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路远，水亦重》露清溪

14、第一天上班

　　顾惜惜来到公司的时候，老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老总语重心长的对顾惜惜说：“小顾，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公司对你已经是很照顾的了，可是你不能总是请假呀，你看看，你案头都堆积多少文件了！”
　　“对不起，李总，我会把这些处理完的！”顾惜惜对着李总不停的点头加鞠躬。
　　李总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顾惜惜这天在电脑前面坐了整整一天，期间就去了一次厕所，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直做到晚上7点半的时候，才就算是把堆积的东西做完一半。
　　李总给她的期限是明天下午3点以前，她打算今天就先做到这儿，明天早点儿过来，甘梦茹的三姐还在浮生若梦等着她呢。
　　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顾惜惜马不停蹄的赶往浮生若梦。
　　她没有打车，足足跑了有七站路。
　　这是顾惜惜第一次踏足浮生若梦，一进去，立刻就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氛所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有似无的音乐从包房里传出来，她本来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两耳轰鸣，此时却在这突然娴静的环境里面有些无所适从。
　　原本她想象中的这里应该是歌舞升平，人声嘈杂，到处都是发泄着自己过剩荷尔蒙的男人，还有那些交际花一样的女人……
　　可是坦白说，这里居然很雅致！
　　按照昨天三姐交代的，顾惜惜找到了前台正在给顾客拿酒的三姐。
　　“三姐！”顾惜惜怯怯的喊了一声。
　　三姐一转头看到顾惜惜，猩红的嘴一勾，“来了！”
　　“我是不是迟到了？”
　　“没，刚好！”三姐简短的答了一句转身去招呼客人。
　　顾惜惜站在那里等着。
　　三姐忙完之后，就引着顾惜惜往后面走去。
　　来到一个包房的门口，三姐站定了脚步。
　　在她的头顶有一个射灯，她的头发斜披在肩头，脸上画着浓妆，可是浓妆也遮不住她娇俏的脸庞，看起来好美！
　　“惜惜，决定了吗？”三姐突然问。
　　顾惜惜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
　　三姐一笑：“以后不要叫我三姐，我叫宝儿！”
　　宝儿……
　　三姐，哦，不，宝儿抬起纤长细白的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进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宝儿把门给打开，顾惜惜看到一个白胖的女人慵懒的躺在里面的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加肥版的美人鱼。
　　“红玉姐，这就是惜惜！”
　　宝儿一进去就说到。
　　听语气她应该跟这个红玉姐打过招呼了。
　　顾惜惜往前面走了一步，站在房间的中间，对着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女人轻轻的鞠了一躬，“红玉姐，你好！”
　　红玉姐扒拉了一下裙摆坐正，上下打量着顾惜惜。
　　“惜惜是吧？”她开口问道，声音婉转。
　　“嗯！”顾惜惜低垂着眼帘，点了点头。
　　旁边的宝儿说：“惜惜，红玉姐人很好的，你不必拘谨！”
　　顾惜惜勉强的笑了一下，抬眼扫了下红玉姐。
　　红玉姐正看着顾惜惜，她脸上的妆同样很浓，眼睛看起来很深，里面的神情很复杂，顾惜惜看不懂。
　　但是她觉得红玉姐的眼睛似乎很厉害，能一下子看透她的心，让顾惜惜莫名的紧张。
　　红玉姐站起来绕着顾惜惜转了一圈，“样子倒还可以，就是性格不是太好！”
　　宝儿一笑：“红玉姐，这都是可以调教的！”
　　红玉姐站定了脚步，就在顾惜惜的右前方：“想挣外快是不是？”
　　顾惜惜点点头。
　　“那就好，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第一是不能得罪客人，第二就是多挣钱！”
　　顾惜惜点点头，“嗯，知道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规矩，女人肯走这一步了，自然是为了钱。
　　“答应的那么爽快？”红玉姐一笑。“试用期一个月，基本工资加提成！”
　　这就算是通过了吗？
　　红玉姐点点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宝儿一笑：“当然，看在宝儿的面子上！”
　　顾惜惜再次小声的说了谢谢。
　　宝儿随后领着顾惜惜去后面的休息室里面换服装，她交给她一套和自己身上同样的服装，那是一件红色的旗袍，然后就给他一把银色的小钥匙，“那边304就是你的柜子，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那，自己小心，丢了可没人负责！”
　　宝儿交代完之后就去前面了，顾惜惜对她说了好几声谢谢。
　　顾惜惜小心的握着那把银闪闪又冰凉的小钥匙，在众多的小柜子当中找到了304。
　　一个靠近墙角的人，开关柜门都很不方便，但是顾惜惜却还算满意，她就喜欢角落。
　　把小包和内衣都放进了柜子里，换上了旗袍。
　　旗袍非常合身，勾勒出来顾惜惜曼妙的身姿，比她在公司里面的工作服好看多了。
　　顾惜惜站在穿衣镜前面看了几眼之后，把那个金色的胸牌戴在前面。
　　她来到外面找到了领班把她带到酒柜前面，领班给她简单的介绍了几种常用的酒，让她好好的记住价钱。
　　顾惜惜看着那些有高有低不一而足的瓶子，在心里面默默的背诵着价钱。
　　出货最快的是啤酒，都是成打走的，不零卖，其次是红酒，每瓶都上千元。
　　领班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在是九点多，客人渐渐多起来。
　　顾惜惜手心不停的出汗，她非常紧张，她喜欢的就是这里的灯光，暗红色的，让别人看不出来，她其实早已经面红耳赤。
　　“我居然做了一个卖酒的……”顾惜惜在心里面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她好好学习，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上站稳脚跟，可是那微薄的工资不足以支撑她的尊严。
　　“小姐，一杯马爹利！”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顾惜惜朝那边看去，一个30多岁的男人坐在前台，正盯着她看。
　　“哦，好的！”顾惜惜答应了一声，现在柜台里面找酒。
　　马爹利……哦，找到了！
　　顾惜惜拿着酒瓶，然后拿过来一个酒杯放在客人的面前，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臂，倒了半杯！
　　“请慢用！”顾惜惜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不敢抬头去看看，她都是看客人放在吧台上的手，这个男人穿着一件西服，雪白的衬衣袖口露出来，上面是一个晶莹的袖口，在射灯上闪着微芒。
　　“这不是马爹利！”男人突然开口说的。
　　“啊！”顾惜惜一阵紧张，抬眼看去。
　　男人勾着嘴角，看着顾惜惜，“你是新来的？”
　　顾惜惜茫然的点点头。
　　男人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塞给顾惜惜一张钞票，转身朝那边走去。
　　顾惜惜呆呆的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是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这不是马爹利吗？”她低头去看酒瓶上的字，哦，确实是错了！
　　她有些愧疚，可是在放眼望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顾惜惜把酒瓶放回原位，重新回到前台等待客人。
　　到凌晨两点的，顾惜惜已经累的浑身麻木。
　　她觉得大脑已经停止思考，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性。
　　当领班过来告诉她可以下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凌晨两点。
　　来到后面的更衣室，这里面有很多换衣服的服务员，有几个女人犀利的目光看着进来的顾惜惜。
　　顾惜惜走到角落里面打开小柜子，拿出来自己的外衣。
　　“惜惜，还习惯吗？”宝儿挤过来问。
　　“嗯，还好！”顾惜惜一笑。
　　“习惯就好，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给我妹妹！”宝儿把手里面的一个红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哦，好！”顾惜惜乐意效劳。
　　随后，宝儿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等明天空闲的时候我给你好好的讲讲咱们这里的约法三章！”
　　“哦！”顾惜惜点点头。
　　宝儿说完之后就回去了，她住在哪儿呢？顾惜惜没有去打听，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