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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礼部尚书 ...

  •   过了几日,夜景弦就在朝堂上见到了沈洛,沈洛悄无声息的与他眨眨眼,低调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除夕过后,夜景弦就称病没去上朝,一则是为了在家陪钰儿,帮他尽快适应在夜辰的生活,二来便是让宪洪帝放宽心,让他心里明白,夜景弦虽然立功封王,但绝无争储之心。
      当然,他也不能整天的无所事事,所以在休息了一个月后,出了正月,夜景弦就又开始上朝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见到了楚良音。楚良音年纪比沈洛还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没等夜景弦猜测原因,就从周围大臣的嘴里听了个大概。
      原来是楚贵妃极为看重他,希望他成为夜昊元的一股助力,所以才百般哀求了宪洪帝为他破了例,但是,楚良音虽然站在朝堂上,却是只能听着,而没有发言权。
      夜景弦轻嗤一声,头脑容貌皆是上乘,为什么心思那么狠毒呢,如果上一世楚良音对他能稍稍有一点付出,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再无一丝感情。
      “吾皇万岁!”百官叩首。
      朝堂上商量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近来无大事,只稍稍说了些政绩便快结束了。
      夜景弦微微侧首,只见崔诃出列,拜倒在地,高呼:“陛下,微臣近日身体不适,请告长假!”
      夜景弦眼神一瞥,这崔诃还算识趣,早早拱手让出礼部尚书的位子,起码能保全性命,若是他执意不放,夜宁宣又无力帮他,等着他的只能是性命不保。
      宪洪帝声音严肃道:“崔卿正值壮年,身体有何不适?”
      崔诃颤巍巍,他总不能说是夜昊元威胁了自己性命,不得已才告假的吧。
      “臣......太医说,臣操劳日久,气血两失,当卧床休养。”崔诃胡编乱造,他只希望宪洪帝快些允了他才好。
      “爱卿久任尚书之位,确实劳苦功高。”宪洪帝赞道。
      “谢皇上,万请吾皇恩准。”其实崔诃心里也很悲苦,他根本就不想放弃这个位置,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熬到尚书之位,屁股还没坐热呢,可是夜昊元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手,他若再不抽身,可就要赔上全家老小,他不能只考虑自己一个人的命运,还要想着妻儿的未来。
      “既然如此,爱卿就先回府休养几日,等好些了,随时可以回来,朕的身边,不能少了如此忠臣。”宪洪帝也是敷衍几句,崔诃为官虽然兢兢业业,可是却十分保守,他心里希望夜宁宣承大统,可又害怕夜昊元深不可测的势力,所以,他一直在边缘徘徊,态度模棱两可,夜昊元曾打算把他招入麾下,可是古板的思想让他完全不能真心的帮助他,所以夜昊元才不得不放弃这颗棋,然后安上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父皇,崔大人为朝廷贡献了不少力量,在与凉玉水野的交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儿臣以为,崔大人当受些封赏。”夜昊元出列说道,他是想尽快赶走他,若宪洪帝真的给了他财物,他正好可以告老还乡的名义离开京城,既不失脸面,还能给他空出位子。
      “元儿说的是,”宪洪帝沉声道,崔诃心里流汗,为朝堂忙碌半辈子,终究还是皇家的天下,“赏礼部尚书崔诃,赏金千两,珍奇百件。”
      “吾皇隆恩!”崔诃叩拜,同时流下一把心酸泪。
      当堂并没有商讨下一任礼部尚书的人选,但朝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新一轮的博弈,开始了。
      “王爷!”夜景弦与沈洛并肩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夜景弦回过头,竟是楚良音。
      “楚公子,有何事?”夜景弦问。
      楚良音一愣,茫然的问:“你为何这样称呼我?”
      “不然该如何称呼?”夜景弦假装不解。
      “你以前都叫我......”楚良音连忙住了口,如此急迫的想表明心思不应是他所为,他应该是站在那里,任人来争他的。
      楚良音憋得脸色尴尬,沈洛在一边不耐烦道:“还不快走。”
      夜景弦好声好气的问:“若是没事,我先走了。”夜景弦心里知道楚良音的利用价值,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要走也是我先走!”楚良音气的一甩衣袖,疾步离去。
      夜景弦无所谓的摇摇头,他那些小聪明,在现在的他看来,真的不算什么了,当局者迷,果然真切的体会过方能领悟。
      “你家里不是有人了吗?怎么还想着那个人。”沈洛从身旁冒出来,调侃道。
      家里?夜景弦忽然想起,上次沈洛来时,曾笑他金屋藏娇,他没有辩解。
      “我到是希望你能对他死了心。”沈洛抱怨,他一直对于夜景弦心系楚良音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楚良音是楚贵妃的侄儿,是夜昊元一派的人。
      “你放心吧。”夜景弦说着,抬脚向宫外走。
      “哎?难道你移情别恋了,”沈洛做思考状,“楚良音可是夜辰第一美人,莫非,你家里的那个,要比楚良音还好?”
      “好了何止千百倍。”
      这回换沈洛目瞪口呆了。
      若换了别人,夜景弦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钰儿的存在,可是沈洛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大的助力,他不想瞒他,他在等一个可以告诉他的时机。
      “回府吧。”夜景弦头也不回的说道,沈洛回过神来,追上他的脚步,“早晚是你的王妃,给我看看又何妨?”沈洛不甘心道,他真的很好奇。
      夜景弦没理他,寻了个别的话题聊了起来。
      回到王府,夜景弦脚步轻轻的推开如意轩的门,钰儿正坐在厚实的毯子上搭桥锁,这是夜景弦买给他的,钰儿玩过一次就爱不释手,每天除了读书写字的时间,就坐在毯子上摆弄这些小木块。
      桥锁有一共有一百零九块,每块的形状都不相同,并且每块都有它们该有的位子,只有正确的搭起来,才能把所有木块都用上,而据传桥锁也有一百零九种搭法,每种搭法都能搭出绝美的精品,只不过桥锁太难,如今也只能搭出二十几种。
      见夜景弦回来,陪在一边的上春和花月行了一礼退出门外,钰儿回过头,甜甜的唤了声:“景哥哥。”
      夜景弦盘腿坐在钰儿身边,问道:“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钰儿的大眼睛弯弯的笑着,站起来搂住夜景弦的脖子,“花月姐姐看着我写的,她还夸我写的好呢。”
      “拿来我看看。”这些时日,钰儿的功课他都是亲自教习,偶尔不在府上,他就让花月和上春看着他写,虽然夜景弦心里疼他至极,可在功课上,是丝毫不容他有一点偏差,有一日钰儿偷懒没有写字,被他发现后罚他面壁了一个时辰,从那以后钰儿便再不敢瞒着他偷懒了。
      摆动着小腿跑回来,钰儿手里拖着一张四尺长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虽然字迹还是十分稚嫩,可能看出写字人的用心。
      “景哥哥,钰儿今日写了小半个时辰呢。”钰儿像献宝似的把宣纸递给夜景弦,夜景弦拿过来,是钰儿抄的《尚书》,虽然他现在很小还不是很懂,但夜景弦仍是让他每日抄一段,还要背下来,钰儿记忆很好,不一会儿就能背的下来。
      夜景弦从地上站起来,走进另一侧的书房,坐在书桌后面,仔细端详钰儿的字,每一笔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成长,他不知道钰儿上一世字迹是什么样的,但他想应该不会变才对。
      每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钰儿便知道要他背书了,他小小的身子站在桌前,背着小手,朗声道:“......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一天一篇,钰儿很流利的背下来,夜景弦点点头表示满意,当他把手里的宣纸放在桌上的时候,看到的是钰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虽然他学什么都很快,可他还是害怕夜景弦检查他的功课。
      看见夜景弦投过来的视线,钰儿心里一颤,连忙跑过来,抱住夜景弦的腿讨好的说:“景哥哥,钰儿今天还学了一首诗,钰儿背给景哥哥听。”
      “哦?”夜景弦把钰儿抱到腿上,钰儿对于学习上的事总是懒散的紧,怎么会心血来潮主动背诗了呢?
      “钰儿学的什么?”夜景弦问
      清脆的童音响起,伴着钰儿背诗的,是夜景弦颤抖的心跳。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朝来......鹊喜声。”
      夜景弦内心震动,钰儿背完了,等着表扬的他却久久等不来夜景弦的回应,他小心翼翼的拽拽他的衣袖,问:“景哥哥,钰儿背的不好吗?”
      夜景弦看看他有些委屈的小脸,轻抚他的发丝,钰儿的头发还只是简单的扎了起来,他的发丝一直很软,夜景弦的大手抚了几下,便停在了他的头上。
      “是谁教你念的?”夜景弦问,如意轩里能近钰儿身侧的只有花月和上春,上春对诗词不甚精通,她更多的是照顾钰儿的饮食起居,花月虽然了解一些,但也只停留于表面,不会深究,夜景弦虽说让她们看着钰儿读书,却只是劝诫的作用,她们不曾问过钰儿的来历,虽有所猜测也不会多说,瑶光和心宿带钰儿回来后,更是缄口不言,夜景弦只告诉她们,要把钰儿当主子一样对待。
      钰儿手指向一旁的书柜,“今日钰儿看见一本书,很是好看,封面上都是画,我就拿来看看,然后翻了一篇,让花月姐姐教我。”
      “为何会选了这首?”夜景弦问,这首诗的意思很明了,妻子思念丈夫,夜不能寐,太纯粹的感情,他知道钰儿一定无法否理解。
      “翻到这页,便背了这首。”钰儿说的很简单。
      夜景弦抱着他来到书架前,抽出钰儿看过的那本书,递给钰儿,钰儿很熟练的翻到背诵的那一页,指给夜景弦看。
      “什么名字?”夜景弦问。
      “闺......”钰儿小手指着,却念不出来,试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看向夜景弦,“景哥哥,这是什么字?”
      “闺情。”夜景弦紧紧的揽住钰儿,钰儿会了后,指着书一字一字的念着,耳边是钰儿的读书声,可心里,却飘到了很远很远。
      情之一字,他得到又失去,他不知道曾经的钰儿是不是如诗中的女子一样,夜幕沉沉却不能入睡,起身以为丈夫回来却是人影空空,他辜负了钰儿太多,不由自主的亲吻了一下钰儿的额头,他不该逼得他这么紧,既然把他带来身边,就要他开心的过下去,什么读书,什么作画,只要他能开心,他喜欢什么便让他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吻让钰儿愣怔一下,他仰起小脸,看见夜景弦复杂的神色,他抬起手,附在夜景弦的眼上,“景哥哥,你为什么要难过?”
      “因为......心疼钰儿。”夜景弦的双唇摩挲着钰儿的额头,声音低沉。
      钰儿眼睛晶亮,“钰儿一定好好读书,景哥哥不要难过。”钰儿放下书,忽然两手捧住夜景弦的脸,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钰儿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心疼,凉玉宫中的岁月,因为缺少关爱,他便要早早自立,为了不让锦娘担心,他有了疼痛往往自己忍着,不说也不闹,现在到了他身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性子,不温不火,有时真的会让夜景弦气的牙痒,可又毫无办法。
      “钰儿。”夜景弦把他放在桌子上,面对自己而坐,正色道:“今后,不论何事,都可以与我说,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想要的,所有一切,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钰儿眼睛睁大,“真的吗?”
      夜景弦点点头。
      “那我可以吃红豆糕吗?”
      “不行!”
      钰儿垮下脸,满是失望,夜景弦神情尴尬,刚刚那么深情的告白,转眼间就食了言,他眉头跳了跳,说:“你最近在换牙,不能吃甜食。”
      钰儿鼓起脸颊,声音闷闷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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