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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兽 ...

  •   岑圣东沉默了,凌子瞒像猫儿一样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蹭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呢喃着什么,蹭得他直犯痒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着他,渐渐的闭上,最后整个人压在岑圣东的身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岑圣东尝试用手将推开压着他的凌子瞒,发现已经没有凌子瞒醒着时的压迫感了,这具轻盈得像女孩子一样的躯体只是被轻轻一推,就从他身上滚到了一旁,安稳的闭着眼睛。

      就连凌子瞒旁边的那只小蛇都瘫在床上,若不是用指尖戳着它的腹部还会动弹的话,岑圣东甚至以为它已经死亡了。

      岑圣东害怕凌子瞒生了病,尝试用手去测量他的体温,发现与之前无误才自嘲的咧着嘴角,他怎么能忘了凌子瞒是个新人类,根本不可能那么的脆弱,容易感染病毒。

      缓慢地起身,岑圣东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那里镶着一块等身的镜子,显印出岑圣东此时此刻的模样。

      单单不看奇怪的着装与那双丑陋的手臂,镜子上那会是一个看上去正常又健康的少年,眉目间满是健气,五官端正阳光,却没有任何地方与“美”有关联,最多称得上是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岑圣东抽搐着眼角,他果然还是不明白凌子瞒那是什么破形容。

      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许久,岑圣东活动着脱离束缚的手臂,没有那些黑布的桎梏,已经让手臂感觉得轻松多了,只不过再过不久,它们将会重新被蒙上黑布。

      魔神化已经日剧严重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将会变成那种丑陋的怪物,是一种只知道杀戮的行走兵器。

      这玩意谈不上好看,岑圣东越看着自己的手越觉得这些像是鸣御覆盖黑色鳞片的爪子,只不过鸣御的爪子有三根,他这有五根罢了。

      这滑稽得就像一个笑话。岑圣东心情复杂的想。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打量”他的手臂。

      鸣御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安的“咕噜噜”地鸣叫,一些黑色的雾气开始实体化,被岑圣东威胁地压抑回去了。

      鸣御太了解他了。

      指腹摩擦着光滑的下巴,岑圣东虽然发育不慢,却没有同龄人已经长出的胡茬,只是略显粗糙罢了。

      那双长出尖锐的野兽指甲的双手猛然深深地抠进玻璃里,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岑圣东.突然发觉好几天没有任何情况的眼眸猛然巨疼,比前几次还要痛苦,疼得他艰难地闭上眼睛,然后蜷缩在地上打滚,冰冷的地面接触炙热的皮肤,刺激得岑圣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次的疼痛不只是一个小孩在用刀子捅进他的眼睛,而是无数个疯子用刀子在他的皮肤上抽.插。

      岑圣东强将牙齿深深陷入唇肉忍着疼痛,嘴巴里都是血液的铁锈味,引起了喉咙剧烈的蠕动。他颤抖无力地借助着镜子起身,冥冥之中睁开眼睛,视线又马上透过镜子让他看到一阵模糊的景物。

      那是一片模糊的黑与白,只依稀的辨认出在黑与白之中有一个模糊的背景,那是个男人的背景。

      男人用充满骄傲的声音大声地说着些什么,那声音里满是成功的喜悦,恨不得让全人类举杯庆祝,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后从混沌中走出几个身影,将男人手里的某些东西一扫为净,大声叱喝。

      这场狗血的闹剧结束之后,其他几个身影化为风沙,只留下男人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就在岑圣东以为所有都将结束后,男人默默地靠在桌子旁,黯然失色的说着话,这次他说的话语清晰地传经了岑圣东的耳朵里面:“总有一天,我要创建一个崭新的,万马奔腾的新王国。”

      没等岑圣东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场景刷的一下变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零星的几只丧尸在寻找着新鲜的,或者是腐烂的生肉,好让他们永远饥饿的胃得到一点点缓冲。

      城市的边缘忽然唤起了一阵风沙,岑圣东眯着眼睛仔细看,看到了成片的金黄色的光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风沙,而是尸潮——大量的丧尸像潮水般袭来,他们凌乱而快速的脚步扬起了厚重的风沙,将他们的身形隐藏在一片黄沙中,他们表情狰狞,疯狂的想把这片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废墟吞噬,成为死亡的乐园。

      岑圣东从来没有见过数量如此巨大的丧尸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这些画面瞬间崩溃,就像一场飘渺虚无的梦境,碎成一片片在黑暗中下坠。

      岑圣东猛然将头撞击在镶在金属墙的镜子上,眼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脑袋昏沉沉的,就像灌了铅一样,岑圣东喘着粗气,眼睛迷离地看着镜子上那一道道裂痕,它们密集的挤在一起,只要把这块镜子撬出来就会落得一地的碎片。

      骤然之间,岑圣东的瞳孔猛然收缩,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抚上脸颊,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镜子里那个可怜兮兮的年轻人,有着一双金黄色的兽瞳。

      ……

      银白太守靠在椅子上面,两只长腿架在桌子边缘,用指尖抖动着雪茄上的灰烬,齿间吐出白色的烟雾;那是好闻的皮革夹着奶油的香气,足以让任何一个雪茄爱好者着迷。

      最近银白太守很烦躁——实际上他倒是几乎没有任何的时候是心情不错的时候。

      扶舟垂着站在一旁,将岑圣东利用通讯器传过来的最近情况挑拣重点,报告给银白太守。

      银白太守沉声问道:“岑圣东怎么说?”

      扶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说想知道你的想法。”

      银白太守咬着雪茄,一如既往的扬起习惯性冷笑:“过段时间再说吧,背叛这事谁也说不准。我只喜欢聪明人。”

      扶舟皱了皱眉间,他很想替岑圣东辩解,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他永远搞不清楚银白太守的想法,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而不是岑圣东,岑圣东的力量要比他强大得多。他不敢去深想也不愿意去深想,若是银白太守要将他当成一枚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那他也会奋不顾身。

      他向来是一个不苟言辞又悲观愚昧的人。

      岑圣东是第一个愿意和他交流的人,银白太守是第一个给他希望的人。

      扶舟的嘴抿得更紧了,他和银白太守一直都是天与地之间的区别,他没理由去反驳银白太守的话。

      “怎么每次说话你都不看我的眼睛——不敢吗?”银白太守的声音难得柔和了些,没有那么讨嫌,他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上弯的眼角还是挑衅。

      扶舟略紧张地要抬起头,门口却被轻轻地扣了几下——挽救了他的窘迫。

      银白太守瞟了一眼扶舟,摆手让他离开,对着门道:“进来。”

      扶舟离开后进来的是忐忑不安的贝雅,她眼睛显得有些红肿,终于确定了岑圣东将她的通讯彻底拉黑后她才将通讯器甩过一旁,继续无声的啜泣。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贝雅的声音还有点哑,她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安。

      银白太守看到她那副样子,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崭新的雪茄,点上,深吸了一口才把不耐的目光投到贝雅的身上。

      “贝雅,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这是你跟了我几年,我给你的最后一次忠告。”银白太守没有惯用地使用往日的语气,严肃地拧着眉毛。

      “白银大人……”贝雅支支吾吾的,没有一点底气。

      银白太守身旁隐隐出现了银白色的火焰:“不想死的话就离岑圣东远一点。”

      贝雅一咬牙,红着眼睛道:“白银大人,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您一直要求我离开东哥,难道我做什么都是会被嫌弃针对的吗?为什么错的都是我。”

      银白太守毫不怜香惜玉地接过话:“你听说过卡索中的‘大预言家’传说吗?通过金色的瞳孔,可以看到朦胧的未来和过去。”

      贝雅呆愣愣地吸着鼻子,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虽然不确定岑圣东是不是‘大预言家’……”银白太守将夹在指尖的雪茄咬在牙间,“但是这种危险害人的东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它’会将一切亲密解除‘它’而等级低于‘它’的生物‘吃掉’。”

      贝雅惊愕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卡索’。”

      银白太守没有理会她的惊愕,嘴角勾起恶劣的微笑,用食指轻扣桌面。

      半晌,他语气放肆又嘲讽:“……你相信‘重生’这种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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