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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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熙凤走后，丫头们面面相觑。
瑞烟拉了拉持珠的手，说：“你刚是不是被吓着了？”
瑞烟毕竟比持珠年长几岁，她原先在这院子里，彩儿那几个都是势利眼，她也不爱搭理她们，但到底孤独了些。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持珠，就跟来了一个姊妹一样，所以免不得让瑞烟有了股做姐姐的心情和豪气。
“二奶奶是有点吓人，但你也别怕，只要不是那狐媚子，二奶奶也没太大个计较。”瑞烟有些心大的说道，持珠抿嘴笑了一下。
待林黛玉去了宁国府后，持珠和瑞烟就被马道婆叫去给她弄点吃食。
若是别的哥儿姐儿的丫头，别说是马道婆，就是赵姨娘也是没资格叫的。
厨房里，瑞烟跟持珠正在摘那个燕窝。
马道婆毕竟不是个正经儿的主子，哪里吃得起那些个上好的燕窝。这燕窝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到底一分钱一分货的，马道婆的那个燕窝什么都没收拾好，瑞烟跟持珠挑了好半天才弄好。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人，不是金贵的身子还吃这么些个东西。”瑞烟啐了一口，看上去有些愤愤然的。
持珠见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就说：“你也别恼。说到底，那燕窝也不过是燕子的口水而已。”
“噗嗤！”
瑞烟被持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你说得对，那老婆子吃的也不过是燕子的口水而已。”
那燕窝做好后，持珠把东西给赵姨娘房里端去。
赵姨娘房里光线总是有些不够亮堂，为这事儿她没少闹过。
跟贾环房里的朴素相比，赵姨娘到底是个妇人家，那些个家政赏赐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也不少，同王夫人那边相比，精致大气的东西不多，但小女儿情态的却也不少。
赵姨娘人生的丰腴，年轻时是个爱笑的人，只是做了这姨娘之后，这人就越发刻薄了起来。好在她虽是不识字，没什么文化，到底一心爱着贾政，到底没被硬生生嫌弃了下去。
“放下吧，过来给我捶捶腿。”赵姨娘嗑着百年都吃不完的瓜子，挑眉说道。她上次在鸳鸯那里受了气，心里可一直记着呢。
“是，姨娘。”持珠应了，把那燕窝端给了旁边的马道婆。
持珠拿了那捶腿器给赵姨娘捶腿。
她以前可没做过这活计儿，加上赵姨娘是个小心眼又挑剔的人，所以一开始下手就不敢重，在赵姨娘出了声后才加了点力气，眼角观察着赵姨娘的反应，直到那赵姨娘看上去满意的微微阖上了眼睛。
持珠不知道，她这过分仔细的样子早就被马道婆看到了。那老尼姑眯起了眼睛，磕着瓜子的时候就跟个老鼠一样，贼溜賊溜的。
“我说姨娘啊，这丫头看着不错，哪来的？”
赵姨娘看着马道婆，说：“环儿屋里的，怎么？”
“我看着模样不错，性子也稳当，给我那幺儿做老婆也不错。”
持珠的背脊都僵硬了。
赵姨娘啐了一口，把那手里握着的几颗瓜子扔到马道婆身上，笑着说：“你个尼姑，哪来的幺儿？”
马道婆笑了起来：“姨娘这可看不起人了，我这出家人，一生就慈悲为怀，做那阿弥陀佛的事儿，收养几个孤儿可是一番善事。”
赵姨娘又拿了一把瓜子，嗤笑一声。
马道婆见赵姨娘没接话，就自个儿问持珠：“多大了？”
“七岁。”持珠垂着眼睛也不看那马道婆，继续给赵姨娘捶腿。
“抬起头来我再瞧瞧。”马道婆继续不依不饶的。
持珠手里的动作停了，赵姨娘说：“你又不是那小姐，还不给她看看。”
持珠终于抬头。
巴掌小脸。一双生的极其清秀的眉毛，眉形偏长，如柳枝一般舒展开来。眼皮很薄，菱形小嘴。
马道婆那拿过瓜子的手就捏着持珠的脸，用了点力气，跟那看牲口的一样，左瞧瞧又瞧瞧，还啧啧两声。
“的确有个好模样。”
“你啊，就是没见识。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的丫头，就她这没几两肉的样子，摆我屋子里我都觉得磕碜。”赵姨娘轻蔑地说。
马道婆终于放手，笑道：“我瞧着这丫头却是不错的。”
“再不错也是这院子里的人，你还能真要了去？”
“姨娘难道还做不了主？”
赵姨娘听了这话儿，突然气极了，摔了手里的瓜子，咬牙道：“你是个什么混账东西，你还不知道我在这屋里的地位儿，还比不上她跟前的一个丫头！”
这个“她”，不言而喻的，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
赵姨娘正发着脾气，那瓜子儿一股脑儿都丢到持珠的脸上了，她也不能做声，只能忍着。
马道婆倒是不害怕。
她如今已经四五十岁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这赵姨娘空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又得了那么个不会温存的正主，讨了家政的喜欢，还比那周姨娘多了一儿一女，真真是抓了一手好牌，菩萨只怕把那通天云梯都给她铺好了，还叫她打了一手烂牌，她心里哼着，对这些事儿门清，却也不点破，只先巴着这娘们儿，末了再思量思量。
“姨娘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马道婆安抚对方，赵姨娘哼了一声，再次坐下。
“你又不是不晓得那屋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对我的。”赵姨娘狠狠道，“我不过是得了个姐儿她就巴不得我早死了。”
“姨娘说什么话，您还有环哥儿啊！”
“环哥儿又不是……”赵姨娘想要说什么，但马道婆赶紧制止了，并且用眼神示意她屋里还有个人。
赵姨娘后怕的睁大了眼睛，然后那火气就撒到持珠身上了。
“作死啊，在这儿跟个木头一样！”赵姨娘作势就要去拧持珠的脸，后者下意识要躲过去，又突然忍了下来，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
“姨娘这是在教训我的丫鬟吗？”
那门本来也没完全关着，此刻却被重重地推了一下，发出刺耳又吓人的声音，与之随来的是一道稚嫩却隐隐含着怒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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