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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流云地主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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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混江湖,为名,为利,但最基本的,还是为了混口饭吃。而这前途分为两种,一种为朝廷卖命,一种在江湖打拼。
习得文武艺,卖到帝王家。这公家的饭在江湖人面前,也就那么几条路,六扇门是一路,从京城总部到县府衙门。军部是一路,从皇城内到边关外。想吃上这碗饭的多了去了,但要么有好武功,要么有硬关系,要么敢舍得这条命去。所以真正能吃上皇粮的不多,大多数武人还是在江湖挣扎,或走镖,或看家护院,要不就混帮派,甚至是盗窃抢劫。
这方世界好武,只要你有点钱就能找到地方学,高端的有江湖各大门派,这些门派弟子的待遇并不比公家差。中等的是拜宾客,也就是请上一位在江湖上有绰号的拜师学艺,这能请到什么层次的老师,也要看钱和关系。而大多数普通人,都是去武馆学艺。
开武馆很简单,会一整套的套路招式,在江湖上有绰号就可以。所以武馆随处可见,只古杨县这个下等县就有四家。
因为学武的人多,可资源就那么多,所以这混江湖就难。齐家如今猪数百头,牛也有养,还连着流云山的亲。在江湖武人中,就代表着有饭吃,有钱拿,有后台,有面子。
这齐家没发迹前,只有几个会粗浅功夫的长随,后来又有吴家武馆的护卫,如今窃牛案一出,附近村县的江湖人就跟见到肉的狗一样,一波一波的前来自荐。
齐伊安这边刚打发走一波,他二姨家的表姐苗莲蕊就领着松杨镇镇河武馆的少爷萧玉辰登门。
“表弟,一听说咱家出了这么大事,我娘那个担心啊。这不,将镇河武馆的武师们都请来了,有他们护卫着绝对安全。”苗莲蕊一点不见外的就想把这事订下来。
齐伊安从小就烦她,家里这么多亲戚就这么一个糟心的,但她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总要在外人面前照顾她的脸面,所以他敷衍道:
“表姐难得来一趟,先喝点茶歇歇。这护卫的事,还要哥哥们拿主意。”他说着,对他三哥硬塞给他用几天的松儿吩咐道,“去请哥哥嫂子们来,还有陈掌柜的,吴师傅。”
苗莲蕊见他没直接答应,觉得在心上人眼前丢了面子,话里就带了埋怨:“怎么还请账房先生,你这做不了主?”
“瞧表姐这话说的。这请护院护的是齐家,爹娘不在,这大主意要哥哥们拿,可哥哥们都是要走科举的,家里有多少进项,能承担多少请护院的花费,请了护卫住哪,这都要陈叔安排。”他边说着边皱眉。这苗莲蕊根本就没听他说话,一双眼睛瞄着萧玉辰的大长腿来回看个没完。
萧玉辰一直留意着他,见他皱眉,连忙接话道:“四少爷说的事,这里面确实有许多要考虑的地方。也是您这考虑的周全,这附近的武林中人,谁不羡慕吴家的护卫,不仅月钱足,还能顿顿见到荤腥。”
“我表弟这猪确实养的好,回去时咱带几头。”苗莲蕊讨好的说完,转身给齐伊安使眼色。
齐伊安能搭理她?没赶她就算客气的。
“苗姑娘不用客气,能为我引见四少爷,我就万分感谢了。”萧玉辰现在后悔跟着苗莲蕊过来,本想着有她在好拉关系,没想到这姑娘说话不走脑子。
齐伊安也不接他的话,就这么沉了会儿,发现有人过来,抬眼一看,乐了。
这竹院的松儿确实是个人才。要是按照正常的路线走,那肯定是陈账房,齐三郎,齐二郎,吴铜锤,这么个顺序过来。结果这小子先通知的吴铜锤,这就是先让同行冤家做白脸,他们齐家做红脸的意思。
果不其然,这吴铜锤听到又有别的武馆来抢生意,那是又急又气,带着风就进来了。
“四少爷。”他抱拳行礼。
“吴教头,这位是镇河武馆的萧玉辰,想必你们也认识。”
“自然认识。”双吴铜锤眼瞪着萧玉辰,“玉腿白郎,久仰久仰。”
“吴教头客气了。”萧玉辰拱手虚礼道。
“萧少侠这是要?”吴铜锤问。
“给武馆的弟子们谋条生路。”
“这武馆的规矩你可知?”
“吴教头说的是同县同源?”
“就是这条。”吴铜锤点点头,“历来招护院都是同一县的优先,我们古杨县的四家武馆可都还有吃不上饭的呢。”
萧玉辰含笑道:“吴教头说笑了,远交近攻,这古杨县有您吴家武馆就好。”
“就是如此,何况我们松杨镇也是谷杨县的,和我齐家是一个县。”苗莲蕊瞪了吴铜锤一眼。
吴铜锤不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也不好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着齐伊安。齐伊安刚想给他介绍下,齐二郎的声音就飘了进来。
“我们齐家啥时候姓苗了?”
齐伊安看他二哥开着嘲讽就过来了,这心里是真踏实。别的不说,这差两岁的表兄妹俩那恩怨是比海还要深。
想当初苗莲蕊五岁的时候,用蜡烛偷偷烤齐二郎的小雀雀,多亏齐二郎醒的及时,哭的嘹亮,否则他们齐家就能和宫里搭上线了;半个月后,苗莲蕊的头发就被齐二郎第一次剪秃了。
这之后苗莲蕊在齐二郎鞋里放过石头子,在他汤里掺过锅底灰,将他的功课涂成黑纸,将他的长袍改成背心,反正那花样叫几家亲戚是大开眼界。而反观齐二郎,他在计谋上那叫一个专一,别管苗莲蕊怎么报复他,他就使用一招,那就是剪头发。所以现在苗莲蕊见到他都会条件反射的把辫子握住。
齐伊安等着看戏,主动请他二哥坐了主位,后者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开嘲讽:
“我说你这丫头也十九了吧,咋还没嫁出去呢?”
苗莲蕊的脸腾就红了,她先是小心的看了眼萧玉辰,见他面无异色才怒视着齐二郎。
“看我也没用,我家小弟说了近亲结婚不好,何况我都一妻五妾了。”然后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那意思是告诉她,想进门也没位置。
“你……”苗莲蕊气得要命,要是平时,早一把茶壶砸过去了。
萧玉辰可不想气氛闹崩,连忙安抚到,“苗姑娘贤惠知礼,自然要慢慢寻觅良人。”
“你是良人吗?”齐二郎直截了当的问他。
“……这……您要问苗姑娘。”萧玉辰尴尬的冷汗都下来了,没见过这么二的。
齐二郎嘿嘿一笑,“表妹要是喜欢,我做媒。”
苗莲蕊的怒气一下泄光,看了眼萧玉辰,然后害羞的低下头,心里想着。这二表哥也有不让人讨厌的时候。
萧玉辰现在是彻底尴尬了。他江湖名号玉腿白郎,一是因为家传武学白玉腿,二是因为他确实英俊非凡,那真是剑眉入鬓,目如朗星,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追他的姑娘不知凡几,这苗莲蕊论家世,论相貌,论品德,论才华,真是论哪里都排不上号。
可他也不能直白的拒绝,这家中的弟子还等着找活吃饭呢。小小的松杨镇上就有三家武馆,其他两家的武功和白玉腿一样,都是最普通的套路,想争夺来武馆学武的生源,就要让弟子们看到就业前景。这齐家最近几年一直是附近村县的热门人家,护院待遇也是优厚,若能合作,他们镇河武馆就能彻底站稳松杨镇。
齐伊安看着萧玉辰神色纠结,心里嘿嘿一笑,偷偷对着门外偷窥的齐三郎打了个眼色。
齐三郎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托着一副账本慢悠悠的晃了进来。
“表姐来了。这位是……”齐三郎故意惊艳到,“这位壮士好相貌啊,表姐有眼光。”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将账本往齐二郎桌前一放。
“二哥,陈账房说了,四弟那养殖场边上还空着个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七八个人是能住下的。不过账面上的现银不多,今年走礼多了武当山和雁刀门,虽然是拐着弯的亲戚,礼能减三成,但也是新添的支出,家里进项就这么多。”
他这话说完,萧玉辰就直勾勾的看向齐伊安。这十两黄金的赏金都能拿出来,每月几两银子应该不困难吧。
齐伊安抱歉的笑笑,“养殖场确实不需要护卫了。”
萧玉辰脸上带着几份失落,轻叹了口气,刚想起身告辞,就听见齐二郎说。
“你说咱们这后面的两个山头买下来如何。”
“嗯,二哥的意思是?”齐伊安不解的问。
“你这养猪养牛的,就不寻思养鹿啥的。”齐二郎故作神秘的一笑,“咱这后山,两面临河,一面临着深山老林,买下来就是个天然鹿场。”
齐伊安看他智珠在握的样子,真不忍心打击他,轻摇着头到:“二哥以为我那牛场的草是哪里来的,这两座山头,前年弟弟我就买下了。”
“……”齐二郎一脸幽怨。
“二哥,你是打算找点营生?”齐伊安问。
齐二郎瞄了眼萧玉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