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多木木

7、第七章

　　舒依找了份兼职做。她说和我们这群败家子在一起，一个月花掉了她两个月的伙食费。我们说没关系，只管我们借就是了。她要强，说想找份兼职顺便接受社会的历练。
　　黎丽自从当上了部长，就一天忙到晚。回到寝室，也是打开电脑不停的写策划书。学校举行的各种各样的活动都有她的身影。她也乐子不疲。
　　刘瑶没有放弃。她说迟早有一天她要把张康维拖到后上小树林里，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现在，除了学习之外，她的心思就是搜集关于张康维所有的信息。前几天，他听说张康维喜欢游泳。于是，一到周末就去学校的游泳馆，守株待兔。人影都没等到。为此，她大骂提供虚假信息的女同学，害得游泳馆的管理员以为她是偷窥狂，成天坐在泳池边上四处张望。
　　由于大家都有事，我为了打发多余的时间，就参加了一个心理辅导协会。听那些失恋了的人倒苦水。
　　协会专用的心理咨询室是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三楼。总共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咨询师的办公室，一个是咨询用的房间，最后一个是心理宣泄室。咨询师一般是学校的老师。不过，大学的老师一般都很忙。除了要给学生上课之外，还经常接校外的项目。我们学院好几个有点资历的老是都在校外开了心理诊所。所以在这个办公室呆的人基本上是学生。老师偶尔回来知道一下。实际用来咨询的房间在两个房间的中间。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对面窗户旁的绿色植物。左手边摆放着一套浅棕色的沙发。沙发前是一个透明玻璃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简单的牛顿摆球，用于适当的时候解除咨询者紧张感。心理宣泄室除了房顶外其他部分全部用泡沫拼板覆盖。其他的用于宣泄的道具基本上都是软的，不会伤到人的。连吊在空中的两个沙袋里面塞的都是棉花。
　　“我好看吗？”这位同学一进来，先哭了十分钟，然后问我。脸上的妆全花了。活像个小丑。她的头发很长，很飘逸，一泄如流。
　　“好看。”我只能通过脸型和还尚完好发型艰难的做出判断。
　　“为什么他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依着他。我爱他超过爱自己。他喜欢黄色的头发，我花了300块钱，染成了黄色。回家，我妈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可是，我不管，只要他喜欢就好。他是北方人，喜欢吃面，我就每天都陪着他吃拉面。吃到我后面想吐了，还是陪着他吃。他和我差不多高，我就从来不穿高更鞋。我还不够好吗？”她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眼神里充满着渴望，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渴望了解世界的目光。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爱的太用力。”我说。
　　“太用力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有一方太用力，反而会适得其反。”
　　“满足他所有的想法，难道不对吗？”
　　“你不断地惯着他，他可能就会不那么懂得珍惜你。你太过忽视他，可能会觉得你不够爱他。就像放风筝一样。收放自如才能放的远，才能放的久。人都是贱胚子。”
　　“什么才叫收放自如？”
　　“偶尔，不搭理他，偶尔又热情似火。这种事情因人而异。”
　　“谢谢你。”
　　“其实，他如果对你还有爱的话，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找你。”
　　“真的？”
　　“要相信爱情。”
　　我用着不成熟，不客观的语言劝一个和我一样受伤的人相信爱情。为了什么，我不知道。
　　她走后，我心虚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告诉一个被伤过的人要继续相信爱情。这是多么大的笑话。然而，这又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最起码的职业操守。我们必须告诉每一个咨询者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向上的，积极的。无论伤有多痛，痛有多深，心有多绝望，胆子有多重，咬着牙也要相信希望就在不远处招手。
　　我发现，和你分手后的我，变得愈发虚伪。心里哭得撕心裂肺，表情却可以笑得如花般灿烂。黎丽说这是成熟的表现。长大以后，我们越来越会表演了。喜欢，讨厌，兴奋，厌恶，激动，疲惫，快乐，愤怒，所有的七情六欲，我们可以很好的掩藏在一个浅浅的微笑后。说虚伪也好，说奸诈也罢。这就是长大。所有的人都在匆匆忙忙的为生活奔波着。没有谁有义务陪着你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长大，一起幼稚。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一起喜怒哀乐。
　　“今天，姐高兴请你喝杯冷饮。”刘瑶说。
　　“我以为我等不到这一天。不行，我要拍下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我掏出手机，打开美拍相机。“来笑一个。”随后就发到说说上了。
　　拍完照，刘瑶马上狠狠的对着我翻白眼，眼珠子都差点翻不回来了。“不是老娘不想做淑女，而是你他妈太贱了。”
　　“黎姐评论了我的说说，她说也要。”
　　“见者有份，没见着只有想的份。”刘瑶说。
　　我特地挑了附近装修最豪华的奶茶店。店面虽小，五脏俱全。吧台，桌椅，以及墙上的小贴画都极具休闲风。每个桌子只适合两三个人坐。这样的小资情调十分适合小情侣谈情说爱。
　　“老板，你这啥最贵了。给我来一杯。”我好无怜悯之情的狠狠宰刘瑶一顿。
　　“两杯。”
　　为我们服务的是陆离。
　　“是你？”我说。
　　“啊！你俩认识？”刘瑶说。
　　“他就是陆离。”我小声说。
　　“哦——”刘瑶嘴巴张得都可以放下一个苹果了，“原来你就是陆离。耳闻不如见面。”
　　“你们认识我？”陆离现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岂止是认识。”我说。
　　“这是你们的冷饮。总共是十四元。”陆离说，“现在打开还是打包。”动作和说话都很熟练。不过，娘里娘气的，感觉是一个认真的小主妇。不过，他的娘不显得那么让人讨厌，反而心生一种想要和他做朋友的冲动。
　　“现在就喝。”
　　“舒依，你把钥匙给我。”陆离说。
　　“什么？舒依是在这里做兼职？”我们齐声说。
　　“钥匙就在右手边第二抽屉里。”柜台底下传来了舒依小小的声音。
　　“我也说，你怎么就突然这么心疼爸妈挣钱不容易。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
　　“快走。不送。不欢迎下次还恬不知耻的来光临。”舒依没敢站起来。语气明显很湿不想见到我们。
　　“我们暂且放过你。回到寝室，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大刑伺候。”
　　“什么大刑？”陆离说，“你们可不能对舒依实行校园暴力。我会告诉老师的。”很明显，他的这个玩笑，太干了。而且还略显孩子气。
　　“家事，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别管了。”舒依蹲着说。
　　“哟，哟，进展的挺快的。”我说。
　　“你们快走。晚上，有什么说什么，行了吧！”
　　我和刘瑶一人拿了一根吸管，转身正准备走。陆离提高嗓门突然说，“同学你手机。”陆离的发音不太标准。手机听起来像是属鸡。
　　“你才属鸡呢！我是96年的。”我误把‘手机’听成了‘属鸡’。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我是说你的手机落在这里了。”陆离笑得很善解人意。这给尴尬的我不少安慰。
　　“哦！”我拿着手机，脸通红通红的。
　　“萧青，脑袋有个坑，下雨的时候就应该撑伞。”刘瑶吸着奶茶，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