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多木木

8、第八章

　　“我们学校又死人了。”黎丽说。学校里发生了大事，她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了解到。
　　“这次又是谁？”我说。
　　对于学校死人我们已经习惯了。几乎每个学期，总有一到两个，甚至是五六个非正常死亡。有跑步突然猝死的；有游泳淹死的；有跳楼自杀的；有一个人在寝室玩性窒息，把自己玩死的。
　　“这次是个女的。大四的。在E栋教学楼跳的。”黎丽说。
　　“我今天和萧青经过那里。什么都没有。”刘瑶说。
　　“昨天晚上就已经将现场清理了。”黎丽说。
　　“她好好的为什么跳楼？”我问。
　　“听说，是因为考试的时候，作弊被老师抓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很疑惑的说。
　　“如果送到教务处了，是没有学位证书的。这就相当于四年没读。”
　　“关键还不在这里。她后来拿钱去贿赂老师，老师本也没想把她送到教务处。她这样一送钱，老师就只好给送了。她一时想不开，就晚上一个人跳楼了。”
　　“这种人心里有病，得治。”我说。
　　“你这是什么话？”
　　“本来就是。我并没不尊重生命。只是生活中有太多的困难和压力，需要我们去应对。她这是典型的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不相符。”我很理智的说。
　　“你说的好听。学位证书没了。这种事情谁遇到谁不难过。”刘瑶说。
　　“话是这么说。她父母怎么办？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我说，“其实，我觉得这是我们90后存在的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尊心太强了。太过以自我为中心。像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计划生育固然好，但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家里在只有一到两个小孩的同时就会很容易造成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过于溺爱。。。。。。”
　　“行了。打住。少把你这些心理学的知识灌输到我们脑子里。”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黎丽说，“我在处理学生会的事情的时候，经常会遇到爱发大小姐和大少爷脾气的干事。”
　　我们三个正讨论的起劲，宿舍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了。吓了刘瑶一跳。舒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进来了。
　　“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有死人了。”说着，她啪的一声，倒在床上，仿佛是被人抽了骨头，软塌塌的。毫无生气。
　　“我们早就知道了。”我说。
　　“好吧！”
　　“你这样太辛苦了。”黎丽说。
　　“没事。”
　　“黎姐，你以为她是为了那点小钱吗？大错特错。”后面四个字我特地加了重音。“她这个重色轻友的人。她是为了和她的知心爱人在一起成双成对，双宿双飞，可能还有鸳鸯戏水！亏我每天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她吃。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胳膊肘都要拐出太阳系了。”
　　“我是在贴吧里找的兼职。只是碰巧陆离也在那里做事。”舒依提起精神大声说。
　　“算了，看你这么累！”刘瑶说。
　　“我听陆离说，本来我们学校是本市唯一一所没有死人的高校，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舒依说。
　　“不是吧！今年一半都没过完。”我着实吓了一跳。
　　“对呀！X大，XX大，ＸＸＸ大……这个学期都死了人。我们是最后一个。”舒依说。
　　“隔壁的Ｘ大，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跳楼。我有个同学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下去的。不过，他本来就有精神病。”刘瑶说。
　　"我们90后是怎么了。究竟是因为我们在温室里呆的太久了，经不起风吹雨打，还是每一代人从象牙塔出来之后，都会有那么几个人会在迈向社会的门槛上摔倒。"我煞有介事的说。只有黎丽很认真的在听我分析。刘瑶哈欠连天，舒依都快打呼了。
　　在我即将从学校迈向社会的转折点上，是否做好了准备？是否有承受各种打击的能力？是否可以开始承担作为子女的责任？我不敢断言。
　　“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我停止这样纠结的无休止的思考，摸着已经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说。
　　“好。我们走吧！我也有点饿了。”黎丽说。
　　舒依起身，不声不响的走向厕所。出来的时候，舒依打了一个大大的饿嗝。把我们三个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么快就吃饱了？”我说。
　　“我是去方便了。”舒依白了我一眼。
　　“你就别装了。我们早就知道了。舒依，这是病，得治！”刘瑶说。
　　“别听她的，我是学心理的。这只是你个人的爱好。不要紧。”我说
　　“你们恶不恶心。快走，吃饭。”黎丽说。
　　“说你呢？刘瑶，心里成天想着这些龌龊，□□之事，怎么成的了大事！不是说好了要做祖国未来的花朵吗？不是说好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吗？不是说好要为中华的崛起而奋斗吗？看看你现在，我就可以想象你未来沿街乞讨的样子。”我说。
　　“小心我踢你一脚，给你一个加速度，让你直接冲出银河系，成为宇宙级垃圾。”刘瑶说。
　　“胖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我错了，大神，放过我吧！”
　　刘瑶脸色变了。我完全忘记了刘瑶最近神经般想要减肥。她每天六点叫上我们几个去后山跑步。中午的饭里一点荤菜都看不到，晚上就是一个苹果。每次，我们吃着大鱼大肉的时候，她的眼珠子都要流口水了。
　　我们说她疯了，她丝毫不以为然。
　　“不要阻止我成为一道闪电。”她说。她以为只要她瘦下来，张康维就会喜欢她了。
　　在失恋之后，编织牵强的谎言安慰自己或许是治疗伤口的良药。
　　现在，已经错开了吃饭的高峰期。食堂的人还是不少。几个清洁阿姨，闲的无聊故意避开经理，聚在一起玩牌。留两个阿姨继续站岗。经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顾自的玩手机。夏天，炎热的天气使所有人都显得格外慵懒。
　　“今天，我们开了一节新课。上课的老师估计是新来的。说话声音小就算了，她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态度。我都想逃课了。”舒依说。舒依永远都不会逃课。她爱学习。她对她这个专业十分感兴趣。除了学校发的教材她会看之外，还经常去图书馆借一些相关的书籍仔细阅读。也许是在她的带动下，我们寝室四个人对学习也有一种莫名的热衷。我们六级能过的原因就是她每天拖着我们去图书馆看书。令她气恼的是，我们都过了，她没有。“我的那个考场绝对有妖气。应该说那栋楼都有妖气。”成绩出来后，气愤的说。我们三在C栋，她一人在A栋。
　　“我们有个老师声音太小，话筒在他手里跟没有一样。听她讲课耳朵太累了。我真是服了。我有的时候在想，她是不是在给自己上课。”我说。
　　“你们可以下课向他反映。”黎丽说。
　　“反映了。他说我们要认真听讲。我白眼都翻到天上了。”我说。
　　“你们的老师还会讲课。我们的老师喜欢东扯扯西扯扯。和上课的内容有关就算了。老扯到男女朋友关系的问题。一大把年纪了还春心不减。经常性乱点鸳鸯谱。我都和好几个男生成一对了。”刘瑶说。
　　在大学里，授课老师越是有能耐，越喜欢在上课的时候讲一些题外话。马克思的老师喜欢讲革命先辈的各种光荣历史；专业课老师喜欢拿出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一而再再而三的炫耀；女老师喜欢谈家事尤其是家里的小孩；男老师喜欢聊军事。统而言之，上课的45分钟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他们会用在其他的地方。有的是情绪的自然流露，有的则是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
　　黎丽很少谈论她的授课老师。更准确的说，她喜欢背后评论任何人。当然，每一次，我们仨怨声载道的时候，她总是会平心静气的听着。偶尔来一句：有的老师确实是这样的。
　　一顿中饭下来，我们将各个任课老师挨个说了遍。当然，有褒有贬，有扬有抑。最后各自还选出了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显然，在我们这群荷尔蒙分泌过剩的花痴里选出的最受欢迎的老师基本上是男的，而且是相对而言比较帅的。
　　已经连续一个礼拜都是高温，平均每天的温度都在30度以上。宿舍楼下的花花草草被烤焉了，像是一个被抽了筋的人瘫在地上。穿着凉鞋走在马路上，一股焦躁的热流，逼着行人加快脚步。可是，天气太热了，走快点，脸上的汗就涔涔的往外冒。
　　下午，这种天气没人愿意呆在外面。没有课的都在午饭之后，回寝室美美的睡上一觉。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床上。乳罩随意的扔在一边。“我一天洗四次脸，还是一脸黏糊糊的。”
　　知了精神抖擞的叫着，恨不得天气更热点。搅得人心更烦。
　　黎丽是寝室里最兴奋的人。今天晚上是她和男友视频聊天的日子。每个礼拜的这个时候，她就会精心打扮一番。妖艳的口红，似有若无的腮红，别致的耳环，飘逸妩媚的发型以及半遮半掩的性感上衣。然而，她只是对上半身有心，下面就是平时穿的睡裤。
　　“黎姐，我真是服了你了。做戏就要做全套。上半身楚楚动人，下半身不堪入目。”我说。看到黎姐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我基本要崩溃了。
　　“混搭，可不是乱搭！”刘瑶气若游丝的说。我估计现在的她，看谁谁像鸡腿。
　　“你说，要是他待会儿想看你的全身，你怎么办？”我说。
　　“不可能，我和他一直以来都是坐着聊，从来没有站起来过。”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几天，他脑袋一抽，想你站起来跳个舞给他看。”舒依说。马上就要六级考试了，舒依一边背着单词，一边听着我们说话。
　　“专心背你的单词。”黎丽说。
　　“萧青，把我的体重计拿出来，我要称称我减了多少。”刘瑶起身的每一个动作都软趴趴的。再加上长长的散发，活像墓地里爬出来的尸体。
　　刘瑶站在体重计上，指针迅速的指向60的刻度，又往回指。最后，在55附近来回抖动。她看着指正脸色大变。
　　“你这是增了四斤吧！”我说。
　　“你们都别拦我，让我死。我今天就要从这里跳下去。”刘瑶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死死的拽住我，做出一副我要拦住她跳楼的动作。
　　“咱能不演的这么假吗？”我说，“你是不是偷吃了。”
　　“我就昨天晚上偷偷到华莱士吃了三个鸡腿汉堡。”刘瑶低着头，小声的说。
　　“早就跟你说过了，要科学减肥，你不信。”
　　“你这称都没归零。”心细的舒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