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倾斜的王冠》红发女主控

33、第 33 章

　　瓷菇身披满身荣耀暂时离开了雪契，临行前，极为铺张的给自己举办了践行宴。作为雪契本年度唯一一个选进海琳娜集团的正式职员，瓷菇沾沾自喜的同时，也希望能予以仇敌最深切的刺激，可惜，笑霜并不理会，害得边上的毓芽和犀言干着急。
　　“瓷菇那货都飞走了！你还气定神闲的！”
　　瞧犀言焦急的好比热锅上的蚂蚁，笑霜反过来还得劝她宽心：“我不急，因为我知道，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容得下一个只会抄袭的设计者。”
　　“念知，你看笑霜啊，是不是淡定的太反常啦！”毓芽也在旁边跟着嚷嚷，尤其想到瓷菇是凭借笑霜的作品平步青云的，就跟着愤愤不平。
　　岂知，念知跟笑霜是一样的冷静，考虑也较为长远：“我赞同笑霜的想法，比起在雪契里为所欲为，还是把瓷菇送到海琳娜好些。”

　　事实，正如笑霜和念知推测的那样，瓷菇进入海琳娜之后，所有热切的期许都被迅速的浇灭了，海琳娜恢弘大气的集团总部，富丽堂皇的办公区域，优良先进的设施设备，凌驾于顶的薪水酬劳，无不让她欣喜若狂，但随之即来的紧张节奏也压得瓷菇招架不能。
　　她明明是海琳娜集团选拔赛里夺冠的一流设计者，明明应该像在雪契一样，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可直到与这里的上下人员面对面后，她才知道，自己抄袭的黑历史早就被人扒光光了，从踏进海琳娜的大门，就没有一双瞄过来的眼睛不是饱含轻视的，奇怪的是，别人在相互交流时，都是和乐融融绝无对她之时的这种态度。海琳娜里面人才济济，这点瓷菇知道，但是一来就被当成垫底都不配的垃圾，大大超出她的所料。
　　她被安排到A队第九组，担任其中的实习雕刻师，办公室里的装修风格，所用设备都好到没话说，她来了半日，除了欣赏这里远优于雪契的装修，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职员有很多，也没人给她个好脸色。
　　终于，当天下午，上头派来一个专门引导实习雕刻师的老员工，前来督促新人都应该做哪些工作，瓷菇时刻铭记自己是雪契出来的第一名，是海琳娜最优秀的雕塑业新人，所以也没有太恭敬的喊人家一声前辈，老员工照本宣科的指导了一些实习雕刻师的任务跟职责，瓷菇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很响了，这里的人八成不知道她瓷菇大神已来，否则，绝对不会这么不识相的。
　　“阿姨，你叫什么啊？”
　　“我虽然成熟了点，不过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喊姐就行了。”老员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在她眼里，这个实习雕刻师何尝不是个不识相的。
　　“那行吧，大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
　　“那你们集团里，就没有什么欢迎会之类的？”
　　“你说你？我们给你办欢迎会？”
　　“我可是瓷菇啊，雪契美术公会出来的领头羊，区区一个欢迎会，不算什么吧？我就随便问问，没有就拉倒呗。”老员工还没说什么，瓷菇倒是先不乐意了：“用不着这么冲，我的粉丝很多，他们过几天就要来看我了。”
　　“所以呢？这算是示威吗？”老员工的声量不自觉高了起来，有意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似的：“瓷菇，这个名字，确实挺响的，不过若不是和抄袭的新闻挂在一起，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那是你孤陋寡闻。”瓷菇听后，摆起了“我第一名我最大”的架子：“抄袭？我可不敢，是有人嫉妒我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故意花钱雇媒体陷害我的，毕竟人红是非多！”
　　此言一出，不下二十人的办公室立刻鸦雀无声，随后，耻笑声接踵而来。
　　“人红是非多？你明明是因为‘抄袭惹是非’才红起来的好吗？别把顺序搞错了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从来不是形容一个抄袭者的。”
　　“我是不知道上层出于什么考虑收了你，可你有没有抄袭你自己清楚，犯不着在我们面前辩白！”
　　“辩白也没用，只有不懂的外行人或懂行的睁眼瞎才会对着证据说你没抄，不过既然进来了，就是我们的同事，以后眼睛擦亮点，这不是雪契，你敢在这里玩原先那一套，我们可容不下你！”
　　瓷菇就这样，被一句接一句的否定和贬斥喷到痛哭流涕，她掩面跑出办公室，曾经当那些粉丝是工具，亲友团是武器，现在才知道，他们才是唯一帮着自己的人，这一刻，瓷菇异常想念夭梦她们。
　　连续几天，只要瓷菇出了被窝，就会看到同寝室职员们飞过来的白眼，只要她走入办公室，就会感到自己被漠视与冷待的那种孤单，她决定摒弃内心的怒火和低落，让自己开朗起来，就把这些同事，当成还没开眼的粉丝，终有一天，会臣服在她瓷菇的才能之下。
　　瓷菇不留余力的讨好第九组二十多名雕刻师同事，包括那天把她推上风口浪尖的老员工大姐，她主动帮他们买早点，冲咖啡，主动帮他们跑腿送资料，嬉皮笑脸软语相迎，就算有人讽刺她谄媚跑腿，她也一笑置之，显得宽宏大量。
　　可是，仍不奏效，短短七天，她因为工作方面的问题，被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上司训斥了不下五十次，连这个只是资历稍老一点的大姐都敢给她脸色看；短短七天，这些被她全力巴结的同事，依旧像她来时那样冷言冷语，漠然回应，甚至有人在她竭尽全力的说奉承话时，反问她从业至今，抄袭了多少件别人的作品。瓷菇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委屈和恼火形容了，她愤恨，难堪，丢脸，觉得有今天的口碑，都是拜笑霜跟犀言，这两根搅屎棍所赐。
　　要不是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戳穿她抄袭的事实，要不是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找她讨回公道，她何以在进入海琳娜之后，饱受这些陌生人的苛责与白眼？
　　最要命的是，在她走投无路之际，映入眼帘的不是帮手跟贵人，而是锁雁，这个宁可离开雪契，也断不脱离笑霜队伍、坚持与己为敌的贱女人，这个锁雁，竟然还是A队的副队长、这第九组的组长，明明是同龄人，却一来就驾凌在她瓷菇大神之上！
　　火蔚组长曾经断言说锁雁走到哪里都混不下去，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原来锁雁是早有门路，才会脱离雪契的，原来根本不是为了和笑霜她们的友情。
　　瓷菇觉得很欣慰，一面腹诽笑霜算盘打错，一面得意锁雁能做组长，也是因为在海琳娜有后门可走，在雪契混不下去了，就跑到另一个集团里依仗裙带关系。
　　锁雁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不但没有让瓷菇感到脸疼，反而被她自己的脑补一弄，心情大好，偏偏次日晨间会议，海琳娜的集团职工大会上，提出的主题有意无意的扇了她几耳光。
　　集团公报，前段时间因为抄袭被全方位封杀的雕塑师朦小吟近日又起波澜，被海琳娜开除的她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竟然以海琳娜集团的名义向信鸟村为首的多家报刊杂志社投放证据对比图，所揭露的抄袭者正是雪契出来的名雕塑师瓷菇。
　　据悉，朦小吟对于瓷菇抄袭后仍能逍遥法外的际遇感到不满，于是大肆搜集对比证据，在瓷菇成功跨越笑霜成为了海琳娜实习者的今天，公然捅了出去。
　　瓷菇在此之前，收获了不止一票粉丝，但比起朦小吟，她似乎也要甘拜下风了，这个破罐破摔的抄袭者，鬼使神差的在海琳娜多场新品展上，将瓷菇抄袭对比证据，以屏幕放映图像的形式昭告天下，一连数起，震惊世人。
　　因此今次的职工大会，极为震怒的集团首领要处决的不是已经滚出海琳娜的朦小吟，而是间接抹黑了整个集团的新人瓷菇。
　　瓷菇一下子成为数千名雕塑师里的害群之马，声名狼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狼狈的逃窜出去，远离集团大楼，在人山人海的街市上徘徊落泪，无助到绝望的关头，她的亲友众果然从天而降。
　　瓷菇深觉天不亡己，于是找到河唳桑忧下跪乞求，让她能召开一次澄清发布会。
　　河唳桑忧帮她圆了这个临时梦想，不过当瓷菇提议让她杀进海琳娜帮自己出气时，河唳莫名其妙的怂了，岔开话题后，连番催促瓷菇赶紧想好在发布会上使用的措辞。
　　在当众耍无辜博同情这方面，瓷菇从来不用打草稿，根本就是张嘴即来易如反掌的，她在粉丝亲友和广泛大众的面前，在很多被河唳花钱雇来的媒体话筒面前，痛哭失声，抱屈叫冤，果然还是能收获铁粉们的同情和抚慰。甚至有人一声声的高喊让瓷菇“不要理会无趣的sb”。
　　瓷菇本就没打算被那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朦小吟影响，于是在大众们的聚焦视线下，重整旗鼓宣誓道：“我屡次被人冤枉抄袭，一直都宽大为怀不和他们计较，可没想到，即使我到了雕塑的第一集团海琳娜，依然逃不开有心人士的恶意诽谤，可我也会生气啊，我也会委屈啊，不过今天，看到你们依然支持我、相信我，我就完全想开了！放心吧，我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是不会因为子虚乌有的诬告放弃雕塑设计的，越是冤枉我，我越是要做出更好的作品来！”
　　当被问到，瓷菇是否还要留在海琳娜工作时，瓷菇自信满满的表示“当然”，还发誓，一定要凌驾在那些居心叵测、只会眼红她的败类之上。

　　瓷菇天真的以为，有了这次澄清发布会，有了粉丝们声势浩大的支持，她就能咸鱼翻身、洗脱污名，万万没想到，就在瓷菇众得意洋洋之际，她本人仍只能在海琳娜集团饱受屈辱。
　　海琳娜集团容纳了太多的世界级人才，个个都眼高于顶、不可一世，有着最拔尖和顶级的才能，对于有抄袭污点的瓷菇，内行的他们，面对这张乖巧和善的笑脸时，很是看不过眼，明里暗里的嘲讽她，藐视她，甚至连话，都和笑霜犀言等人一样，说她瓷菇捡被人不屑才扔掉的废梗，赢得了一大片脑残的欢心，成功的鸠占鹊巢。总之，在她听来什么样难听刺耳的话都有，气得她只能在自己的亲友团面前哭泣不止。
　　可瓷菇还是忽略了一点，虽然笑霜出道后没有她名字响、粉丝多，但好歹也是有一批支持者的，这些人组成了后援会，每每与瓷菇粉相遇，都会引发波澜。有一次，还是笑霜出面调停，劝自己的支持者们不要和抄袭粉一般见识。
　　瓷菇也不止一次在暗地里非议笑霜的性格，说她自命清高，这一出头，反而让瓷菇党的不满更多。而瓷菇，也完全没有让两家粉丝和解的意思，一面欣赏自家粉丝海喷笑霜，一面继续在捡梗之路上奋发向前。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瓷菇在海琳娜集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可她会苦中作乐，每次都用脑补，以及在粉丝亲友面前的宣泄，调整自己的心情。
　　终于，作为实习雕刻师的她迎来了第一个出手的机会，集团内部经常搞设计比赛活动，通常是没有她这种实习者参加的机会的，这次，那个大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名额让给了她，瓷菇期盼这一刻很久了，她知道这里没一个瞧得起她的，那么，就用这次机会，彻彻底底让他们脸痛，从而闭嘴吧！
　　瓷菇这次搞的非常小心，趁别人都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实习雕刻师们存放作品的内置教室，她就不信，集百家之所长，一个雕塑上面只取一个特点，这样综合起来还会被人说三道四，她有经验，每次这样弄，成果都非常漂亮，这次，只要更小心、更隐晦就行了。
　　可惜，她还是太自作聪明了，交出作品的那个下午，她在近千人同在的赛场上，被不止一个人当众拆穿，她面红耳赤，这次却逃无可逃。
　　锁雁是第一个揭穿她作品真面目的人，自然，也要第一个走到瓷菇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询问：“瓷菇，你能不能不借助任何人的构思，自己弄出一件属于自己的作品来呢？”
　　“锁雁，你不是学珠宝设计的吗？那你怎么会在雕塑集团里？”
　　“那是我的私事，无需跟你汇报。”
　　“那你问的问题也是我的私事，我也无需跟你汇报。”
　　“可笑。”锁雁的面容阴冷下去：“你以为这是哪里？容许你一犯再犯、甚至帮你抄袭的雪契美术公会吗？”
　　“你自己混不下去是你不会做人的问题，不要迁怒于我，你说我抄袭？我请问，这个雕塑，你第一眼从哪里看出来是抄袭的？”
　　“瓷菇，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你总是打擦边球，就能一次次侥幸过关，这里是海琳娜，别说你集百家之所长，就是集十家之所长，也绝不宽赦，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画出一个雕塑设计的稿件，如果经由各位评审们品评仍可过关，你的过去，我们就不予追究，如何？”
　　“我不需要你给个台阶下，当然，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现在就画给你看！”
　　口气很大，势头很猛，但真的面对空空的白纸时，瓷菇却坐不住了，她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在各方的催促下，才勉勉强强花了一个小时，画了朵形像神不像的仙人掌。
　　评审们草草过了一眼，就留下了“毫不专业、平庸无奇”的结论，这里，有很多业内人士，瓷菇曾经的作品，和现在的作品，程度方面的云泥之差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