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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酒心巧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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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岑圣东捏着那块镜片碎的密集的怀表,上面缓慢的指针静静地移动着,岑圣东真的感到有些烦躁。
凌子瞒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在理会他,不是默默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就是对着银白色的墙壁发呆,再者便是用纤长的指尖来调戏那尾小巧玲珑的猩红小蛇,偶尔对着自己的问话作几声回应。
真是幼稚得无聊的小孩子式冷战可是岑圣东偏偏被这种无聊的套路套得死死的。
不知道如何应付凌子瞒的岑圣东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最近总是鬼祟走进青龙殿的玄武太守l。
身为四太守之一,总是徘徊在他人的领地难免会引人注意。
岑圣东曾经装成闲杂人等跟随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玄武太守都不曾发觉过岑圣东,而是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某些身为禁区的隧道,在上面贴上一些粘糊的液体。
待到玄武太守离开后,岑圣东上前用指尖抹了一把上面那无色无味的液体,黏糊糊的,像胶水又不似胶水,就好像为了做什么记号一般。
岑圣东本能的觉得他在畏惧点什么。一向嚣张睥睨的玄武太守不再继续锋芒毕露,这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岑圣东抿着唇,用牙齿轻轻的摩擦着柔软的唇肉;明明他要击杀掉玄武太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银白太守却要他好好的监视着玄武太守,这其中一定夹杂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岑圣东都不能轻举妄动,既然选择了站在银白太守这边,也只能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等待他的解释。
突然一声尖啸,一只张牙舞爪的丧尸从这条被称之为禁地的隧道深处冲了出来,黑黝黝的一片中那点金黄色的光点逐渐放大,在岑圣东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女丧尸穿着一身破烂得仅仅只能遮羞的衣服,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淌着恶心的黑水,身上的腐肉生了蛆,散发地强烈的恶臭,她胸前的丧尸核心异常的巨大,几乎占据了她一半的胸脯。
她镶在肮脏的脸上鼻子抽动着,显然是嗅到了生肉是味道,强烈的饥饿感逼迫她向岑圣东快速的发动了进攻,那双尖锐的爪子距离岑圣东的脸颊只剩不到半米——
“鸣御。”一声呼唤。
藏在岑圣东斗篷之下的饥渴黑雾瞬间夹杂着黑色的羽毛,笼罩着女丧尸。
绞碎,撕扯、吞噬。
女丧尸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硕大的丧尸核心便被鸣御咽到了肚子里去,只留下一地的黑色的血液。鸣御发出愉悦的“咕噜”声,看样子对这餐食物相当满意。
岑圣东用拇指抹去不小心溅到脸上,带着腐蚀性的黑色血液,深深地望了一眼深不可测又黑压压隧道,疾步离去。
这里有着一座监狱,叫做名利的监狱。岑圣东的鼻间还散发着那黑色的恶臭和淡淡的其他“卡索”气味。
谋定而动,为智者。
回到住处的路上,岑圣东出乎意料地遇到好几天都没有碰到过,好似人间蒸发的扶舟。
“东子。”是扶舟先开口,他的下眼睑是厚重的淤青,声线有些粗糙,“最近怎么样?”
岑圣东拧着眉,冲扶舟打了个手势。
扶舟会意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包装精致的糖果,递给岑圣东。
等岑圣东看清楚他手里的糖果后,眉毛轻微上扬,毫不客气地把这些糖果塞进自己的口袋,惊喜地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扶舟:“行啊兄弟,够意思的,酒心巧克力这种高等货都可以拿的到。”
扶舟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神情中却没有不耐。
“银白太守给你的吧?”岑圣东剥了一颗往嘴里塞,心情不错的挤了挤眼,“他对你可真不错。”
扶舟接过话:“……白银大人,他很好。”
“那我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岑圣东咀嚼着嘴里的巧克力,刺激的酒精充斥他的味蕾。
“东子,现在你还不方便知道得太多。”扶舟面无表情。
“行吧,”岑圣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别把这话放在心上,我先走了。”
扶舟盯着岑圣东的背影,手触碰到岑圣东曾经触碰到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岑圣东离扶舟越来越远,逐渐走到自己住处才淡漠地靠在金属壁上舒了一口气,摊开手心那还有块小小的酒心巧克力,上面精致的字母带着淡粉色,像落在纸上的水粉。
干净,美好。也不知道扶舟和银白太守哪里找来的这种高级玩意儿。
轻轻地叩响房门,岑圣东没有刻意地直接打开,就是为了试探凌子瞒的反应。冷战冷了那么多天也该和好了。
门开了,凌子瞒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姣好的容颜上浮现了温和的神情:“东哥哥。”
岑圣东应了一声,想用绷着黑布的手去牵凌子瞒的手,凌子瞒漂亮的皱了起来,在岑圣东触碰的那瞬间收回了手。
气氛霎那间有些尴尬。
岑圣东嗅到凌子瞒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坚决地抓住了凌子瞒的手:“子瞒,你受伤了?”
凌子瞒突然接到岑圣东的关心,扬起一抹称得上没有多少温度的微笑:“不小心划伤了,现在刚刚好。”
“哦、好。”岑圣东松开凌子瞒的手,摸了摸鼻子,从凌子瞒留出来的缝隙中擦身而过,坐到床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何来扯话题,或者说他那让他不会羞愧的智商到了凌子瞒这完全不够用。
凌子瞒默默的坐在床的另一端发呆。
岑圣东知道自己没把凌子瞒当成外人,可越是亲密的人,他越不想让对方揭开他那耻辱般的秘密——凌子瞒会怎么说他?会不会从此避而远之,心里暗骂他是一个怪物?
岑圣东有点不敢赌,可他又吃不消凌子瞒的冷战。
他挪到凌子瞒的身边,将扶舟给的巧克力一颗颗放到凌子瞒冰冷的手心,用下达命令的语气道:“吃。”
凌子瞒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岑圣东知道自己不懂得说话,见到凌子瞒依旧不愿搭理自己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那尾猩红的小蛇好奇地从床的另一头爬了过来,用尖锐的獠牙咬开酒心巧克力的包装袋,囫囵吞枣地把那一颗颗咬成两半的巧克力咽到肚子里去。最后,它醉醺醺地扭动着细长的身子,艰难地爬到凌子瞒的身边,软成煮熟的意面地靠在凌子瞒的手背上,焉了吧唧地半睁着猩红的竖瞳,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小蛇靠了上去后,就连凌子瞒那白瓷似的皮肤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双方的静默着,凌子瞒选择首个打破了沉静:“东哥哥,我真的不能看看你的手臂吗?”
凌子瞒明明没有喝酒,整个人却像被酒意蒸腾了一般,整个人粉嘟嘟的,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水光,柔肠百转。
岑圣东不敢去看他:“你觉得我是一个怪物的。”
明明是冷战时期,凌子瞒却挪进岑圣东,用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岑圣东:“东哥哥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好喜欢,你的味道最好闻了……唔,可口?”
没等岑圣东因为他的这句话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扯住岑圣东绑在手臂上的黑布,“嘶拉”的一声,岑圣东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中。
岑圣东根本不知道凌子瞒可以使那么大的力气,错愕了几秒,发现凌子瞒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含着笑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没有黑布包裹的手臂。
那双常年不见阳光又布满黑色花纹的手臂上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黑色雾气,那双已经称不上是正常的手一点点的染黑,逐渐变化成为黑色的利爪,有些黑色的羽毛突破了皮肤,让那双“手”看起来更加狰狞。
岑圣东的心脏剧烈跳动,似乎想疯狂地跳出胸膛,他简直害怕得要闭上眼睛,颤动地想要将凌子瞒从他身上推下去,然后像个滑稽的小丑般逃跑。
可是他做不到,身上的凌子瞒就像一颗坚韧挺拔的松树,扎根在他的身上。
岑圣东喘着气,准备还要用头部去撞击凌子瞒的那刻,凌子瞒缓缓地俯下身,泛着粉红的面容离他很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子上。
凌子瞒用脆弱的双手按住他的手腕,与他额头贴着额头,媚眼如丝道:“东哥哥你好美……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