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玛丽苏的战役》tltz1_小非

9、第九章 敌人

　　少女向他走过来。紫色的长发，糖果色的洋装，斜刘海在脸侧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漂亮的异色瞳闪闪发光……

　　仿佛有无数的花瓣在为她起舞。

　　他的右手想要抚上她的脸。但他的左手禁锢了他的右手。他模糊地想起有谁说过左脑控制理性右脑控制感性，但不是说左脑控制的是右半边躯体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面具沉重不安。他该感谢它。它挡住了他的脸，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脸色是红是白。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分不清是仙境还是噩梦，冷汗顺着脊背滑下，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个女孩的笑容，那个——

　　他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脑海中是针扎一般的痛觉。那种痛像是大脑在努力提醒他保持清醒，但他做不到，他……

　　他的左手从右手上滑落了。

　　他的右手在抬起。

　　十三姬忽然拉过他的右手，那个动作顺利得不能再顺利，“狮子堂刚回来，怎么就让他站在这。”她脸上带着面具般的妩媚微笑，“先失陪了，任务很危险，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十三姬的手指发凉，那种触感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狮子堂陡然清醒过来，瞳孔找回焦距，没有光，没有花瓣，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他从没见过的女孩，而十三姬死死抓着他的手把他往他根本不知道的方向拖，“狮子堂！”在确认没有人能看到他们之后她才开口，“你没事吧？”

　　狮子堂直愣愣看了她一会。“……啊，”他咕哝，“……我，没——”

　　记忆潮水般回笼，在他脑海里翻卷，他想起自己刚刚回到摩尔本，想起自己是怎么与自己的右手抗争，想起自己刚刚那种怪异的感受——谁要是和他说那是他的错觉，他就会建议那个人自己试试！

　　“那家伙是谁？”他的声音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从来没见过——”

　　“她叫冰泪殇·什么·S·B·什么……我记不清了，一个可以说五分钟的名字……姓氏是埃尔克丝塔。”十三姬靠在身后的教学楼墙上，也是大口地呼吸着，“我没听过这个姓氏……”

　　狮子殿以自己从小背贵族姓氏表的经历发誓他也没听过。

　　只不过……可以说五分钟的名字……有些家族的名字是一代代往下传的，比如父亲叫汤姆·鲍勃，儿子叫乔治·汤姆·鲍勃，孙子叫杰克·乔治·汤姆·鲍勃，如果她的名字也是这么传下来的……

　　狮子堂考虑了一下，五分钟可以念至少三百个字，就算她每个名字平均四个字，这就是八十多个名字，算每一代都在十五岁生孩子，这也是一千二百多年，考虑一下之前省略的那些，到一千五百多年恐怕不难。据狮子殿所知，一千五百多年前，除了琉方大陆西北角的古华夏，蓝星还没有姓氏这个鬼东西。而华夏根本不是这么起名的。

　　……所以这个名字难道是因为家里有八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想孩子叫自己起的名字众口难调然后弄出来的吗。

　　狮子堂把自己脑海里越来越奇怪的思路清空，“她……很奇怪。”

　　“呵呵。”十三姬发出了他听过的最可怕的干笑，“只是奇怪吗。我觉得只要有她存在我的世界观就会变得不正常。就好像她要杀人也是世间真理的那种。”

　　狮子堂没体会过，所以他有点不能理解那种感受，“为了什么杀人？”

　　“……谁知道，比如为了她看着好玩。”

　　“……”狮子堂是真的震撼到了，这个杀人理由让他觉得除非冰泪殇是创世神否则根本不成立——但狮子堂一直觉得创世神就算存在也不该是人的样子，如果谁告诉他创世神有几千米长几亿根尾巴什么的，他也许会觉得好接受一点。不为别的，创世神应该是创造了整个宇宙所有的生命，人算老几啊。

　　但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至少现在是有一群人在把冰泪殇当创世神顶礼膜拜。帝奇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冰泪殇一脸的温柔和蔼善良可亲，一边冷眼旁观饺子说着违心的“你还认识狮子堂啊”，觉得自己身处于某种邪教的传教现场，下一步就该是念一堆咒语然后纷纷自杀相信自己能升天了。明明很快就要到综合测试，帝奇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不在乎考试成绩，事实上他只希望能跳出来个人好好打击一下冰泪殇——如果她倒数第一就更好了，帝奇一点都不介意被她拉低队伍平均分。

　　“哎——”饺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冰泪殇，这个给你！”

　　那是一枚胸针。冰泪殇在拒绝，似乎并不只是因为矜持。帝奇眯着眼看着胸针上的宝石，然后确定这肯定是饺子捡的，没准还是故意交给冰泪殇的。

　　“收下吧。”饺子把胸针往冰泪殇手里一塞转头就跑，于是帝奇更确定饺子是故意的了。

　　“这可……”冰泪殇皱着眉，向四周张望着，似乎在寻找原主人。她没找到十三姬，倒是找到了一个人出现的狮子堂。狮子堂公式化地走到她面前，这一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瞳孔深不可测，“埃尔克丝塔小姐。”

　　帝奇注意到他咬重了那个“小姐”，似乎很希望这不是称谓而是职业。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帝奇心头跳起。

　　比起爱，人更因仇恨而走到一起。人因反抗共同的敌人而团结。国家，宗教，民族，莫不如是。

　　帝奇发现冰泪殇已经变成了那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