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们不是一家人》蓝鱼鱼

6、第6章

　　贾敬眼见自家的太太误会了，连忙解释，“太太千万不要误会，你可记得六太爷家的贾攸，这是他的闺女。”六老太爷是族里庶出的一房，杜慧慧新婚头几日跟族里的亲戚见过一面，只记得有这一房人，至于他们的长相，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影响了。

　　“我这回去修道，正好在路上碰到了他。因为大家都是同族里的兄弟，所以我就邀他去道观做客。谁知道，他居然和附近的一个村姑给好上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杜慧慧目瞪口呆了，想不到贾攸胆子这么大，敢背着家里的母老虎养外室。他家的媳妇在族里是出名的泼辣，虽然名声传的不好，但是多亏了她媳妇能干，家里的日子总算是能过得去。比起同族那些，要依靠族里帮衬的人家强了太多，要知道，族里有好多人家是靠着给东西两府打秋风，勉强过日子的。

　　村姑生下一个闺女后，不幸血崩死了。幸好村姑家里只有一双年迈无用的祖父祖母，也没有叔伯之类的亲戚。要不然这事肯定会闹开。祖父祖母拿了贾攸的钱，就把孩子给了贾攸。不是他们不心疼外孙女，他们目前是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能力养一个婴儿，还不如交还给孩子的亲生父亲，相信孩子的父亲不会眼睁睁的饿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贾攸不敢把孩子抱回家，只好跑到道观向贾敬求教，道观是清修之地，怎么能把一个孩子养在道观里，再说这孩子还是一个女孩。贾敬左想右想，硬着头皮把孩子给抱回家了。怕被人看见，就将孩子放到菜篮子藏起来，这孩子也乖巧的很，一路上不哭不闹的，倒是省心不少。
　　杜慧慧心想好笑的很，他一个大老爷们青天白日的提一个菜篮子，也不怕被人起了疑心。“老爷的打算是？”

　　既然贾攸厚着脸皮把孩子抱到道观，就没有打算再认回孩子了。杜慧慧看着篮子里小小的人儿，不忍心把孩子随随便便的交给谁安置，这孩子身上好歹流着贾家的血脉，估摸着贾敬的意思，应该是想把孩子留在府里，只是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插手内宅的事，这才为难了。

　　杜慧慧做了顺手人情，主动留下孩子。贾敬面露欣喜，赶紧和媳妇商量如何安排孩子。两夫妻商量了许久，决定把孩子记在过世的白姨娘名下。白姨娘是良家妾，穷苦秀才家的女儿，这身份倒是比孩子的生母高了点。

　　孩子的生母说白了就是一个外室，外室的子女比上了族谱的良妾生下的子女身份低，贾敬夫妇给了孩子这样的好名分，贾攸自然是乐意，总比把亲生骨肉流露在外面的好。放在东府里养，不愁吃穿，身边又有奶嬷嬷和丫鬟伺候，这孩子真的是有福气。

　　府里多了一个奶娃，肯定是要和西府的大小主子给个说辞，杜慧慧对外声称，收养了金陵老家一个族人的孤女，记在白姨娘名下，因为孩子太小，白姨娘也芳华早逝，所以杜慧慧将孩子放在正房抚育和惜春作伴。

　　西府的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打发走两个媳妇和小辈，板起脸端出长辈的架势追问贾敬两口子。幸好杜慧慧已经料到是瞒不过精明的老太太，请罪完后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老太太听到孩子的生母已经过世，念了几声佛号，从杜慧慧怀里接过孩子，直念叨作孽。对贾攸家的媳妇越发的不满意，杜慧慧和老太太相处久了，知道老太太对老一辈庶出的几房只是面子情，现在出了这种事，老太太越发是找到错处挑了。

　　在老太太看来，贾攸家的媳妇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不就是一个庶女么，顶多是以后出嫁陪一份嫁妆的事，何必担了一个容不下庶女的名声。贾敬也是一个不会看颜色说话的，这个时候他只管老老实实坐在那听老太太唠叨就是，他倒好，在那替贾攸家的媳妇说好话，意思是她是不知情的，是贾攸背着他媳妇干得好事。

　　好吧，老太太一听更不高兴了，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妒妇，谁家里没有一两个姨娘或者通房的，难怪贾攸会在外面胡来呢，这事不能怪贾攸做的糊涂，要怪就怪他娶妻不贤。对了，他这媳妇是谁定下的，好像是六太老爷回绝了史家旁亲的小姐，自个求来的。老太太又把六老太爷给说上了一顿，贾敬再怎么不会看颜色，这回也不敢随便坑声了。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听了杜慧慧的安排后，细想了一会指出了几点容易让人找到话柄的地方，老太太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打算将孩子当成东府的庶出小姐养着了，就没打算把孩子还给六房。为了怕以后六房的反悔，或者借着这事想捞点好处，老太太决定要和贾攸签一份手书，断绝贾攸和孩子的父女情分。

　　老太太想的远，以后孩子嫁人后，就能多一门亲戚走动，多一个帮衬家族的助力，这就是很多世家愿意把庶女当成嫡女教养的缘故。杜慧慧记得当初看红楼梦的时候，闺中密友曾经说过，老太太肯定是不看待庶女，要不然书的开头，老太太为什么说几个女儿中我唯独只疼你的母亲之类的话。现在看老太太的表现，不像是糊涂的人啊，相反是对庶女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看来，是时候找人去查下这几个庶出姑奶奶的情况了。

　　当然，老太太也给了贾攸一个好处，托人给他找了一个外放的小官，虽然只是一个县衙的主簿，但是好歹沾了一个官字，又是一个正经事，对他们家说算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了。要是做出了成绩，说不定以后还能自己挣一个前程。

　　老太太做事的效率简直让贾敬夫妇瞪目结舌，贾攸签了手书，还没有来得及感伤，就要带着媳妇走马上任了。不知情的六老太爷还以为是老太太看在同族的情面上给介绍的好事，逢人就夸老太太念旧情，传到杜慧慧耳朵里，不免觉得好笑。

　　对外说是族里的孤女，杜慧慧让心腹在金陵老家走了一圈，碰巧让她找到一户适合的人家，这家是贾家旁支的旁支，他家的女婿意外落河淹死了，女婿家里没其他人了，只能把闺女接回了娘家。当天夜里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据说活不了几天的男婴，心腹买通稳婆对外宣称是一个女婴，对这家的人说，把孩子抱回京城和府里的小姐做伴。

　　这家的媳妇不愿意养着已经出嫁的小姑子和据说命硬的“侄女”，听到有人愿意要孩子，当然一口答应了，等孩子送走后，硬逼着还没有出月子的小姑子去了尼姑庵。媳妇本以为会有好处拿，谁知道杜慧慧的心腹看不惯这家人的嘴脸，不仅一分钱不给，还在外面传了这家人的一些不好的话，算是替孩子的生母出了口恶气。

　　在回京的路上，据说不能活下来的男婴，居然侥幸的熬过危险期，等到了京城，男婴还能每天按时喝下@奶了。总不能把孩子给活活掐死吧，心腹只好把孩子带回东府。贾敬两夫妇看到缩成一团像猫仔的男婴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敬夫妇只好跑了一趟西府向老姜，错，是老太太求救了。史老太太当时的表情五颜六色精彩极了。史老太太真不知该怎么说这两口子好了，这叫什么事呀。前面已经说好了是孤女，现在又跑出一个男婴，总不能说是搞错了，其实是一男一女吧。这话说出来，鬼才会相信。

　　后来，杜慧慧只好把这个男婴送回娘家，娘家嫂子陈氏是一个心善的，一眼就喜欢和心疼上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正好府里丁姨娘的孩子得病去了，丁姨娘失去了孩子后病倒在了床上，大夫说这个是心病，除非是她想通了，要不然恐怕是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丁姨娘是陈氏的陪嫁丫鬟，打小一块长大，两人的感情不同一般的姨娘，陈氏不忍心看着丁姨娘就这样蹉跎一生，心想如果有一个孩子养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念想，说不定心病就会不治而愈了。

　　陈氏把男婴抱到丁姨娘的厢房，也许是得了眼缘或者是丁姨娘将这个孩子当成了死去孩子的替身，丁姨娘看了孩子一眼，大哭了一场后，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一心一意的照顾起孩子。

　　孩子送进府里的时候，没多少人知道，陈氏和丁姨娘就来了一出假怀胎的戏码，幸好孩子早产的缘故，身量比同龄的孩子小了一圈，“十月怀胎”后，也没被人瞧出破绽来，从此，这个男婴就是丁姨娘所出的杜淼。

　　送走了杜淼，杜慧慧终于得闲下来，贾敬给女婴取了一个名字叫惜媛，也有珍惜缘分的意思再里面。因为比惜春小了几个月，所以府里上下称呼她为五姑娘。既然是占了养在嫡母名下的名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按照嫡女的标准来分配。

　　和惜春一样，两个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和四个三等丫鬟，每个人身边还有一个奶嬷嬷和两个教管嬷嬷，和京城里的世家里养的小姐比较，算是比较高档的配置了。

　　贾敬见两个孩子都有了好的归处，一拍屁股又奔到道友的怀抱去了。杜慧慧早就把这个人当成一同共事的人而已，他在不在府里对杜慧慧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其实贾敬不在府里，杜慧慧还更加自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