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报以你，我的倾城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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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以你，我的倾城之爱
感谢岁月宽宏，让我能够遇见你。很想把所有笑容泪水紧紧锁进记忆的盒子，可是，人生那么长，长到不得不要与你挥手道别。
（１）
遇见陈小花已经一个月，咱小老百姓回归单身，回归大自然也一个月了。
其实陈小花本名不叫陈小花，他自己有一个还过得去的名字，可那家伙老是喜欢一脸坏笑着喊我“旺财”。因为他有时把我逼急了我扑上去张口就咬他，专咬他的肱二头肌，谁叫他把肌肉锻炼地那么诱人。出于礼尚往来，我就咬牙切齿地给他安了个这样淑女，这样美好的昵称。
想起和陈小花的初次见面，简直就是小彗星撞大地球的架势。那时我满脸愤恨，满心疼痛，满眼泪水，恶狠狠地跟面前的林洁扬说，你给我滚！去跟你的白痴小女友相亲相爱去吧。
然后我无比潇洒地转身跑掉，什么狗屁三角恋。
街头转角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小店，蔚蓝色的招牌是澄澈的大海，在这炎热的夏天沉闷的空气里格外醒目。招牌上，海边有一个背影，这不禁让我想起有一句诗：“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特别的是，这间小店没有店名。
这地方不错，先进去坐坐再说。窝了一肚子难过的我埋头就往里冲。结果，很悲壮，很惨烈，玻璃大门碎掉了，我也光荣挂彩，被撞得眼前直冒星星。
也许我应该感激这个地崩山摧的开始，否则就不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店长少年陈小花，也不会拾回那么多单纯的美好。我不知道生命会给予我多少绝望，又会在绝望之后给予我多少惊喜，我只想一步一步往前走，怀着感恩和最幸福的希望。
当我腿一软摔倒在那堆碎玻璃上时，我的大脑还在盘算着这该赔多少钱啊，万一碰上个什么图谋不轨的变态大叔我就死翘翘了。
手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流着血我也顾不得了，一心想着我的人民币和怎么成功逃离犯罪现场。
就在这关键时刻，从柜台旁的门里冒出来一个人，二话没说把我拎起来扔在了沙发上。完了完了，今天怎么这么背，遇上歹徒了，要不要报110啊。
我的心砰砰的跳，十几年了从没见它这么活跃过。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准备面对最坏最坏的结果时，却发现那个想像中的恐怖大叔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他伸手拨开我的刘海，认真地瞧了瞧我额头上肿起的大包，轻轻朝它吹了吹。凉丝丝的，好舒服。我微眯着眼，看见他的眸子好亮好亮。以至我在后来的某一个夏日盯着陈小花的眼睛特矫情地说，唉！你十九年的黑暗生活是怎么过来的？一点神采也没有，一点也不水汪汪的。接着他又来扇我的头，说，水汪汪的是狗！旺财。
总之总之，遇见陈小花我感觉这世界又不能太平了，得，我就还无反击之力地被他抓去给他的小店当半年服务生，去抵那扇门的钱。真是奸商！我恶毒地瞪着他。
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了一个月，好快。深深浅浅的记忆经过洗涤，覆盖了一些，留下了一些。现在我终于相信总会有新的人闯进生命与自己创造新的悲喜，那关于林洁扬的温暖与疼痛，也不得不当作幻影，不得不逐渐淡漠。
（2）
陈小花竟然是未来中学的学生，和我是校友。我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得合不拢嘴，当我知道他是体育专业生时我更乐开了花。因为体育生几乎不需要上什么课程，这样他自然就成了代我工的劳动力。
现在，我亲爱的小花同学在我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一出校门就乖乖回店里打扫卫生收拾锅碗瓢盆。然后等着我放学之后听着ＭＰ３悠闲地推门而入。
说实话，每次进门我都会有心理阴影。
小花！２号桌要两杯香草奶茶！
小花！７号桌要一杯摩卡，一杯可乐加冰！
小花！……
我扯着嗓门冲工作间里喊，一边把转椅转得“呼啦啦”的响，还一边非常不嫌手疼的收着钞票。
呵呵，这就是我打工的幸福生活。尤其每次陈小花微笑着端着奶茶从工作间出来，经过前台时立马阴下脸来瞪我，眼神很恶毒，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瞬间转头又笑不露齿的替客人送奶茶去了。真怀疑他学过变脸。
人少的时候，陈小花就凑过来狠狠揉我的头，还凶巴巴地吼，旺财！你这个懒虫，赶紧擦桌子去！
我就眨巴着眼睛黏在他手臂上甩呀甩，花儿？多久我们弄台笔记本回来放这玩啊？
不等他一口把我吃掉我就溜了，比兔子还快，立马挥起抹布站在离他三米之外的距离朝他贼贼地笑。真不好意思，岑水其与陈小花的战争总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可是，我总是好喜欢看着那个人被我气得说不出话只好干瞪眼，一脸的无奈但我却看到了满满一心的宠溺。
七月，未来中学的高考又是大丰收，照惯例学校里将安排全校师生看焰火。
白天时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刚从陈小花的奶茶小店里出来，外面太阳很大，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林洁扬刚刚打电话来，说，岑水其，我在学校篮球场等你。
岑水其。对，这是我的名字，可他林洁扬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从来没有。
以前的林洁扬会用大大的外套吧我藏在怀里，低头在我颈窝轻轻呼吸，轻轻唤我，阿其，阿其。
回忆是一种毒药，我心都痛了。也只好什么都别再去想，把那些碎片都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再也不去触及。
林洁扬看我的目光还是那么深邃，像无底的井，会一不小心再沦陷下去，万劫不复。
他说，最近，你过得好不好？
我点头，很轻松地说，好，非常好。
不能否认他对我的喜欢和包容是真的在乎，就像不能否认我一直一直放不下他一样。只是这是一场三个人的游戏，我玩不起。
还有事吗？我斜着头，用尽量不屑的语气问他。
林洁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是我的无所谓伤到他了，有种报复的小小快感。可是，只因为他是他，我才会为了听他几句废话冒着３６度的天气一路赶来，站在他面前，他会懂吗？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林洁扬在我身后说，阿其，希望你，别怪她。
我没有再回头，他也没有像曾经每一次争吵之后把我拉住。希望你，别怪她。这六个字像六把刀直直插进我的心脏，林洁扬，你的那个她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看到你却立刻温顺成了绵羊，她叫上几个女生把我拽出教室狠狠扇了我两个耳光你知不知道？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笑着朝我大喊“林洁扬是我的”，我的尊严被践踏的体无完肤你知不知道？林洁扬，我曾那么卑微地喜欢你，那么拼命地在乎你，你，知不知道？可是现在，你居然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别怪她。好，我不怪，我谁也不怪，我岑水其怪不起！
口袋里的手机在轻轻地振，是陈小花的短信，他说，旺财！又翘班啦？小王八蛋，等你回来我再收拾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中暑，小脑没发育完全千万别闯红绿灯，早点回来。
有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感动促使着我一路小跑回了小店，见到陈小花的时候他正端着杯子准备去洗，那本来是他分配给我的任务。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得稀里哗啦，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新买的运动服上，连同所有委屈，所有难受，和所有依赖。
抱着他，很温暖，好像突然一瞬间，就算世界末日也不害怕。
陈小花被我吓得愣了很久，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从他怀里揪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昏过去了。
然后我还隐隐约约听见了他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他在喊，旺财，旺财，阿其……
原来他也会叫我阿其，呵呵，可是亲爱的小花同志，请注意保持绅士风度，严禁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我就是中个暑而已，没事儿，死不了。可是小花，焰火晚会开始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把我叫醒。
（３）
最终我还是错过了那一晚的烟花，为此我和陈小花掐了很久，支使他干这干那的，活像欺压老百姓的地主婆。
陈小花终于反抗了，他把我的头野蛮地按在桌子上，我动都动不得。
喂！你属牛的吧，劲儿那么大。桌子上很油知不知道啊笨蛋！我已经恼羞成怒了，店里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被他修理得像在宰一只小鸡。
其实上帝作证，我本性温顺善良，大方可爱，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陈小花面前就活脱脱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
他扬着浓浓的眉毛，说岑水其，我发现你这人不是一般的欠扁，自己睡得跟个猪一样还好意思怪我没叫你起床看烟花？！当心我把你工资全扣了，你给我打一辈子工！
我站直了身子，揉着快被他按扁的脸。琢磨着他最后说的“一辈子”是个什么概念。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陈小花已经悄悄进入了我的生活，并在某一个角落安静的盛放。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如果有一天，这个可恶的笨蛋陈小花忽然不见，我该怎么办。
第一次我没有凶他，也没有和他闹，就呆呆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阳光微笑的脸为了配合气氛而故作生气的表情，看着他又宽又厚，总是承载着我丢出的所有难题的肩膀，看着他温暖的掌心大大的手。我只是一个劲地想，如果面前这个人，突然不见，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谁再供我使唤听我唠叨，陪我说无聊的废话；谁能让我在伤心的时候却被他逗得傻乎乎地笑；谁能在我中暑晕倒的时候在我床边守了一整夜；谁能给我泡好喝的奶茶让我连风雨都不怕。
陈小花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中邪了？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来，像极了那种恶俗言情剧里多愁善感的女主角，我怎么也变成了这样？
陈小花手忙脚乱地擦着我的眼泪，摇着我的肩，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撞到头了？还是我太凶把你吓到？
他越着急我哭得越厉害，最后陈小花张开双臂把我揽进怀里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止住了哭泣，也止住了呼吸。我埋头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香皂味道，只听见音箱里有个女声在唱：
你的心有一道墙，但我发现一扇窗，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就算你有一道墙，我的爱会攀上窗台盛放，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
小花，可不可以告诉我，未来，你会去哪里？
最残忍的是时间，我们站在时间面前往往会变成一个个束手无策的孩子，看它一点点流逝，看身边的风景一点点转变，却无能为力。而未来，同样让人迷茫，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都要让我们小小而敏感的心去承受，有时候真的很怕去看未来。
陈小花，我在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啊？
我推了推身边的他，只是他看起来对于这个话题的反应不太正常，一直眉头紧锁，沉默着。
的确很反常，以往陈小花总是以既欠扁又野蛮的手段封杀我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这次怎么了？
我们的背后是未来中学的主教学楼。我和陈小花就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球场上的人来人往。
我一直认为陈小花是个有故事的人，否则他怎么可能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开得起一家店铺，而且经营的如鱼得水。可是他的过去，他从不曾跟我提起。似乎有很多伤吧？有时看他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在阳台上发呆时的孤单背影，我都觉得好心疼，好想伸手抱抱他，希望可以给他一点勇气和力量。
那一天，我们一直在台阶上坐到城市里华灯初上。最后准备回家的时候，陈小花才开口说话，他说，阿其，认识我，你后悔过吗？
我被这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站在陈小花面前，我的额头恰好到他的嘴唇，这是标准的情侣身高啊，我心里暗暗地笑。
正当我准备回答的时候，陈小花的手机响了，还是我帮他下载的铃声。他看了下屏幕但是没接，他冲我笑笑说，我有事要先走了，一个人回家小心点。
远远的，我发现他跟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进了一辆高级轿车。
回到家时，奶奶已经做好了晚餐在等我，她说，其其呀，女孩子家的，不要一天到晚在外面跑，要多在家看点书，以后有出息了，让你妈后悔都来不及。她当初狠心把你丢下，就因为你是女孩啊。
知道啦，奶奶，我会用功读书的。我埋头吃着饭，想着那个所谓的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与她有关的唯一的东西就只有我脖子上的这块玉佩了吧。听奶奶说当年她在家门口发现我，我手里就紧抓着它。
奶奶还经常说，要是我能早点找到妈妈就好，可以跟她回去过好日子了。
我不懂。我说，不行，其其还要照顾奶奶呢。
拥有一件新的事物，是要以失去一些作为代价的，我甚至不敢去想象，我会失去什么。
（4）
与陈小花说好的半年期限转眼只剩下短短七天，长长的街道也开始落叶纷飞。初冬的风已不再温暖，连天空的颜色都露出慵懒的姿态。
一大早我被就被陈小花藏进了工作间，他交代我千万别出声。看他有点紧张的样子，我很纳闷他到底要干嘛。随后门口走进了一个陌生却贵气的女人，她环视了四周，意味深长的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找了沙发坐下。
我把工作间的门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偷偷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然后我一低头，发现地上躺着一张身份证，上面是所有证件照惯有的恐怖表情，是陈小花畸形的脸，活像个弱智儿童。是他不小心掉的吧。
我捡起它，揣在口袋里。门外传来陈小花的声音，只听见他叫那个女人，妈。
直到后来陈小花才告诉我，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说，我不要读最好的大学坐最好的车，我只想找到能够令我的人生有意义的东西，就像那天你问我未来，我的未来是被大人们规划好了的行程表，继承本不属于我的事业，那不是我的天空，我不想飞。
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心却纠结得连呼吸都困难。我掏出口袋里陈小花的身份证，递给他。
原来你姓程，程泠煦。
没有波澜的陈述句，安静得仿佛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半年的时光最终连姓名都不了解，我是应该宽恕，还是悲哀。
他说，阿其你听我解释，之所以隐瞒是为了不要轻易被家人找到。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说，阿其，你知道吗？我不想离开，不舍离开，不能离开。在这里我已经找到了让我留恋的东西，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这个一天到晚麻烦不断的你。
灯光下，陈小花的眸子像极了璀璨的钻石，一闪一闪。
我突然想起某一个傍晚，隔壁店里的小孩跑来要了一杯奶茶，他踮起脚尖，双手攀着高高的柜台，仰着头问，哥哥，你说陈小花会爱上岑水其吗？
他伸手揉着那个小男孩的头，比平时揉我的头温柔多了。他不语。
陈小花，会爱上岑水其吗？
低着头，我微笑着笑出了泪。
最后一个工作日我没有再去陈小花那里，从那以后的每一天都没有，我停了手机在家里陪着奶奶，偶尔种种花。
转眼过去一个月。学校再度开学我才重新踏上那条街道。可是外面的世界总变化的那么快，总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好像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猜他会离开，他就真的走了。
那个转角新开的书店装潢得很朴素，隔很远都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都不在了，若是流泪，眼泪也会冻结成冰吧。与那个美好少年陈小花有关的一切，就在一瞬间，都成了梦。
于是，我开始安静下来，沉默地穿梭在人群里。高考结束，我选择南下。
曾经似乎记得跟谁说过，我要在广州开一间全世界最大的奶茶屋。然后被谁狠狠瞪一眼说，就你这小胳臂小腿？
然后一阵打闹一片笑声。
已经很遥远了。
忽而又是一年炎夏。广州的天气比家乡还要热很多。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出火车站，回头看那醒目鲜红的“广州站”三个大字，眼前却莫名出现了水雾。
谁会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如今成了真，可谁又会记得又会追寻。
我散开了长发烫成微卷，在假期与女伴三三两两游走在广州不同的街头，看街边五颜六色的店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是心会不听使唤，独自留意街头转角，或许已成了一种习惯，甚至心里的寄托。
也有了新的生活，遇见新的悲喜，开始的新的故事。可人一生中总要碰上那么些人，要你用尽全力去铭记，他们就占据着心底最深的角落，无法取代，任凭时光如何冲刷。
直到某一天，正在公车站牌前寻找回去路线的我被旁边的好友打断，她晃着我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街对面，惊喜地唤我，阿其，你看！好别致的奶茶屋。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阳光晒得我有些恍惚。还是那抹蔚蓝，还是那个背影。清新的感觉在冗长的步行街成了最绚丽的风景。招牌的空白处用黑体分明的印着，“水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他写，等待春暖花开，等待你回来。
心痛得剧烈。我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女生笑得暧昧，她说，你这丫头，该不会是那家老板看上你了吧？怎么可能那么巧。走，咱们进去坐坐吧。
我摇头说不，不必了，你看店里那么多人，我们别凑热闹了吧。
她似乎没听见我的话，拉起我的手就拽了过去。我似乎看见了当年一个也这样风风火火的女孩一头冲破了一家奶茶屋的大门，玻璃碎了一地，比少年心事更加纷繁。
最后，在推门的一刹那，我还是用力挣脱掉了她的手。我听见女生在我身后喊，阿其，阿其。然后似乎有个男生闻声追出来，我躲在公交车站牌的背面，他找不到我只好返身折回。背影，似曾相识的落寞。
不是不勇敢，而是那个人，我不能见。即使我们只剩下了那么那么短的距离。
其实这样才最好，逐渐遗忘，那一个他不会受伤。
（５）
谁也猜不到，我曾见过陈小花的母亲，但却不是在奶茶屋的那一次，而是在我家。
那个华丽的女人噙着眼泪，哽咽着对着奶奶说，大妈，真的很感激你照顾她十多年，那是实在没办法，因为家里穷，工作又不顺利，抛下她是唯一的选择。
奶奶叹着气，一直沉默着。
我低头无语，呆呆地盯着颈上的玉。
那个女人转身握着我的手，说，孩子，跟着妈妈回家好不好？家里有想念了你十七年的爸爸，还有比你大两岁的哥哥，他们都在家等你。
我怯怯地摇头，说，我现在只想和奶奶在一起。
再见到妈妈才是在陈小花那里。我也从那一刻起知道了脖子上那块玉佩的反面刻的“程祐暖”是什么意思。它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亲生父母所赐的名字。
听着门外陈小花一声声地叫她，妈。我躲在门后蹲在地上捏着他的身份证，泪如雨下。
一出生就已注定的缘分，只能到这里，到这里为止。所以我终于明白，岑水其与陈小花在彼此心里只能是一个故事，这段插曲就算再怎样刻骨也不能结出灿烂的颜色。不如让我带着这个秘密彻底消失在陈小花的世界，让他逐渐成长，最终释怀。
陈小花，阿其一直没有回答你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告诉你，认识你我不后悔，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依然愿意与你相遇，倾尽所有在所不惜。……何况我只是摔得形象全毁，头破血流，还被你这奸商以金钱威胁当了半年小跑堂而已。
陈小花，再告诉你一遍，我不后悔，现在不，以后不，永远永远不。
只是，请不要再心心念念有关岑水其的所有。
请一定要坚强。
请快乐。
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报以你，我的倾城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