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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案后畅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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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情况下的‘欢乐时光’只有我们四个人,有些单调与无趣啊!我还是去那边跟漂亮的女孩儿们聊聊吧。”安德鲁早已安奈不住内心的兴奋,向舞池里张望。
“哦,不知道那位可爱的女孩子又被你这个‘魔王’给盯上了,为她默哀。”私底下,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安德鲁的机会。
安德鲁不以为杵,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目标快速前进。
坐在一旁的凯恩看着如此互动的俩人只是笑笑,回忆起一本正经的CiCi却总爱捉弄自己,忍不住扩大了脸上的笑容。
“我还记得茹苾跟我们第一见面就是在这家酒吧,她来的比我们晚,所以那时候安德鲁连你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搭讪,结果却被茹苾几招给撂倒在地上。”查理斯端起酒杯嗅着苏格兰威士忌散发出来的浓烈酒香回忆道。随后一口气喝完了不添加任何冰块或苏打水的苏格兰威士忌,让威士忌恣意地划舌尖,感受着威士忌那强劲的个性直接冲击感官。这种最能体会威士忌原汁原味的传统品饮方式,让查理斯感受到了强烈的痛快,也让自己原本因案件审判结果带来的遗憾被浓烈的威士忌冲淡。
“哦,幸好安德鲁离开了,不然又该勾起他的惨痛回忆了。认识他这么久,那次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女生身上吃瘪呢!特别是这家伙还总说自己的跆拳道如何得厉害。”在酒精的刺激下,简平时那温婉的模样已经消失,红润的脸上挂着略显肆意的笑容,原本圆润的眼睛也眯成了月牙状,倒是显出了三分俏皮与可爱。
“嗯......CiCi在某些方面总是那么的厉害。” 凯恩腼腆地笑着,轻轻抿了口威士忌,却还是被呛到了。“咳咳,看来还是啤酒更适合我。”
“苏格兰威士忌气味焦香,带有浓烈的烟味,对于年轻人来说还是过于辛辣浓烈了,不过却是很对我们这些老人的口味啊!”查理斯略有深意的感叹着,顺道拍了拍凯恩的肩膀,转而招呼酒保送上啤酒。
“哦!我们可爱的小Nimo啊。”已经有些微醺的简忍不住开始小小的‘戏弄’凯恩。
“拜托,简,你不会也想捉弄我吧。” 凯恩有些无奈地扶额,“有一个CiCi就已经让人无法招架了。” 凯恩摆出一副拜托你的神情看着简。
“呵呵呵,”看着摆出那副神情的简已经笑到半卧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好啦好啦,绕了你。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称呼对方的昵称都有些什么含义而已嘛。”虽然这么问略失礼,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让简开了口。“毕竟我们作为同事也认识了那么久了,刑警队的工作意味着我们不仅仅是同事关系,还是朋友,甚至是亲人。”虽然醉酒可以成为事后解释自己行为的借口,但简并不想这么做,所以还是做出了解释。
“我也跟你们提过吧,我和CiCi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在我们还是孩子时,她说过她很喜欢一种学名为公子小丑鱼的鱼类,她说小鱼身上的深色纹路像极了我额头上的抬头纹。”说到这儿,凯恩无奈的皱了皱眉。
“哈哈哈,别说,你的抬头纹还真是......令人影响深刻啊!”简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旁的查理斯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看着俩人的反应,凯恩瞪了一眼简,不过很可惜威慑力实在有限,因为简笑得更大声了。
“你们还听不听我说话啊!” 凯恩低声吼出了这句话。
看着如此可爱反应的凯恩,查理斯只得端起酒杯来遮掩自己上翘的嘴角,而半卧在沙发上的简更是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抖动的身子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因为CiCi小时候常说最爱银色的月光,我就把‘银色’一词中的首两位字母组合在了一起。” 凯恩倒是越说越小声。
“银色的月光啊!” 简有所感叹地重复着,“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茹苾时就忍不住感叹她的外貌与传说中的新月女神有那么几分相似啊。茹苾那白皙光滑的皮肤,柔和的脸部轮廓,柔顺的棕栗色卷发被她妥帖地束于脑后。她的容貌少了一分肆意张扬,多了一份宁静与内敛。”
听着简夸奖CiCi,凯恩得意地扬了扬头,比听到对自己的赞美还要开心。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心里嘀咕着:谁又会想到看起来能力不俗的CiCi,即使能做出一桌子的中国正餐,却偏偏嫌打理头发是件麻烦事,我还是别提为CiCi绾发的事都是由我来处理的吧......
“所以也难怪安德鲁那个家伙会把茹苾定位目标。”简恶略的补充了一句。
不出意外地,凯恩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僵住了。
“让安德鲁在自己人手里吃点亏也是好事,省得他在追捕嫌疑人时过于轻视对方。”查理斯插进了一句自己的感慨。看着凯恩那诧异的表情,查理斯笑了笑,“孩子,是惊讶于我们把茹苾也当做了自己人?”
凯恩尴尬地挠了挠头,无言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凯恩心里很清楚:CiCi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针对性的,学武是为了强壮身体并且学会自保,早早进入大学是为了趁年轻多学几个专业,而所有的专业只为了毕业后更好地投入到她所规划好的事业蓝图中。即便是与人相处,CiCi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可只有面对自己时,会流露出被打断学习时的无奈,包容地看着自己,微笑着等待着自己说出心里话,帮着自己完成心中的愿望。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茹苾之所以会来白教堂警局当顾问,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可是干了三十年的老警察了,”在说到自己的警龄时,查理斯难免感慨颇多,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多了份怅然。“茹苾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差异,虽然她在尽力掩盖着我们之间的不同,但是她的生活经历使得一些行为已然成为无法改变的习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更何况你也跟我们说过,茹苾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长远的目标,从小到大无时无刻都在要求自己学习,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努力着,从未有一刻放松过。这样一个孩子怎么会甘心让自己成为一个小小警局里的心理学顾问呢。”
“茹苾的言行总是那么得体、有分寸,不会让大家产生一丁点被冒犯的感觉,可也是这份得体让人感受到了一份疏离。就像月亮,皎洁、美丽,却距离遥远,让人无法触碰。” 简缓缓地诉说着心里的感受。
这种状态,反倒让凯恩变得有些紧张,嘴唇也跟着不自觉地抿了抿,生怕简说出对CiCi的反感,凯恩甚至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替CiCi辩驳。
“嗨,瞧你这幅紧张的样子,我们刚开始确实觉得冰冷的茹苾与她的教名完全不相符。可是看着她如此关心你,我们又怎么会真的排斥她;另一方面,若她真的对周围的人漠不关心,又怎么会带着上好的咖啡豆和美丽的水仙花到警局,虽然她从来不曾说过什么。当然,更不用说她在案件中给予我们的帮助,如果她真的想跟我们保持距离,不愿置身事中,没人能强迫她主动帮助我们。”说到这儿,简有些无奈的撇撇嘴,“明明教名代表着红宝石,代表着热烈的感情,却偏偏选择了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着善意,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茹苾她今天居然会跟我们开玩笑了!” 想到今天的经历,简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可怜的安德鲁啊~~”
听到简如此评价CiCi,凯恩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禁暗自发笑:既然查理斯都说视CiCi为自己人,不是已经说明他们已经完全接受她了吗,又怎么排斥呢。
“既然你们并不排斥,甚至接纳了CiCi,那对霍克探长呢?”凯恩好奇地问着,并且时不时观察着俩人的反应。
“我们对这个空降的新DI必然有着排斥心理,总觉得他就是一个空有学历,却没有一丁点实战经验的毛头小子,就更别提我们都心知肚明局长的安排不过就是让Chandler来我们队伍镀镀金,好让他的晋升之路一帆风顺而已。”
此时,安德鲁也从舞池中走了回来,听到了查理斯对探长的评价,也跟着抱怨起来:“第一次见到霍克就觉得他那西装三件套、贵族式的的做派,怎么看都觉得浮夸,不像个实干家,跟我们格格不入。”
“可是优渥的家庭出身背景并不是他的过错啊!” 凯恩张了张嘴,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出身背景不是问题,可是你不觉得,他确实显得严肃又刻板吗?特别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指责我们的办公环境、生活方式和习惯。可是当刑警的不都是我们那样吗?忙起来哪有时间打理办公室的环境,简直就是在存心挑刺,为难我们嘛。”已经有些醉意的安德鲁开始大声的嚷嚷。
“说实话我的父亲都比霍克探长严厉,就更别提CiCi的父亲。你们要是见过CiCi的父亲就不会困扰于霍克探长是否过于严厉这个问题。而且换个角度想想,不正是因为霍克探长将你们视为自己的队友、伙伴,才会如此的严厉要求你们吗?” 凯恩略微瞪了一眼安德鲁,继续道出自己的想法。
“哦,我们可爱又善良的小伙伴啊!” 简哧哧的笑着。“不过我也觉得DI对大家要求很严格,但是对自己的要求更多、更严格。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最后一个离开,永远会在离开办公室前打扫大家遗留的垃圾,最后把我们都忘记关上的灯关了。虽然我们对他的态度很恶略,却不见他真的因为我们的态度问题而发火,除非我们在该调查案件时闲聊、打闹。” 简摇晃着自己的酒瓶,醉眼迷离地回忆着。
“我想我们对他的定位确实有点过于武断了,至少当□□谋杀案以那样的方式结束后,我们并没有受到来自领导层的责难,我想在这其中,必然有Chandler的努力,至少他并没有为了晋升而把问题推卸给我们。”查理斯回忆着跟Chandler搭档时的经历,“我也观察过Chandler,也许他倒还并不是因为针对我们才如此刻板、严厉,而是性格本就如此。”而查理斯没说出来的话是也许还有些许的强迫症和洁癖,才导致他的行为让普通人一时难以接受。这是这也仅仅是自己的观察与推测,而将未经证实的猜测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并不是君子所为。
“好啦好啦,这可是我们的‘欢乐时光’,就不要再谈论这些事了。干杯吧,各位!”说完,安德鲁就率先喝完了自己的啤酒,然后又急冲冲的投入到舞池当中。
人类就是这样,越是分享着这些看起来并不重要的细碎的小事,越是表示跟此人的亲近。这几人的感情,在一次次工作上的配合,以及聚会时的畅谈中,变得越来越好。
就在查理斯一帮人在酒吧里喝酒聊天时,我和霍克探长则仍在办公室里讨论着与案件相关的事务。
“不管怎样,感谢您愿意将此次案件的相关资料借予我们研究组。”我报以微笑地开启了话题。
“不用客气,我们警局与你的学院有合作项目。” 霍克探长颔首致意。
“今晚我留下来是想跟您谈谈本案的一些额外信息。”客套的寒暄之后,我直奔主题。
“请说。”听到我这么说,霍克探长瞬间挺直了原本因为放松而半倚着椅背的身子。
“通过调查我们得知了凶手的个人网站,在其网站上我们能看到大量的关于十字弓等能干脆利落地取人性命的武器,这一点你也知道。”在听到我这么说时,霍克探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继续解释着:“因此从这些资料可以看出凶手在早期热衷于直接取人性命而非虐待。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对残忍、痛苦的虐待工具情有独钟。一般情况下,凶手的主要伤害手段是不会改变得如此之大,因为心理诉求的不同会导致伤害手段的不同。”
“但是也许存在着凶手的虐待手段是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升级的可能性不是吗?从这个案件来看,也许凶手从直接的杀害进而演变成虐杀。” 霍克探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完霍克探长的疑问,我思考了一会下该如何简练地解释清楚问题。随后解释道:“其一,从心里诉求方面来讲,凶手选择直接杀害的犯罪方式是因为剥夺生命以及鲜血给凶手带来满足感;而虐待杀人狂在施虐活动中激起自己的性兴奋,进而得到性满足。其二,凶手的伤害手段是会随着发展过程而略显不同,但主要呈现在伤害等级以及复杂程度上,单纯的暴力杀人者最初以杀害弱小的动物为开始,而虐待杀人者最初应该是以恐吓、虐待动物为主。”
“所以,你的个人观点是......” 霍克探长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静待我的回应。
“我怀疑凶手从痴迷凶案发展到虐待杀人的过程中有人对其进行了引导。”我接过了霍克探长的话题。
霍克探长没有接话,但是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他抬抬手,示意我赶紧补充完整。
“我在查看凶手日记本时,发现凶手提到了一个人名——Chelsea Lewis。凶手曾提到过这个人在他构思毕业论文《19世纪和现代谋杀技术之比较》时,给予了他很多帮助,并且隐约提到俩人认识的时间并不短。凶手在日记里提到这个Chelsea Lewis对涉及宗教的事务了解颇深,而这件案件里涉及的虐待工具或多或少带着一顶的宗教意味。
我记得□□谋杀案和这个案件里的凶手还未死亡时,他们的家门口的踏脚石上刻有一个复杂的芒星阵。阵法显示为正圆内镶嵌一个正七芒星,正七芒星内再镶嵌一个逆六芒星。”说完这番话,我顿了顿,看到DI并无打断我的意思,继续补充道:“当我读完凶手的这本日记,再去这两个死者家探查情况时却发现踏脚石上的芒星阵被人挫去了。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的猜测。”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霍克探长还是将这个疑点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结束后,霍克探长又将笔记本和笔摆回了原处,与之前的摆放点丝毫不差。而后霍克探长说到:“非常感谢你提出这个疑点,我会注意其他案件是否与之相关。只是......”说到此时,霍克探长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看到霍克探长这幅神情,我笑了笑,说到:“有什么疑问请讲。”
“请恕我直言,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认真地阅读了凶手所有的日记和网站上的资料。”说到此,霍克探长的神色多少有点尴尬,于霍克探长来说,这句话并不合礼仪,对于一位体面的刚刚还帮助过自己的女士来说也略显生硬。
我耸了耸肩,笑的有些无奈。“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个举动。”
听到这么回答的霍克探长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没想到我如此直率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小我就给自己定了无数目标,为了实现目标制定了无数计划,一直以来我都严格执行着这些计划。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了这个案件上确实小小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但是,我的目标随心而定,我的计划随心而行,一切只为了我所在意的人。”
听到我的回答,霍克探长陷入了沉思,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昏黄的灯光铺撒在霍克探长光洁却立体的面庞上,平添出一丝刚毅。之前,霍克探长不是没对茹苾•亚伯拉罕能在很早的时候就敏锐判断出嫌疑人感到奇怪,甚至有丝怀疑眼前这位笑得温和的女孩儿涉及其中。
最后霍克探长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对我展开了一个难得的温和笑容。“凯恩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
“您是一位聪明人。”我报以同样的微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