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们不是一家人》蓝鱼鱼

7、第7章

　　府里多了一个奶娃后，杜慧慧每天越发的忙碌了，虽然不用她亲手带孩子，但是每天处理完府里的大小事后，她都会陪着两个孩子玩一会。尤氏一个人在院子里觉得闲得慌，去了婆婆那请安后，转身就去看望两个小姑子。

　　尤氏虽然对平白无故多出了的一个小姑有许多的问号，但是她聪明的选择闭嘴不问。见公婆和隔壁府里的老太太把惜媛当成府里的正经姑娘看待，她也十分有眼色的对两个小姑子一视同仁，就连送的小玩意儿都是两份。

　　婆媳两人正在那一人抱着一个奶娃说笑，从外面突然滚进来一个满脸眼泪鼻涕水的妇人，把婆媳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奶娃给摔到了地上，身后站着的奶嬷嬷，眼下顾不上规矩了，连忙上前接过了两位姑娘。

　　杜慧慧定下神，让奶嬷嬷把两位姑娘带回去，下面跪着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府的大总管赖升家的媳妇。赖家是贾家的家生子奴才，贾家刚发迹那会，买回来的第一个奴才就是赖家的老老太爷，可以说赖家见证了贾家从一门普通的军户发迹到现在赫赫扬扬将军府的全部过程。

　　贾家的主子向来对这些几代为奴的家生子们很是看重和信任，年轻一代的主子们居然要叫一个奴才一声赖奶奶，这样的规矩越发助长了这些子家生子奴才的气焰，杜慧慧刚嫁进贾府的第二天，上西府认亲戚，看到一位穿着打扮像富家太太的婆子半坐在史老太太下首，还以为是贾家的哪一门亲戚呢。

　　听老太太介绍才知道是东府大管家赖升和西府大管家赖大的娘，赖嬷嬷以前是史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嫁给了贾代演的大管家赖明。她嫁人后，一直在老太太房里伺候，是史老太太的第一心腹。这几年她也是有媳妇有孙子的人了，史老太太才放她出去回家抱孙享福。

　　如果不是新妇的身份，杜慧慧当时就要发作了，只是一个得脸的婆子而已，居然敢在主子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贾珠这小子还喊赖嬷嬷为赖奶奶，我呸，她是哪门子的奶奶。看来出宫前，嫂子打听到的事情不假，贾家的行事是最没有规矩，难怪宫里的姐妹听到自己要嫁进贾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带有一点同情。嫁给这样子的人家，不就是跳进了一滩烂泥么。

　　赖升家的媳妇也是在东府里当差，管着府里的大厨房，平日里穿得绫罗绸缎，挂金带银，身边也有丫鬟伺候，走在外面人家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奶奶。杜慧慧很怀疑，就她这样的打扮是怎么管大厨房？不怕油烟熏黑了衣服？

　　杜慧慧最烦别人在面前啼啼哭哭，看到赖升家的媳妇跪在地上哭得眼泡子红红肿肿，胭脂水粉糊满了脸，头顿时疼的厉害，“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还不快点把你们家赖姐姐给扶起来。”早有机灵的丫鬟把赖升家的媳妇从地上给搀扶起来，并且在旁边劝慰。

　　其实赖升家的媳妇在屋里都哭过了一回，来这里演一出是想得到太太的同情，既然有了台阶下，她也不用继续哭下去了。“求太太给奴婢一家子做主啊！ ”

　　赖升家的媳妇吃完早饭，向平常一样上东府当差，刚进了角门就听说贾珍把她家给抄了。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以为这是一场笑话，可是前面马婆子家被抄的时候，她是在场见识过的，见过大爷的狠辣手段。

　　贾珍早料到赖升家的媳妇会逃到西府求教，派了几个家丁和婆子守在了通往西府的各个角门。果然在西边的角门处将探头探脑的赖升家的媳妇给逮住了。那些子婆子是贾家门下军户家的老媳妇，一个个的动手起来是不讲究情面的，要知道自从贾代化去世后，他们这些上过站场的军户，就被打发到远远的庄子上种地去了，如果不是贾珍突然间想起跟随太爷打天下的忠心部下，恐怕他们一辈子就只能在庄子上过日子了。

　　这回被贾珍给请回府里当差，她们这些婆子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能表现自己的机会，她们家的男人可是说过，瞧大爷的动静，肯定是要好好的整顿家风了，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她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们，也要拼着一把老骨头在大爷跟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至于贾珍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军户，这还是杜慧慧的功劳。杜慧慧是在看账本的时候，知道庄子上有好几户军户，他们的祖上都是跟着太爷上过战场，受过伤，立过战功的。他们有的是老老太爷的小厮或者长随，有的是贾家的家生子奴才，被贾代化带上战场上后，因功销了奴籍，户籍上成了军户。

　　可惜因为出身不好，所以从战场上退下后，依然回了贾家当差。虽然同样是在贾家当差，但是军户的身份让他们在一众人奴才中也算是有出息的。可惜后来贾代化娶了史家的姑娘，和隔壁府里的史老太太是族里的堂姐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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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史家的家庭教育有偏差，教出来的姑娘都喜欢揽权，新媳妇进门半年就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位置全部换上了自己的陪房，把原先当差的人都给撤了，还把这些没有签生契，自由身的军户们赶到了偏远的庄子上，这让府里的老人们全部都寒心了。

　　偏偏贾代化是一个粗人，对于内宅里的事完全不管，等他病重的时候才发现内宅里的人全部都换成了史家的陪房，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复杂心情了。

　　杜慧慧打听过，这个朝代军户在军中是挂了军籍的，即使你从战场上退了下来，也不会除籍，其子孙世袭为军户。比起普通平民，军户是能领补贴的，如果是上了战场或者在军营里服役，是可以领到军饷，足够可以养活一家子了。

　　可以说，这个朝代的军户待遇是比较优越和有前途的职业。在杜慧慧前世的认知里，军户可是下三等的人家。贾家的军户跟着老老太爷回家后，不仅能领补贴，还能拿贾家的月俸，会捞钱的油水是不会少的，所以他们就没有让子孙去军营服役了。

　　兵部对于像贾家这样的奴才出身的军户，也是放养的态度。只要你不犯大错，是可以安稳享受国家待遇的。至于你的子孙去不去军营，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少了你一家不少，多了你一家也不嫌多。要知道，因为军户的待遇不错，所以很多普通百姓也是愿意入军籍的，只要你不怕死就行。

　　杜慧慧的前世，府里就有一家忠仆，是跟着她爷爷杀过敌人，共同患难过的主仆交情。这家人比起府里的下人是最忠心不过的，记得有一次，杜慧慧陪额娘出府上香，半途被不长眼的匪徒给打劫了。

　　忠仆家的孙女是在杜慧慧的身边当差，她是第一个挡在杜慧慧的前面护主的奴才，帮杜慧慧挡了一刀，人给救过来了，可惜伤在了肚子上，太医说一辈子是不能生孩子了。这家人伤心过后，却是安慰杜慧慧，万幸不是伤了格格。

　　趁着贾珍来请安的机会，杜慧慧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编了人名装作无意间说过贾珍听。贾珍回去后，细细一回味，倒真的让他琢磨出味儿来。找了府里的老人，得知了这些军户的存在。

　　贾珍第二天亲自跑到庄子上看了看军户们，然后挑了几户能用的人家回了东府，至于年老体弱的军户，也给了清闲的差事，在庄子上荣养。男军户们领了护院或者长随的差事，他们家的媳妇们则是在内院当差，大概是嫁给了军户的关系，这些媳妇们行事泼辣爽利，杜慧慧就把她们放在了外宅，专门负责外宅和内宅的通话和传递东西，有的时候还得听贾珍的吩咐。

　　军户们的孩子们是跟着他们的爷爷在庄子上生活，贾珍还请了人专门教他们府里的规矩和功夫，等他们长大后，看各人的资质，有的是要送到军营里，有的是和他们爹娘一样回贾府当差。不知道是不是杜慧慧给了贾珍某种误导，贾珍突然来了灵感，认为自己家养的军户如果以后再战场上立功，对于现在越发走下坡路，离军功越来越远的贾家来说，算是另外一种人才投资，等自家的子孙进了军营，就能够有人照应。前提条件是，他所生的贾蓉和隔房的贾蔷是混军营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