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冉冉辰星的江南 ...
-
流苏此时正沉浸在众人的崇拜中。
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也不管人孩子身子受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讲了个统计学原理,指挥那个自称会算账的重壁列了几个复式表格表单。作为江南农业钱庄的核心领导人物,流苏不顾自身体积的有限,力沉丹田,用自认为洪亮的声音选了几名得力助手。
重壁是管账的,算盘打得不错,据说被休之前是官宦人家子弟,家教好,又开明,傍的一技在身。一身青袍宽带,笑容温柔无害,整的个翩翩公子。(流苏正在为他找个第二春,奋斗中。。。)
长深是大堂经理,管门面上的事。性子伶俐,很能说。最擅长的是将麻烦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思维务实,接近农民阶级。
群山母家是银匠,对银饰这方面很有研究,然后他自己将这方面又扩展到玉石、砚台、图章、木雕。据说被休弃的原因是醉心于技艺的琢磨与钻研,无心家事。学者派的代表,现主管钱庄刻章与印泥,即文化用品部。偶尔也被借过去雕几块玉石应景。
最后一位是之前那位哭得很不man的大叔,名字是,嗯,大树。职务是,嗯,保安。正如运钞车有持枪护送一样,钱庄也需要个守财者。
来来来,打个广告先。
江南农业钱庄。经营农具租借,种子买卖,田契管理,田租交付等一系列三民问题。特殊服务之一(不要想歪了),如果农民的女儿结婚要钱的话,江南农业钱庄为您提供贷款。之二,灾年零利息提供基本开销。之三,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免费筹建。
作为实施者的目的是?
流苏小公主咬一口杏花饼,悠悠地晒太阳,促进维生素D吸收,“目的?唉,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啊。”
长深端着盘子,简明扼要地翻译,“主子说,要吃饭就得靠农民。”
从破庙里出来的男子大概有近30个。钱庄里有四大主力,又添了3、4个办事爽利的采购员、仓储员和接待员。恰巧有几个学过木匠活儿,当然不包括群山,被凤舞延征用去修缮公主府。还剩一半的人长得清秀有艺术才能的被流苏安到怡红院去了,本来还有些良家子弟忐忑不肯,被流苏一句“卖艺不卖身”堵回去了。有几个打小被卖去妓馆的等于重操旧业,心态很好。怎么说公主开的青楼,在这儿混比原来有出息多了,还一个劲的安慰别人。
流苏初一听好啊心理咨询,后一听不对,从榻上挣扎地爬起来,俺这是青楼,清清白白的楼。
咿咿呀呀,由于过分坚持,小脸红红白白,气息不稳。
具无忧在练字的笔一搁,慢慢悠悠地收起镇纸,继续让她噎着,“都青楼了,还谈什么纯洁不纯洁。”
这话一出又惹的几个感慨命运不公的男子啜泣起来。
流苏把仇恨的目光投向她,哎呦,头疼,大笔一挥“清楼!”感叹号特粗。
“主子,这棒槌干啥用的?”小柱子虚心好学。
“老子愤怒了!”继续挥笔。
从此传出十四公主对棒槌情有独钟的秘辛。
小柱子感叹,“主子特喜欢棒槌,写字写到顺手,总要画一个。这难道是艺术家的独特气质?”喃喃自念,端着茶盘,“悟道了,悟道了。”
最后余下的都是粗犷的男的,没啥技能,有力气,老实,有淳朴和坚强。流苏前世不爱猛男,也没什么研究,这时却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米卢说过“态度决定一切”,然后中国队进了世界杯。市场上流行“有钱的是大爷”,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格斗场上要讲格斗技巧,养猪场有养猪诀窍,但有句话在很多场合都适用:
力量决定一切
一个江南最特立独行的帮派建立,让江湖的波澜又起。
传说中他们在白日行踪不定,掩藏在人海中,在黑夜行色匆匆,谜样的身手。
传说中他们有统一的服装规格,白天穿灰衣,夜晚穿黑衣。
传说中他们是清一色的男子,行事沉稳,作风剽悍,组织严密。
传说中他们作案时酷爱戴着黑色手套,出刀不见血,蒙面不见脸。
传说中他们不慕金钱名利,有时万两黄金也请不动,有时一碗馄饨就任凭差遣。
。。。。。。
然而传说始终是传说,事实是残酷的。
至少对有些人说。
流苏满意地抚摸新一版的帮派制服,黑衣灰衣白衣,经典的黑白灰三色。市面上只有黑色和灰色的两种盗版,做工很烂,哪及得上手上面料的高级触感。黑衣的是日常工作服,棉制的,吸水吸汗,一般,嗯,作案的时候用。白衣是帮派高级干部专门制服,缎面的,丝衬内坜,光滑无比。灰衣是便装,就像警察有便衣一样。灰衣有多种样式,斜拉的,对襟的,收腰的,窄袖的,最受欢迎的是一件长袍加一件马甲。
用清楼里花名水仙的自恋男子的话说,壮实的人,谁不希望看起来纤细点,尤其,他咬一口樱桃,唇红齿白,一个媚眼过来,是过于壮实的人。
流苏点头,有道理,也抓了一颗樱桃,5岁的孩子,已不是软软糯糯的婴儿肥,个子继续拔高,点头的样子极认真,小手里抓了一把大扇子,可以盖住整张脸,勉力把扇子拉开,摆个pose,扇面上四个大字“言之有理”外加一根棒槌。
再回到帮派问题上。嗯,名字是,这个在现代很有名,黑手帮。意思为戴着黑手套专门下黑手的组织。通俗易懂。
帮主是个剔着板寸的健壮男子,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凤迟男女皆不许剃发,除非是,嗯,没爹娘要的。在众人为他的奋斗血泪史哀悼半天后,光荣就任。流苏想想觉得面貌过于没有威慑力,自作主张在他脸上用朱砂画了个十字。侧面效果堪比浪客剑心。
“不错。”流苏坐在转椅上旋转打量,“拿刀来。”
“干嘛?”大树腿一哆嗦,他和那位仁兄是麻吉,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可怜的大树,被迫装了个飞机头(知道吗?那个日本气志团的造型)。
“剃刀。”流苏摩娑着他的头,罔顾人家的颤抖,“好头啊。”于是嗖嗖几声下刀。
“不错。”满意地拍拍受伤头发的碎屑。
“秃鹰,以后就是你的名字,忠于我,忠于组织,也赋予你繁荣组织的使命。”
秃鹰用铜镜照着,大树赞叹声迭起,“哥,你头上的那只鹰纹真漂亮。”
秃鹰却一副郁郁寡欢的样,极其娇柔地揉揉白色制服的衣角,“漂亮有什么用处?人家又看不到,呜呜呜呜呜呜。。。”
大树特体贴地安慰人。
流苏一边擦汗一边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大叔那样是怎么来的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子闪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