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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四、捕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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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去疾道人摇头晃脑地说道:“秤骨歌曰:福禄丰盈万事全,一身荣耀乐天年。名扬威震人争羡,处世逍遥宛似仙。从秤骨上来看,又是好卦。”掐指又鼓捣了一阵,脸现惊讶之色,瞪着双眼,说道:“哎呀!申子辰又见子,你乃辰日见子时,是为将星啊!古书上说:将星文武两相宜,禄重权高足可知。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花玉倚让他给说的都快飘飘然了,忙挥手拦住他,说道:“在下现在食不饱,穿不暖,才美不外现,何来将星的运道?”去疾道人笑道:“不然,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皮肤,然后才增益其所不能,然后”。忽瞧着花玉倚的脸发怔,拍案而起,叹道:“原来如此。公子虽然本卦属一生艰辛,道路坎坷、波折之兆,然而却因你眉上的疤痕,把运势扭转了过来,正所谓‘欲为之用,故令贼害,贼害相成也。故天用五行之气生万物,人用万物作万事。不能相制,不能相使,不相贼害,不成为用。金不贼木,木不成用。火不烁金,金不成器’是也!随着年岁的增长必将越来越有福气,先前的磨难恐怕不过都是有惊无险的事情罢了!加以时日,或许真可以有所成就,以应将星之象!瞧你面相,五行中应属土,土居中央,名曰稼穑。五常主信,其色黄,其味甘,其性重,其情厚,旺相者,主言行相顾,忠孝至诚,好敬神佛,不爽期信,背圆腰阔,鼻大口方,眉清目秀,面目色黄,度量宽厚,处事有方。”
花玉倚见他吐沫飞扬,自己的生辰八字竟可以引来滔滔不绝、似乎未有穷尽的说法来,不由得暗暗好笑。去疾道人续道:“婚娶必然如意称心,晚年财运滚滚,其富贵不可言呀!”花玉倚无奈地截住他,无力地说道:“在下腹中空空如也,先生实不宜再拿在下开玩笑了。”
去疾道人“嘿嘿”笑了一下,收住话匣,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喂在嘴中,一边吃一边说道:“贫道来得匆忙,今日尚未就食,相公若是不嫌弃,何妨尝上一二呢?”花玉倚惨笑道;“你我萍水相逢,在下如何能厚着脸皮。”不想肚子立时发出猛烈的攻击。花玉倚一脸尬尴地瞅着去疾道人。去疾道人大笑,花玉倚亦笑,引来路上不少奇怪的眼神。笑罢,花玉倚拱手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手抓包子,缓缓吃着,不敢过于急切。去疾道人端来两碗牛肉汤送了花玉倚一碗,花玉倚正在干渴,大喜接过,再也按捺不住,一阵风卷残云,把包子和汤尽数添到肚腹里去了。去疾道人只看着花玉倚吃,自己却再未动干粮食和汤分毫,然后挥笔疾书,不知又写了些什么。
花玉倚把包子和汤尽数吃下,意犹未尽,端起去疾道人那碗汤便喝了个底朝天。吃罢,方想起把人家的早食都给吃光了,脸上一红,花玉倚心有愧意地起身就是深深一揖,说道:“在下花玉倚,先生此恩此德,花某永不敢忘记,就此别过,若承蒙贵言,日后在下必有厚礼于先生,以还报今日之恩情。”去疾道人笑道:“好,就如你所言,拿着它,待你办完事后再看不迟,到时好教你看看贫道是否有负‘神算子’的美誉。”说着交给花玉倚一张纸条。花玉倚放入怀中,又是一礼,转身便告辞而去了。
襄阳城的气派比之江浙的苏州秀气不足,粗豪则有余,花玉倚虽出生于襄阳府,但对城内却并不熟悉,一路打听,方找到了知府衙门。但见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看热闹的甚多,最外层的人踮起脚来,伸着脖子往里看,瞧架势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扔到场中去以慰他那颗好奇的心。花玉倚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挤到前面,不禁暗暗惊奇,却见门前摆了两张桌子,左边报名的人踩着脚跟排队应试,右边的好半天才有一人敢上去,两面冷热相差如此巨大,倒教人不解。
细看之下,花玉倚这才明白过来其中的原委。原来左边招的是衙役,一个文书模样的人在那里记名问些话,便打发人走了。右边招的是捕快,一位满脸横肉的大汉,双手挎在腰,正虎视眈眈地冷笑着扫视着场下。此人背后有一块黄石,大如巨钟,份量少说也得有个数百斤,难怪没有几个人敢上去。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道:“捕快虽然吃香,但今年考题也太难了点了。”另一人叹道:“是呀!力、智、德三关,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见到有人通过前二关的。有的人壮如铁牛,举起黄石像是在戏耍一般,然而智如婴儿,徒增笑料!至于有些聪明才智的,第一关就过不了,也无可奈何!啧啧,看来知府要招的捕快怕是没有人能当得了的了。”众人一片摇头叹息,都有些对那一月一两八钱的银子有望洋兴叹之感了。
场上那大汉双目瞪来,喝道:“肃静。”目光所及,人人赶紧闭上嘴巴。花玉倚忽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没往深处里想,暗道:“自己一身武功,若只当个普通衙役也太屈才了,就试试这捕快吧!”想罢,摒弃心中几分羞怯之意,大步走入场上来了。花玉倚明显感到后面的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不免又是一丝畏惧,然而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他了,只好咬了咬牙,挽起袖口,就要力举巨石。
忽听那大汉喝道:“且慢。”花玉倚愕然地看着他,不明何意。大汉仔细打量了一番花玉倚,冷冷说道:“你是哪里人士?瞧你斯斯文文的样子,却怎穿着一身猎手的衣服?”花玉倚闻到一股酒气,拱手答道:“小的是梅镇人士,只是随父母早年经商在外,后双亲病故,小的在外面举目无亲,今次是小的捧双亲灰骨重返故里,听说知府衙门招揽捕快,便想来试上一试。”
大汉点头说道:“好吧!你就试试吧!”不过花玉倚瞧出他的根本不信自己举得起巨石,眼里还有几分嘲讽捉弄的意味,好像在说:“看你那面黄肌瘦的样子,你可以考,但绝对考不上。”花玉倚心里略微有气,当下冷笑一声,暗暗调动真气,运至手掌上,双手如铁,扣住巨石两角,蹲身抱住,全场但听他大喝一声,左脚震地,那重达数百斤重的大黄石已然被花玉倚缓缓抬了起来。
那大汉正眼扫场下,准备寻问还有何人敢上前一试,忽然觉察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众人的眼睛都露出震惊的光芒瞪向自己的背后,有的人连嘴也合不拢了。大汉忙回头来看,却见花玉倚已把巨石抬至头顶上方,瞅自己笑了笑,又轻轻地把黄石放回了原处,落地时竟没发出什么响动了,犹如举鹅毛般从容不迫,气度悠闲。花玉倚拍了拍手,笑道:“行么?”却不防把系在身上的酒葫芦碰落在地上了。
大汉呆呆地点了点头,但见到那葫芦,突然变了脸色,喝道:“小子,你敢偷我老宋的酒喝。”大手一伸,就向花玉倚的衣领揪来。花玉倚微微让开,大汉便扑了个空,更是吃惊,右手抓刀,“刷”的一声,腰刀已出,就要砍人。花玉倚大怒,右手立掌,准备还之以颜色。
两人正要动手,突然有人叫道:“宋捕头,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一个精瘦的身影便从门内抢将出来,一把拦住了那大汉。周围的衙役急忙恭敬地说道;“刘捕头。”这刘捕头年过四旬,体瘦人小,迈步轻灵,脸上的表情却不怒自威,那大汉竟也怕他,闻言便恨恨地收回了腰刀。
刘捕头对花玉倚笑道:“你年纪这么小,却有如此的力气,真是难得呀!你叫什么名字?”花玉倚抱拳说道:“小的姓花,名弄影,梅镇人士。不知道这力关,小的通没通过?”他故意改变了名字,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刘捕头笑道:“过了,自然是过了。就凭你刚才露的那一手,放眼襄樊之地,怕是没有几人可及了。”
花玉倚笑道:“您过誉了”。俯身拾起葫芦交给那大汉,笑道:“昨夜您喝多了。”大汉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挠了挠后脑勺,歉然说道:“是你把我送到了客栈?”花玉倚笑了笑。刘捕头不悦地低声说道:“虎弟,你又不听为兄劝了,以后可要少饮酒才是,否则果真闹出点事来,可如何是好呀!”大汉尬尴地点头称是。
刘捕快转身对花玉倚说道:“那么,花老弟就试试下一关吧!”花玉倚因喜悦而变得多了几分自信,笑道:“在下等候着呢!”“好,快言快语,我喜欢。”刘捕头来到文案前,说道:“捕快不但要有一身好武艺,更要有几分过人的机谋,方能胜任,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身为一名合格的捕快,只要机智、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破案线索出来,就是很不错的了,其它的都是处于次要地位。”拿起一张纸来,瞧了瞧上面的字,肃然说道:“你听好了,我且与你说一个案件,你细细听着。”当下说出一件极为有趣的案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