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缘聚缘散缘如水》天涯梦路

47、兄妹

　　第二日，清晨，乐萱坐在白子画的床边，施放着疗愈术，蓝色的圆形法阵不断旋转。
　　“乐萱。”子画睁开眼睛，蹙了蹙眉，“伤早晚会好，你又何必动用灵力？”
　　不承他的话，微笑着，“二师兄，觉得怎么样了？”
　　轻叹了声，“无事。倒是你，脸色比昨日还差。”坐起身来，乐萱急忙在他背后垫了枕头，让他坐得舒服些。“你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
　　“许是昨夜没睡好罢。”乐萱漫不经心，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我擅作主张，让你那小徒儿去随落十一处理长留事务了，你不会怪我吧！”表面的问句，语气却是笃定。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给小骨找点事做的，现下你说了，倒省了我的麻烦。”语气淡淡。
　　“子衿要在长留上住些日子，我叫她自己在绝情殿选了房间。”乐萱接着补充。白子画颔首，“也好。”
　　两人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进来。”来的人是子衿。
　　“子画哥哥，你还好吗？”乐萱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子衿，她坐下后担心地问道。
　　摇了摇头，“房间住的习惯吗？”摸了摸子衿的
　　子衿看了眼乐萱，“乐萱让我自己选的，自是舒服。”拉着白子画的袖子，撒娇道：“子画哥哥，你找一个像乐萱一样的嫂嫂好不好。”
　　白子画僵了下才恢复平静，“怎会突然想到这个？”乐萱在旁有些尴尬。
　　“这样，就会多一个人疼爱子衿了啊！”眨眨眼，眉眼和嘴角都笑得弯弯的。
　　敲了下子衿的头，白子画心里好笑不已，这想法，也就只有自幼受尽疼宠的子衿才会有。“亏你说得出来这话，乐萱比你小，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子衿诧异了下，“乐萱比我小吗？”挥了挥手，灿烂笑着，“那也没关系，长嫂如母嘛！”
　　白子画本可以说他对乐萱没有男女之情，不会娶她，子衿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这话也就过去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这么说，也说不出口，内心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说出这话。他有感觉，说了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只有沉默着，一言不发，倒是乐萱开口了，“你哥哥对我可没有男女之情。”她这话说得很是平静，面色也是一贯的淡然，看不出一点异样。
　　可白子画听着却不舒服，总觉得有些堵，正当这时，笙萧默过来换药，才打散了屋内尴尬的气氛，乐萱和子衿退出门外。
　　察觉乐萱略带责怪的眼神，子衿也不介意，唇角是温柔的笑意，“乐萱，也许我是不懂你们的顾虑，但我知道一点，有些事，有些情，一旦错过就无可挽回了。”
　　乐萱淡淡一笑，“如果注定是悲剧，又有何意义？”
　　望着天空，目光悠远，如在看着久远的时光般，“即便煞尾之处如何落笔苍凉，至少可以证明，你与子画哥哥之间的种种，这千余年的过往，并不只是一场虚妄。”浅浅的笑着，“何况，一切未到终局，谁又知道结果如何呢？”说完这话，子衿便转身离去，清贵而傲然。
　　乐萱望着子衿的背影。
　　并非因为不解凡尘无奈而恣意随性，而是因为太过通透淡然而潇洒从心。在她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缓缓微笑，她想，她可以安心了。
　　即使日后她不在了，有子衿陪着，师兄也不会孤单和寂寞。
　　议事厅，“单春秋救出了杀阡陌，魔界内乱，仙界也有了喘息之机。”摩严赞赏地看着乐萱，“多亏了你的计划。”
　　乐萱自嘲地笑笑，不接他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趁此机会解决师兄灵力的问题。”笙萧默看着乐萱，了然，“师姐是有了主意？”
　　轻轻颔首，“虽然很麻烦，并非是办不到。”
　　“麻烦与否都是小事，只要能帮子画，再麻烦也无妨。”摩严不假思索道。
　　“一月雪颜草、二月火烈花、三月幽溟叶、四月婆娑木、五月冰蚕血、六月赤龙胆、七月墨狐涎、八月幻蝶翅、九月寒玉冰，”乐萱缓缓道，“以这九位药材入药，承以一人千年修为，以三昧真火烧制九九八十一日成药丸，再启用一个名为‘化蝶’的上古阵法，即可恢复灵力，解封灵脉。”
　　“也就是说需要一年多时间？”摩严道。
　　“正是如此，所幸魔界此时无暇顾及，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乐萱点点头。
　　笙萧默在脑中过了遍这些名字，“千年修为好办，可这九种药材……”话未说完，但在坐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无一不是罕见至宝，都非易得之物，要去取必须要充足的时间。
　　乐萱正打算揽下此事，“我去取吧！”子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乐萱凝视着走进门的子衿，子衿淡淡一笑，“你们都有事情要做，身上的担子也重，只有我一个闲人，我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顿了下，“而且寒玉冰，这里除了我，也没人能拿得到。”
　　子衿在屋内收拾些东西，乐萱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了进去，“你不想陪在师兄身边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吗？”
　　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有你在，不是吗？而且你灵力未复，若是你去，子画哥哥会担心，会难过，不利于修养。”
　　“二师兄也会担心你。”
　　“我知道”摇了摇头，“不要告诉他，就说我无聊想去游历一番，看看山川万里。我自幼活泼跳脱，鲜少有坐得住的时候，他不会怀疑的。”
　　轻轻叹息了声，递给她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些应急丹药，虽说有疗愈术，但备着总比不备好。婆娑木昔年生长在沙漠中，早年间被无垢所得，我已与他说好，你直接去莲城找无垢拿吧！至于雪山冰蚕，你到时去雪域，找我母亲拿吧！我会跟母亲说一声。”子衿应下。
　　踏遍日落长河、风起狂沙的塞北荒漠，走过杏花春雨、柳色含烟的锦绣江南，行至风情万种、天山凝雪的西域异境，远入浪屿层叠、紫气缥缈的东岛仙峰，多少凶险难越的诡地奇境就深藏在这些山川美景之间，子衿一路辗转，穿过险阻道歧，历经百劫千难，视风霜雨雪为无物，只为那传说中的九种罕见至宝。
　　第一个月，她乘风破浪找到了隐没于东海群山之中的最神秘之地幽溟岛，倾尽全力为幽溟岛主奔波效劳，帮他达成心愿，只为换来一片只生长在幽溟岛上的幽溟树之叶。
　　第二个月，她踏入莲城，找无垢取婆娑木。
　　“离下个月还有些时间，莲城离下个地点也近，你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无垢淡淡道。
　　子衿思索了下，接受了他的好意，“那就多谢无垢上仙了。”
　　“直接叫名字就好，你是子画的妹妹，自也是我的妹妹，无须客气。”无垢一边命人带她去客房，一边道。
　　此时，长留，乐萱指导了幽若法术，转身去了书房。
　　经过这近一个月的静养，白子画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之前因为帮乐萱挡天罚而丧失的元气也在乐萱执意地每天三次用昔日神界的高阶疗愈术为他治疗，以及摩严和笙萧默每日如水般送来的珍贵药材下补足得差不多，一头白发也得以复原。
　　“这些我来处理就好，师兄身子并未好全，何必如此伤神？”见到房里的人，乐萱微微蹙眉。
　　抬头看了下乐萱，声音淡淡，“毕竟是长留掌门。”
　　乐萱无法反驳，想了想，在一旁坐下，从墟鼎中取出琴，放在膝上，弹奏起来。
　　舒缓的琴音如水般静静流淌在书房里，白子画唇角浮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将目光放回公文上。午后的时光宁谧，阳光透过窗柩洒入房里，照在两人身上，更添了暖意。
　　公文并不多，一会儿也就处理完了。
　　“师兄，我们出去走走如何？”乐萱收起琴。
　　起身，微微一笑，“想去哪里？”“就去桃林走走吧！”
　　两人并肩行在桃林里，乐萱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飞落的桃花，“绝情殿的桃花四季常开，美则美矣，却失了乐趣。”
　　侧头去看乐萱的脸，“为何这样想？”
　　“花开花落，调零再长，是四时循环之理，也是乐趣，不是吗？”乐萱也侧头看白子画，正好撞上了他的视线，瞧见他眼中淡淡的温柔，心中一悸，立马错开了。
　　“虽都是桃花，但在凡间和在仙界的，活法自是不同的。”白子画淡淡道。
　　乐萱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倒也在理，就如仙和人的活法是完全不同的。”
　　第三个月，她亲至雪域，从羽凝手上得到了一只雪山冰蚕。
　　第四个月，她于深山古林之中，用自己鲜血为引，埋伏三天三夜，终于捕获斩杀了一条名为“赤龙”的数百岁龄巨大血蟒，挖出了它体内蛇胆。
　　第五个月，她拜访江南楚玉楼，整整留在那里陪《江湖才子录》上排名第三的楚玉楼楼主玉墨尘下了半个月的棋，才得这位被无数武林美女众星拱月般追求的多情公子允许，取了他的爱宠长白墨狐口中流出的三滴涎液。
　　第六个月，她来到南疆大理境域，在绵延千里风光壮丽的苍山之巅洱海之畔，找到了有着无数神话般绮丽色彩的蝴蝶泉，然后她一夜又一夜地守候在蝴蝶泉边，终于在第七夜时等来了一只珍贵的紫色幻蝶。
　　第七个月，她回到水域，从自家母亲手中拿到水域秘地的机关图谱，狼狈闯过重重机关，成功拿到珍藏在水域的昔日神界宝物寒玉冰。
　　第八个月，为避过天山仙派耳目，只能不用法术，徒步攀上天山最高之峰，中途崩雪滚落，堪堪避过，饮一口天池之水稍作歇息，继续逆风夹雪而行，终于带回了如冰晶般凝结而成的最后一颗雪颜草。
　　第九个月，她持刀闯入滇西火山熔岩古洞，力战滇西五大族守卫，拼得重伤夺来了一百年花开一次、被那里族民称之为“浴火凤凰”的圣物火烈花。
　　至此，炼制丹药所需的九种稀世材料全部凑齐。
　　长留医药阁，“多谢。”摩严郑重。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态，轻轻笑了笑，“他是我的兄长，理所应当之事，可当不得一个谢字。”乐萱皱了皱眉，“你受伤不轻。”
　　“没有大碍，过段时间也就好了。”看着药材和炼丹炉，手中金光一闪，出现一个刻着桃花的白色玉佩，晶莹透亮，“千年修为就用这玉佩里的吧！”
　　“这是？”乐萱看着子衿。
　　“这是舅母当年留下给子画哥哥的，里面有她的千年修为。此次我回族中去取寒玉冰，舅舅知晓了此事，专程交给我的。舅母是子画哥哥的亲母，灵力与他同根同源，对他的帮助远比我们大。”子衿笑着细细说明。
　　乐萱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打算用自己的，却没想到有这一出，母子情深，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