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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议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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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柳燧办事的营帐外,一言不发,就是那样静静地跪着。
这一瞬间,让我想起了那年深冬,我跪在雪地中求他宽恕我自作主张服药怀子。那时他对我不闻不问,而如今更是不会过问我。
小腹又传来阵阵绞痛,比当年我跪在雪地中,使得若绫差点没了的痛楚更甚。
冷汗又不禁涔涔流下。
而我依然咬着牙,忍着疼,一动不动地跪在雪地中。
我,再领罚。
如今正值江南四五月的梅雨季节,我跪着没多久,便开始落雨。
先是朦胧细雨,后便是大雨倾盆。
而此时我也不过才跪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下雨了。但柳燧没让我起,我便不会起。
而他根本不会让我起,因为他厌我。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想明白他究竟压我什么。
是厌我在他酒醉之时与他发生了关系吗?
想到这我就不禁有些委屈,明明那夜都是双方的第一次。我因他的横冲直撞还流了不少血,可他却喊了一晚上姐姐的字,醒来以后还毅然一副冷漠的样子,一掌直击我胸口,骂我不知廉耻,竟以男儿之身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下贱至极。
可那晚明明就是他喝醉了酒以后强要了我,并非是我硬要与他发生关系的……
我不禁一笑,他应该是压我自作主张服药怀子吧,我看他那淡漠冷冷的表情,已经对我怀子后的态度就该知道,他不希望我给他生这么一个孩子。但若绫这么像我,不,像姐姐,柳燧应该会喜欢她的吧。
或者柳燧厌我的便是这最根本的——我与姐姐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吧。我顶着姐姐的脸,做了这么多让柳燧厌恶的事情……
抑或是因为什么,我无从知晓,他亦不曾告予我知,只是这般厌着我,折磨着我。
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我的身上,胸口的伤口因这急雨的冲刷而疼痛起来,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几个站在柳燧办事营帐外的士兵见我这样,还来扶了我一把,我轻轻地推开他们的手,忍着疼,淡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你们若是扶了我恐怕会被王爷罚军杖。”
他们也不固执,他们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因为我受罚,所以收了手,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静静的。
他们也静静的。
惟有这倾盆大雨,噪得人心烦。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开始觉得自己冷得很,胸口疼地很,小腹也绞得慌,眼前开始发黑,怎一个疼字了得?
我觉得我的神魄开始有些飘忽。我现在像是还跪在柳燧办事的营帐外,可我的魂似乎已经飘到了千万里外,抱起我的若绫,低声与她告别道歉。
我疼。
困。
累。
难受。
这几个念头时时充斥在我的脑中。
我知道,我,快倒下了。
终于在我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倒下了。
倒下了以后,我并没有感到原本预料要与已被朦胧大雨洗礼过的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感觉。
我似乎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是谁啊……柳燧吗?
……
我微微张开双眼,看到的却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张脸,不过抱住我的人我也认识,我缓缓张开我的嘴,轻声叫出了他的字,“榕溟……”
说罢,我的世界就黑暗了。
……
我再醒来时,天已经放晴,而我不再是在柳燧办事的营帐外跪着了,我发现,我回到了我自己的营帐。
而守着我的人,不是刘徽,更不是柳燧,而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蔺冰。
我这一醒过来,蔺冰也立即醒来。他给我倒了一碗水,然后递给我,道,“你先喝点水。”
我接过那碗水,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就问蔺冰道,“你怎么会在这……”.
蔺冰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可不是偷偷溜进来的,是南蛮与北炎议和了。”
北炎即是我朝。
蔺冰的意思就是,我们两国议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