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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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央姐，看什么呢？”
实渕玲央勾唇一笑，先是扫了一眼一旁正捧着手机傻笑的部员，淡声回答：“不值得关注的东西罢了。”
不管叶山小太郎语塞的丑样，实渕走上前一手盖住那个正在被部员们围观、亮堂堂的手机屏幕。
“你们啊，”实渕无奈的摇摇头：“偷拍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嘿，实渕前辈！”
青年面若好女，盈着温润的笑意，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那不该看的画面，手指轻轻一敲，已经删掉了照片，引起周围一片哀叹声。
“嘘”，实渕指尖抵住粉色的唇畔，面色温柔含笑，却没有渗入眼底。
粼粼冷意荡过心头，不太意外看见瞬间老实的部员众，叶山小太郎打了个哈欠，双手插兜跟在实渕身后。
走出换鞋处的大门，墙柱背后已经看不见人，于是也没有谁再向那处投去半分目光。
“玲央姐，”叶山小太郎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干嘛要这么帮人啊？”
实渕玲央没有回头，清隽的背影在篮球部这个地方其实很有几分消瘦的味道。
“玲央姐。”
叶山小太郎声音拉得老长，懒洋洋的声音里夹杂着必须要问出答案的执着。
“没什么，”实渕似乎是担心身后人听不清，微微侧首回应道：“一时兴起罢了。”
叶山撇撇嘴，作为正选中的小猎豹，他眼神不是一星半点的好，部员刚刚偷拍下来照片，就被身处在恰好的角度的少年一眼瞧中。
不能否认自己也同样有一刻的惊艳晃神，叶山小太郎并非是在升入洛山之后才认识实渕玲央，因为年级相近，无冠五将早就在不少的比赛中对上面，所以他清楚实渕玲央的性格。
这一位，可绝不是无缘无故会心软的人啊。
*
四月底的天气是明媚的晴朗。
京都的街道随着国度历史的沉淀，就算经过不断的翻新改造，也还是保留着江户时代的文化气息。
泛着嫩青色的树叶漏过光线，洒在干净的人行路上。
较之东京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繁华，在这里，有看似相同的喧闹与发达，不同的却是时间给予她的子民，那份任由挥霍的从容。
她很喜欢京都的小巷，时常可以遇见身穿振袖的艺女，脚下的木屐敲击青石地砖，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世界会忍不住好奇心一直盯着那些艺女精致浓厚的妆容，还有绣纹繁复的宽大垂袖。
她惯喜欢漂亮的事物，直到那些娉娉婷婷的身影离开，女孩才回过神，赤司好以整暇的站在一旁等候。
她兴致勃勃的瞧乐子，他也安静专注的看着她。
世界瘪下嘴：“你看什么啦。”
赤司轻笑了下，从见面到现在两人一路无言，她垮着张白幽幽的小脸，就怕他接收不到她的怒气。
世界下意识鼓圆了两颊，赤司这幅高深莫测的表情，她又看不懂，时常能被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憋得浑身难受。
索性不理不睬，世界懊恼的拽了拽背带，冷下一张脸就要走人。
巷子是窄巷，但依然避免不了车辆通行，等世界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道带到一旁，银色的豪车已经低调的驶过，车窗紧闭，映出少年垂下的赤金双目。
似有感应，赤司的视线朝车尾扫去，又毫无痕迹地敛回。
“少爷？”
后座的人收回滞于某处的目光，语调上扬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复又轻声道：“辛苦了，康叔。”
“玲央少爷言重了，走小路好过国道拥堵，我很乐意的。”
实渕玲央轻笑一下，没再说话，侧首看向窗外，低矮的水泥墙面遮不住广阔的天际，他有上翘的唇角，此刻一点没有吝啬，以示愉悦的心情。
“刚才的小少爷，是少爷的同学吗？”
“不，是篮球部的新成员。”
老司机的语气赞赏：“很漂亮的小少爷呢。”
“嗯。”实渕笑得温文尔雅，看得出来这个话题让他很有参与感，少年像只愉快的猫偷到了心爱的鱼，半晌，轻叹道：
“难得啊，有意思的新同伴。”
*
世界和赤司算得上是从国中一路走来的关系，除了奇迹的世代、桃井五月以外，她估摸着自己大概就是学校里最了解赤司的人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直觉只能定义在“有时候”。
虽说，他的脾气让人捉摸不透并不是近来才有的事。
世界察觉过的，赤司的性情变化比之曾经还要难以揣摩。
她蹙起了眉，有些恍然，世界是知道自己的，说好听点，大智若愚，难听的话就不好再形容了，但她也是很挖空心思的想要做个贤内助，期望能和他在以后成为有精神交流的伴侣。
现在看来真是不自量力，世界目不转睛地盯住眼前白皙的下巴，她时常在心里想他真像个女孩子，近在咫尺的距离，也看不见丝毫的瑕疵。
赤司低下头，她在怀里，莫名的温顺。
他有精致柔美的面庞，世家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底蕴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描绘的，气势如雷霆，让人慑于直视那双红得滴血的眸子，所以此刻用庄严宝相来形容他的面无表情，应该是再适合不过。
她吱吱两声：“咳，没事啦。”
略显尴尬地从他怀里撑开，按理说相识多年的恋人自成默契，但她和赤司或许是例外，世界在心底哀哀叹口气，是因为大家的距离天生相差太远吗。
窄里是夜间营生的居酒屋聚集地，门前悬挂的迎客灯还未亮起，街道清静无人。
赤司看着她柔美的脸庞。
无可否认，她比以前出落得愈发绚丽绝色了。
他想起今天体育课时看见的白腻腰肢，心里不受控的掠过一丝烦闷，但赤司也知道今天气头上的一句话惹怒了她。
少年识相的没提起这个话题，却还是嗓音幽幽道：
“你最近脾气见涨啊，真让我有些惊讶。”
世界咬咬唇，心头一紧：“我...我哪有！”
赤司翘了翘唇角：“你确定？昨天和今天你的火气可都不小呢。”
指尖沿着少女圆润的额头抚过，他的动作很轻缓，世界忍不住眯了眯眼，表情下意识一松：“你今天跟我发火啦，我会生气是当然的嘛。”
至于昨天，为什么生气其实她已经忘记了。
他笑出声，笑声清朗。
好像今天心头的郁闷都散了个干净。
世界压抑住唇角上翘的冲动，唇瓣抿得紧紧的，顾盼生兮的黑眸还是轻易泄露了她心底随之而来的窃喜。
她莫名松了口气，站在街上年轻人不能太过亲密，世界只能泄愤似的掰了掰赤司修长的手指。抬头看看赤司被柔意化开棱角的眉梢，世界想起他下午压抑着冷色的金眸，心头忍不住浮过一层颤栗。
“阿征...最近，部活辛苦吗？”
“嗯？”赤红色的眸子盈着温润水光，不难看出少年此刻心情极佳，赤司的声调略显慵懒：“一般，还没能达到我预期的程度。”
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
世界心下安稳不少，赤司是被打磨的极度凌厉的利剑，然而她却不是能跟上脚步的流水，虽然会让人失望，但世界是很会安慰自己的人，给她一颗糖果，小姑娘就能满足的消遣很久。
所以她没有过多的纠结，再多的自我矛盾都化作了攥紧他心底要害的迫切感。
“唔，真是太好了。”
*
五月是球技大会，为了促进一年级新生们感情升温的高校惯例比赛。
按照班级分红、白二队，世界在G班，自然分到了白队，听到D班以上的班级都在红队，女孩撅起嘴，巴掌大的小脸肤质浅白如珠，纤密的卷睫下，清澈的眼眸盈亮。
不高兴的表情也好看的要命。
“初...初鹿野同学。”
说话的人感觉脑壳尖好像在冒烟，脸颊通红，心底暗自烦恼：和漂亮的人说话，真是压力很大的事情呢！
一回头就看见压低脑袋站在身后的女生，世界呆滞一下，愣愣的回道：“呃...你好。”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对方低着头沉默半天，世界只能略为尴尬的补充道。
“没..没什么，”女生一下慌了神，抬起的眼睛圆圆的，盈动的灰蓝色很温暖，此刻像受惊的小动物，着急得舌头都打结：“我..我只是想说...”
女生咽了咽唾沫，本来就圆的灰蓝眼睛瞪得像用标尺画出来一般，涨红的小脸快要化作实质的温度。
“初鹿野同学！”她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像英勇就义的英雄，大喊道：“球技大赛！我们一起、一起加油吧！！！”
*
洛山篮球部众今天也依然自觉延长了部活时间。
叶山小太郎今天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甚至有些超出了平日里的正常状态，实渕玲央抽抽眉毛，转移注意力也没能阻拦手中的三分球精确的射入篮筐。
训练场还很热闹，球体击地的标志声催促着天色渐暗，赤司才刚同根武谷结束交流，经理部门目下的负责人是樋口正太，手里拿着白金监督初拟妥当的五月训练表，安静的等待着与赤司核对正选部员训练量。
无人异议，自赤司征十郎入部，上一届部长就完全放权投入高三紧张的复习之后，洛山篮球部一切事务都在大家的心照不宣中，有了新的主事人。
叶山小太郎松活了几下肩胛骨，瞅着篮板下捡球的一年级新部员，啧了声道：“典型的同人不同命哦。”
实渕轻笑：“你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么，怎么总是看不惯他。”
“才没有，”叶山嘴硬：“明明大山前辈原来的部长人选是...”
“小太郎！”秀美青年侧脸平静，嗓音夹杂的锐利如同尖利的碎冰，扎的人耳膜生疼：“谨言慎行，我可不会再说下次了。”
叶山小太郎也不生气，只是瘪瘪嘴不再多言，眼底却没有多少理亏的情绪。
实渕玲央熄了气，换上无奈的神色：“小征做部长对洛山来说，才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你的态度对篮球部的新正选可一点都不够友善哦。”
“....”，如同被大人劝诫的孩童，叶山小太郎英气的眉宇紧蹙不放，橙眸盈动着泄露出他浮躁的情绪。
实渕玲央平滑的眉间轻皱，叶山和他是从国中开始的关系，实渕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的面孔，高中成为了正式的同窗，二人关系自然比其余的正选更近。
正是如此，实渕玲央不愿看见叶山与赤司征十郎为敌。
结果还未等到他开口，叶山倒是先泄了气，略显颓丧地点点头，张嘴纠结了半天：“...知道了。”
实渕玲央先是静了片刻，幽幽道：“你大可不必敷衍我，背地里折腾，赤司征十郎可不像他表面那么温和无害。”
“真不知道你怎么看得出来他温和无害...”，叶山小声嘀咕，大约觉得失了面子，青年哼哼着撇过脸，不耐烦道：“知道啦！”
不耐烦对付一件事，这才是叶山小太郎平日里的样子。
实渕稍稍松了口气，轻松不少：“你今天倒是很好说话。”
像是被摁到了开关，叶山“噗噗”的捂嘴笑，脸上的幸灾乐祸遮都遮不住：“嘿嘿，你猜我看到什么，咱们无所不能的队长大人被挖墙脚哦！”
实渕对八卦倒是没有多大兴趣，轻“嗯”一声回应：“队长？小征？”
“对！”年初的时候，叶山的脸庞还略略夹杂了几分稚气，短短的几个月已经完全让他蜕变，青年五官深刻，线条流利俊朗，就算此刻一脸透着猥琐的气息，也掩盖不住那张脸上的英气俊朗。
看见自己卖出的关子没有人买，叶山小太郎也不气馁，再接再厉道：“我可是亲眼所见哦，那个小女孩被人堵在过道上，当众表白呢！”
实渕笑了笑：“初鹿野被关注也很正常吧，毕竟是新一届的校花。”
叶山啧啧两声，看得出八卦信息已经完全让他活力复燃，他摇着纤长的手指，直接道：“问题来了哦，对方是...”
他拖长嗓子：“女、生、哦！”
“什么女生。”
清冷的嗓音比平日里抹去了温雅，少年站在后方，鲜艳似血的眼睛将能捕杀的一切都征服于脚下。
浑身颤栗，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