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梦里罂花稗史情 ...
-
8月的伦敦，阳光灿烂，但大风总爱不期而至，调皮地吹乱女士们的飘逸长发后再偷偷隐匿。
8月6日，我和查理斯在警局附近的Sangster（桑斯特）社区图书馆里相遇了。
“嘿，茹苾，假期没去海滨晒晒太阳吗？瞧你的肤色还是这么白皙。”查理斯刚刚还完孩子们的书，一抬头看到我，自然地打起招呼。
我耸耸肩，笑着说道：“别提了，似乎我的假期都被自己的各项工作和计划填满了。”
查理斯看了眼我放在桌子上准备还的书，了然地挑了挑眉。“孩子，现在你最需要的应该不是学会如何更好地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而是学会好好让自己放松一下啊！”
“这倒是，人的一生不算长，而知识是无穷的。我都想给亚伯拉罕小姐定个规矩了，一年之内只能借20本专业类书籍，但是可以多借些小说、杂志，如何？”在柜台边忙着记录还书情况的桑斯特馆长笑着说道。
“哇喔，Edwin（埃德温），不会是你的社区图书馆没那么多专业书籍借给Ruby了吧！”查理斯调侃地问道。
“哦，拜托了，二位，已经有一个凯恩管着我了，好歹我也在海滩上晒了三天的太阳！”我半举起双手，故意做出投降的样子，露出一副被凯恩念叨就已经很可怜的样子。
“哈哈哈哈”两个老顽童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去里面挑选书籍吧。” 桑斯特馆长挥挥手，一副要赶紧把我赶进去的样子。
“我去儿童故事书区转转了，看看还能给我家孩子们借到什么童话书！”查理斯低声解释着。
“我去金融类专业书籍区看看，如果您先借完书了，请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好吗？我们一起去警局。”我点点头，向查理斯说到。
进入金融类书籍区后。
我开始按照书单一部部的寻找，9本专业书籍很快被找到，可就是有一本怎么也找不到。放弃自己寻找的我只得找图书管理员帮忙。找了一小会儿后，终于看到图书管理员坐在最偏远的阅读区的角落里，我赶忙走上前去。可是当我快靠近图书管理员时，只见到他呆坐在那里，嘴里也不知在碎碎念着什么，书桌上摊放着很多旧报刊、书籍。
在离他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我停了下来，轻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吗？能帮我找一本书吗？”
听到我说话的图书管理员，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更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愣了一小会儿后，图书管理员才缓过劲来。慌慌张张的说到：“哦，嗨，你好。我叫Murphy Samil（墨菲•萨麦尔），请问你需要我找什么书？”
“就是上面记录的书。”说着便将书单递给墨菲•萨麦尔。
“哦，这本书我知道，之前这本书被借走了，昨天才还回来的，我忘记把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了，不好意思。”说着墨菲•萨麦尔便转身去找书，可是脚却勾到了椅子，整个人差点摔倒。摆正身子的墨菲•萨麦尔回头朝我笑笑，嘴里说着“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事，麻烦你了。”我摇了摇头，微笑回应。
找到最后一本书后，我抱着所有书籍来到借书处。“桑斯特先生，那位图书管理员，墨菲•萨麦尔是怎么了，脸上的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啊，他去过医院了吗？”
一提到墨菲•萨麦尔，桑斯特先生难掩一脸的担忧。“听那孩子自己说脸上的伤痕是因为救了在马路上玩闹、差点被车撞的小孩后弄出来的。”解释完出现在墨菲•萨麦尔脸上的伤痕，桑斯特先生似乎还有话想说。
“真的啊，墨菲•萨麦尔还是为勇敢的年轻人呢。”我对墨菲•萨麦尔的行动表示出赞扬。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很善良，只是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桑斯特先生回忆起墨菲•萨麦尔小时候的经历，语气也变得感慨起来。
“哦？不知能否跟我们讲讲呢？”我好奇地看着桑斯特先生。
“可以说我是看着墨菲•萨麦尔长大的。他母亲在他7岁时去世了，他父亲在他18岁那天也去世了，虽然我不想评论逝者，但是他父亲确实是个酒鬼、赌徒，而且品行不端。”说到这儿，桑斯特先生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这么说起来，我似乎想起来了，我记得十多年前处理过与一位姓萨麦尔有关的家庭暴力以及诈骗的案件。”查理斯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回忆道。
“没错，那就是墨菲的父亲。” 桑斯特先生接过话头。“墨菲小时候和他母亲都很温柔，他们会偷偷留出食物养流浪猫狗。原本墨菲从小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大萨麦尔的缘故，墨菲变得极少接触外人。等墨菲慢慢长大，可是他的性格却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是非常令我担心的。”说到这儿，桑斯特先生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墨菲一向温和沉静，到了他15岁之后，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蛮不讲理，偶尔会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发脾气。到18岁之后，问题开始加重，有时候他会疑心重重, 对周围环境保持怀疑态度。至于现在，我想亚伯拉罕也见识到了，他的言行偶尔也会变得异常，经常独处不爱交往，偶尔会面无表情地呆立、呆坐、呆视。”
“可怜的孩子，估计幼年时的经历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查理斯劝慰着。“这件事提醒我要好好爱自己的孩子。”为了缓和气氛，查理斯调侃起自己。“幸好图书馆位于警局和我家之间，这使得我作为一名父亲，能够经常在上下班的途中给自己的孩子们借书。作为一名警察，我能为孩子们做的事并不多，所以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查理斯不好意思地笑笑。
借完书后，我和查理斯一起回到警局。凯恩上前朝查理斯打过招呼后，便接过我手里的书籍，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对了，霍克探长说等大家都到齐了有事跟我们说，我去喊他。”整理完书籍的凯恩走向了霍克探长的办公室。
“那我就直说了，我刚刚得到消息，关押纳西索斯•盖伦的监狱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暴动，纳西索斯•盖伦被人用牙刷柄捅伤了脾脏，最终因内出血过重，抢救无效死亡，暂时没查出是谁捅伤了纳西索斯•盖伦。我两个星期前就已经申请预约了这周三在监狱里会见纳西索斯•盖伦，本来想跟他谈谈Chelsea Lewis（切茜娅•刘易斯）这个人，可惜......” 霍克探长一口气把爆炸性的消息说了出来。
“哈，这也太不凑巧了吧，明天可就是周三了，偏偏今天就发生暴动。”安德鲁嚷嚷道。
“对了，就在等查理斯和茹苾的时候，我在网上查了下相关消息。这个监狱的典狱长召开了一个紧急的记者招待会。他说‘这个监狱的狱警把来自黑人社区的犯罪团体与来自白人社区的罪犯，关押到了一起，比如把纳西索斯•盖伦和一个毒贩关押到了同一个双人间里，或者把亚裔罪犯与具有强烈种族主义的白人罪犯或者黑人罪犯关押到一起。在这次的暴动中，纳西索斯•盖伦也死于斗殴。’典狱长称‘这只是狱警“分而治之”的“管理技巧”。”说完简摇了摇头，表示万分不同意。“显然，通过媒体揭露的现实能够充分说明，这是狱警们残酷的娱乐方式———“角斗士游戏”：他们在下注，牢房里的两个囚犯什么时候打起来。”
“哎，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烦恼这些事情了。考虑晚上的‘欢乐时光’才比较重要！”安德鲁靠在办公椅上，转着椅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拜托，明天又不是休息日！”简瞪了一眼安德鲁。
“我下班后可得陪CiCi回家。”凯恩边说边指了指我借阅的那一摞书。
“我还得回家陪我的孩子们。”查理斯坐在椅子上，转着自己的笔接着说道。
“所以.....希望你今晚晚得愉快，我们才不去打扰属于你的‘欢乐时光’。”简笑得别有深意。
午夜降临，星光有些暗淡。案发现场。
到达现场的霍克探长首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确定时间是凌晨三点，一想到距离报案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就免不了有些担心。霍克探长快步走向死者，在距离死者一米处停了下来，霍克探长先是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纯白棉质手帕，轻捂住自己的口鼻，才蹲下观察死者。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就在霍克探长刚刚开始观察死者的同时，法医出现在现场，迅速靠近死者。“为了回检验室准备这些东西，耽误了点时间。”说着扬了扬手中提着的检验箱，随即开始准备验尸工作。“哦，可怜的人啊，她简直就像是个被主人划烂的破布娃娃啊。”看到尸体后的法医忍不住感叹道。
霍克探长看到法医来到现场，站起身来，向后挪了半米，给法医腾出空间。“请你先做检验，我去找查理斯了解情况。辛苦了。”说完朝法医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向一旁正与一位巡警谈话的查理斯。
“查理斯，你对现场情况了解多少？”一靠近查理斯，霍克探长就立即询问起现场情况。
见霍克探长走近，查理斯点了点头 。“我凌晨2点50分到的现场，确定了现场没有遭受到其他人的破坏，这位巡警和他的同事最先到达现场，很好的封锁了现场。”说到此，霍克探长看向这位年轻的巡警，点了点头。
“报案人在那边，我们过去吧。”离开前，查理斯拍了拍身旁巡警的肩。
“嗨，兄弟，我是高级警员查理斯，这位是霍克探长。能跟我谈谈事件经过吗？”查理斯边介绍自己和霍克边亮出自己的警徽。
目击者双手依旧有些哆嗦地捧着一杯水，回答道：“我是凌晨12点40路过这里，本来是因为喝多了，想找个地方吐，结果却发现了死者。”目击者因醉酒而吐词有些含混。
“你在路上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车辆吗？” 霍克探长在距离目击者还有半米处就稳稳听了下来，望着倚着警车才堪堪站稳的目击者，神色有些僵硬。
“没有注意。一切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目击者低垂着头，闷闷地回答。
“等你清醒了，我们会有人跟你录一份详细的口供。好好休息。”查理斯拍了拍目击者的肩膀，便随着霍克探长一起回到现场探查情况。
“乔治大街西侧的一片居民楼内的停车场里，这个居民楼成“回”型，面向乔治大街这一侧是停车场的出入口。我刚刚正是在询问负责这一地区治安状况的执勤巡警，得知这个停车场属于这个住宅楼的公共区域，无人专门看管，也就没有监控探头。”查理斯摇了摇头，对于这些老旧居民区的监控设备的搭建表示无奈。“我们现在能探查的只能是乔治大街靠近这个居民楼前后两个路口的监控录像了。”
“请提醒其他人连同报案人的行踪也一并落实。” 霍克探长提醒道。
“我会的。”说罢，查理斯记录下必须落实的任务。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死者身旁，法医仍蹲着记录着死者的检测结果。
“请问你现在能为我们大致讲解一下死者的情况吗？” 霍克探长站在法医身侧半米处，即保证自己能清晰看到法医与死者又不会过于靠近死者。
“我测试了死者的肝温，华氏90度，死者还未形成尸斑，再考虑到夜晚温度在12摄氏度左右，风力2级，所以大致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23点至24点之间。你们也看到了，死者死状甚惨。”说到此，法医语气顿了一下，“如果说还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就是死者左手手腕上被刻上了星形伤痕。”法医边说边握起死者的左手，指出伤痕。“根据伤口出血点的状况，可以判断出这个伤痕是死者死后被人用美工刀之类的工具刻下的。至于这个伤痕有什么特别之处就靠你们了。而详细的检验资料等回到解剖室后才能有结论。”说完法医便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我们无法阻止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但是面对记者时，还是希望你们在描述死者死状时还是尽量简化，而死者手上的星形伤痕就别提了。我并不希望再出现模仿案件。” 霍克探长特意提醒查理斯和法医，同时边说边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杀毒洗手液，将洗手液倒在方巾上，不停地擦拭双手，而后将其扔进垃圾桶内。“今晚先也无法再深入了解情况了，明天警局见。”说完霍克探长便走向自己的私家车，打开后背箱，拿出成套的换洗衣物，利落地换装，顺道将替换下来的衣物扔进厚实的洗衣袋内。
……………………………………………………………………………………
是夜，另一边......
深夜寒重。
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单薄的短袖呆坐在桌前，书桌上放着一台白炽台灯，白光将小伙子的半张脸映衬得惨白而阴沉，而灯光几乎打不到的另外半张脸，则几乎没入黑暗，倒是衬得黑眸更加光亮。没有聚焦的眼神反应出小伙子此刻应该是在想些什么。如果不是小伙子偶尔用手缓慢而有力地敲打自己的大脑，那么几乎一动不动的小伙子就如同雕塑一般静止。
“我打开电脑，想要继续写自己的剧本，就快写完了，真好。可是头好痛，再一次失眠了，完全静不下心，不知道该写点什么。算了，不写剧本了，写写日记吧。”
此时，小伙子翻开自己的日记本，开始写些什么：
想想今天去找投资商商量影片拍摄的经过，真叫人恼火。投资商在看过我的剧本后居然拒绝投资，说我的剧本不够戏剧性。明里暗里地讽刺开膛手杰克在杀完那几名女子后穿越到现代后的故事不吸引人。哼，我看他们根本不懂我故事中所表达的内涵啊！神啊，难道就没有人理解我的遭遇吗？
只见小伙子越写越气愤，整个人因气愤而双目布满血丝，脖子上的青筋扩张，脸也憋得通红，右手死死地捏住钢笔，左手把厚实的装订好的剧本都捏变形了。
在写日记的过程中，小伙子还时不时的回身观察四周，似乎注意力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小伙子在心里嘀咕的是：“烦死了，这流水声、爆裂声，以及据东西的声音怎么就不消停了。一定又是楼上那个家伙在捣乱，可恨的是那家伙还死不承认。”
当小伙子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起身上楼时，一抬眼先看到了书桌上的那盆被自己细心打理的娇艳花朵，此时它正全心全意地展现着自己的美。花茎挺直地生长着，带着独有的风雅。花朵微微低垂，似是眷恋着泥土的芬芳。花瓣质薄，呈黄绿色，在橘黄色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半透明状，晶莹的花瓣如同春水盈盈。清雅暗幽的花香满满弥散在空气中，千般缱绻、万般旖旎。
只见小伙子神情凝望着让自己心安的花朵，呼吸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心情刹那间好了许多。此刻他回想起一直以来关爱自己的叔叔，心道：还是听从他的建议，吃点药吧。“不管怎样，用这美丽的花朵制出的草药，至少能让自己睡个好觉，一入它的话语：休息。”小伙子走进了一间小房，看着房间里自己培植的成片的花朵，轻柔地呢喃着，看向这些花朵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欣赏着自己最爱的人。“母亲，您看，我将这花儿养得多好啊！真的很感谢您和外祖父教会了我这些知识。”说罢，轻轻地吻上花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梦里罂花稗史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