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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章十四 微茫烟涛 ...
“佘夫人本是一个身份,由一对同胞的姊妹共同使用。现在的佘夫人,就是妹妹余二娘。”
佘老爷最终只给出了这两句回答,便紧紧闭上嘴,沉着脸色,像是被某种悲哀的思绪所浸没。
“你认识那个白衣服的少年人吗?”燕歌又问。
佘老爷沉默着,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莫非是从他那里知道这个名字?”
燕歌道:“是,但他不愿多言。”
佘老爷道:“我从没有见过他,也想不出他和余娘会有什么关系。‘佘夫人’的仇家很多,‘余二娘’的却很少,他年纪尚轻,也许是长辈的旧怨……”
他忽然弯下腰,猛烈地咳嗽起来,面上涌起的潮红直冲耳尖。
花满楼几乎立刻就去扣他的手腕,却被他躲开。
佘老爷摆手道:“我没事……倒是你,你要小心。佘夫人武功不多高明,毒术却阴狠难防。蛊虽种在我身上,但如你之前那般压制法,一旦后力不继引起反噬,毒性很可能会感染给你,那我就真成了罪人。”
花满楼皱眉道:“感染……苗疆之声名难过岭南,中原却皆知‘毒娘子’,果真厉害。”
他这时念及前事,也不免有些后怕。
佘老爷又咳嗽两声,喃喃道:“不过你的内力修为可真不错。照理这东西要靠年头熬,后生晚辈,往往总会吃些亏的……”
这点却是让燕歌也好奇了很久,只是涉及隐私,他不好贸然相问。却见花满楼坐得端正些,笑道:“表面唬人罢了。”
他抬起手,运气外化,阳光折射出一团变幻不定的扭曲。
“我学武不算早,最初的目的也和很多人不一样。”花满楼认真道,“五感失却其一,听力能分辨的终究有限,而触觉的范围又太小,要想不凭外力辅助,就只有想法子去感知、利用风。”
流转的气劲分化几缕,眨眼便了无踪迹。
花满楼道:“燕兄,你有没有感觉到风?”
燕歌一怔,迟疑道:“海上本就有风……”
花满楼道:“燕兄离我比较近,在这个距离,我想探知周围环境,只需要制造很微弱的气流。天地气息本在流转,若非刻意关注,极难察觉。叶公子,注意了。”
众人循声转过目光,见船头的叶阑眨一眨眼,轻笑道:“春风拂面,惜无花香。”
花满楼也回以微笑,道:“距离越远,想准确感知风的变化,就要调用更多的气力。此外,可以短暂增强五感的法门,各位想必也都有所了解和应用。”
叶阑道:“有短暂,也就有恒久?”
他好像已完全明白,看向花满楼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饶有兴趣的惊异。
花满楼道:“是的,我一直在用……这种事情没法指导,我也只有慢慢摸索,但如此一来,对内力的消耗实在很高。我没有办法,只好不断重复聚气,练得多了,好像也就会比别人进步快些。”
燕歌回忆当初与他交手的情形,有所明悟:“所以你的内力修为才远超这个年龄通常的水准。”
花满楼道:“只可惜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须得留作他用。如之前我渡气给佘老爷时,其实已近力竭,恐怕走路都只能跟在别人身后,更不要说动手,幸而当下处境还足够应付。”
他语气轻松,倒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实在很佩服你这个人一点。”
花满楼道:“哦?”
陆小凤道:“你居然可以随随便便把这些事都说出来。”
花满楼笑了:“这本没有什么可避讳。我相信人类最早研究自身、研究武学,不会是为了互相残杀。武学本该有更广泛的用途,它可以为生活带来许多便利,比如——我们现在就可以用它来烤几条鱼。”
“真可惜。”
陆小凤咬一口鱼肉,咀嚼片刻,扭头将鱼刺吐到船外。
花满楼正用海水洗着手,随口应道:“可惜什么?”
陆小凤道:“可惜这盐太苦。”
花满楼道:“你可以把皮撕下来。”
陆小凤道:“可惜里面还是生的。”
花满楼道:“你可以自己再烤。”
陆小凤道:“可惜——”
他用臼齿磨碎一块鱼骨,抬眼望着天空,慢吞吞道:“可惜像你这么想的人太少。”
花满楼道:“可惜,只要有些人不这么想,就会逼得很多人也不得不想些别的。”
黄昏。黄昏总是美丽的,也好像总要带来一种最为宜人的晚风,夕阳不再同白日那样毒辣,像是要剥人的皮,而只留下脉脉的余温。夜晚的寒冷却还没有来临。
黄昏的时候,所有人好像都恢复了活力。叶阑正在用他那柄价值不菲的软剑叉鱼,水娃在刮鱼鳞,燕歌在船尾练习左手用刀,其他人则无所事事地在欣赏海上落日。
陆小凤瞪着天边,努力地品味这份美景,企图让自己的头脑忘却晕眩。花满楼在旁边闲适地微笑着,忽然道:“三天时间,我们也总该找点娱乐打发。”
“我们可以做几个骰子!”陆小凤立刻说。
花满楼和花清露也立刻异口同声地反驳他:“这里只怕没有人玩得过你!”
可以练功。燕歌想说,可随即又想起这船上毕竟还有不习武的人。
说书人笑道:“我倒是有几个游戏,也许无聊了些,但各位应该没有玩过,可以尝个新鲜。”
陆小凤道:“什么游戏?”
说书人想了想,道:“各位都是武林高手,玩骰子麻将之类的游戏,最后只会演变成作弊手段、眼力听力记忆力的比拼。茶馆近年来也有琢磨一些娱乐,有几种棋、几种游戏,想在各地推广,正好请各位试验。”
当然不会有人异议。
他背过身,解开自己的包裹,从中拿出三个木盒放到一边,又将包裹系好,才回过来朝众人道:“这里有两种棋,兵棋可以二人或四个人玩;六角棋最多六个人玩,最好是两个、三个或者六个人。”
所有人都已经放下手里的事,凑了过来。
说书人将木盒依次打开,其中两个方形的盒子是一样的,盒外刻着棋盘格,装的应该就是兵棋;另一个圆形的盒子里是六芒星状的棋盘,当是六角棋。
“这两种棋——”水娃叫道,“这不就是军棋和跳棋吗!”
说书人道:“你在村长家里见过,是不是?”
水娃道:“钟叔店里也有,但是这两种棋都好难,我玩不会!”
说书人道:“跳棋也难吗?”
水娃挠头道:“跳棋规则不难,可我还是不会玩,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完……”
“等一下,”燕歌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在身上?”
说书人笑道:“我知道到云中岛需要一段时日,回程当然也需要。海上的旅行通常都很无聊的,又为什么不准备些娱乐呢?”
陆小凤拍手笑道:“说得好,简直好极了,你早就该把它们拿出来的!我们怎么分?”
说书人道:“跳棋是明棋,花公子也可以下,只是吃一点小亏。”
花满楼愣了愣,微笑道:“多谢……”
说书人摇头道:“我和水娃分别给大家下一局示范棋吧。我是建议你们先捉对厮杀,等熟悉了规则和玩法,再凑到一起。”
水娃道:“下跳棋吧,军棋我没玩过几次,都有点忘了。”
说书人道:“那也正好,玩法我还修改过,恐怕和岛上不一样。”
花清露道:“我去解手。”
陆小凤的披风已被支在船尾做了隔断,她叹着气走到了披风后面。
众人都更加专注地听起了游戏规则。
跳棋的规则的确再简单不过,说书人只讲了几句,就被催着直接去教兵棋。然而一盘示范棋下完,落日也已经完全沉没。天色开始转暗了。
叶阑和水娃回到船头,继续去收拾鱼。花满楼请花清露和佘老爷三个人去玩跳棋了,陆小凤便拉燕歌来下兵棋。
“要不要来点赌注?”他搓了搓手指。
燕歌摇头道:“先做约定,都别去记对方的棋。”
陆小凤遗憾道:“我尽量。”
燕歌嗯一声:“我也尽量。”
陆小凤又道:“唉,说书人居然差点输给水娃。”
说书人道:“我还听着呢。”
陆小凤笑道:“难道不是吗?”
说书人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一直是个臭棋篓子,拖累诸位,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陆小凤奇道:“何来的这一说?”
说书人顿了片刻,淡淡道:“我大老远请你们来这里,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让大家坐在一起下棋。”
陆小凤道:“你请了几个人来?”
说书人道:“两个,或者四个,再或者七个。”
陆小凤不懂。
燕歌道:“那两个人是谁?”
说书人笑了笑:“陆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从那边的棋盘中抬起头来,问:“为什么?”
说书人道:“我以后会说的!”
燕歌想翻白眼。
陆小凤道:“那四个人呢?”
说书人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看向燕歌:“你和司空摘星。”
燕歌皱眉道:“难道司空摘星的请柬也是你送的?”
说书人道:“不是,他偷了邢老五的请柬是个意外,但如果他没有请柬,我就会给他也送一张!至于燕小哥的请柬,我只是给你换了一张空白的。”
陆小凤沉思着,道:“那剩下的三个人又是谁?”
说书人却摇头,显然不肯说了。
陆小凤叹道:“那你又想让我们去做什么?”
说书人还是没有回答,他微笑着垂下头去,眼神空茫,好像已陷入独自的深思。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陆小凤早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已经转过头去和燕歌下棋。
但他却在这时又忽然抬起头来,笑了笑道:
“也许是去拯救世界。”
没有人会把说书人的这句话当真,至少还没有人敢把它当真。
花满楼只下过一盘就不再下了,记多人的棋位实在不轻松,已超出了消遣的水平,他便到船头去烤鱼——说是烤,其实也只是用内力加热,能勉强把分好的小鱼块温熟,夹在干粮里,总归要比生吃好些。
“这应该叫鱼夹馍。小心刺。”他笑着将它递给水娃,又接着烤叶阑的那份。
他不喜欢吃鱼,就是不喜欢挑刺。一定要吃的话,他当然也可以连骨头都嚼碎,但他毕竟也没有吃鱼骨头的爱好。
“为什么伙头兵可以排除雷震子?”燕歌正在和陆小凤争论,“我觉得他们应该同归于尽。”
“为什么不可以?”陆小凤得意道,“你就是舍不得你这枚雷震子罢了。”
燕歌不满道:“我是在陈述事实,这本来就有问题!”
陆小凤道:“你若是这么较真,这盘棋的问题可就数不清了!”
燕歌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陆小凤瞧了瞧他的样子,笑道:“我刚才若是继续说下去,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要跳起来骂我了?”
燕歌还是不说话。
陆小凤道:“你这人为什么总喜欢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
燕歌冷冷道:“因为我是个迂腐得无可救药的家伙,一块又臭又硬的烂木头。”
陆小凤却拍手笑道:“好极了!你是烂木头,我就是破石头,一块又臭又硬的破石头。”
燕歌冷笑着,改口道:“那我还是精铁石的好。”
陆小凤道:“那我就是金刚石!”
燕歌道:“那我……”
花满楼道:“两位石头大人几岁了?”
燕歌就像背上被人猛抽了一鞭子一样,一下抽直了身子。他发现每个人都在笑,水娃笑得像要滚到船底去。“他们肯定没我大!”他得意地说。
燕歌艰难地扭过头,思考着跳海求生的可行性,余光扫过一旁的说书人,却好像竟在他眼角看到一抹水光。他一怔,又定睛看去,对方却只是在捻着山羊胡笑。天色已十分昏暗,他看不清,便没有再想。
这是四月初九的夜晚,他们已漂流一天又半夜。
燕歌想到陈太公、汪海涛和司空摘星坐上的另一条船。
他忽然很担忧。
余二娘和要杀余二娘的少年都在那条船上;汪海涛又为什么会收到请柬?河洛书生和关西铁掌呢?他们的请柬是不是已经还回了手里?
“希望他们不要翻船。”
他低沉地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漫开。
其他人当然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没有人接话。
打破沉默的是花满楼,他的声音听来也很低沉,语气也寒冷。
“诸位有没有听过昔年楚留香破蝙蝠岛的故事?”
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紧绷了一下。
他顿了片刻,又道:“想必都听过了。蝙蝠岛的客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彼此间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一旦身份暴露在阳光下,就会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
陆小凤道:“你觉得云中岛的请柬也是这样?请柬上的秘密一旦显露出来,就会造成相同的灾难?”
花满楼道:“二姐,你的请柬上写了什么?”
花清露道:“一个人名,红色的字。”
燕歌问:“是谁?”
花清露道:“我不知道,这个人叫尚书乐,快乐的乐,或者礼乐的乐。”
燕歌和陆小凤对视一眼。
“居然还有一个。”燕歌皱眉道,“他们是兄弟,还是……”
陆小凤忽然道:“原来如此,所以柳月白才会收到请柬,他们要一样报复。”
叶阑缓缓道:“我能有幸了解一下诸位在说什么吗?”
陆小凤打量他片刻,微笑道:“只要你肯公布自己的请柬内容。”
叶阑也笑道:“这倒没什么,这张请柬本不属于我,上面写的是‘云中村’和‘韩博’。”
陆小凤道:“云中村……”
叶阑道:“所以我已决定上岛后就去那里。”
陆小凤道:“你认识这个人?”
叶阑道:“他本该是个死人,白云城的死人。”
陆小凤道:“但这请柬却不是你的?”
叶阑淡淡道:“白云城当然不只有我一个人,只是来的是我而已。”
陆小凤无法反驳,便笑了笑,又转向说书人道:“馆主的请柬呢?”
说书人道:“我知道你们会需要的。”
他从怀中取出请柬,直接甩给了陆小凤。后者接过来,对着星光仔细看了一阵,才道:“以血还血,以命偿命。还有一个礼字,应该是尚书礼的落款。”
燕歌道:“你用的是乔庄的请柬……”
花满楼喃喃道:“看来尚书乐多半已死了。”他想了想,又道,“二姐,上岛后你一定要小心。”
花清露道:“我省得。你既然也来了,就也要小心才是。他恐怕不会只盯着‘柳月白’一个人。”
燕歌道:“江上连桥堤上柳,上联的人名,看来已不会再增加了。”
陆小凤沉吟一阵,总结道:“海南剑派掌门江锋余、茶馆的茶博士乔庄、青云刀客狄青云、南湖柳家柳湖东,这四个人三十三年前在云中岛做过什么亏心事,可能害了这尚书礼和尚书乐。狄青云和柳湖东先后被杀,而乔庄和江锋余只能再回云中岛,企图解决这后患。此外,连家昔年失踪的少主连华洛也可能与此事有所牵扯,却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叶阑和佘老爷都点了点头,表示已听明白。
陆小凤又道:“无论如何,每个人的秘密总应该和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关系的!”
叶阑微笑道:“所以到此刻为止,我们还都可以做朋友。”
陆小凤很想喝酒,他早就想喝了,但这里却没有酒。
没有酒,总还可以唱歌。
他便拍着船栏,唱起歌来:
“尘世上,相逢是缘分——”
燕歌的伤口忽然变得很痛。
花清露本已困了,现在却又清醒。
佘老爷闷声咳嗽起来。
只有花满楼还微笑着,轻轻地拍着手,为他和拍。
谁都不能不承认他实在是一个伟大的人。
三天又三夜,当他们再次见到陆地,已是四月十一日的清晨。
(敬请期待)
是的,没错,本故事的主线是拯救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呢,小编也不知道,一万年前小编只是圆不上拥翠山庄和长乐山庄的世界观bug,后来这篇文就变成了一篇以拯救世界为主线的扯淡科幻文,怎么会这样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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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四 微茫烟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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