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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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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琳娜是雕塑设计集团,但在内部活动上出现其他设计行业的权威评审,也不是新鲜事,比如,某装潢设计集团的顾问就借此机会直言了当:“雪契公会的笑霜,即兴发挥,都能够不间断的设计出新作品,而你,瓷菇,只能靠日积月累,每天不间断的从别人的设计上找灵感取精华,这就是才能的差距。”
毫不留情的批判,让瓷菇大觉五雷轰顶,可她不会公然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洗白,她明白,那将是最无力的辩驳。
不过,有了前几次的发泄途径,她也找到让情绪舒畅的宽松口了,她只要放出自己很委屈的风声,想必海琳娜,也会被她的亲友粉群起围攻,她如法炮制,将沾满泪水的信寄回了有着雪契公会的光域。
于是,瓷菇党们再次组结大队,围堵到笑霜和犀言等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大肆辱骂她们,还有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海琳娜集团。
念知嘲讽她们,粉丝行为,终有一天要由偶像买单的,可这些人压根听不进去,除了吵,就是骂,句句为瓷菇鸣不平,声声为偶像叫委屈,而且他们一致认为,笑霜犀言之流,是因为疯狂的嫉妒瓷菇,才会那么居心险恶的做出诸多小人的行径。
倘若没有真正宽宏大量的人——笑霜和念知在身边,犀言和毓芽想,她俩早就冲上去和这伙人拼命了,尤其是犀言,近来云巫叔叔身体不好,她正一肚子不开心呢。
毓芽见犀言绷着小脸,自己也唉声叹气起来。犀言问她怎么了,她委屈的嘟嘴说道:“我这一个月,几乎天天往明日叶大人那边跑,可她的手下,不是说她出差了,就是说她在开会,你说,我猴年马月才能见上她一面啊?”
“这个,没什么好愁的吧?”
“你有办法?”
犀言于是跟毓芽咬了一会儿耳朵,后者表情和目光齐齐放出光来,连亲了犀言三口后,飞一样的去云裳院找探樱姐姐了。三年前,探樱姐姐恢复了国都城内曾设立的一家服饰店,它曾经的名字就叫“云裳院”,而它曾经的主人,就是相夫光子。
半天后,毓芽脸色绯红的跑了回来,面对犀言等人的询问,吞吞吐吐,脸红如烧,像是遇到了天大级别的害羞之事,可一向快人快语的她,面对犀言的追问,却是怎么都不肯招供。
于是乎,这成为了毓芽身上的一个谜。
再看海琳娜集团瓷菇这边,虽然唆使粉丝团为难笑霜犀言,让她一度暗爽,不过她自己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海琳娜集团里的人,原先顶多白她几眼,现在,是个个目里含尽鄙夷,将她逼到了灵魂被千刀万剐的境地。
海琳娜集团虽大,人也不少,但对于设计者的要求却极为严格,雕刻师必须定期交出作业,来维系自己的地位,正因为瓷菇不敢再大胆的集各家所长,只能凭自己干巴巴的想象,于是,程度一落千丈的她,被锁雁为首的管理层频频训斥,甚至有人提议,让她在合同到期之日就自动滚蛋。
瓷菇是抄也不是,不抄也不是,走投无路之际,锁雁出现在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张面纸。瓷菇接过以后,哭得更加汹涌:“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纠缠不休一定要说我抄袭呢?”
“你如果走得端行的正,根本不用担心别人说你抄袭,我们现在不谈别人,就说你……难道你,在创作过程里就没有过这样的行为吗?你扪心自问吧,你一百件作品里,是不是有九十八件都是抄的?”
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偷盗成瘾了的瓷菇,大为委屈,终于在“敌人”面前,说出了她平日里讲都不敢讲的真心话:“我也很辛苦啊!每天都不停的搜集素材,一点点一点点,从没间断过,你对我有成见是因为看不到我的努力!我晚上还要回家照顾我家的那条狗!许多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这些都不是你可以抄袭的理由,你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不过是别人的创意,然后混杂你自己的那点灵感,就算做出了令人称绝的东西,也不完全是你的!设计需要的是纯粹的创意和灵感,否则就失去了它不可复制的价值!”锁雁走近了些,比起抨击,她更多的则是规劝:“这一点,通用在设计界的各行各业,不论是你所从事的雕塑,还是我的主职珠宝设计,瓷菇,你想要挽回自己的声誉,不是靠自家粉丝闹几次,自家粉丝人数多,就能实现的,或许世界会被你的设计蒙蔽一时,但真金不怕火炼,假的势必现形,你继续这样下去,普天之下除了雪契,还有哪里愿意容下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今天言尽于此,如果你回头是岸,我会既往不咎,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抱歉,海琳娜对你的处决,只会跟雪契截然相反!”
瓷菇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夹起尾巴做人,走路都低着眼睛不敢看旁边,她可不是对锁雁心悦诚服,仅仅是她通过锁雁意识到了,自己将要地位不保的可怕事实,如果就这样狼狈的回到雪契,笑霜和犀言她们,将何等的得意啊!
这是瓷菇最不想看到的,她从不后悔自己走的这条路,从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可她会后悔,给了笑霜犀言得意的机会。
瓷菇没想到,这么大的海琳娜集团也会找后账,她之前旷的那几天工,居然要付以五倍的赔偿,被骂抄袭还不至于让她委屈到想辞职,但唾手可得的钱就这么飞了,她心疼肉痛,恨自己在这签了一整年的合同,她再委屈,都要忍到结束的那天才能走。
最糟糕的还在后头,因为她劣迹斑斑,许多同事联名抗议,说绝不和这种人在一个屋子里共事,瓷菇于是被降职到了保洁处,没错,就是天天干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工资减半不说,还失去了参加比赛的机会,更可怕的是,她必须天天上班,没有提成和任务,没日没夜的看人白眼,只要她不做,她就要付出二十倍的违约金。瓷菇为此咨询了河唳桑忧,绝望的得知,海琳娜的这条严苛准则,是获得了该国商业和劳动法认可的,任何势力都干预不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瓷菇,并没有她本人和她亲友粉丝团想象的那么美名远扬、人红四海,笑霜一方很快得知了她在海琳娜集团生不如死的日子,乐衫还欢天喜地的举着锁雁寄来的信,跑来给笑霜毓芽她们读。
犀言和毓芽听了,拍手叫好,乐成一团:“套用瓷菇党曾经骂人的话,她这叫——贱人自有天收!”
笑霜抿嘴微笑,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犀言以为她不是很开心,就问原因。
“有什么可高兴的,锁雁寄信来了,难道瓷菇就不会寄信跟雪契诉说委屈?看着吧,不出几日,必有波澜。”
虽然当时犀言不明白,笑霜口中的“波澜”是指什么,但三天后发生的事情,让她充分体会到了这背后的险恶内情。
一直都在开办个人作品展的笑霜,连月来替雪契创造利润无数,可就是这样的“功臣”,却莫名其妙的被取消了办展资格,并且,各大商场里,专门出售她雕塑设计的专柜全部取缔,但凡是笑霜设计的作品,也尽数下架。犀言和念知受到连带关系,被雪契告知,办展权和经营权一并遭到取消。
至于委托任务,一向都是公会安排人手去接的,自打瓷菇在海琳娜集团生存艰难,笑霜和犀言就再没接过一个,二者看似毫无关系,但发生的时间却出奇巧合。
甚至,当绿言家再度指名要犀言过去做雕塑设计时,公会偷梁换柱,让承露顶替犀言去了绿言家做活儿,面对犀言的追责,雪契一再的推脱否认。
平日里和笑霜几人走得颇近的毓芽和乐衫,也受到些许影响,但不至于像犀言她们这样惨。为此,向来不与人争执的笑霜终于忍无可忍,她自己受屈就算了,怎能容忍朋友们替她担着?可惜,在雪契美术公会,她终究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明知道上面的某些人士是故意使坏打压,从而让她与犀言遭到孤立,可一时半刻就是没有办法。
当然,海琳娜这边的瓷菇更加不好过,她日日受人白眼,遭人排挤,别说一年,连半天她都忍不下去,她对着亲友粉哭诉,让不少同党心疼不已。夭梦为了表达对瓷菇的忠心,没日没夜住在河唳家的豪宅外面,搭帐篷,啃面包,只要河唳桑忧出门必然看到她,让后者哭笑不得的是,夭梦这表真诚的方式很特别,就算是为了瓷菇,她也绝对舍不得让自己的身体发肤受罪。
河唳可不想每天出门都看到一个碍眼的帐篷,但夭梦又是瓷菇的头号狗腿,直接赶走等同于掌瓷菇的嘴,于是她派人跑了一趟光域医科部队,请那里的人,给瓷菇开一个假的病历证明。
结果,传话的人一鼻子灰回来,说医科部队的副队长把他怒斥了一顿直接扫地出门,河唳桑忧听后大惊,瓷菇的事儿成不了就罢了,居然还有人敢驳她河唳大小姐的面子?恼火之下,河唳桑忧率人大举攻入了医疗科技总部队的实验基地,认准门后一脚踹了开来。
独立化验室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伟岸背影落入河唳桑忧的眼底,闻声,年轻人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无可挑剔的一张英俊面孔让河唳一行人目瞪口呆。
“几位,有什么事吗?”
“你,你是谁啊?”
“我是玉灵均,医疗部队的副队长。”
河唳桑忧那一刻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俘虏了,她恨不得脱下这袭男装,以最娇羞的少女形态出现在这位男神大人的面前:“抱歉,我们失礼了,这就离开,再见!”
河唳桑忧的手下全都愣了,尽管自家主人平日里也做过不少谄媚赔笑的事,但像今天这样,以一副哪个少女不怀春的温柔姿态,还是很让人胆颤发寒的。
河唳桑忧为自己踹的那一脚门感到深深的后悔,最后只能把气撒到传话的人身上:“你啊,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拒绝你的是个大帅哥呢?”
“小姐,您也没让我……”
“你敢顶撞我?!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大帅哥,我才不会那么鲁莽呢!”
“属下该死,小姐息怒,不过眼下,不还是开病历最要紧吗?在副队长那碰了钉子,咱们就这么算了?”
“瓷菇是势必要保住的,决不能让她死在海琳娜,那么病历就至关重要……这样吧,你继续出面,去找医疗部队的总队长,那个男人也是唯利是图的,只要花的钱够,就没有不应的可能!”
河唳桑忧曾经和这个叫玉灵严烽的男人打过交道,他不但是副队长玉灵均的父亲,还是和河唳家有过密切联系的人,甚至曾经放言,如果河唳桑忧小姐是学医的,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当副队长,因为,他不喜欢刚正不阿的人,更看不惯自己儿子这种一板一眼的禁欲型。
可河唳桑忧对他儿子的印象极佳,巴不得能一举嫁过去做个帅哥太太呢。在她的推波助澜下,瓷菇终于顺利的逃脱了海琳娜集团,狼狈归来了。
不知是瓷菇运气好,还是雪契有意而为之,总之她赶上了好时候,一回来就可以参加雪契所谓的“中期考核测试”,这可不是一般的考核测试,奖励诱人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另一重意义的“海琳娜集团招聘”,因为获胜的前两名,可以直接进入光国国艺府,成为一名正式的国府成员。国家级别的高等艺术府,是所有设计艺术家的梦想,在某些方面,甚至高于海琳娜这样的大型商业集团。
雪契当然不会蠢到只允许瓷菇一个人参加比赛,旁的成员就算是摆设,也要上场充充台面的,因此,它下发的考核批准书,也落到了笑霜、犀言等人的头上。犀言单纯的以为这是个翻身做主的机会,但笑霜丝毫不抱持期待。
“笑霜,你不开心吗?我们不能被瓷菇打倒啊!”
“在没有公正可言的地方,我们是永远战胜不了瓷菇的,因为她的后台会帮她篡改成绩,会永远把我们置于惨淡的境地。”
笑霜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针对丰若脂花这个雪契当下的最大管理者,她已经调查了不下数日,丰若脂花其人的许多背景和故事,也陆续落入了解之中。
说起混淆是非,人称兔毛的这位曾经就做过此类事情。那时候,雪契刚刚成立不久,国艺府也是第一次到各个公会去抽考,考验私人公会成员们灵活应变的能力,以选拔合格的入府人员。丰若脂花为了让雪契的总成绩名列前茅,将花钱搞来的答案依次分给考试者,却独独不给那两个每次都名列前茅的一男一女,据说,这两个人成绩优异,但平日里不懂得讨好上级,而且还公然的反过抄袭,因此很不受丰若脂花的待见。
丰若脂花知道,就算不给这对男女考卷答案,他们也能凭借本事拔得头筹,所以她趁国艺府的考核官莅临考场进行巡查时,冲到那名女考生的座位旁,抓住女孩的手,举起大嚷:“你居然敢打小抄?!”
然后,不论是考核官,还是整间教室的其他考生,都看到了丰若脂花手里的一个纸团,女考生辄便想起,这是她之前交的作业,居然被丰若脂花当做小抄的伪证。
最无耻的是,全班甚至是整个公会都在抄,丰若脂花通通视而不见,独独揪她一个清白的,经她这么一提醒,那些真正在抄的考生,也适时的警惕收敛了。
该女考生在试后曾找丰若脂花理论,却被她一番无耻的回驳弄得气恨难当。
“老师,你为什么陷害我?”
“你有被陷害的价值么?真是搞笑!”
“敢做不敢认,你真是孬种!”
“赶紧滚!就你这样的,陷害你也没差~”
“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要是不害我我稀得找你?我才没那么贱!”
不屑一顾,呵呵一笑,丰若脂花,得意至极:“哎哟你也承认自己贱啦~~”
当时,这位女考生就是因为抱持对雪契的最后一分期许,才会去找星雪、月雨等管理层人员鸣冤叫屈的,她出示丰若脂花处事不公的证据,指控丰若脂花在同样违规的情况下,狠狠责罚没给好处的成员,但只要是给过好处的,就算在其眼皮子底下违规,也能够在丰若脂花的维护下全身而退。
可惜,星雪月雨之流,就跟丰若脂花一个德行,即使就发生在眼前,也硬说没看到,硬是否认到底。
由此可见,利欲熏心的某些雪契管理层,包庇袒护的绝对不止一个人,也绝对不止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