喂着竹笋,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忽的有一只团子从他身上掉了下来,顺着山势咕噜噜的滚到了竹林子的斜坡下,唐厌秋转过头时它已经滚得不见踪影,他只得把身上的团子挨个摘下来,翻身跃下斜坡,在不远处的草地里捉到了滚得一身草屑的小团子。
      那团子似乎滚懵了,趴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厌秋伸手要抱它时它就扒着草皮顽强抵抗,哼哼唧唧的不肯松手。厌秋有些好笑的捏他的后颈肉,直揉了好几下,小团子才哼唧着趴到他的手臂上。
      待他抱着团子翻回斜坡上时,就瞧见一穿着古怪的青年蹲在竹筐边,手里拎着一只四肢乱蹬的小团子。
      唐门单手抱着团子,一手探到腰后,食指摸了摸影刃,边朝着那人道,“何人?”
      那青年转过头,异色的瞳孔里倒影着浑身戒备的厌秋,他似乎觉得很有趣般晃了晃手里的团子,上下打量着唐门,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忽的笑了一声,“哪来的小唐门?”
      厌秋皱起眉,“这话该我问你。”
      “紧张什么,还你。”那青年将团子放回地上,还十分坏心眼的将它推了个跟头,那团子便咕噜噜的朝着厌秋滚了过来。
      厌秋来不及训斥他,赶忙俯下身截住下滚的团子,将两只一块儿放到一边的草地上,再抬头间却已不见了那青年的影子。他皱着眉,有些后悔没把千机匣带出来,只得伸手摸出腰后的影刃衔在指尖,提防的环顾四周。
      竹林间只有蝉鸣与熊猫们爬动的声音,凉风吹过带起竹叶的簌簌声,厌秋猛地回头,影刃离指,擦着青年的脸颊而过,嗡的一声钉在竹子上,力道之大,直直穿透了竹节,透出一段锋利雪亮的刃口。
      陆黎伸手将颊边的血痕抹了,瞥了眼指腹上的血迹,眼里露出一丝兴味,“啧啧,好无情啊。”
      厌秋不动声色的抽出第二只影刃,“阁下不请自来,潜入我堡,有何意图?”
      “来玩啊。”陆黎笑嘻嘻道,趁着唐门被自己的话噎住,足尖点了两片竹叶,三两步便落到人跟前。
      他动作极快,游走间身影忽隐忽现,让厌秋心下微惊,退了两步想跃上竹枝,陆黎像窥破了他的意图一般,劈手阻断他攀擒竹子的动作,扫腿攻向厌秋下盘,一手甩出弯刀斜劈而去,刀锋带着锐意逼人的刀气削断了厌秋的一缕额发。背后就是断坡,厌秋退无可退,弯腰后仰出一个极漂亮的弧度,反掌撑地,像灵巧的燕子般翻了个身,险险避开陆黎的刀锋,喘气间反手射出两道影刃。
      “好腰。”陆黎笑着赞了一声,横刀将影刃挡了下来,将弯刀挽了个圈,收回背上,“我不欺负你。”
      厌秋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你究竟是谁。”
      “我可只把名字告诉美人。”陆黎避着四处攻来的影刃,猛地一把扑向厌秋,这一下是十足的罩门大开,然而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动作让厌秋的动作缓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已错过了杀人的时机。
      他被陆黎抱了个满怀,偏生这厮还又高又壮,厌秋痛苦的喘了一声,觉得脏腑都要被压扁了,屈腿就要踹陆黎,陆黎哪能让他得逞,双腿一并,将厌秋的腿牢牢夹住。两人本就处于断坡边上,一时失去双腿支撑,便止不住下落的趋势,陆黎圈紧了双臂把厌秋抱在怀里,一路滚到了斜坡下的林子里。
      厌秋的指尖还衔着最后一片影刃,然而陆黎把他抱得太紧,他的脸颊被迫紧贴着明教赤裸的胸膛,对方有力的脉搏就在他耳边跳动,他错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将影刃滑进了袖口里。
      后山本多山石,厌秋的衣摆被蹭得卷起,露出的一小片腰被途中的一块石子划了一道,疼得他闷哼了一声,感觉似乎是见血了。陆黎也好不到哪去,他几乎把唐门半抱在怀里,浑身都被磕得青青紫紫,后背猛地撞在一株粗壮的竹子上,疼得他在心里骂娘,面上还要装作一点也不疼的模样。
      两人卡在竹子间,好歹是刹住了滚动的惯力。
      侧腰的伤口上似乎还沾了滚动间携卷的草屑,刺得厌秋吃痛的皱起眉,陆黎还压在他身上不挪开,他几乎要呼吸不上来了,喘着气道,“起开。”
      他一时没注意,冒出的是巴蜀方言,想来明教有些没听懂,压在他身上半天没动静。
      腰疼胸闷,唐门觉得自己要断气了,抬起头想让陆黎让开,这甫一抬头,就瞧着陆黎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瞧着自己,他皱着眉,“你让...唔...”
      陆黎起先只是觉得唐门皱眉的模样十分好看,凑上去吻住对方的嘴唇时又觉得他的嘴唇软极了,讶异的表情也十分可爱,忍不住伸出舌头要撬开他的牙关,迫不及待的同他唇舌交缠。
      厌秋一时惊得连腰间的伤都忘了,陆黎得寸进尺的探出舌头时他才反应过来,启开齿列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
      “嘶,”陆黎吃痛的离开他的唇,又忍不住笑起来,指腹擦了擦他的眼角,低声道,“你这泪痣真是生得太好了,让人忍不住想弄哭你。”
      厌秋尝着嘴里的铁锈味,冷笑了一声,“谁哭还不一定。”
      陆黎擒住他藏着影刃的手腕,在腕内脉搏处亲了一口,“你现在还打不过我,好好练武。”
      他眨眨眼睛,朝恼怒的厌秋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下次可别再被我捉住了。”
      “哦对了,我叫陆黎。”
      厌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月色从小窗里淌进来,照亮漆黑的屋子里的一隅。
      他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单薄的中衣已经全然汗湿了,厌秋望了一会儿敞开的小窗,伸手抹去满额的汗,撑着额头将脸埋进了手心里。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不知何处传来了压抑而微弱的哽咽,像屋外更漏,滴答滴答的,响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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