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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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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借着打扫的名义在赛斐尔的卧室门口转来转去,等待的心情有些焦灼,当他看见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嘿!莎萨!”
“……唔——”
早上起来还带着没有完全消散的起床气,赛斐尔的反应比平时要慢了半拍,“唔?”
“谢谢、我是说——”
哈利看着穿着印着小黄鸭的天蓝色睡裙,脚上还蹬着鸭子拖鞋,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就像摔了个跟头又马上翻身站好的小鸭子一样的赛斐尔,小脸微红地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你……这样看起来、嗯……我是说,也很、很可爱……”
他腼腆的别开了用许多透明胶带粘在一起的圆框眼镜之下的视线,不太敢跟由于增添了迷糊属性(暂时)而萌度暴增的赛斐尔对视。
“……嗯……?”
赛斐尔皱了皱眉,赞美的话虽然十分……质朴,但还是让她稍快地清醒了,“……波特?有什么事吗?”
“哦!——咳……!”
想起了他逗留的目的,哈利争分夺秒地认真说道,“我来,是因为想要亲口跟你说一句……谢谢。”
说到最后两个字眼,他的语速有点快,声音也有些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谢谢你帮助了我,还有那天的糖果和点心,”哈利咧嘴笑了起来,“我有好好收起来的。”
“吃的收藏起来干什么?”
赛斐尔简直没有良心:面对收下她不喜欢口味的糖果的哈利的真诚道谢的时候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也绝口不提在帮助哈利之前是她陷害的他;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觉得哈利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傻乎乎的,“不吃掉的话可是会坏掉的。”
“嗯,可是——”
哈利明显表露出了不舍的情绪。他几乎从来没有收到来自别人的礼物过,所以对这甚至称不上是礼物的赠与便格外的珍稀。
“别‘可是’了,”
赛斐尔细细地看了一眼哈利,只觉得他从五官傻到六腑,将来只怕被人卖掉了还会傻呵呵地帮人家数钱,“你不吃的话它也会坏掉。那还不如在它坏掉之前让它起到它的作用呢!反正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礼物的。”
“可是,就算我以后还会收到礼物,”哈利被赛斐尔说动了,只是还有点眷恋不舍的,“那也不是前几天莎萨你送给我的那个了啊……”
“……”
赛斐尔眨了几下眼睛,“你——”
“哈利·波特——!!”
德思礼太太尖锐的女声从楼下传来,“二楼打扫完了吗?不要磨磨蹭蹭的!”
“啊、总之——”
哈利朝赛斐尔点了点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朝赛斐尔道歉的,德思礼夫妇严防他靠近赛斐尔,就像防流感病毒那样——他提前快速地打扫好了二楼的公用部分,就是为了能挤出一点时间朝她道谢,“谢谢你!莎萨!”
说完,他抓着扫帚和抹布,转身就要走。
“——哈利,”
赛斐尔用那种楼下忙活着早餐的佩妮女士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喊道,“帮我拿一下、对,就是那个卡在百叶窗的羽毛键。”
“?莎萨?”
哈利扭头疑惑地看着赛斐尔,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卡在窗户里的羽毛键。
“对——站在凳子上就能够到的。”
赛斐尔的语气饱含了担忧和期待,如果把眼睛闭上,不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一定会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心爱的羽毛键不慎卡在了窗户里,希望表哥能帮自己拿下来但是同时又担心表哥安全”的小女孩儿。
哈利:“……”
……所以说,不论看了几次,赛斐尔这种音画不同步的模式都让他感觉……神奇。
“……”
在说完那席能拖个几分钟的话之后,赛斐尔把视线挪到了哈利的身上。
实际上,她并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会做出这个举动来,不过她一向顺着自己的欲|望而活,随心所欲才是她的生活教条,是以她也没深究原因。
不过光站着不动对视有点傻,所以她想了想便拖出了一个话题:“你还记得前几天——就是我送你糖果和点心的那天……你是怎么回去的吗?”
“我是——”
哈利自然地回答赛斐尔,但是他一张开嘴,却发现那天的记忆有些模糊。
但是,哈利的身边的确总是会发生怪事——例如让他和赛斐尔正式结缘的上屋顶。还有最近的那次禁闭,他肯定姨父锁紧了碗柜,但是那时他光想着找莎萨问清楚为什么她故意陷害他,回过神才发现那锁自己开了;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头发、每次他理发回来总像根本没有理过一样,头发会自动恢复到了被剪之前的样子。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也不赘述了。
“想不起来就不用勉强自己了。”
赛斐尔看着哈利冥思苦想的表情就猜测了个大概:波特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应该是波特主要掌管身体控制权,不使用身体的时候就没那部分的记忆;第二人格偶尔才能出来一次,但是能拥有全部的记忆。
由于早晨哈利“帮助”了赛斐尔,佩妮女士难得在看见哈利的时候脸色好了点,收拾完之后去和附近几家的主妇们探讨家长里短的时候,也没让哈利做什么家务。
不过不管他们是怎么样安排难得空闲的日常的,赛斐尔都得忙活起来——或者说,她最近非常的忙。尽管现在暑假才刚刚开始。
年幼的身躯对她的能力还是有限制的,为了将来,她也不能过度勉强使用不合适的、目前只会透支身体的魔术。直到有能力在德思礼的府邸设下了精密的防御魔术式,赛斐尔才敢让自己的使魔小心地探索周边的地区。
她的骑士以德思礼家为中心、开始地毯式地搜索,寻找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出人意料的,没有。
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听名字就应该是某种组织的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到底是什么概念,但记忆的惯性还是能告诉她在伦敦这种有名的城市没有二者的踪迹是何等诡异的事件。
不过,嘛,既然她都重生了——虽然没有记忆,就像喝了不完全的孟婆汤——那么换了一个世界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花了几天平复了心情,并且整理了思绪,制造出了斥候使魔与骑士一号二号一同探索周边的神秘。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有结果。
根据与使魔的视觉共享——
距离德思礼家最近的神秘性质的存在,是两条巷子。说是巷子,其实更给人一种商业街的感觉。
一条名为对角巷,一条名为翻倒巷。
如果要从普通人的世界进入的话——
食指弯曲,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几案,赛斐尔闭着眼睛。
要从普通人的世界进入对角巷的话,就要经过名为“破釜”的酒吧。
这是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尽管门前人潮匆匆,但是好像根本不会有行人会注意到有这么一家和周围的书店、咖啡店、唱片店格格不入的存在。
“……”
应该和她尴尬的、吓退注视者,已达到不被注意的目的的符文Dol不同,人家施下的,应该是正儿八经的起到忽略或屏蔽作用的术式吧?赛斐尔想。
那么,从破釜酒吧开始——
高大的棕色头发的男性并没有在这家酒吧的门前停留多久。但当他进入其中的时候,其中的所有人,不论是喝雪利酒谈论政策的男性,在角落里抽老式长烟袋的老人,还是招呼住宿的客人的长得像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他们,全部所有的人统统都停止了谈话。
这样怪异的寂静持续了一秒,接着,所有的人又开始说话了,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像,像是刻意在规避什么。他们隐约打量棕发男性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从动物园逃脱的猴子、或者是在看一个正在倒立行走的人。
但是棕发男性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
他没有与这些打扮奇怪复古的人交谈。不过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又黑又小,因此他一边径直地朝着疑似吧台的地方走着,一边在小声说话的人们——巫师们——的打量下,他的身边慢慢地现出了一只漂亮的大鸟。
巫师们的眼神都变得讶异悚然了起来。
一只发着柔和白光的,仿佛是银质的工艺品一般的大鸟——这一只就使得破釜酒吧内的空间越发狭小了起来——但无论是那有力的翅膀,还是拿锐利的钩爪都说明了它绝不只是一只单纯的装饰品。
于是角落里传来了轻悄的疑问声。
“咦……?明明……魔力……麻瓜……?”
又模糊不清。
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的棕发男性并没有在意他们,在确认了吧台之后,他径直穿了过去,而那只大鸟又消失不见了。
吧台之后是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他掏出了一根魔杖,在某块墙砖上轻轻敲了三下。当然,不可能使用并没有的魔力,但是被敲击过的砖还是抖动了起来,并且开始移动。不多时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
……没有任何的检测术式?
棕发男性僵硬地迟疑了一下,顺着拱道踏上了蜿蜒的鹅卵石路。这个世界的神秘,透过他的眼睛,传达到了赛斐尔的脑海里。
他是与斥候们、还有骑士一号二号无异的使魔。隶属于赛斐尔。
因为小型的斥候们已经打量过了一些常识,赛斐尔并没有让他在对角巷停留多长时间。
这儿太祥和了——作为起步的点,她需要一个比较能透露出这个世界阴暗面的地方、能鱼龙混杂的、闹了事也会被淹没在水潭中的那种。
七拐八弯,透过了某个狭小的角落,他来到了赛斐尔的目的地。翻倒巷。
骑士一号不再收拢锋芒,“脊骨”上镶嵌的一串刻着如尼文字的托帕石流转着淡淡的光芒:El 艾尔,增加命中率;Eth 爱斯,减少一部分目标防御;Tir 特尔,每杀死一个敌人回馈自身微量魔力;Eld 艾德,特攻不死系……
这一看便不是凡品,使人心生戒备的同时也让人生出贪婪的夺取欲望。毕竟,一号护卫的人看起来实在是平凡,浑身上下似乎也没有一丝半点的魔力。
用这些巫师的话来说——就像是个麻瓜。
总会有克制不住的亡命之徒。不过赛斐尔有些遗憾:其实从翻倒巷的某个入口到博金·博克魔法商店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但是当骑士一号化作银丝缠绕住第三个人,致使他濒临死亡又不至于彻底丧命、然后又重新变回巨鹰的形态之后,原本蠢蠢欲动的巫师们便远远地避开了那个用散漫的半吊子姿势拿着魔杖的男性,不敢再有所冒犯了。
“呣……”
房间里的赛斐尔娇气地嘟起了嘴唇,不禁埋怨巫师们的胆子太小。
“不过……嗯……”
十指交叠,掌心朝向印着□□熊的可爱书桌,塞维尔吸溜了一口德思礼太太特意端上来的薄荷柠檬水,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有些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