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且为今朝 ...
-
静立良久，傲霄略一闭眼，蓦地喝道：“来人！”
“界主！”两名卫士应声而进。单膝跪倒，恭敬道。
“去，让傲尘将军速来见我。”
“是。”两名卫士领命而去，大殿重归寂静。不多时，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蓝色甲胄的明朗少年大步踏进殿内，望向傲霄的目光是掩不住的崇拜，口中却道：“属下拜见界主，不知界主宣属下来此有何吩咐？”
傲霄挥手示意卫士退下，慢慢踱到少年身前，看着这个眉目与自己有七分肖似的少年，一抹淡笑悄然遛出，拍了拍他的肩：“好了，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拘谨呢。”
傲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习惯了。”
“你没让我失望，这些年来，你做得很好。”“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做为弟弟为哥哥分忧是理所当然的么，再说我也不能总活在你的光环下混吃等死吧。”傲尘笑嘻嘻地道。“就你会说。”傲霄也笑了，也只有在这个唯一的亲人面前他才能这么放松，展露自己的真性情。“哎，哥，说真的，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对这个哥哥的脾气，傲尘早就摸透了。
提到这事，傲霄笑容一敛：“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傲尘吓了一跳，“为什么？哥你要去做什么？外边可都是我们的敌人啊！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再说这里没有你也不行啊。”
傲霄看着弟弟这副紧张的样子，反倒乐了：“就这么信不过我的能力啊？知道我的存在的外边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你以为我会蠢到去他们面前乱晃吗？至于这里，没了我不是还有你么。”“哎哎哎，”傲尘连连摆手，苦着脸道，“我说老哥你可饶了我吧，行军打仗我在行，那些什么民务啊，政务啊，乱七八糟的我一看就头疼，你可千万别指望我。”傲霄失笑：“瞧你那点儿出息！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你躲也躲不掉，不想干也得干！”傲尘垂头丧气，小声嘀咕：“哪有这样的哥哥啊，分明是强迫中奖么。老哥啊，如果你真的心疼弟弟我，你就一定要永远健在啊。”傲霄敲了他一下：“嘀咕什么呢！好了，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小的事情就全要靠你了。”“哥……”傲尘还想说什么，就被傲霄打断，“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要以为你就没事了，以前我和你一起制定的计划还记得吧？”傲尘一怔，随即想了起来，疑惑道：“哥，难道你是打算……”“不错，我回来的时候，就是计划执行的时候。”“真的要动手啊？”傲尘一听计划准备执行，眼睛立刻就亮了。傲霄好笑道：“是啊，这回你高兴了吧。”“嘿嘿，就知道老哥你心疼我。”“好了，快去做准备吧。我这一趟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那么多的事，倒是难为你了。”“哥你少小瞧我，从你提出那个计划之后，我就有预感，这个计划绝对不会是一纸空文，是以我早就在准备了。”傲尘拍拍胸口，信心十足，“哥，你就放心吧。”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可以安心了。”傲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也得走了。”“哥，这趟我替你去不行吗？”傲尘这时又想到老哥平时处理的大小事务，头都大了，不死心地道。傲霄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惟独这件事不行。我必须去确定一个人的生死。”“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傲尘很不甘心。“很重要，他的生死关系着我们计划的成败，不容有失，我必须亲自去确定了，才能安心。”傲霄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因此傲尘也明白了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也就不再纠缠，乖乖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杨大哥，我回来……”雪菲推门而入，看清屋内的情形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正闲话的杨戬和敖红同时站了起来。敖红本能的感觉到了面前女子的威胁，她身上那种空灵和纯洁之美实在是太熟悉了，看了看雪菲，转头去看杨戬，用眼神询问她是谁。
“抱歉，我失礼了。”倒是雪菲先反应过来，捋了捋头发，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杨大哥，我不知道你这儿有客人，打扰你们，我很抱歉。”红衣，金发，这个女子的装扮她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完全无法逃避。
“无碍的。”杨戬摇摇头，他其实很想问问雪菲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透着掩不住的疲惫，但是……如果她想说，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愿，他又何必多问，况且，他们仅是普通朋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敖红，这位……是雪菲。”杨戬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是她救了我。”
“原来是姑娘救了我哥哥，请受敖红一拜。”走到雪菲面前，盈盈一拜。“折杀我了，雪菲愧不敢当，快请起。”雪菲吓了一跳，连忙去扶敖红，睫毛低垂，敛去了眼中的痛苦。
……果然是她啊……敖红……敖……东海龙族四公主……也只有这样高贵的身份才配站在他身边吧……
敖红本是不愿起的，但觉托着她的那双纤手上传来一股大力，竟教她怎么也拜不下去一分，心中暗惊，这雪菲到底是什么人，一身法力如此高强，三界内竟从未听闻她的名头，难道是隐世高手？那她跟在真君身边又有什么目的呢？心念电转，抬头正对上雪菲笑意盈盈却似有深意的眸子，敖红也不愿再和她对峙下去，导致法力外溢，只惦着有机会定要问问她。顺势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雪菲巧笑倩兮，走到桌前，拿起茶壶，转头笑道，“杨大哥，这次我出去着实得了不少好东西，你可一定要尝尝我带回的茶。”“你还会煮茶？”杨戬有些诧异。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当然会了，你可别小瞧我啊。”雪菲娇俏一笑，“等着我给你们冲茶啊。”转身要走，又被敖红拦下。“雪菲姑娘一路奔波，舟车劳顿，肯定很累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为我们泡茶呢。姑娘还是休息一下吧，这泡茶，交给我就可以了。”
雪菲往后退了一下，躲开敖红欲夺壶的手：“姐姐是客人，怎么敢劳烦您动手呢，何况这茶性特别，还是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煮出韵味来。所以还是我来吧。”
“既然她喜欢，就让她去吧，不必争了。”“那好。”见杨戬开口，雪菲又坚持，敖红也不好再坚持，便笑道。“那麻烦雪菲姑娘了。”“不麻烦不麻烦，你当知道一个爱煮茶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有人肯品她煮的茶，你们俩肯品我茶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雪菲笑着，往外走，“你们继续聊吧，茶很快就好。”
一步出厢房，笑颜瞬间便从雪菲的脸上褪去了。她驻足回望，隐隐还能听见杨戬和敖红的交谈声，只觉得心下一片凄然。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手按着心口，只觉得心刀绞般的疼。忽然，她的眼睛睁大了，伤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凛然和深思。她望着厢房，用了无上毅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冲进去把敖红拽出来问个明白。
敖红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又有没有告诉其他人？又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傲霄被她策动，三界大乱在即，绝对，绝对不能让傲霄知道杨戬还活着，更不能……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雪菲的拳慢慢握起，眼神也渐渐变得坚定。你难道忘了自己之前的决心吗？那群人，没有得到宽恕的权力！他们就该永远生活在无尽的地狱里接受自我折磨！
另只手按在怀里的一个小纸包上，雪菲闭上眼，蓦然睁开，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回头看了一眼，毅然下楼。再没回头看上一眼。
清冽的茶水咕噜噜的冒着泡，茶，早煮好了。
她本该现在就把茶水端上去的。但……望着掌心的纸包，雪菲眸中有挣扎。真的要这么做吗？饶是刚才下定了决心，但真正面临这一刻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是这样厉害。几个片段倏忽在她脑中闪过，雪菲抬起头，眸中的挣扎已不见。她没错！她这么做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看着嫣红的粉末无息地融进茶里，雪菲慢慢出了一口气，手指的颤抖也停了下来。她这才发觉自己背部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雪菲，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突然响起的清冷嗓音令雪菲一惊，差点儿跳起来。映入眸底的那个身影让她的瞳孔骤然缩紧了：“傲霄——”他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有没有看到杨戬？他来是为了什么？一刹那间，雪菲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没理会她潜藏的不友好，傲霄悠然略过她，来到灶旁俯视那壶清冽依旧全无异样的茶水，喃喃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片刻，又转头去看她，嘴角挑起一缕笑意，“之前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跑去帮我，原来……嘿，被你这样的女人爱上真可怕。”
“你胡说些什么！”雪菲沉下脸，看到傲霄突然出现的心慌已经压下，面上满满的尽是不愉。
“算我胡说好了。”傲霄轻轻一笑，漫不经心道，“雪菲，你可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雪菲冷哼，“傲霄，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我请你出山，可不是为了让你干涉我的事！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的事与你无关，就不劳你费心了！”
“与我无关？”傲霄慢慢眯起眼，透出一抹危险，“本来你的事我是不该管，我也懒得过问，但是现在，你想毁了我唯一的对手，这，难道也与我无关吗？！”
雪菲心下一凛，虽知傲霄必是认了出来，可也没想到他会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心思千转，却绝不外露，依旧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傲霄咧开一抹笑，晃了晃手上的杯子，“怎么，敢做却不敢承认吗？雪菲，你未免太令我失望了。”“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那么你可以走了。”雪菲不愿意再和他纠缠，绕过他去做自己的事。“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如果你真的还有心，就该现在放手！”“你到底想怎么样？”雪菲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如何。”傲霄道，“雪菲，你变得太可怕了。”“我没有变，只能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傲霄，说白了，我今日所做也是为了你，对你有莫大好处，你坐观其变不是很好，为什么要插手？”“为了我？”傲霄冷笑起来，“别说得那么好听！怎么还学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我说，你全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别管我是为了谁，你不能否认我这么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为我解决了一大阻碍？”傲霄笑得嘲讽。“那倒不必，只要你现在离开就行。”
“雪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傲霄忽然收起笑容，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我当然知道。”“知道？真知道你就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傲霄的声音陡然拔高，“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羞愧？”雪菲冷笑，“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全是为了他好！”“为他好？”傲霄一甩袍袖，“够了！雪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往茶里放了什么，更不要再为你的卑劣行径找借口，你全是为了自己，你会毁了他的。”
“我不会！”雪菲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大喊，话落又似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深吸口气，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傲霄，不用再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错……没有错……她不会害他，更不会毁他……她是为他好……但是隐隐的，内心深处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狂笑，她放纵自己把那个声音压下，不去想，只是努力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对的，她没有错。“傲霄，说到底，你今天就是要阻拦我了对吗？”
“什么都不知道？哼，”傲霄冷笑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雪菲，今天我不拦你，因为我拦得了一次拦不了第二次。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语毕，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处有飘渺语声传来，清晰得似在耳边低语，“记住我的话……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站在廊上凝神细听了片刻，雪菲唇角漾出一抹冷笑。看来傲霄到底没在他面前出现。哼！说什么她自私，他又高尚到哪去，还不是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说到底，他也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笨蛋。
平了平心绪，敛起眼中的冷晒，雪菲带着盈盈笑意迈进厢房。
看到她进来，敖红起身，笑着去接她手上的托盘，口上说着：“雪菲姑娘人未至，茶香倒先飘进来了。我还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了。大哥说这茶定非凡品。”看了看杨戬，雪菲压下紧张，一边将茶盏摆上桌子，一边应道：“这凝碧茶不过是因茶性特殊，故而茶香才这么浓郁。可不是真能香传十里。”
“凝碧？”敖红讶异地叫出声。
“是啊。怎么？莫非姑娘品过？”眼角余光瞥见杨戬将茶盏复又放下，心里升起一丝失望。转向敖红时，面上却又露出三分天真七分好奇的笑容，手上法力悄悄凝结。一旦敖红说出了她不愿听见的话，她绝不介意一招点晕她。同时也暗骂自己粗心，竟忘了敖红出身龙宫，是有可能听说过甚至见过这凝碧茶的。若是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品倒没品过，只是依稀好象听人提起过。”敖红微微摇头，“应该是很难得的。雪菲姑娘那位朋友肯定有身好本事。”
“他本事好不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一两凝碧茶叶是他最后的珍藏了。想必他此时还心疼着呢。”雪菲俏皮一笑，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当先执起茶盏，并招呼两人品茶。
轻轻用茶盖拨了拨茶水，几抹翠绿若隐若现，特有的茶香自那一汪凝碧中溢出来，萦绕满室，教人神识为之一清。“果然是难得的好茶。”杨戬轻赞一声，捧杯就唇。下一刻，茶盏在唇边停下。
雪菲一直分神留意杨戬，此刻见他如此只当他发现了什么，紧张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杨大哥，可是这茶不合你口味？”
杨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摇了摇头。而后轻缀了一口凝碧。
他只是忽然觉得这浅浅的茶香很熟悉，品过的香茗不少，但绝没有这种凝碧茶。好像又不是茶香，似乎……是酒？酒……酒会有这样轻淡的香气吗？
一边的雪菲见杨戬终于饮下了凝碧，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目光在敖红身上一转即过，见她低着头，似在思考什么，暗自提高了几分警惕。
“你们慢饮，茶点应该好了，我这就去取来。”盈盈一笑，雪菲转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茶点。
“想不到雪菲姑娘还有这样一手好厨艺。”敖红望着那盘点心，颇有些惊讶。
“姑娘过奖了。我也就只会做些小点心，旁的就不行了。”雪菲笑道，“杨大哥，如何？”
“不错。”本是不忍拒绝她的好意，还以为这些茶点会很甜腻，哪知竟是意外的清淡，微甜而不腻，非常合口。配上凝碧，更别有一番滋味。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雪菲笑得更开心了，又去招呼敖红。
“很好吃啊。”敖红捻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立时亮了。偷瞄了一眼慢慢品着茶点的杨戬，小心地往雪菲的方向挪了挪，向她讨教做点心的方法和诀窍。
雪菲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先是一楞，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小声和敖红讨论起来。小小的茶点，竟意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一边和敖红聊着，一边计算时间，眼角瞥见杨戬眉眼间难掩的倦意，心知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忙扯了扯敖红的衣角。
敖红也看到了杨戬的疲倦样子，忙起身告辞，只道累了想回房休息。雪菲顺势站起，说自己也累了，和她一起走。
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送敖红回房后，雪菲就离开了。本来敖红还想向她打听一下杨戬的事，但看着她明显的疲态，这话就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敖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口中喃喃念叨着“凝碧”，她有种感觉，这个凝碧她肯定是听说过的。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敖红瞬间自思绪中惊醒：“谁！”窗外人影一闪，敖红想也不想，开门追了出去。
敖红紧紧盯着夜色中那道倏隐忽现有如鬼魅的黑影，一瞬不瞬，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离城越来越远。
不知追了多久，那道黑影终于降下来，落到地上。敖红紧随其后，落在林中，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神秘人，丝毫不敢放松。一边凝神戒备，一边问道：“你是谁？”
悦耳的轻笑响起，随夜风飘来的柔和嗓音让敖红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才两个时辰不见，就把我忘了。”娇嗔的语气带着幽怨，就象姑娘在埋怨心上的情郎。
“雪菲姑娘，怎么是你？”敖红难以置信。
那人徐徐转身，绝色容颜慢慢出现，“为什么不能是我？”雪菲笑得娇俏，又甜美天真，无害至极。
“不知姑娘想和我说什么？”敖红就算再笨，也知道雪菲不会无缘无故引她出来。
雪菲勾起一缕发，在指间缠绕，“我啊……”歪着头，轻轻笑，“我只是想问问姑娘，可想起凝碧的来历没有。”
竟是为了凝碧！敖红皱眉，莫非那凝碧茶真有秘密？
“要不要我给你一些提示？”不待敖红回答，雪菲便自顾念道，“忘川饮，凝碧忧，幽冥雪，永相遗。”微微笑着，轻道，“如何？姑娘可想起来了吗？”
“忘川……凝碧……幽冥雪……”喃喃念着，敖红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你竟然……”
“我竟然如何？”雪菲素手把玩着一缕发丝，歪着头看者敖红，模样天真而无邪。
“你……你……”敖红急得说不出话，雪菲既然知道凝碧的功用，难保她没有拿到幽冥雪。“你把真君怎么样了？”
“瞧瞧，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能把杨大哥怎么样呢。”雪菲慢慢走近，脸上仍挂着纯稚的浅笑，“我只不过让他休息三天而已。”等到三天后，他醒来时，以前的一切，就永远与他无关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敖红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没：或者，她不该阻止？雪菲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雪菲歪着头，仿佛在认真思考，“为什么啊……”忽而抬眼看向敖红，“当然是因为你啊，龙四公主。”
“因为我？”敖红惊愕地看着雪菲，转瞬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喜欢真君？！”
雪菲轻轻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因为我，你根本不必如此的，我……”敖红急急的解释，话未说完就叫雪菲截了去：“你想的太天真了。不怕你知道，三界大乱在即，我不会让他因为你再被搅进那潭浑水里，他为你们做的太多了，也牺牲的太多了，我不会再让他回去的，明白吗！”
“你是担心真君和我在一起会想起以前的事？”敖红也并不笨，转念已明白雪菲的担心，眸光由惊讶转而认真，“雪菲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不会让真君再受到半点伤害，即使拼了这条性命。可如果三界真如你所说，将有一场大乱，你觉得你可以独善其身吗？”
“这个不劳你操心。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有谁知道？”雪菲神色冷然。
敖红抿抿嘴，还是说了出来：“灌江口。我是在灌江口见到真君的。”想了想，没有说哪吒当时也在场，转而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事，“雪菲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真君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雪菲神情一黯，低下了头，半天，才缓缓摇了摇头。
敖红一下子急了：“怎么？”
“可能是因为魂魄曾受过重创吧，杨大哥的神识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你也是神仙，该明白魂魄的伤势是最不容易恢复的。今次我回来就是想说服他和我一起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闭关。而闭关期间必须心神空明，一旦有杂念干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有性命危险。四公主，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做了吧？”
“但是……”敖红想说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有种无力感，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没有和真君提半点以前的事，雪菲姑娘尽管放心。”
雪菲闻言明显神色一松，似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但旋即又面有难色：“可是……”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没能问出口，敖红便觉颈上一痛，跟着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雪菲俯视着被她用指风点晕的敖红，嘴角缓缓上翘，逸出一抹无害的浅笑，轻轻地道出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可是我对你还是不放心诶，所以……只好委屈你一阵儿了，四公主。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放你出来的。”
复又仰起头，望向西南方向，喃喃道：“傲霄，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你……向我展示一下你当年的风采吧……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