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莫问》司徒大哥

9、看够了么，没看够你这样看呐

　　第九章
　　在木国的日子，除了言语些许不通之外，最难熬的就是这边的民风了，陶茂又一次坐在院子里感叹。木国与程国的北边都靠北蛮，可是木程两国对北蛮异族的风俗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程国好文，国人多以含蓄内敛为傲，日常表现便是在这大夏天也一定要裹得严实，正经人家的女子可以上街游耍，但是哪会像木国女子这样露胳膊露腿，穿纱露肤呐。所以，到郢城这五六天里，除了进宫，陶茂哪里也不愿意去。这不，觉得烦闷了，便坐在使馆院子里发呆。

　　“茂茂，你在干嘛，上街玩嘛，我今天可算打听到了那个铺子在哪。”霍成小跑进来，咋咋呼呼地说。“之前听我四哥说木国昌盛街上有个卖兵器的铺子，据说那里的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那里的老板为人古怪，捉摸不定，我四哥说的神秘，我想去见识见识。”

　　“阿成，不是我说你，毕竟我们是使臣，你这样到处招摇，有损国威。”陶茂看着霍成的满头大汗不由得摆出兄长的样子，“你小心哪天被有心人绑了去。”

　　“我才不会呢，小爷有绝世武功。不过要有个身姿曼妙的小姐姐来绑我，我也不是不愿意。”霍成用袖子一抹头上的汗，“走嘛，走嘛，每天呆在使馆无聊的要死。司徒大哥还能每天去找找嫂子，我们呢，要每天蹲在这里数叶子么！”

　　陶茂打心眼儿里不想出门，他心里清楚，自己那点功夫，遇到高手便就是个孩童，霍成虽说是霍家第九子，可生性好顽，又懒散成性，武功也不过就是个二把刀，他们两个实在太弱。

　　“你别不出声呐，小茂茂，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出去逛逛，也算考察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么。”霍成一边说一边扯着陶茂的袖子往街上走去。

　　木国鄞城的街以昌为首比如使馆所在的街叫做昌荣街，这荣字则来源于这条街上原来的荣将军府，要说这荣老将军当初追随木国先祖打下江山，封了将军，修了府邸。便开始老婆孩子热炕头，家里呢再没有人从军从政，倒是做起了商人，这生意呢虽说不大，也算得上有些年头，这父传子，子传孙，还是有些家底的。传到这一代，荣华富就是荣老将军的曾孙。这一代荣家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一个叫荣华富，一个叫荣华贵，那个姑娘见荣享儿，从这取名上可见，荣家人可谓是务实。

　　穿过昌荣街走到一条大路上，便是鄞城的主干道，多是一些吃食，玩乐。再从这大路右侧的第二个巷子走进去，就是昌盛街了。昌盛街上多是一些五金，杂货，再有就是一些人家。因为天气太热，街上还是有蛮多人三三两两地坐在树下闲扯。

　　陶茂和霍成一路走过来，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干涩难忍，便想看看这昌盛街上有没有茶摊，也好买壶凉茶。

　　“这位老伯，您可知道这附近哪有喝茶歇脚的地方。”陶茂口渴难忍，便拉了一路边老翁询问。

　　“知道知道，你们往上走几步，有个打铁的，他们家可以歇脚。”老伯用手指指前面，接着说“两位公子要是愿意，也可以到老伯我家中坐坐，我家就在前面。”

　　“不必了老伯，我兄弟俩想去兵器铺瞧瞧，老伯口中打铁的应该就是我们找的铺子，多谢老伯了。”陶茂见老者十分热情，便有些紧张，恐多生事端，便一边应着老伯，一边朝老伯所指方向走去。

　　那老者见他们的朝前大步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诶，茂茂，你说这木国人就是心大，连大街上的人都敢随便往家里领。”霍成一边跟着陶茂，一边说，“还有，往前边就往前边，非要说往上走，得亏我们听得懂，要不然还以为那个老头让我们上天呐，你说是不是。”

　　“就你有嘴，省着点用吧，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渴的不行不行的了。”陶茂听着霍成又开始叨叨，不由的有些烦躁，“两百年前，木程墨齐本是一个国家，国名为周。可惜当初周废帝穷兵黩武，想要吞并北蛮，就在他已经打下快半个北蛮的时候，国内发生叛乱，当时土匪，诸侯，将领，打着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旗号，纷纷起义，经过多场战役，形成了四个国家，其中齐国太祖是绿林起家，最重情义，齐国风俗也多看重情义。墨国太祖是商贾起家，于是墨国之人则大多重利。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太祖本是当年废帝的一个儿子，后来国变家亡，依靠废帝旧部在原来大周的基础上建了大程，这也就是我们会说其他三国名不正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大程以礼治国，程国风俗也多强调礼数规矩。而木国则多数是当年废帝攻打的北蛮地盘，由于废帝忙于国内，无暇顾及，则那些北蛮地盘还有一部分当初大周的边境的城市逐渐成为一体，就渐渐地成为了木国。木国太祖在当时不过一个投降大周的部落首领，趁着没人管就收拾收拾建了木国，也正是如此，木国民风粗旷且多不看重名节。”

　　“这个我懂，我爹常说木国人打仗既不要命也不要脸，感情就是这么来的。”霍成摸了摸下巴。

　　“是啊，木国人多不在乎名节礼序，民风彪悍呐。”陶茂想到那日夜宴上的冶浪景象，不由得笑笑，心想：“也就是这样，姐姐才愿意留在木国吧。毕竟这里枷锁少些。”

　　“诶诶诶，到了到了，可算是到了。累死我了。”霍成终于看见了打铁的铺子，冲了进去就开始嚷嚷，“店家，上壶茶，我要热死了。”

　　陶茂看着霍成一溜烟的小跑，便也加快了脚步。

　　“嘿，你这小哥，好不客气，我家主人还没说让你进来，你就登堂入室，还大声吆喝。你们程国不是最重礼数么。”霍成没等来店家的水，倒是等来了一个女子。

　　陶茂走进铺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霍成大口大口地喘气，旁边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陶茂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女子穿着一条红色的短裙，外面披着一条薄薄的红纱。脚上穿着木国特有鞋子，这种鞋子露出了女子小巧的脚趾，以及脚趾上枣红色的指甲油。

　　“你谁啊，大热天穿的要结亲似的。怎么着，嫁不出去穿着衣服过瘾呐。”霍成本来渴的要死，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便吵了回去，“刚刚茂茂还说你们木国热情好客，我看你们木国不过是民风彪悍不讲礼数罢了，哪有大姑娘露腿胸坐在店里的，我看你们这怕不是什么花店吧。”

　　“嘿，你这小哥，我们木国多的是女子这么穿。有本事你别看呐，一边看着一边说着，你真是得了便宜还不忘假正经。”那姑娘见霍成出言讥讽，不由得还了回去，“小哥我跟你讲，什么样儿的人心里往什么样儿想。你这种人就是看着俩桃子都能想到你老娘。”

　　陶茂看两人越说越不像样，赶忙出言打断，“这位姑娘，我弟弟并无恶意就是嘴欠了些，还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倒是有个会说话的。”只见那女子一步三扭地去了后院，拎了个小茶壶放到桌上，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三个杯子，去后院洗了洗。然后一撩裙子，坐在了霍成对面，“喝吧。”

　　霍成懒得计较那女子的态度，只是一杯一杯往肚里灌茶，陶茂等霍成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便拿着那壶给自己和那女子倒了杯茶。

　　“这茶也喝了，架也吵了，两位还有什么事么。”那女子见他二人不像是来找茬的，便开口问道。

　　“我们是来买匕首的，我四哥说这里的匕首特别好。”霍成看着那女子的眼睛，有些脸红。都怪这天气热的人烦躁，刚刚自己讲话也是过分。

　　“我家现在不卖匕首了，我老爹打仗去了。没人打，就留我一个人看店，你们要想买什么铁器倒是可以看看。”那女子喝了口茶，随意指了指店里的铁器。

　　“啊，真是倒霉，还想着买一把匕首拿回去炫耀呢。”霍成有些丧失地垂下头，不巧正好目光对上了女子的枣红色抹胸，心想：“这木国女子真是大胆，穿成这样。啊啊啊，天真是越来越热了。”

　　“看够了么，要不要这样看，更清楚些呢。”那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绕过桌子，推了霍成一把，顺势子坐进了霍成怀里，把手搭在霍成脖子上，轻轻地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