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作多情后遗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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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速之客的打扰，整晚许默都没有睡安生。天蒙蒙亮，他就起身梳洗，循着每日特定的流程将自己整理好，依旧一路小跑赶去上课。一辆车和一男一女出现在了许默的视线中，似乎在说些什么。许默无心去留意不相关的人，一路从他们身边跑过。没跑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唤了一声，听那娇嗔的音色，分明就是司马青青。许默立时停住了脚步，转头就看见那男人不断推搡着司马青青。
许默快步跑到司马青青身边，“要迟到了，还不快走？”说完，他扶起地上的自行车，拉了司马青青一把，正要离开。
“站住！哪来的杂毛，说走就走，你是她什么人？”男人一把抓住车后座，满嘴不入流的言语喋喋不休。
“男朋友。”说完，许默盯着他拉住后座的手，用目光警告他放手。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学人家找女朋友，老子还他娘的二大爷呢。”那男人骂骂咧咧，口气越来越冲，说话也越来越难听，显然不肯就此罢手。
“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就是一抢劫的。”司马青青带着哭腔为自己辩解。
许默双手离开车把，握拳，朝着那男人的面门一拳就砸了上去。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司马青青看的有点蒙了，半哭着劝架。那男人虽然年长，身材也魁梧，但和许默扭打终究是讨不了什么好。一拳一脚地你来我往，两个人的脸上都渐渐挂彩。最后，还是那个男人败下阵来，嘴里一个劲的骂爹骂娘，身子却一个劲的往反方向跑，仓皇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司马青青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看呆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不走？要抱你不成？”许默扶起车把手，一个推车走在前面，一个独自走在后边，沉默的朝学校前进。
“你是不是太冲动了？”走了一段路，还是司马青青先开了口，没有责问的语气。
“对这种人，能动手最好少说话。”说完将车扶手交回司马青青手中，“安全了。”还没等司马青青回过神，许默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身影在阳光下越拉越长。司马青青有些愣神，然后轻轻拍了拍脸颊，骑上车也往学校的方向赶去。按理说司马青青骑车的速度并不慢，甚至有些快，却始终没再遇上许默。
清晨的校园，早早就热闹了起来，同学之间都热络地相互打着招呼。许默早早就坐在了教室里，翻看着不知名字的闲书，嘴角的淤青衬在他俊俏的脸上格外醒目，引得关注他的人发出一声声疑惑的媚笑。终于有个胆大的女生实在受不住自个的好奇心，径直走进了许默的班级，用关怀备至的目光打量着许默，满脸心疼的询问缘由。她一边说着，还不老实地伸出手，想用自己的温柔将许默嘴角的伤痕消散了去。许默将那手轻轻挡在了半空，慢慢将它放下，说了句：“没事，谢谢。”许默依旧没有抬头，只有言语的应答，至于眼神中的“温柔”终究还是无法猜透的。要知道，许默最讨厌旁人与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特别是陌生人。那女孩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会，也许自己也感觉到无趣，知趣地离开了这个让自己尴尬的地方。
教室里边，窗户外边，男的女的，都是一般看热闹的窃笑和私语。这一天，许默脸上的伤无疑成了学校八卦的中心，各种版本层出不穷，也偶有人会向许默提及。他听完，只是淡淡笑了笑。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要紧？他的世界没有被打扰，浅浅的笑是他应答世界的唯一方式。至少，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
“给，这个对消肿很有效的。你拿去用吧，昨天的事谢谢你。”司马青青将一支药膏递到了许默眼前。
“不用了，小事。”许默没有伸手去接，仪式性地回复了一句，然后顾自看书，未曾注意司马青青的手始终悬在半空。
“这个药膏效果很好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我让你找的？我—说—不—用—了！”最后几个字，许默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完的。司马青青有些恼了，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将药膏放在许默桌上就安静地走开了。虽说现在还是清晨，但班里的同学已经到了不少。刚才这一幕，被有心人看了个大概，大家都相互交流着各自的信息，然后整合了一下，各种版本的故事就齐全了。
学校里信息的传播速度是惊人的，不得不说，很多人天生就具有当八卦记者的天赋。短短半天，关于早上司马青青给许默送药的这一幕，早已被杜撰的没了样子。什么因为一次作业的缘分，什么乖乖女终于春心萌动。最离谱的版本是司马青青为了作业的事找人将许默打了一顿，然后心里又舍不得，这才又去送了药膏。有人不禁感慨，萝莉的脸庞，比御姐还霸气的性子。一些流言，一些不相干的人，许默自然是无所谓的。可对于司马青青对自己各方面要求都很高的三好学生来说，生活作风是绝对不容出现问题的。所以她遇到旁人说起这事，总会解释几句，有时还附带几眼哀怨的眼神，说着放过我吧。不过，怎么解释就像是群头打在棉花上，完全是没有效果的。最后，司马青青也许是疲了，表现出爱怎么说随意的御姐风范。青春的味道总是裹杂着暧昧的八卦，有人听，有人信，千丝万缕，也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想着把你绕进去，再绕进去，然后掉到了青春岁月的蛛网里，胆颤却又夹杂着狂欢。
“走了，走了，体育课了。”上课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就沸腾了，男生们拿起篮球，足球，各种球，朝着操场窜涌出去。许默不喜欢这种密密麻麻的喧嚣，至少在学校是这样的。他宁愿一个人，打球，有伴结伴，无伴也没什么关系，而已独自奔跑。许默看了看手表，放下了手中的书，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大部分班级都去上体育课了，此时的教学楼少有的清净，没有追逐的嘈杂，没有老师的念叨。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别以为学习好了什么都不是事？你以为人家能瞧得上你？”走廊尽头传来了尖利的对话声，许默刚抬头，就看见走廊尽头站着几个女生，围城了半个圆。走近了才看清，当中站着的分明就是司马青青。厕所就在走廊尽头的地方，许默径直走了过去。
“我没有，我没有……”轻到似乎难以察觉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司马青青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自己一张嘴终究是敌不过悠悠众口的。许默慢慢走近，眼神却丝毫没在这群女生身上停留。司马青青微红着眼眶，用带着些无力又有些期待的目光看向许默。周围女生的奚落声消失了，全都带着爱慕又羞涩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他，在男神面前总是要留个好印象的。一米，两米，距离渐渐拉远了，许默的身影也渐渐模糊，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厕所的拐角处。
司马青青有些晃神，原本有些期待的目光还是黯淡了下来。连她自己也有些失落，竟在心里笑话起自己来，并不是每次都会那般幸运。到底是别人故意的诋毁，还是自己骗了自己？翻来覆去的青春，总是在念念不忘中开始，又在擦肩而过中结束。
“什么嘛，原来是自作多情。”一个女生见许默走远，不屑地嘀咕了句，其他人也甩给司马青青一个“优雅”的背影和一个不屑的目光，转身走开了。原本醋意味浓的战场瞬间偃旗息鼓，连一丝硝烟的痕迹都寻不到了。司马青青拍了拍头，尽力安慰着自己，这样不是更好，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吗？他帮她，她感恩。送药，只是她还他一个恩情，仅此而已。
秋日的日头远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张狂了，男生们大多聚集在篮球场打球，而女生则偏爱三五成群或者两两聊天，那些学校里的花边小事总是怎么也聊不完的谈资。又或者堆在篮球场边，为暗恋的男生加油喝彩。不用想，司马青青肯定是失落极了，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流言的不断骚扰。她独自一个沿着跑到踱步，一阵欢呼声响起，左边不远处，一个身影一跃而起，潇洒地将球推进了篮筐。一串连贯的动作，一个诱人的身影，自然少不了一张俊逸的面容，引得场边的女生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许默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了司马青青的视线里，她将头别到一边，悻悻地走开了。没走两步，她脚步一停，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许默对自己态度这么差会不会是因为作业的事？他毕竟救了自己，是不是该过去解释下？一系列突如其来的想法像密集的网，将司马青青团团缠住，再也迈不开步子了。索性，她也不走了，倚着栏杆，寻思着一个合适的开场白和妥帖的结束语。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诡异的思维和行为，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尴尬。铃声终于在万般等待又千般焦灼中响起了。许默拿着篮球就要离开球场，司马青青想通了，把误会解释清楚有利于同学关系的和谐，一路小跑来到了许默跟前。
“那个，那个……”司马青青吞吞吐吐，酝酿了许久的言语竟因为一时慌了神，全没了踪影。许默也没说话，不一会便想绕开司马青青离开。
“你等下，我有事要解释下。”一句憋在心口的话，终于从司马青青嘴里蹦了出来。
许默止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三好标兵：“什么事？”
“上次，上次那个作业的事不是我和老师说的，因为……”
“哦。”司马青青刚说了半句，许默“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再次转身离开。
不知司马青青哪来的力气，抬脚几个大跨步，一个转身就拦在了许默面前。青春流年，若有最庆幸的事，便是时常给予我们脑子一热的勇气。也许我们不再像往常的自己，却更像真实的我们。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不尊重人行不行？我都和你道歉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司马青青有些生气，改了往日娇滴滴的模样，说话的嗓门也高了好几分。
“你是太有自信了？自我感觉太好了？”许默把玩着手里的篮球，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司马青青的火气完全被撩燃了，可还尽力保持着最后一点淑女的仪态。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你定的规矩？你浪费了我好几分钟了。”许默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司马青青的身上，玩味的瞧着她。司马青青狠狠地盯着许默，被他的话噎得竟还不了口，心中几番挣扎，还是放弃了如泼妇般将他大骂一顿。
“我压根没把上次作业的事放在心上，是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还是以为我应该把你看的多重要？”许默嘴角的笑意淡淡隐去，看着司马青青的目光有些陌生和骇然，空洞的让人觉得有些冷。司马青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她只是希望解释原本可能引起误会的事，而他却根本不给误会开始的机会。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一厢情愿。司马青青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消失在夕阳余晖中的篮球场上。
班级的议论和嘈杂击溃了本该属于清晨的安宁。“许默同学，非常感谢你那天出手帮我，还为此受伤，我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买了药膏。我试过了，真的很有用。还有件事，在这我想郑重解释下。那天收作业的事，害你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真不是我打的小报告，因为……”司马青青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听着一个男生高举着她写给许默的信，阴阳怪调地读着。她懊悔自己昨天做了件蠢事，没想到把另一件更蠢的事忘了。
昨天，司马青青原本没有亲自向许默解释的念头。只想着趁大家去上体育课的空档，写了封“解释信”塞在了许默的课桌里。由于后来神经兮兮的解释和许默丝毫不留颜面的回击，一时气结，竟将做的这件蠢事抛在了脑后。司马青青红着双眼，还没等全文读完，一把就抢过了信纸，在众人面前撕了个粉粹，哪还顾及的了平日的形象。不巧，许默恰好走到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拢到他身上，不久又步调一致地将目光齐刷刷地聚拢到了司马青青那。司马青青盯着许默，瞧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眼里都能凝出火来。终于，她两步并作一步，来到许默跟前，“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许默帅气的左脸。许默这半边脸顿时有些白里透红，众人看的屏住了呼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剧情？
“这次，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许默冷冷的目光直视司马青青愤怒的眼眸。这次终于正眼瞧了她一次。然后，许默依旧平静地回到座位，拿起自己的书翻看。今天，她带点狂，他有些蒙。其他人？带着余味欣赏着她的狂和他的蒙，像极了角色扮演舞台剧。至少，大家都进入了角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自作多情后遗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