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玉指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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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就看到那棵葱，整个葱傻呆呆地看着他。
阿姜心中一软，又捏了捏他的脸。有心拉着这葱回屋里做一锅姜爆葱，可是看这葱还没开窍的样子，总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还是放弃了。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小葱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在阿姜啃到他脸上的一瞬间，忽然就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他以前赖在阿姜身上爬，或是阿姜揪他揉他的时候，都没觉得什么，但是只是这一次。阿姜呼出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小葱忽然就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脸上的触感是那么清晰。
小葱不是很懂的揉了揉胸口，又伸手悄悄拉起阿姜的手来，挠了挠他的手心。
“什么？” 小葱听到阿姜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带着笑意。
小葱没说话，又挠了挠阿姜的手心。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阿姜……本来就是他的嘛……
看着难得一见安静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葱，阿姜觉得很是新奇。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脸上一热，那棵葱踮起脚来，嘴唇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他一口，亲完还站在原地，一会儿瞄他一眼，一会儿瞄他一眼的，小表情别提多得意。
阿姜搂过面前的人的腰来，吻在了他的唇上。
“阿姜是我的！” 很久之后，那棵葱认真地说。
“嗯，是你的。” 阿姜将小葱的手放到手中，又捏了个点心塞到他的嘴里。然后就看到那棵嘴里被塞得鼓鼓像是林中松鼠的葱拼了命的往他背上爬。
“作甚？” 阿姜立起眉毛，刚刚给他三分颜色，就要上房揭瓦不成？
“要背背！”小葱也学着阿姜眉毛一立，阿姜这个人都是他的了，当然他想怎样都行。
最后成功爬在阿姜背上的小葱志得意满，蹭了蹭阿姜的后背，晃了晃腿，这就是胜利的滋味啊，哦哦哦，然后没三两下就睡着了。
背着葱晃悠的阿姜此时深刻的怀疑，对于这棵葱来说，与他成亲和找个奶娘，应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不过，无论如何。
小葱觉得很开心，以后就不会有女的来和他抢阿姜了。阿姜是他一个人的了。
就是阿姜最近有些怪，总是看着他最开始被他撕坏的衣服和那个玉指环在看。在啃点心啃得正欢的小葱翘起两根葱叶子来，互相挠了挠。想阿姜不会是忽然想起来这件衣服让他赔吧。他可是赔不起的。
小葱想要悄悄溜走，谁知还没有走出院门，就被阿姜拎了回来。小葱用两根葱叶子捂着脸，呜呜，我可赔不起。
然而阿姜却没有让他赔衣服，而是将那个玉指环戴到了他的手指上，但是没想到戴起来有些大，一晃悠就掉了。于是阿姜又拎着他找出针线盒子来，拿出条红绳，将玉指环穿上，给小葱戴在脖子上。
虽然这东西不新鲜，但是戴在脖子上还挺好玩的。小葱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玉指环，那玉是雨过天青的颜色，摸起来温润光滑，像是凝在手心的一汪水，和他的本体颜色还挺配的。
小葱转了转脖子，那玉指环也跟着叮叮当当的晃动。
这个就像是桐大夫给小墩子的长生锁一样。小葱很高兴，不停的摇头晃脑，像是又找到了新玩具。
“恩，和那只小狗崽的铃铛挺像。”
在小葱正美的时候，阿姜抱着双手评论道。
小葱一瞪眼睛，一脚踢向阿姜，却被阿姜一闪身闪开了，还被偷袭地揪了下葱叶子。
“啊！”小葱怒了，向前一扑扑到阿姜的身上，手脚马上变成根系将他牢牢锁住，让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阿姜索性走出屋子，一起身跳到了屋顶之上，坐下来。小葱怕被他坐在身下当垫子，眼明手快地跳了下来，想要逃走，被阿姜捞在怀中拍了拍，一起看挂在山腰上的落日彤云。
没过一会儿小葱就已经犯困到哈欠连天，没心没肺地靠在了阿姜身上。阿姜拉过小葱的手来捧在手中，觉得这样就是一辈子了。
第二天在吃过早晚后，阿姜将他原来那身衣服收在了衣箱的最底层，想着以后估计也不会拿出来了。
小葱蹲在一旁见证了他将罪证收起来的这一刻，觉得瞬间就放心了，他可是赔不起的。之后他就开始往阿姜身上爬。
“媳妇！” 阿姜听到背上的葱字正腔圆的喊了一声。便宜他倒是知道占。
“叫相公！” 他纠正。然而那棵葱假装没有听到。阿姜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等他有时间他们需要深刻地探讨一下。
然而现在他却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阿姜背着那棵葱就往外走，他不会回去了，但是至少要和那些人说一声。他们说的原本的他，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去那个新的地方也只会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阿姜不想让外人进他们的院子，索性就背着小葱去了河边，正好逮些鱼回去吃。
阿姜背着小葱，拎着桶，来到河边。说到桶，阿姜就很开心了，自从下山之后各种大小的桶现在已经堆满了灶间一角，甚至用来洗澡的大小都有。
到了河岸，这时候已经是深秋时分，河中的菖蒲芦苇已经凋敝枯萎，河岸的湿泥之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咯吱作响。变得锋利的秋风吹过林中，草木发出莎莎的声音。秋阳碎在河面上，水流波光粼粼。
阿姜将小葱放下来，拿出那粒蜡丸子来，在手里一用力捏碎。
那蜡丸中没有药，只有一股清淡的药香从那蜡丸里传出，在空中飘散。
小葱伸手从阿姜的手里把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拿过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打了个喷嚏，发现不好玩后又将东西扔回到了阿姜的怀里。
随后他就瞄到有一尾大肥鱼，优哉游哉地从他眼前游过，尾巴后面跟着一溜儿水波。
“鱼！” 说着就想蹦下去，结果被阿姜一把捞了回来。
“等一会儿。” 阿姜拉住他说。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过来，要是快的话，和他们说清楚，他就能和小葱一起下去抓鱼了。这种天气炖鱼汤是最好的了，他们现在有了盐和胡椒，上面再洒上些自家种的蔬菜，那滋味肯定会比以前好吃得多，肯定能让那棵葱吃得嗷嗷叫。
然而等了一会儿，人还是没有来。阿姜看了看手里的蜡丸，又看了看眼睛几乎贴到了水面上，一边死命甩着他的手，一边恨不得化成鱼跳到水里去的小葱。
叹了口气，这没耐性闲不住的葱。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在雪山上呆的那么久。或许之后哪天可以陪他回趟雪山，顺便摘点雪山上的植物回来。那种像是地瓜的果子还是挺好吃的。
这时候水中一条鱼甩着尾巴跳起来，又重重的砸回水中。那被砸出的一大片水花，说明着这条鱼有多肥。
“鱼！！” 小葱把手从阿姜的手中钻出来。干什么不要让他去抓。
看着这棵他再不放手就要和他恩断义绝的葱，阿姜只能是松开了手，放任他自己玩去。
阿姜刚松了手，小葱就像是脱了弓的箭矢一般直冲下了河中，奔着那肥鱼游去。
“喂，” 这时候身后响起阿姜的嘱咐，“一会儿要回来，不要跑远。”
他倒不是怕这棵葱有什么危险，他早就发现，在这森林之中，这棵葱就像是丛林之王似的，就连是猛兽如老虎野猪都要对他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其他的小动物了。就算是遇到了外人也没什么关系，这棵葱还有个本事，就是他不想引人注意的时候，别人绝对发现不了他。
他也就是怕小葱跑远了，自己找不回来而已。
小葱头也没回的对他摆了摆手，当做听到了，之后一猛子扎进水中，追鱼去了。
之后很多年，小葱想，如果当时他能够预见的话。那时候就一定不会下河去捉鱼，他会牢牢地抓住阿姜的手。如果那时候他能够预见的话，在听到阿姜的嘱咐的时候，一定不会连头也不回，他会好好的转过头去，仔细低看着阿姜，对他说，我一定会回来，所以一定要在原地等我。
阿姜站在河岸又呆了一会儿，就听到林中响起了树叶被踩踏的咯吱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转过一棵古木。一个布衣男子缓缓出现在了河边。他以为来的会是那黄衣少女一行，因为听他们的言谈话语，那少女才与他是什么三清派的同门。却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个据他自己说是止水宗的男子。
从深林中漏下来的阳光照了一缕在那男子的脸上，显得他的面容愈加光彩夺目。
如同江汉濯之,秋阳暴之,皜皜不已。
阿姜想，那真是个俊美的男子。不过，他们这些山中渔樵，与那些高山仰止的仙门中人，只怕是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先生，可想好了？” 他走到河边，微笑着问阿姜。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玉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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