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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显医术 ...

  •   翌日,天色将将明亮,季冬冬被他哥从柔软的被窝里挖出来,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哥摆布,让伸手便伸手,夏日衣物轻薄,三两下便穿上了。

      季识温见他眼睛都睁不开,捏紧他挺翘的鼻头,季冬冬没坚持几秒便幽怨的抬眼,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嘟囔,“好困,再让我睡会儿吧...”

      “再睡学堂都要下学了。”季识温没好气的把他捞起来,握着他纤细的脚踝套上长袜,故意虎着一张脸,“谁叫你昨天夜里不睡觉,现在知道喊困了?”

      “明明都赖你不给我讲后面的事,我怎么睡得着呀!”

      季冬冬有几分起床气,此时闹起脾气来踢了踢脚,刚穿上的长袜被蹬掉了一截,没睡醒迷糊的时候言不过脑,说完见哥哥没了声音,悄咪咪瞄了眼他哥,与满脸愠色的俊脸撞个正着,瞌睡都给吓醒了几分。

      季冬冬若无其事的扭过脸,迅速的钻进被窝里,将自己卷成一个蚕蛹,可怜一床薄被堪堪围住他一圈。

      ”季冬冬!”季识温被气笑了,合着还念着那本污.秽的册子呢,还念的睡不着觉?这便罢了,穿好了衣裳还往被窝里钻,忍无可忍,伸手就要把他拎出来,打一顿屁股才解气!

      季冬冬隔着被子都有种危机感,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往外探出一点点,只露出个秀气的额头,嗡声解释,“昨日我见夫子脸色不对便时刻注意着,课后夫子果然撑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我替他把脉后便知道他是中了暑气,当即写了几味药交于他的书童,恐怕今日也不能授课了。”

      正在气头上的季识温略感意外,问他具体是何症状用了哪几味药,季冬冬察觉对方消了气,从被窝里钻出来正襟危坐,乖乖答话。

      见他对答如流,季识温内心宽慰,平日里这小祖宗一提到医书便喊眼睛疼,看了没一柱香一准倒头呼呼大睡,没有一日不是气的他爹拿木板板要抽人手心,他还拦了好几回。

      一次季老爷气狠了,训的季冬冬哭哭啼啼要找哥哥,说再也不学了,季老爷到底是心疼居多,又舍不下面子,冷着脸丢下一句随便你学不学,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哥哥你别告诉爹。”季冬冬见他脸色好转,不放过撒娇的大好机会,亲昵的抱住他的小臂蹭蹭。

      季识温受用之余又觉好笑,这小家伙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父亲知晓了此事,季冬冬定要日日被叫去正屋辨药论症,晚膳后还得去书房温习半个时辰的医书,他这般爱玩闹,又一身的懒虫病肯定受不了。

      这一闹气倒是消了,季识温抬手对他粉扑扑的脸蛋又揉又捏,算是答应了,随他吧,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孩,只要他还在,合该随心所欲的长大。

      这时,柳春叩门进来,他快步穿过外屋,停在里屋的花罩珠帘旁便不再往前了,探头说道,“两位少爷,私塾先生身边的童子来传话了,正在门外候着呢,我只与他说了两句话,都是夸咱小少爷呢!”

      柳春跟着小少爷屁股后面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啊,此时竟有些终于熬出了头的感觉。

      闻言,季冬冬便一骨碌的穿鞋下床,在外人面前他得维持风度翩翩小公子的形象,可不能赖床不起。

      季识温失笑,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么,熟稔的为他细细拢好长发,拍匀皱巴巴的衣裳,打量了一番他的仪表整齐了才满意,“快请人进来。”

      “欸。”

      很快,童子提着食盒随柳春一前一后进来,见两人姿态亲密并不诧异,早就听闻季府两位少爷兄友弟恭,至今不曾分居,同住一屋。

      他对坐在桌案边的两位公子辑礼,“先生身体抱恙,考虑到这几天格外炎热,怕学子们也伤了身体,索性停课几天,特命我来通知小公子。”

      “嗯嗯,麻烦你跑一趟了。”季冬冬颔首回礼,目光便放到了食盒上,柳春从童子手里接过食盒,放在桌案上打开。

      “先生昨夜喝了您给的方子缓过来了一大半了,这糕点便是谢礼。”

      季冬冬一眼认出这是食客来的糕点,限时限量定价高,可越这样越有人上赶着买,朝时一推出,没个一柱香功夫一扫而空,能买到得排很早很长的队。

      但他不用等,他直接去王府的后厨便能吃到饱,有次贪嘴把厨娘留给王休宁的那一份都吃了,气的王休宁敲他脑瓜,不准他再踏入他家后厨半步。

      这件事在季冬冬的记仇本上写的明明白白。

      季冬冬刚睡醒正是饿的时候,盯着香喷喷的糕点,有些馋了。

      季识温见他心思都在糕点上,便开口,“复先生太客气了,平日里多亏先生教导冬冬,才叫他的顽皮气性收敛一二,冬冬能帮上忙也是应该的,愿先生趁这几日能好好休养身心。”

      童子面容带笑,“欸,承您吉言,时辰不早,我便不叨扰了。”

      季识温颔首,示意柳春送他出门。

      不多时,柳春便回来了,一张笑脸上与有荣焉,刚刚一路上童子都在夸他家两位少爷,顺便夸了夸他,不由心花怒放,“还是咱们小少爷厉害!”

      季冬冬挺起小胸脯,无比肯定柳春的话,小脑袋如捣蒜般点动,扬眉看向他哥,圆圆的杏眼里仿佛堆满了细碎的星星。

      得瑟着呢嘿嘿。

      季识温看着他得意的小模样笑意加深,揉乱他的头发,“我们冬冬可真厉害,今日准你睡个好觉。”

      季冬冬顿时眉开眼笑,糕点都不香了,吩咐柳春收好,便快步穿过珠帘,脱了鞋袜外衫,穿着雪白的亵衣重回被窝的怀抱,有什么事能比睡回笼觉还来的舒服呢!

      竟是一秒便入睡了。

      季识温失笑,看来是真的困,认命的牵起薄被的一角为他搭好肚皮,凑近看他,果然瞧见他眼底明显的乌青,与少年粉白的肤色不融,他忍不住碰了碰少年柔软的睫毛,才捡起外衣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

      将揉皱的外衣抚平收入衣柜,蓝色包袱安静的躺在正中间,季识温与罪魁祸首打了个照面,啧了一声表示嫌恶,单指把它勾出来往外走,带好房门后丢给柳春,“怎么来的怎么送回去。”

      仿佛多沾一秒都晦气。

      轻飘飘的一句让柳春苦丧着脸,赵家那位将这包袱转交给小少爷时他是在场的,可他也不清楚这里头到底是什么,要知道是那种宝贝,说什么也不会让小少爷带回来的,现在这可怎么送回去啊!

      幸好大少爷没有扣他的月银。柳春没出息的想着。

      “冬冬平日里在私塾表现的如何?”

      平日里季识温不会过问这些,柳春一时间有些卡壳。

      “呵呵,小少爷可认真了...”柳春都快记不清小少爷在课堂上打瞌睡被批评过多少次了,难免有些心虚。

      “说实话。”季识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柳春浑身一颤,一咬牙把季冬冬在课堂上打瞌睡嗑瓜子拉人聊天的事全部抖出来了。

      与季识温猜的八九不离十,他脑子里浮现出少年因为上课不安分,被夫子拽着耳朵直哎哟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春壮着胆子,刻意提高音量,“但是每次笔试成绩一出,小少爷都是模范学生呢!”

      季识温颔首,这他倒是知道,转而又问,“他可还给别人瞧过病?”

      柳春忙点头,“有的有的,别家小公子小姐有哪不舒服都会找小少爷看看,小少爷在课堂上被没收的零嘴就是这么来的。”

      明明快走到大门口了,柳春回头往东厢看,小声嘀咕,“小少爷不让我和老爷夫人说。”

      季识温轻笑,“嗯,与我说无妨。”

      马夫架着车在大门口候着,季识温不紧不慢的交代着柳春,“你办好事便回去守着冬冬,别让他睡得太晚,醒了便将熬好的粥给他送去,若他问起我便带他来医馆寻我。”

      书童撩开帘子,季识温坐进去后又说一句,“算了,让他好好睡吧。”

      “欸。”

      柳春目送马车离去,对着手里的包袱欲哭无泪。

      .

      季冬冬这回笼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日上三竿才动弹一下,睡饱了浑身酥麻酸软,懒腰一伸又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郎。

      柳春伺候好他洗漱,将糕点和厨房送来的粥、饺子摆在他面前,季冬冬挑了块芋泥的,连嘴角的碎屑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刚从厨房送来的虾仁粥还是热的,晶莹滑嫩的粥包裹着鲜气十足的虾仁,再来点翠绿的葱花洒在上面,那香味还没进门季冬冬就闻见了。

      他尝了一口,鲜的舌头都要掉了,也不贪快,小口小口的喝完,再吃了一碟饺子,几块糕点,小半壶桂花酿才停下嘴。

      他一停筷,柳春将大少爷交代的事一字不差的转答。

      一字一句听在季冬冬心里熨帖着,哼起了不着调的小曲,恨不得立马去医馆找哥哥。“备好马车,我向娘请安后便去医馆。”

      刚进正院,季冬冬便看见一位头上别着一朵大红花,穿着喜庆的大婶笑着从正屋出来,贴身伺候季夫人的刘妈与她一道说笑,季冬冬快步甩开柳春凑上前,“刘妈~”

      季冬冬直白的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大婶,目光几次掠过她嘴角上的黑痣,很是好奇这黑豆大小的痣是真的还是沾上去的,面上乖巧的弯唇笑了笑。

      王媒婆今日是来给季家大少爷说媒的,她老早就打听好了,过些日子季少爷便及弱冠,到时候这季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咯,打听的可不止她一个人,这叫先下手为强。

      王媒婆瞧着乖巧俊秀的少年,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心思又开始活络了,等这季家小少爷可以议亲了她还来,若是两位公子都在她这成了一桩美事,那她的名声就能力压众媒婆了。

      季冬冬不知道媒婆心里的想法,见她捂嘴怪笑挺纳闷的,刘妈一眼就看出媒婆的打算,内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没给她搭话的机会,帮小少爷整理了鬓角的碎发,温声道,“夫人在祠堂呢,小少爷快去吧。”

      闻言,季冬冬一下就把好奇抛到脑后,提起碍事的衣衫,风风火火的朝着祠堂奔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显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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