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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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气得想哭。
她现在委屈的不得了，赤司莫名其妙冲她发火的情况，以往也不是没有过，但她从来没有如此正面的感受过来自他的恶意。
女孩手里攥着衣服，那块布料被她双手不经意的使劲，扯得惨不忍睹。
体育课结束就是午休时间，女生们换完衣服后，都三五成群的邀约一起享用便当，也有还不熟悉的同班同学来邀请她去吃饭。
世界委屈的摇头，她还在生气，她吃不下饭。
更衣室里一清空，幽静的环境更催人泪下，世界还没有换回校服，坐姿让胸襟紧得她更喘不过气，她都想不明白这套开学前一个月订制的运动服，怎么就一点都不合身。
明明她报的尺码没有错。
越想越气，人倒霉了喝凉水也有错。
胸口不顺气，世界红着眼给自己一下下捋着胸，掌下鼓鼓囊囊的起伏感惊人，没一会她开始打嗝，眼泪倒没是怎么流。
嗝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她摇摇头，算了，赤司不是个东西，但她也不能自己为难自己。
世界郁郁寡欢的站起身，搁在腿上的东西顺势滑落在地，看着那件落地的运动服，明显比她的身材大上许多，领口系扣设计，绣着暗灰色的袖边。
世界揉着眼睛，想起那个人把衣服甩到她头上的那一刻，她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等到手忙脚乱扯下障碍物的时候，过道上已经没人了。
耳边只剩下他冷冷的一句：“别丢人现眼。”
世界不敢置信地在原地发呆了好久，直到身后有女孩们的笑声逼近，她才急忙跑进女生更衣室，把衣服塞进自己的储物柜。
思前想后，她那一瞬间居然害怕的是让人看见运动服上绣着的那一行小字，怕赤司会长天人之姿的形象就落空在她这里。
世界抽泣着耸下小鼻子，委屈的要死，什么名誉。
根本是沽名钓誉！
*
下午的课程结束，部活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洛山篮球部一直是洛山运动社团中的压轴王牌，用海志初校长的话来说，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篮球部对洛山的重要意义了。
就好像大海中的瑰丽宝石，人工的打磨与呵护之后，得到的是最美丽的结果。
赤司征十郎的入部，便是洛山磨剑多年等来的契机。
白金永治垂眸看着场内，助教伫立在一旁，牢牢捧住手里的深蓝色文件夹，眼神专注地为场上的运动员记录着今日的训练数据。
洛山的篮球馆一直很有秩序，这不仅仅指代部员之间的气氛。
秩序，还远不足以形容这个王国。
“监督，内场准备就绪。”
全机械化的篮球馆设施在这一刻体现了它的精密之处，偌大的篮球馆为方便联系分成八个小型篮球场，无声的运作片刻，一个完整的篮球场赫然出现在球馆正中央。
助理侧首瞧向未曾发言的白金监督，他的目光很平静，视线不曾离开过眼下这片嘈杂的球场。
年轻男人的目光随他而去，又转至了然。
监督在注视着赤司征十郎。
“去吧，召集他们。”
助理颔首，每到这种时候，他的心底都会不适宜地衍生出澎拜的颤抖感。
白金永治，给予洛山的，绝不仅仅只是荣耀。
*
叶山小太郎每次都不太能理解玲央前辈莫名的宽容。
这个红发的小子被称作奇迹世代，也不过就是旁观者浮夸的比喻，他们不也是被人捧作无冠的五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对于叶山小太郎毫无根由的不满，根武谷永吉当然不能领会，他是训练越艰苦就越来劲的类型。
所以白金监督找到赤司征十郎这个刚入部的新人，寻求一些训练上的磨合，赤司给出来的建议与监督的想法不谋而合的时候，他就不似部里大家惨淡的内心。
反而是越发充满了斗志。
总之，本来就已经足够严谨的篮球部，在高强度的训练计划下，犹如幽暗的深海，只看强者才能浮出水面。
篮球部助理是白金永治的学生，很早就跟在这位导师身边学习。
他会很专心的处理琐碎的事务，而且他有重任，负责部员们的饮食规划，学校重视篮球部，自然也会下令食堂配合。
所以，篮球部的正选部员们，午餐从来都是根据体质、体能搭配出来的营养餐。
叶山小太郎嘘眼瞟着对面的动静，红发少年进食的模样从容矜贵，几天相处下来，叶山大概知道他做什么事都是这幅样子。
去年刚入部的时候，玲央前辈吃饭的举止之间，就曾让同桌的很多新生不自在，今年叶山小太郎更觉得没胃口了。
根武谷永吉扒饭正起劲没空理他，玲央斜他一眼，没出声，安静的吃饭。
四周忽的浮起一片唏嘘声。
篮球部的人也随大流回头张望，除了赤司和根武，就连实渕玲央也会抬头看上一两眼。
整天都是男人围绕在身边，洗洗眼睛也是好的。
女孩孤零零一人迈进食堂，步伐缓慢，长发温顺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落下丝缕光影。
天气已经初显炎热，女生们早就脱下长袜，此刻裙下白皙的一截皮肤在照明通亮的食堂里，反着莹莹柔光。
无数双眼球黏上那抹光亮，送进嘴里的食物失去了味道。
世界耷拉着小脸，细看有点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从篮球部桌旁走进，加快了脚步，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这桌上直晃晃盯着她的男生们。
实渕玲央没像旁边的部员那样傻愣愣地扭头，让目光一路追过去，他撩了撩柔顺的发尾，继续吃饭。
间歇的，状似无意般看了眼依旧专注在餐盘上的红发少年。
*
高中的放学时间和国中一样，周三至周五是校定的部活日。
铃声刚响，世界慢吞吞收拾好课具，最后一堂数学课，听得她头晕目眩，好在今天有部活，她不用等着赤司一起回家。
尽情补足那份干渴的睡眠。
暗橙色的桌面下，震动的声响传来。
世界动作一顿，犹豫片刻，从抽屉里摸出了珍珠白的手机。
然后她没什么动作和表情，看上去发了会呆，又把手机塞了回去，但这次她没有再继续收拾课具。
摆好文具袋，世界凭着还没消化的记忆，开始写作业。
“初鹿野同学，一起回家吧？”
世界叹气，有时候她真是不觉得人际关系的艰难全是她自己的错，面对同班女生友好的邀请，得到拒绝之后，对方笑嘻嘻的朝她挥手，和同伴径直离去。
她真不知道她们的友好还能持续多久。
遗憾的是，作业并不能消耗太多等待的时间。
世界盯着大片空白的习题本，神情空白，细嫩的手指扣住扉页合上，她无声的舒了口气，放弃为难自己。
反正，等到赤司那家伙忙完，也会来教她。
*
趁着教室无人的时候补眠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世界掰了下脖子根，揉揉惺忪的睡眼，从爸妈的小宝贝到一个人生活，尽管幸子常来投喂她，世界也还是不怎么习惯夜晚安静如水的一厅室。
洛山的校园太大，世界就乖乖站在换鞋处等待。
实渕玲央落下红发少年半步，部员们聚集在换鞋处的声音难免嘈杂，他没加入打闹的群体，换鞋的速度自然就快上些许，17岁的少年血气方刚，实渕玲央习惯了白金监督制定的魔鬼训练，身体也就适应了这种强度。
看一眼后方那些还瘫坐在台阶上的一年级后辈，实渕没忍住把视线投给了赤司征十郎，对方正单手收起应该是才熄灭显示灯的手机，直视前方的侧面如珠如玉，丝毫不显疲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浓密纤长的赤红眼睫静若处子，一举一动，皆能入画。
不怪乎实渕玲央总是难以克制自己去观察赤司征十郎，这样的人，才是他从小所熟知的。
在实渕打量的这一瞬，赤司已经率先离开了换鞋处，实渕玲央顺着他离去的方向看过去，门外有根承重柱，有张明晃晃的小脸正露出半截。
既如朝露，宛若明珠。
实渕玲央目露惊艳之色，尽管这朵小花他已经见过多次，也难以表述她半分清丽之色。
他半瞬之间就收敛好了神色，好以整暇的瞅着不远处。
真没想到，原来还是朵名贵的娇花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