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们不是一家人》蓝鱼鱼

8、第8章

　　前面说到，赖升家的媳妇被一群脸生的婆子给绑了，还以为是遇到强盗了，当看到婆子后面站着的人，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完了。不过，她心里还存着侥幸心理，这里离西府不远了，希望婆婆和大伯家，听到消息后，能到史老太太那求情。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贾珍在来之前，已经让人把从赖升家抄来的东西，一箱箱的搬到了荣禧堂。去的时候，赖嬷嬷正在陪史老太太摸牌，旁边陪打的是老太太身边得脸的大丫鬟。

　　赖嬷嬷看到东府的大爷来了，看他脸色不好，知道是有事找史老太太，识趣的想告退，却被贾珍给拦住了。当着赖嬷嬷的面，贾珍打开了箱子，史老太太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变了变，然后不动声色的等贾珍解释。

　　史老太太虽然人老了，但是却不糊涂。要不然怎么会已经娶了媳妇，还能把府里的管家权牢牢抓到手中。她看贾珍的态度，知道今天这事和赖家脱离不了关系。瞧赖嬷嬷一脸惊讶和难堪的表情，恐怕她是见过这些好东西的。

　　等等，那件兰花底的葫芦瓶怎么像是在哪里看到过。史老太太眯起眼睛瞅了瞅，她的大丫鬟珍珠有眼色的，顺着老太太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把葫芦瓶拿出来，放到老太太面前，让她看看。

　　史老太太赞赏的看了眼珍珠，然后接过葫芦瓶仔细端详，看到葫芦瓶底下的皇家御字的时候，老太太差点手软摔了葫芦瓶。余光扫了两旁，似乎没人看到自己的丑态，故作镇定的把葫芦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旁的小茶几上，又担心失手将葫芦瓶给碰到了，把葫芦瓶往里面推了下。

　　“珍哥儿，你是打哪里弄来的宝贝，我瞅着眼熟的很。”能不眼熟吗，这是往年，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大过年赏给史老太太的。史老太太逢人就捧出葫芦瓶向人炫耀，当年贾珍有幸跟着先母在老太太这里见识过葫芦瓶。

　　从赖升家里抄出的好物不少，贾珍是特意挑出这么一件东西给史老太太看看。史老太太的库房里藏起来的好东西，恐怕多得她都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玩意了。比如这件葫芦瓶，因为上面印有有皇家的标志，所以不能拿出来赏给外人，她稀罕了一阵后，就让人把葫芦瓶给放在了私库里。当时，管库房钥匙的就是赖嬷嬷本人。

　　皇家的东西在一个奴才家里给找到了，贾珍相信这回史老太太就是真的想替赖升求情，恐怕也得好好想一想了。果然，当赖嬷嬷跪在地上主动承认自己贪墨后，史老太太翻脸就不认人了，一脸痛心的骂了好一通。

　　赖嬷嬷好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尤其还当着一屋子的丫鬟和婆子的面，她恨得不得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条缝，她好钻进去躲开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贾珍目前还不想得罪了史老太太，等她做足了黑脸，贾珍就出来扮了一出红脸，替赖嬷嬷说了好话。

　　史老太太身边亲近的人也只剩下赖嬷嬷这个老家伙了，对于赖嬷嬷私底下的事，她心里是有数的，只要不太过了，老太太倒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赖嬷嬷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居然连皇家的东西都敢偷偷挪回家里。你说，皇家的东西不能卖了，不能送人，更不能放着当摆设？你拿回家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挂眼科。

　　史老太太恨不得抽一嘴赖嬷嬷，亏着当年给你体面，让你跟着我认字读书，怎么连一个“御”字都不认得了？顺着贾珍的台阶，史老太太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把赖嬷嬷，连带着她两个儿子和媳妇骂了一会，然后让大丫鬟将赖嬷嬷给搀扶起来，赏了一个矮凳坐。

　　贾珍撇了撇嘴，史老太太这手打一棒子给颗枣，做的真是顺溜，平日里没少干吧。赖嬷嬷感动的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哭了一顿，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史老太太抹了一把眼角，亲自起来半扶着赖嬷嬷，带着哭腔说，“当年跟着一起陪嫁来的，死的死，走的走，眼前就只剩下你了。看着你，我就想起以前的事。老公爷还在的时候。。。。。。”

　　主仆两人哭哭笑笑的说了半天，贾珍一阵无语，至于这般矫情么，搞得自己像是来拆散人家主仆的恶人似的。趁着主仆两人说累了喝茶的功夫，贾珍赶紧站出来说话，意思是，葫芦瓶的事他就不管了，可是箱子里面的东西就不能就这样当没有看见不了了之。

　　刚才查了账本，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东府老太爷所有，老太爷舍不得送人就全部放在了库房里，还有一些事先任太太的陪嫁之物，居然都被这几个贪心背主的奴才给搬回自个家去了。贾珍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以为是走进了府里的库房呢。

　　史老太太哪里听不出贾珍的意思，瞪了眼忐忑不安的赖嬷嬷，失望的摆了摆手，“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赖嬷嬷一听她这话，心里顿时凉了。

　　赖嬷嬷可是有两个儿子，不能为了一个儿子，也把另外一个儿子也给折了进去，只能放弃大儿子了。要是早知道珍大爷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就不该把大房一家子全部都塞到了东府去，大不了以后分家的时候多给大房几成，二儿子在西府这边当差，卖了自己这个老脸，总是能护着他们。

　　在东府半个主人存在，让多少的家仆眼红羡慕嫉妒的赖大一家，被贾珍放了奴籍赶出府去，念在他家祖上有功和看在赖嬷嬷的面子上，贾珍好心的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几年的嚼用，可是放在贪财享受惯了的赖大一家眼里，却是不够半年的花销。

　　一大家子出府的时候，贾珍只允许他们每人收拾一两件换洗的衣物，谁要是敢私偷拿一两，二两的，就不怪主子不念旧情了，逮了谁谁就倒霉。赖大有一个近年很得宠的姨娘，自以为没被人看见，派来监督她们的婆子在她怀里搜到了银票，后来被提脚发卖到烟花巷去，其他的女眷看到这位的下场，再也不敢存有侥幸的心理。

　　至于妇人和姑娘们戴的花啊朵啊也不用想了，贾珍说了，让她们穿了衣服出门，算是主子们的恩典了。这话传到杜慧慧耳里，笑得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出来，这个贾珍倒是有点意思，虽然说话行事有点不雅，但是发起狠劲来真的有其祖父的影子，可惜当年被贾敬给养废了。如果正经走了贾代化的路子，东府怎么会沦落到要靠抄奴才的家来填补府里的亏空。不过，这些子奴才的心也太大了，是该好好管管了。

　　赖大如今也是有姨娘和通房的人呢，膝下庶出的儿子和姑娘大大小小的加起来都有四个，这还不算从赖大的媳妇肚子里爬出的三个儿子，这些儿子和姑娘身边伺候的奶@娘，丫鬟，嬷嬷和小子们，快赶上小康人家的排场了。

　　五百两哪里够花销的，赖大还在那幻想他老娘来送钱呢。赖嬷嬷被大儿子给气得病在床上爬不起来，二儿子一家没有赖嬷嬷的发话，也不敢去接济赖大一家，其实他们私底下贪的不比赖大少，只不过他们是在西府当差，算是逃过一次，如果他们低调做人都来不及，哪里想主动往贾珍大爷面前找存在感。

　　贾珍又说了，赖家的祖籍是在金陵，这么多年飘零在异乡，也是不容易。趁着现在开春时节，运河的冰都化开了，你们一家子就回家乡吧，买几亩地和一处小院，当一户小农人家总好过伺候人不是。

　　赖大没有等来家人的接济，就因旧主的一席善念，被赶上了大船。一大家子人在岸边哭哭啼啼，惹来许多好奇人的目光。皇上的暗探把这事儿写在小纸里呈递给了皇上，原本是想当做乐子逗皇上开心，没想到却惹来皇上的注意。

　　要不说人家怎么能当上九五之尊呢，就一件小事都能想出几种不同的版本和联想到无数的可能。皇上叫来密探的队长，让他想办法往东府塞几个人去，密切关注东府的一切事。又想到，他家一墙之隔的西府，听说西府的大姑娘在今年的小选名单上，这个也是要注意的。皇上上了年纪，早就没有了红袖添香的心情，这次的小选和明年的大选打算是给几个成年的皇子和宗室准备的，剩下的名额就给了几位他看中的有前途的有为青年。

　　数月后有消息传来，因为船工的判断失误，赖大的船撞上了一块没有化的冰船被撞沉了，赖大一家全部都是旱鸭子，所以一个都没有被救回来。东府上下全部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住了，他们家也太倒霉些了吧。

　　隔壁府里的赖嬷嬷刚好不久又再次病倒了，也亏了她这些年吃多了各种的补品，要不然哪里经得起折腾。赖升开始考虑后路了，当晚赖嬷嬷房里的灯亮了半夜，第二天赖嬷嬷硬撑着病体给史老太太请安。

　　过了几天，赖升尚未满月的小儿子被放了奴籍，以后可以正经读书考取功名了，这让以为赖家从此不行的家仆们，更不敢再小看赖嬷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