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览冥之生

21、信任

　　纪安一边给卫戈解释他的特殊情况，一边将自己的灵力小心的输入到他体中帮他梳理自身灵力。有主从契约的联系，又有纪安的三成灵力做纽带，进展十分顺利。
　　卫戈能感受到随着纪安的灵力在他体内的运行，他身体中原本躁动不安的能量逐渐平息下来，就像四处肆虐的洪水突然有了河道得约束和指引顺从的流往指定的方向。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之所以要花费大力气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灵体是因为他刚从肉身转换成灵体状态，怕纪安担心也就没跟他说，没想到纪安这么就将这个问题轻易就解决了。因此他现在身心一片舒畅，前所未有的轻松。
　　卫戈开心了，但纪安快被气炸了。他把灵力输入卫戈体内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卫戈的身体状况，那么驳杂的灵力乱流，得亏卫戈灵体的灵力漩涡足够强大约束着它们，不然他早就被这些到处乱跑的灵力撑爆了。尽管没出什么事，但卫戈之前肯定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最可恨的是他对这些居然一个字都没提。
　　纪安不是没猜到卫戈是怕他担心才隐瞒此事，但猜到之后他反而更加生气了。卫戈的善意让他感激，但他的隐瞒却是对纪安极大地不信任，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是关乎他自己性命的大事。他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态度才是真正激怒纪安的原因。
　　此时的卫戈完全沉浸在身心解放了之后的快感之中，完全忽略了一旁替他梳理灵体的纪安，更不可能看到纪安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浑然不知暴风雨即将袭来。
　　一刻钟之后，整个梳理工作终于结束。卫戈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不少自己的理解。他站起身来跃跃欲试，想要试验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可还没等他做出行动，他就感到自己的腹部被狠狠地打了一拳。
　　卫戈弓着身子，侧头迷惑的看着纪安，话没问出口，只见纪安又举起拳头重重地砸向他的右脸。一时没来得及躲开的卫戈被打得晕头转向，眼看着纪安又提拳欺身上来，吓得连连后退。可惜空间太小没退几步就到了墙边，退无可退的他只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冲着纪安大喊：
　　“停！纪安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卫戈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这样揍过，完全没反应过来。纪安之前也从未跟别人干过架，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人。不过要问他现在是什么感觉，他绝对会说爽，简直爽爆了。这两拳将他的气愤转眼间打掉了一大半。听到卫戈的喊叫，纪安也不再上前，只是面带寒霜的说：
　　“我当然没疯，我看疯的是你！我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你能不知道吗？那么大的痛苦折磨都忍得了，这么几下不痛不痒的拳头倒受不了了？卫戈，你真有能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卫戈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是自己之前隐瞒的事情被纪安发现了，他根本没把那事放在心上，但看纪安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啊。他试探着说道：“啊，你知道啦？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跟你说，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纪安都被他给气乐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您堂堂卫家家主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也罢，我也不说什么了，等哪一天你将自己作死，我替你收尸便是。”
　　纪安说得太过决绝，卫戈有些慌了，他知道如果不赶快把话说开，纪安绝对会说到做到与他拉开距离，他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就白费了。连忙道歉：
　　“是我错了，我没你想的那样看轻自己，是因为我之前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你也知道这些事我并不太懂，你行行好，跟我说说呗。你刚才说的那么严重，收尸这么恐怖的事都说出来了，吓得我魂儿都掉了。别再作弄我了，好吗？”
　　纪安没想到在一起一天一夜都不到，卫戈就把自己的脾气摸得那么清楚，什么话让他消气就说什么，把他吃得死死的。杀伐果断的卫家家主会因为他一句话吓掉魂儿才怪了。可看着他又是服软又是道歉，一不小心就又心软了。
　　结果纪安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又不由自主的再次给卫戈解释起来。灵体虽然不易受到损伤，却有一大忌讳，那就是切忌灵力混乱。一般来说如果一个灵体内部出现灵力乱流，那么他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正常的灵体是不会轻易出现灵力乱流的，除非他们受到重创。纪安推测卫戈身体里存在那些灵力乱流的原因是他在吸收灵力的时候毫无节制，事后又没有及时将那些灵力消化吸收，最终导致他的灵体始终处于不稳定状态。
　　卫戈的灵体能在这种亚稳状态还持续存在，一个原因是他一直在努力压制，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的灵体更为高级。灵体之所以称之为灵体，是因为他们都是无需物质依附的存在。妖也好、人也好、山精鬼怪也好在机缘巧合下都能丢去肉身而存活于世，便是妖魂、鬼魂等，他们都是灵体。
　　卫戈如果仅仅是死亡之后魂魄留存于世那他便是普通的灵体，但是他经历一系列变故最终成了玉璧器灵，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仍是灵体与鬼魂无异，但是实则完全不同。一个最大的区别便是他是与玉璧共生的状态，玉璧虽然对他有所约束，但同时给了他的灵体规避风险的空间。只从这一点来看，他就远比那些普通灵体高级。
　　但是抗风险能力高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超出他灵体的承受范围他照样会魂飞魄散。这是让纪安既欣慰又担心的一点，正因为如此他才没将这些东西详细讲给卫戈，怕他有恃无恐、徒惹事端，没想到不知道这些卫戈也能给他带来大大的意外。
　　卫戈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觉得自己很失败，不被纪安相信也就罢了，还一不小心加深了他的不信任。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憋屈了。
　　纪安丝毫不管他的难受，继续火上浇油说：“是不是很憋屈？不被信任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我本来没想说的，都是你比逼我的，现在知道事情真相，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卫戈满脸无奈的看着纪安，期期艾艾的说：“我都说了我错了，我没不信你。你也有事瞒我不是，咱俩两清行吗？我发誓从此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跟你分享绝不一个人独扛，但你也要信任我，不要话说一半留一半，我脑子不好猜不着。”
　　“卫戈，你就是个无赖，你脑子不好才有鬼了！算了，我不跟你浪费口舌，就照你说的，以后我们必须坦诚相见，绝不能互相欺瞒。你别忘了，我们定了契约的，我是主、你是从，如果我要惩罚你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否则的话我们走着瞧。”
　　卫戈并不害怕纪安的警告，他说话算话，不怕纪安找他麻烦。他更在意的是尽快消除两人之间的芥蒂，跟纪安重归于好。于是便顺着纪安的话奉承道：“您是主子，您说的都对。小的以后一定为您马首是瞻，绝不任意妄为，您看如何？”
　　纪安被卫戈搞得一片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的说：“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让外人看到卫家家主这幅德行肯定会大失所望。”
　　“怕什么，反正我只在你一人面前这样，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好。你现在便是我的唯一。”卫戈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深情款款的话语配上一脸真诚的表情让卫戈的魅力指数直线飙升，纪安诡异的红了一下脸后连忙转移话题：“这件事到此为止。时间不多了，我尽量教你一些常用的攻击防御的术法，你的灵力运行已经没有问题，使用这些术法估计也问题不大。”
　　然后不等卫戈回应就瞬间进入状态，一本正经的向卫戈传授术法口诀，并指导他捏出相应的手印。
　　纪安传授给卫戈的这一套术法是纪家家学里最基础的术法，威力不算顶尖，但对使用者的要求却较低，十分适用于初学者。当年毕先生也是以这套术法作为纪安的启蒙术法。纪安练习这套术法十几年，早已刻在骨子里，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教导卫戈也是信手拈来。
　　卫戈的学习能力十分强大，学习这套基础术法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四攻四守八个术法，对于此刻的卫戈来说最合适不过了。有了这套术法傍身，他心里也不至于完全没底，对于纪安接下来的安排也是极有帮助的。
　　纪安对卫戈这么快就能掌握甚至熟练运用这套术法十分欣慰，觉得这样老实听话的卫戈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完全忘了刚刚还被他气得死去活来的。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二人便前往四方镇中心广场去参加所谓的内部盛典，倒要看看晏宁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