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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Loop Cycle N+1 3rd Day ...

  •   日向创持续发热,至少直到今天早晨为止他都没能醒过来。
      自来到这座岛上,第一次有人生病,想必大家都是因此而心情沉重吧。
      第一次有人生病?
      ——这是第一次有人生病,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什么不对。
      总而言之,现况是大家都极为担心生病的同伴。
      早晨的餐厅中,气氛有些低沉,今天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索尼娅满面沮丧与自责:“如果不是因我而死的日向君……”
      “不不不索尼娅小姐你的语序稍微有一点……”
      “抱歉,晚上,昨天,因为日向君的事情而彻夜难眠过了……”
      “……总之索尼娅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不,现在可是日向君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不我想他还没有危险到那种程度啦!”
      “然而……”
      小泉真昼给西园寺日寄子倒了一杯果汁之后,环视一圈。
      左右田,索尼娅,贰大,澪田……
      她粗略数了一遍,十二人。
      日向病卧在床,罪木和七海照顾日向,那么还有一人不知去向……
      狛枝?
      狛枝也去照顾日向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说得通,因为狛枝和日向一直走得很近……
      欸……?
      是这样的吗?
      不知为何,小泉真昼突然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质疑。
      啊,怎样都好了……
      就在她觉得头脑有些不清醒,意识已经趋于混乱的时候,白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处。
      他从楼梯上慢慢走上来,十分苦闷一样叹了一声。
      “狛枝?”小泉不禁走过去,问:“你从日向那边过来吗?”
      少年瞥了她一眼,点头,然后与她擦肩而过,走入餐厅内,却只是站着环顾四周,并未落座用餐。
      小泉觉得他今日的态度格外奇怪,如果是平时,狛枝至少会说两句话……她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狛枝凪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望着正在用餐的众人,问:“七海呢?”
      “啊?”
      “你有看到七海吗?”
      “没有……她不是在照顾日向吗?”
      狛枝轻轻叹了一声:“是啊……”他没有再同小泉说话,转身便极为干脆地自他来时走的楼梯走下去离开了餐厅。
      小泉真昼愣在原地。
      他是来做什么的?找七海?
      七海明明就在日向那里吧……
      真是不可理喻。
      等等……狛枝的……
      “狛枝?!”小泉在望见白发少年左手上的白色绷带时脸色完全变了,她追上去:“你的手——”
      “没什么。”原本已经走下几级阶梯的少年转过身来,望向站在上方的小泉,眼神中是无法形容的悠然与笑意。
      ——对,他分明是极为悠闲的样子,小泉真昼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
      她站在楼梯顶端,向下望去,白发少年甚至是微微笑着的,他疑似受伤的左手轻轻搭在楼梯的一侧扶手之上,只仰头静静微笑,并不说话。
      仅是这样,小泉真昼便没有来由地感觉背后发麻。
      一时间,巨大的恐慌与不安充斥了她的身体,她甚至感觉身体开始颤抖,大脑里面像是爬进了黏糊糊的冰凉爬虫,慢慢地、一点一点蠕动,让她感觉她像是身处严冬的雪地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包围她的阴湿气息。
      走开?
      走开……
      离他……远一点……不要……靠近……
      在头晕目眩之中,有谁模模糊糊地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那并非是谁在她耳边呢喃。
      那仅是……小泉真昼在这种境地之下,仅存的那么一点,用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红发的少女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眼前已经没有白发的少年了。
      她皱着眉,脱力一般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拖着有些不对劲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小泉,怎么了?”
      “刚才狛枝不是来过了吗,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狛枝?”
      “他来过吗?”
      小泉真昼有些发愣。
      众人互相询问过后,得出的结论是——狛枝凪斗没有来过这里。
      他确实一早便不见踪影,但是他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小泉姐,那个是你的幻觉吧?”
      “我们只看到你一个人走到楼梯那里发呆而已啊……”

      少女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过去了。她的睡颜安详而轻松,他轻出一口气,打算
      白发少年推开门时看到少女安静地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过去了。她的睡颜安详而轻松,似乎做了什么好梦一般。他回过头,朝着无人的身后望了一眼,随后踏进门内,反手关上了门。
      “——”他原本准备说话,却在望见少女似乎无忧无虑的脸时放弃了。
      粉色的兔子布偶躺在有着浓浓少女梦幻风格的粉色床上,粉色的蕾丝和纱层层叠叠,让人没来由地想起包装冗赘的礼品盒。
      白发的少年倚在房门上,默不作声,少女趴在桌上沉睡,没有生命的兔子布偶安静地倒在床上,房间内一时什么声音都没有。
      狛枝凪斗没有说话,他想这绝对不是出于“不想打搅少女的睡眠”之类的温柔理由,如果七海千秋和莫诺美都睡得如此之熟的话,也就是说……
      他没有等太久,很快少女便轻轻“嗯”了一声,自睡梦之中悠悠醒转。她甚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茫然似地环顾四周。
      任谁见了这样可爱的少女和如此自然的反应,大概都不会怀疑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吧。
      “狛枝君……”少女先是有些迷茫地唤了门边的少年一声,接着慢慢坐直,用有些严肃正经的姿态面对着只是随意地倚在门边的白发少年。
      “你的左手……我很抱歉。如果一定要再一次做出之前那样自然的替换的话,以我的技术,恐怕会影响到其他数据,所以只能麻烦狛枝君继续用这种方式掩藏了。”少女以平淡的语调如此诉说道,同时带着与她极不相称的肃穆神情,向白发青年低下了头,像是在向他道歉一样。
      七海千秋和狛枝凪斗在此之前并没有交流过什么。严格来说,现在可以算是二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对话。
      然而,七海千秋像是完全理解了狛枝一般,继续道:“关于现况……我和哥哥无法取得联系,但是我发现了后门程序。”
      “这应该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东西。我和莫诺美已经在着手分析,最快在今天夜里就可以与外界取得联系,请狛枝君做好准备,在‘那个地方’等候。”
      “以及……‘他’留下了暗号。”少女望着少年,歪了歪头,眼中总算是有了几分神采,语调也稍微轻松自然了一些:“解析后的大意是,有得必有失。我想大概和他留下的恢复同外界通信的机会有关。”
      “所以……”少女再一次严肃地望着狛枝。
      这一次,她并非是因为后台运算量过大或是因为数据有所缺失而导致情感表达出现差错。
      她是认真地,以作为拥有七海千秋这一人格的人工智能的身份,对面前的白发少年提出忠告。
      狛枝凪斗察觉了这一点,他以同样肃穆的眼神,无声地回望着少女。
      “我希望,狛枝君不要插手。”她说:“因为……有人说过了。”她轻轻歪了歪头,道:“狛枝君,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请狛枝君……无论如何都不要插手这件事,程序相关的事情,由我和莫诺美来做就好了。”少女以真挚的目光望着他,如此道。
      ——?
      一瞬间,狛枝凪斗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希、望?
      我?
      哈,会有谁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突然感觉额角一跳,不禁用一只手捂住了脸,掩去了眼前的情景,耳边却依稀传来不知多久之前的、不知是谁的声音。
      那句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寂静之中,有人带着颤抖的笑意,低声呢喃道——
      ——请称呼我为,超高校级的……
      “希望……”略微喑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紧随其后的是细碎而古怪的笑声。
      有谁,会这样认为?
      有谁,会以希望之名称呼我?
      有谁,会认为……我是真正的……希望?
      超高校级的幸运、超高校级的绝望、江之岛盾子的走狗、绝望残党……仔细数一下的话,他倒是有着不少的称号,然而,狛枝凪斗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希望着的事物,仅有……“希望”。
      这是支持他行动的能源。
      这同样是……他一切行动的最终目的。
      狛枝凪斗知道,有人被冠以“超高校级的希望”这一称呼。
      那个人造的希望,以及身为弱小的一方,却在最后绽放了璀璨到极致的光芒的……希望。
      以才能作为希望?以积极向前迈进的意志作为希望?才能无用的他没有资格去对这些“希望”的定义做出任何评价,但是总而言之,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认为,渣滓一样无用、没有任何可称道的才能的他,是“希望”。
      他曾经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她告诉他,有人——曾经有人说过,他是最后的“希望”。
      那个人是谁?
      啊,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吗?
      不用想都能明白,对他这种人永远都有着正面的评价,甚至说出这种几乎要令他觉得荒谬到极点的话语的人,只有……
      七海千秋望着笑着的白发少年,沉默不语。
      他的笑声之中,毫无疑问,夹杂着……绝望。
      “我会努力的。”她轻声说。
      少年的笑声仍未止住。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心底立下了誓言——不知是否会在今夜就被从她的记忆中抹去的誓言。
      ——就算,我……
      你们也……
      她望着终于稍稍镇静下来的白发少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绝望残党?
      ——“超高校级的绝望”们?
      ——未来机关?
      ——新世界程序?
      ——黑幕?
      ——江之岛盾子?
      嗯,暂且,都先放一放吧。
      人工智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谢谢你们。
      她带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对现在望不见她的白发少年展露出了极温柔、极灿烂的微笑。

      Loop Cycle N+1 3rd Day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Loop Cycle N+1 3rd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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