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轮回劫》小楼东风起

17、新年

　　待到了新年宴这一天，王府大管家林平派人将女眷们都集中到南院大厅。陆连心到时才发现六对母子皆已经到了。梅夫人带着小毕思朝她挤眉弄眼地使眼色，陆连心以为是自己的穿着打扮太过寻常所致，殊不知梅夫人只是觉得她的发簪太好看羡慕嫉妒恨而已。她并未穿戴毕也送的衣服，总觉得太过惹眼。耳环和发簪却是戴上了，毕竟是小物件，不仔细看也不会有人在意。
　　林平清了清喉咙，眼神平淡地扫过厅中各位：“奴才给各位主子请安了。”说着便弯腰行了一个叫人挑不出错的礼，如果他的眼中真带点恭敬那就真完美了。厅中各人虽是主子，但也知道这王府日后当家的是谁，谁也不出头应声。陆连心是唯一一个秦王府当家主人的女人，她没法子，别扭地回道：“林总管太客气了，不知林总管叫我们来是有何事吩咐？”其实众人前几日都受到礼仪特训，今日隐约猜测或许要进宫，只是不能肯定而已。
　　林平不卑不亢地回答：“王上有令，命府中各主子进宫参加新年守岁宴！”
　　厅中立刻传来惊喜的声音。毕竟除了梅夫人和陆连心，其他人都没机会进过宫，今日得到机会能够前往这个国家最宏伟的殿堂，怎么叫她们不心驰神往呢。一群人以陆连心为首，陆陆续续出发前往宫中。
　　今年的守岁宴与去年并无太多不同，只不过对陆连心来说，有些面孔瞧着更熟悉了些，也有些去年有些印象的今年未出现。她今年遭遇却与去年大为不同，毕竟如今她可是秦王毕也唯一的女人。如今的秦王与先任秦王在王上面前可谓大大不同，先任秦王新年宴连子女都无法带齐，而当今秦王却连庶母庶弟庶妹都能来，其中荣宠可见不一般。其他王室远亲当然争相向秦王献媚。毕也就这么一个女人，自然成了众人的目标。连其他四个王妃，也就是毕也的伯母叔母也对陆连心客客气气的。陆连心面对各路问候脸都笑僵了，可还是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与各路人马寒暄。而梅夫人她们反而轻松不少，今年秦王府地位陡升，周围轻视的目光少了不少。她们几人安心地赏景闲聊，时不时向陆连心投来同情的一瞥。
　　“连心夫人果然容貌过人，怪不得秦王殿下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呢。”说话的不知是哪一支的族亲，陆连心看她脸上谄媚的笑容感觉都要掉下来了。她故作娇羞地说：“这位夫人过奖了，妾姿色只是泛泛，实在不足为道。”
　　“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容郡王府两位姑娘跟您比起来可差远了。”对方继续笑眯眯地说，她口中的两个小姑娘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就有点过了，陆连心过年都二十了，容郡王府的姑娘都才十三四岁，压根儿没什么可比性。但陆连心也客气地回话：“她们正值年华，而我都已经双十，怎可与她们相比。”
　　对方还欲说什么，终于传来太监准备开宴的呼喝声。
　　去年陆连心地位排在后几个，今年却跨了两圈，由第五圈直接进入了第三圈。也就是除了男子外，她算是女眷中地位较高的了，这都是因为毕也的原因吧。这一圈人数比第五圈要少很多，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第一圈的那些人。其中毕也与韩王坐在一起，两人皆身着红色蟒袍，一英俊一文秀，又双双未娶正妃，故最是引人注目。陆连心粗粗一扫便发现好几家闺秀或明或暗地看着韩王与秦王所在的方位，她瞧了瞧他们俩，韩王似乎对各路炙热的目光毫无所觉，毕也却稍有局促。她促狭地看着毕也，毕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这下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便转头看向了韩王。毕也先是见她并未穿他送的衣服，略有失望，不过在看见她的耳环和发簪后双眼又亮了起来，整个人忽然高兴了不少。
　　“你这一喜一怒都因她而已，我看她对你倒不是那么上心。”韩王提点着暗自高兴的毕也。
　　毕也神色一黯，说：“她从小到大都对我很好，只是她心中似有心事，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女人嘛，就是心事多。如今你身份不同往日，别太看重感情了。”韩王不痛不痒地劝慰着。
　　“不知小侄能否冒昧问一句，王叔为何至今未娶。”毕也转移话题。
　　韩王转动手中的酒杯，不在意地说：“我想娶的女人或许还未出世，或许已经过世。”
　　“王叔如此人才，确实难有女子相匹。”毕也诚心恭维。
　　韩王心知他想歪了，但也并未解释。只是微微抿了嘴，看向陆连心的目光意味不明。名字一样，长相一样，若不是他已吃过亏，未必不会把她当成她。他的妻子从小便优秀至极，心高气傲，而这个拥有相同皮囊的人在人前总是和和顺顺，背地里却跟野猫似的，表里不一。与他要找的人相差何止一星半点。以前他遇到过相同皮囊的女子，性格也很相似，可终究不是她。在地府徘徊时曾有人告诉他，他找的人身上有野魂特有的标记，是特殊的红色火焰。在地府时，他早将哪个图案看过千万遍，但在人世间却从未遇到过有此标记的人。前几世他次次行商，寻遍天下的才女，却无一是她，每一次到死都没能寻到半点她的踪迹。再入地府才知除非两人缘份再起，否则凭他，到魂飞魄散之时也无法寻得。这一次他出身贵族，却不再费劲心思寻找，只按着自己的身份过活。这个陆连心三番两次与他发生纠葛，去年元宵节甚至将他错认。他当时竟起了戏耍的心思赠灯给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今年的彩头我已安排人暗地里指给她了，她目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你的正妻，虽不能成，但得个县主封号日后不至于完全被林南燕打压还是有可能的。母后那边我已知会过，你放心吧。”
　　“王叔此话可当真？”毕也大喜。
　　“我何至于骗你。”愿意出手相帮，除了拉拢毕也，也是因为她的长相。只对着同样的面孔，他便多了一分心软。

　　不多时，众人纷纷上前给王上王后请安。这次陆连心没被特意问话，倒是王后看她的目光相当和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知道以前的团子宴从未有过将彩头指定给谁的规矩，毕竟一年只有一次的彩头。而今年韩王却出人意料地向王后提了这个要求，王后乐于看到幼子终于肯与族中小辈亲近，况且毕也前途不可限量，两人走得近对太子更是大大有益，这些好处只需给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一点好处便可，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待到团子宴时，陆连心果然吃到了彩头，这次是一个翡翠玉佩，陆连心心中连连称奇。她的运气一向不好，这么多年连个铜板都没捡过，今天却中了大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直到身边的太监宣她上前觐见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要提什么要求。
　　众人皆好奇地盯着跪在王座下的女人，若说今年都城中最叫人羡慕的男人那便是毕也了，不到弱冠之年便挤走秦世子由一个庶子一跃成为四亲王之一的秦王。若说最叫人惊讶的女人那便是陆连心了，原本一个丫鬟，却慧眼识英雄，在微时嫁给了当今秦王。更难得的是秦王只娶了她一个，听说秦王除她之外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不叫天下女人嫉妒。如今见到了此女真颜，纷纷为□□不值。跟十三四岁的姑娘比起来她算老了，姿色是有，但比她漂亮的也不少。就这样一个两年前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女子如今身价却水涨船高。众人纷纷猜测她会提出什么请求，大部分人心想这个女人大概会请求成为毕也的平妻吧，那么他们就有好戏看了。
　　“妾陆氏见过王上王后。”陆连心磕完头并未直接抬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被允许。
　　“既然你得了今年的彩头，那便说说你的愿望吧。本宫会尽力允许的。”王后和善地说。
　　陆连心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匪夷所思，但机会难得，思虑再三还是大胆说了出来。
　　“妾陆氏，自知身份低微，蒲柳之姿实在配不上秦王，特请王后做主，愿自请离府！”
　　她声音清脆，不高不低，但前三排的人都听到了，顿时一片哗然。
　　王后也没料到她竟会有如此要求，这日后泼天的富贵近在眼前，她却要将之拱手让人，难不成是以退为进？
　　王后还在惊疑，毕也却坐不住了。欲起身上前，却被韩王一把拉住。
　　“你要是不想她以后真的离开便好好坐着。”韩王低声说。
　　“这、这算什么愿望？”王后怀疑地问道，“你是真心想离府？”
　　陆连心不退缩地抬头：“妾从小服侍秦王，资质身份低微，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当初有幸嫁给还是秦王府七公子的他已是天大的福气，今时已不同往日，七公子也已是千金之躯，而妾，入侍两年一无所出，即使是普通百姓家的正妻都可有正当理由被休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妾不想让秦王成为不忠不孝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