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长青枝》木青时

8、表心

　　隔行如隔山，常青和木兮处理不了的事情黑白无常没有用多久就解决掉了，黑无常手中抓着一个布袋，布袋还在不安的动，站在常青面前说道，“这位大师无事，只是他修的道法乃至阳，而厉鬼至阴，两相冲撞，怕是见到了一些前尘往事，并无大碍，可否需要我们帮助，抹去那些记忆？”
　　常青摇了摇头，“让他留着吧，他此生有情劫要历，或许与前世有关，说不定还能有些帮助。”
　　“那好，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了。”话落，站在符咒中消失不见了。
　　院中那些所谓的道长大师都跑的跑昏的昏死的死，已经没有人有闲心管他们了，王南絮此时也已经醒来，此时竟然还有几分淡定，“多谢各位。”
　　常青抱起木兮，飞身而去。
　　忘世叹了口气，“剩下的事情我帮你处理一下吧，花离，把死掉的人都烧了吧，省的晦气。”
　　“好的。”领命的花离去了。
　　木兮躺在床上，突然大叫，“不要！不要！”
　　常青制住他乱挥的手臂，叹了口气，又想了想，干脆下半身化成蛇尾，把他牢牢缠住，避免他误伤自己。
　　山间河边一条青蓝色的大蟒蛇正在捕猎，察觉有人接近顿时戒备起来，“谁？”
　　“贫僧静空，听闻此山一蟒即将三千年期满，特来教授规矩。”木兮知道，这怕是自己的又一世了，只是这声音沙哑暗沉，怕已经是老年的状态了，又过了四千多年，他更是不可能记得自己了，常青名为清莲的那一世杀了人，所以此生堕入妖道……即使，杀的人，是他自己……
　　“规矩？”青蟒歪过头，有些困惑，“什么规矩？”
　　“入世之规。”
　　“你要找的那条蟒，就是我。”常青化成人形，仍旧是一身青衣，头发懒懒的束起，只是没有折扇，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甚是可爱。
　　静空笑说，“看来是了。”
　　“我从未打算入世，在这山间再修行两千年渡过雷劫直接飞升，岂不更好？”
　　“你如果不入世，绝对不会飞升。”
　　“为何？”
　　“此间说来话长，我可否和你坐在河边，细细道来？”
　　常青往后让了一步，静空道了佛号，在他身边坐下。
　　木兮这个梦做的实在是长，这不是一个片段，而是亢长的生活，静空和常青的生活……一直到五年后静空圆寂才结束。
　　“我圆寂后，你可用我的骨头做一件兵器，也算是一件神器了。”静空坐在他们初次相遇的河边，“你可有想要的兵器？”
　　“我也不知道……”常青的大眼有些淡淡的哀伤。
　　“不要不舍，或许，你还可以遇到我的下一世呢？”静空摸了摸他的头，“你放心，你我的缘分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木兮睁开眼，就看到了常青。
　　这人青衣破乱，唇角还带着血，看到他睁开眼，“这五日，你睡得可好？”显然，这五日他寸步不离，甚至脸上的血都没有洗掉，眸中带着血丝。
　　他张了张嘴，试了两下才发出声音，“常青，我做梦了。”
　　“什么梦？”
　　“常青。”
　　“嗯，说。”
　　“常青。”
　　“怎么？”
　　“常青。”
　　“到底怎么了？”
　　“常青，我爱你。”
　　“……”
　　“常青，我爱你。”常青从来没想到，这小和尚醒来竟然会表白，他设想了许多，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就说了出来。
　　木兮撑起身子，另一只手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吻了上去，舌尖撬开他的嘴唇，顶进他的牙齿，卷起他的舌头，狠狠的吻……
　　“唔……”常青瞪大眼睛，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是木兮已经等不及了，看到桃花林的场景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告诉他他爱他，告诉他他也爱他，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无论是当初的春酒还是现在未知的什么道士什么人，都无法阻止，他们的爱情已经等了三世，已经等了两万年，不能再等了，去他的春酒，去他的世间，去他的什么道士，全部都去他的，现在就是你我……
　　“我爱你……”木兮咬着他的嘴唇，拽着他躺下，拥着他的腰身，让他压在自己身上，体会他微凉的身体，“我爱你，我爱你……”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不想再等，不能再等，告诉他，拥抱他……
　　常青吻了吻他的唇，安抚他的情绪，离开他的唇舌，笑了，“你还要继续么？知道怎么做么？”
　　木兮一愣，也笑了，“你知道就可以了。”毕竟以蛇的本性，怎么会不会这些。
　　“其实，我是打算等你醒来就告诉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欢喜你，没想到你比我先了一步。这五天，你着实不知我是怎么过的。”常青摸他的脸，捏了捏，木兮的嘴唇嘟起，便觉得好笑，刚要俯下身吻住，一歪头，昏了过去。
　　叹了口气，木兮为他把脉，被惊了一惊，没想到他雷劫受的伤全部裂开了，经脉内脏，无一幸免……幸好自己除了昏睡过去并无大碍，包袱不见了，渡了些真气过去，便去敲响了忘世的门。
　　“是你？醒了？”忘世打开门后惊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你可真是……”
　　“麻烦你了……我的包袱在哪儿？找些药给常青。”
　　“哼！”忘世把他的包袱扔过去，“你这一昏倒是不打紧，我几次让常青去休息，却死活都不愿，就守着你，身上都快臭了。”
　　“他身上的伤全部裂开了。”木兮坐了下来，“现在睡过去了。”
　　“所以？”
　　“所以……我想问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啊，把我体内的内丹还给他就可以了，肯定立马痊愈，而且还能把我甩掉。”忘世看着他，“怎么样？要我现在就把内丹还给他么？要现在立马就把我甩掉么？”
　　木兮叹了口气，“你不要这么激动……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想我几万年的修行撑不起自己么？你佛道的博爱呢？众生皆平等呢？你现在眼里只有常青了？你们现在在一起确定不会对以后没有什么影响么？你可是带着任务活在这世间的，你可是一个得道的小和尚，你现在贵庚？够二十了么？现在你就有了这等修为，佛祖会允许你和一条蛇妖在一起么？会允许你为了他不再管这世间么？！”
　　“忘世！”
　　“你叫我做什么？你还皱眉？你还不愿意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才和他认识几天？他就又为你受伤又为你护法，他这几日在乎自己身上的伤了么？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他说你要是醒不过来，他怎么样也无所谓了，明明黑白无常已经说了你没事，可偏偏不听，说什么一定要等你醒来，是不是疯了！这就是爱情？爱情就可以不要命了？！”
　　“是啊，可以不要命。”木兮突然笑了，又是没有自己就可以不用活了么……常青啊常青……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王南絮的鬼气中，看到了前世。”木兮看着忘世，只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笑，“前一世，他是一个天分极高的道士，年纪轻轻，就在世间很有名气了，当时，春酒肆意妄为，生灵涂炭，世人奉他为主，剿灭春酒。”
　　忘世惊讶，“清……清莲？”看着眼前小和尚的脸，更加震惊了，“你……难道你是月人？！”
　　“正是。”
　　“传闻是真的？清莲喜欢月人？！”
　　“并且，清莲根本不是因为剿灭春酒牺牲，他是自杀。”
　　“因为……月人死了？”忘世看着他，“因为你死了？所以他自杀？哈，哈哈！简直……他不要飞升了么？他不要成仙了嘛？他不知道自杀是多么大的罪么？怪不得，怪不得他前世是道士，此生却是蛇妖，怪不得，他杀了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成人？呵呵，原来如此……”
　　“你说你喜欢他，可也不过如此。我此番找你来，是因为觉得你活了万年，可能会有更好的办法，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不过如此。”
　　木兮出门，叹了口气，然后看到花离一头撞进自己怀了，抬起头却是一张笑脸，“嘿嘿大师醒了？还有钱么？”
　　“外面这么好玩儿？”摸了摸他的头，拿出钱袋，全部给了他，“或许咱们在这儿需要多停留几日了。”
　　“没关系！”拿了钱就跑远了，木兮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累。
　　睡了一天，常青睁开眼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小和尚，一动，他便醒了，“啊，醒了？正好，我刚热好的粥，稍微喝一些吧。”
　　“啧。”常青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刚醒过来，不打算表示表示？”
　　小和尚脸红了红，低下头亲了一口，转身去拿粥碗。
　　常青一只手支着头，“也不知道是谁，刚一醒过来就拼命表白，然后蹭上来这个那个，现在让亲一口就害羞了？啧，你说说你……”
　　木兮坐到床边，低下头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好了，赶紧吃，一身臭烘烘的，吃完要不要泡个澡？”
　　“好啊，我身上没什么力气，你要守着我才好。”常青低下头，掩住眸中的狡黠。
　　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递给他，“放心，肯定守着。”
　　一个纯真的小和尚怎么会知道一条几千年的蛇妖的想法？木兮站在浴桶旁，看着青光在他身上抖了三抖，才缓缓褪下，一具几乎完美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白皙的，阳刚的，俊美的，好像发着光，如果能够无视掉他身上那些几乎露骨的伤痕的话……
　　转过身在自己的包袱中翻了翻，找出几个瓶瓶罐罐，倒进浴桶中，“快些进去吧，泡一泡能让……”
　　常青伸出一指，挑过他的下巴，问道，“好看么？”
　　“唔……”木兮转开眼珠，“好，好看……”
　　慢慢低下头，解开的青丝滑下，扫过小和尚扶着浴桶的手，“那为什么不多看两眼？”说完，木兮几乎可以感到他微凉的鼻息……
　　“你……你……你可以穿着……穿着衣服的……”
　　“我也没把皮脱下来啊，再说，还没到蜕皮的时候……”
　　“你……你……别闹了……赶紧进去！”木兮呼吸紊乱。
　　常青和他身高相仿，欠脚坐到了浴桶上，头枕到木兮的胸口，“你抱我进去吧，我身上没什么力气。”
　　木兮伸出手，摸向他的腿，另一只抱着他的胳膊，凉凉的，很舒服……
　　放进浴桶的时候，常青突然一滑，小和尚没站住，便一头扎了进去，他没有皮，身上穿的就是僧袍，只能是全部都湿了。“呀，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赶忙把小和尚扶起来，嘴上这么说着，却没听出一丝愧疚的感觉，“没事吧？”
　　抹了一把脸，木兮摇摇头，“我没事。”
　　“都怪我，这么不小心，你看，你都湿了，不然，就和我一起洗吧？”
　　木兮看着他笑眯眯的眼，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他就真的叫木头好了。扣住他的头吻了上去，这一吻，就好像干柴遇上了烈火，常青灵巧的手指把他的僧袍解开，湿漉漉的扔了出去，两具身体贴到一起的时候，都从口中溢出shenyin’来……
　　……
　　并没有做到最后，用彼此的手解决了一番。常青幻出一身简单的青衣，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让木兮擦头发，“看到我身体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吧？”
　　木兮没有理他。
　　“还不说话了？”常青转过头看他。
　　“别闹，擦头发呢。”木兮给他擦头发，而他自己头上半指长的发还滴着水。
　　常青撑过身子跪在椅子上吻他，“怎么不给自己擦干？”
　　“哈哈，还不习惯，第一次头发这么长。”
　　“要剃掉么？我帮你。”
　　“不了，留着吧。”
　　“还俗？”
　　“嗯。”
　　“嗯。”木兮给他擦发尾，常青就啃他的脖子。
　　无奈，“不要闹了，等我擦完。”
　　“怎么办呢。”常青把头埋在他颈间，感受他鲜活的血肉，“怎么办，我好像上瘾了，怎么都亲不够，怎么办呢。”
　　常青的头发实在太长，木兮终于完成了这项工作，长出了口气，抱住他，“不怎么办，不够就不要停。以后我的头发绝对不要这么长，太累了。”
　　“哈哈，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擦。”
　　“好啊。”
　　“走，抱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