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八戒的小靴子

6、自学和收瓷

　　清晨的空气十分清凉，昨天奔波大半日顾昭雪和姑婆婆都累得不行，所以早上起来已经比较晚了。洗脸刷牙，姑婆婆端了早饭给她，顾昭雪磕开鸭蛋掏了几下便有黄亮的油花流出来。挖块蛋黄塞嘴里，那种沙质软绵的口感十分好。姑婆婆做在门边纳鞋底，看着顾昭雪一脸享受的样子，感觉十分好笑。这种吃着好东西就眯眼外头一脸享受的样子其实是老顾家“特产”，顾老太爷是，顾爷爷也是，顾爸爸兄弟三个也有样学样，这个小的也不知和谁学的，真应了那句老话：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吃完饭的顾昭雪趴在小桌子上写写画画，当然这是姑婆婆的说法！其实顾昭雪借了隔壁堂姐的课本，正在自学。这个时候本省实行小学五年，初中四年的政策。但是等到自己上学就要变成小学六年，初中三年的政策，而且教材也会改版。本着聊胜于无，顾昭雪借遍了村里的孩子，但是这个年代书本就算卖废品也很值钱，所以每家都没有什么剩下的。隔壁堂姐因为还有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弟弟，所以书本传了下来。早先顾昭雪的小叔就教过顾昭雪认字，所以顾昭雪顺理成章的磨了小叔去隔壁借书。堂姐弟中最小上三年级最大上了初一，成绩不错，家里人想要两位叔叔的课本和笔记，更想沾沾光所以一口答应，用不到的都打包给了顾昭雪。小叔也以为顾昭雪只是好玩，其实顾昭雪已经自学完了四年级的课程。其实受益最大反而是隔壁的小堂哥。为了得到三年级的课本天天去隔壁等小堂哥放学，就为看看小堂哥的课本。小堂哥因为有个成绩很好的姐姐，隔壁又有两个高材生，自然压力就大，这个年龄的孩子本来就贪玩，不爱写作业偏科偏得厉害。经常数学满分，语文及格左右徘徊。一开始是被小丫头盯着不好意思出去玩，小丫头不仅盯着自己写作业还很讨厌的总是问问题，一开始自己能回答，到后来自己也不会，只好借她书看。最可怕的是没多久自己不会的小丫头会，不想自己被比下去，便越发用功起来。随着作业上的优字越来越多，老师口头表扬，家长实际行动——给钱。顾昭雪瞧着小堂哥数着零花钱，默默在心里翻白眼，哼，不是自己潜移默化，就凭他每天就像板凳上有针扎的样子，哪能进步这么快。
　　这个时候还没有普及英语课，都是上了初中开始教，小城乡本来师资力量就不雄厚，所以才会出现很多人的中国式英语口语。好在这个时候的老师们大多数都是负责任的，扎实学习还是成果丰硕的！九十年代掀起一阵“神通风”，各种跳级潮、超级班之类的，但是就后世的结果来看并不是完美无瑕。成功的人有，但是更多的孩子被拔苗助长。顾昭雪不是天才，重生回来就能大放异彩纯属瞎扯，但是装小孩一时半会可以，时间长了自己都受不了，所以只是稍微超个近路。
　　顾昭雪现在主要自学五年级课程，外加练字。没有条件学毛笔字，就练铅笔字。铅笔头绑上筷子，字帖已经卷边但是没有任何污迹，据说这是奶奶的养父母送给双胞胎的入学礼物。草稿纸是叔叔们收集来的，一张张整整齐齐摞在一起，还找了订书机订上。这样的自制小本子顾昭雪有好几本。
　　练完今天的份额，顾昭雪正收拾着东西，院外传来一阵人声。姑婆婆探头看看，来人是村长儿媳，还未进门就招呼着：“大姨，收瓷的人来了，看看去不？”姑婆婆摆摆手道：“不去不去，家里没有。曹家的鞋底还没纳好，你们去吧！”村长儿媳见姑婆婆不想凑热闹，便去下家约人。姑婆婆不去但是顾昭雪想去，因为这里的“收瓷”是土话，说的是有人下乡来淘古董。因为某些原因很多人家中留存的古董瓷器居多，而大部分农家人不识货，好东西经常当破烂卖了。久而久之一些小城乡成了文物贩子的货源保证。顾昭雪想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得了允许给姑婆婆又给穿好几根针，顾昭雪溜达去打谷场。一去就看见一堆人围着，又看热闹的也有几户人家拿了东西来，中间几个中年人拿着放大镜什么的左看看右摸摸。这种挑菜似的买卖，比起后世那种高大上又神秘兮兮的拍卖真是令人唏嘘。顾昭雪只能在旁边看看，大人是不会让小孩靠太近的，怕调皮捣蛋弄坏了东西。看了一圈，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村头李叔家带来三个瓷器，瓷碗、笔洗小缸和一只花瓶，器件不大。顾昭雪看过去，发现每件都有白雾，用家里的陶罐作对比，笔洗小缸应该最值钱，花瓶的雾特别淡，瓷碗也不厚。果然收货的人看了后几个人聚在一块商量了一下，给了个双方满意的价格，三件东西都被裹上报纸收进小箱子里。顾昭雪重生回来看了两次交易，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所以并不开口。而且以现在的大环境来说并不是古董兴盛的年代，没有市场也就卖不上价。何况来她们村的人也算有些人品，一来就告诉村里人青铜器不收，还关照村里人买卖青铜器犯法。当然这种方式一是为了拉拢关系好包圆，二是这几人应该不愿触犯法律。
　　顾昭雪看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太有年代感的东西，索性准备打道回府。这时收古董的车上下来个白发短须的老头，手里提了个大茶杯走到旁边问一位大妈借开水。大妈家就在谷场边，招呼一声，就有个少年拎了茶瓶出来。老头伸手倒茶，手上一串手串让顾昭雪迟迟移不开脚步。那手串有浓浓的白雾，更神奇的是雾中散发出淡淡金光。顾昭雪慢慢靠近想仔细看看。
　　老头倒了水说了声谢，转头就看见身旁站这个一个小丫头，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的手腕看。老头呵呵一笑“小囡看什么呢？爷爷身上没带糖果啊！”顾昭雪眼珠一转，心想这老头应该挺好说话，可以好好说一下，看能不能上手。“爷爷的珠子好看，我爷爷也有”“哦，你爷爷的和我的一样吗？”老头逗道。“一样都是黑珠子”顾昭雪瞎扯道。老头心想还以为这里有啥好东西，原来是颜色一样，也是，自己这手串可是出自佛家之手，极品中的极品。老头笑呵呵的逗顾昭雪“你爷爷呢！天气好没出来逛逛？”顾昭雪抬头道：“我爷爷去找老祖宗啦！阿雪好想他！爷爷我可以摸摸你的珠子吗？”顾昭雪装可爱中。老头伸手摸摸她脑袋，心想这孩子爷爷估计死了，所以家里人哄她说爷爷去找老祖宗。想到自家的孙儿孙女，心里一片柔软，就把手递给她。顾昭雪一上手就抖了一下：九眼天珠，三千年前的藏传佛教高僧所有物。后又一直在历代高僧手中流转。受佛语多年，已有灵性……
　　年代久远，清心潜修之人随身之物，本身又是珍品。难怪有深厚的灵气，也不知道这灵性是什么意思？顾昭雪不舍得摸摸，对老头道声谢，打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