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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人憔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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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气,雍熙宫小花园的春花开得正好。午后的光景,太后来兴致,便让人在花园内备好一切赏花,同杜嬷嬷正说着话,却接连迎来了林奕远和蒋鹰、周律。
太后惬意抿了一口花茶,挑眉扫过三个人:“今天吹得是什么风?都尉府这两日很闲吗?同知大人,镇抚使大人还有千户大人,这是约好了,一起过来吗?”
林奕远和周律尴尬的扫过彼此,蒋鹰最不在意这些,便先率先开口道:“祖母,我想去春搜。”
周律忙道:“我……臣也想去,那么多家的公子和小姐都去,怎么偏偏就臣和侯爷都去不得。”
太后瞪了周律一眼:“这次去的几乎都是未婚的公子与小姐,你一个定了亲的人跟着搀和什么?京城不用人镇守吗?”
蒋鹰道:“我没定亲。”
太后道:“那么重的伤,这才养了几天?要哀家说你连都尉府都不该去,在家好好养伤才是,春搜本就是骑马打猎的事,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
蒋鹰淡淡道:“我好了。”
太后看也不看蒋鹰:“你少糊弄哀家,太医可说了,你是伤了内脏,莫说这才养了不到百日,便是养上一年,也不见得能去了病根。这事可大可小,春搜便不要去了,待到明年定少不了你。”
周律抿抿唇:“太后就会欺负臣和侯爷懂事,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们,要说我俩也是自小被太后带大的,可这次镇抚使大人怎么就能去?他不用镇守京城吗?”
林奕远抿唇笑了笑,对周律挑眉道:“周千户此话差矣,我是奉旨护驾,虽说也能跟着跑几场,但也是带着公务去的。”
蒋鹰不屑的撇了林奕远一眼,十分中肯道:“贼眉鼠眼,油腔滑调。”
周律若有所指的看了林奕远笑道:“侯爷说得极是。”
太后嗤笑了一声:“你们这群猴崽子,八百年也碰不到一次,碰见一次不管有人没人就是个掐!鹰儿是个不懂事的,你表哥处处帮衬你,你却总是欺负他不还手。”
蒋鹰道:“他口蜜腹剑,诡计多端。”
太后瞪了蒋鹰一眼,对林奕远温声道:“远儿还没说有何事呢?”
林奕远看了蒋鹰和周律一眼,想了片刻,才开口道:“臣听闻今日早朝太傅大人上了致仕的折子,被皇上留了下来。”
太后嘴角含着笑意:“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太傅到了这把岁数便是想致仕,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林奕远有些窘迫:“臣听我爹说,太子有意纳沈家宁晖为侧妃,不知为何圣旨下了,却没有沈家的女儿。宁珏在我家这些年,与我如亲兄弟一般,他姐姐的事……”
太后叹息了一声道:“太子本是有意纳沈宁晖为侧妃,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所有的圣旨都下了,却独独的剩下了沈家。太子特意来求哀家做主,说是要哀家和沈家好好说项说项,还邀请沈家姐弟一起春猎。可那沈家不知怎么回事,哀家和皇上与太傅昨日才说了这事,今天前朝就来消息说,太傅不但上折子要致仕,还说自家孙女自小在漠北长大,当不得皇家的媳妇儿……”
林奕远嘴角轻抿,眼眸里含着水漾的笑意:“沈家与太子的婚事,是不是就此作罢了?太傅若真是违心推诿,必然不会连致仕都用上了。”
太后瞪了眼林奕远:“猴崽子,你那点心思,你娘早来和哀家说过了,哀家和你娘本是不愿你搀和在太子和沈家之间,不过这次沈家若真拒了太子婚事。等过些时日,你的心意若是不变的话,哀家定会慎重考量,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沈家虽是不愿,太子那边还热着呢。”
林奕远满脸的喜色,遮都遮不住:“没事没事,臣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急……”
太后本身就不愿沈家与太子联姻,林家的女儿要嫁给太子做正妃,娶两个武将出生的侧妃,林家的家世自然能震住。但沈宁晖却是不一般,沈太傅桃李满天下,在文臣中极有威望,那沈宁珏自小便颇有才名,此番科举入仕,最次出路也是个庶吉士,将来说不得便要入阁拜相了。他的姐姐和太子相依为命四年,感情不会没有,若稍微有些手段,得了太子的独宠,人丁单薄的沈家将来不知会是如何鼎盛的光景,便是太子妃能生下嫡长子,有如此强盛的沈家做对手,其中不知多了多少变数。不管林家和沈家的关系有多好,可未来的储君之位却只有一个,不会并存。
所以,但凡有一点可能,太后都不想让沈宁晖入了东宫,太子性格柔和,别的事都好商量,惟独这件事上很是坚持,若非是自己多次阻拦,说不得太子便要去沈家亲自说项了,但沈家竟是真不想入东宫,倒是太后没想到的。那沈家姑娘已和太子在一起四年之久,虽说此事被皇上和太傅压下去了,可但凡想知道的人家,哪个能不知道?不入东宫,还能嫁得什么好人家,这样有了诟病的姑娘,若非家世还算不错,便是太后这般豁达的心胸,都绝对不会考虑她入林家的,此时对于林奕远的提议,太后虽是有些动心,可却也没有到了不顾及太子感受的地步。
太后淡淡道:“自然不能急,多少夫人在哀家面前旁敲侧击过你的婚事,京中适龄的姑娘,可是能紧着你挑,你却偏偏看上了沈家姑娘。若非是沈太傅还有些威望,单凭沈宁晖四年与太子在一起,林家也是绝不能娶回家做主母的。”
林奕远皱了皱眉头:“太后放心,等您见了宁晖便会知道,臣的眼光是顶好的。”
太后抿唇笑了起来:“哀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蒋鹰端着茶盏,看向林奕远:“异想天开。”
周律看看蒋鹰,看看黑了脸的林奕远,哼哼:“不自量力。”
太后听不得蒋鹰和周律说酸话:“你们浑说个什么,远儿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林家配她沈家绰绰有余。”
蒋鹰坐在原地,看着茶盏,淡淡的开口道:“家里憋屈,我去春搜。”
周律道:“我也是!臣也是,眼看着臣就要成亲了,成了亲能出去玩的时间就少了许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自由自在了……太后就开开恩吧。”
太后叹息一声,自从安国公回府后,蒋鹰在家已有诸多不顺,王氏见主事的人回来了,又怎会不挑拨。安国公在西府待着,只觉得长大的儿女越来越多,难得清净,便觉得东府幽静,想搬过去,却遭到了蒋鹰的拒绝,这让安国公很是不满,但凡抓住一点错处,便要对蒋鹰骂上一场。
且这四年来,安国公不在,偌大的家业养活几个族人竟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安国公不拿王氏问责,反而责怪儿子不伸伸援手,便是蒋鹰伤重回家,也不见安国公有多紧张。太后虽是被安国公寒过心,但这样对亲生儿子都冷心冷肺,着实让太后恨得牙痒。
太后皱了看向蒋鹰:“你们想去,也不是不成,但鹰儿不许骑马打猎,最多出去散散心。”
蒋鹰点了点头,周律笑道:“谢太后恩典。”
太后有心给外孙解解心宽,可对着他越蹙越紧的眉头,又不知他爱听不爱听。太后如今对着谁都是有恃无恐,惟独对着外孙的时候,只恨不得给他最好的,却又不知道他要什么。做多了又怕招他厌烦,他又是个不假辞色的脾气,生起气来能两三个月不来雍熙宫一趟,太后便是再生气,待见了他,也只想一心讨好,说不出半分怪责的话来。
太后便是为了林家百般筹谋,还不是想着自己百年后,万一太子不慈,孤零零又不善言辞的蒋鹰还有林家可以靠一靠,论起骨肉血亲来,林家是母家,可只有蒋鹰才是自己的亲骨血,林家所有的孩子加在一起,在太后心中也是无法和一个蒋鹰比拟的。
周律见太后逐渐失了笑意:“太后放心就是,这段时日,娘得了您的懿旨,两三日便会去安国公府看顾一番,总能照顾周全的,不会让侯爷委屈的。”
太后点了点头:“说起来鹰儿也是这个岁数了,东府也该有个主母了。这次去春搜多走走多看看也,若是有看上眼的姑娘,不拘哪一家或是一个两个,到时候来和祖母说,祖母定会给你做主。”
蒋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嗯。”
太后见蒋鹰应了此事,眼里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几分喜色,正欲再开口,园外传来一声唱和:“太子嫁到!”
太后与杜嬷嬷对视了一眼,蒋鹰、林奕远、周律齐齐站了起来。萧璟年急急地走了进来,进门便见到三个人,微怔了怔。
蒋鹰、林奕远、周律躬身齐声道:“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都是自家兄弟,便不要拘礼了。”萧璟年的脚步慢了几分,免了几个人的礼后,踱步到太后面前,“孙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笑得很是开怀:“快坐快坐,来得正好,哀家的雍熙宫已许久不曾那么热闹过了,你们兄弟几个,像是约好了一般。”
萧璟年垂着眼眸坐在了太后的下首,四个月不见他比年前消瘦了许多,眉头轻蹙,看起来有些憔悴:“孙儿看天气很好,便出来走动走动,正好走到太后宫外,进来看看。”
太后笑道:“你是该多走动走动,自西山回来便日夜不停的忙于政事,便是再勤勉也得有休息的时候。你看看你都瘦了好多,哀家专门让人给你加了辅食,你可还习惯?”
萧璟年道:“多谢太后关心,孙儿很喜欢。”
太后掩唇轻笑:“哀家也就替你操这两天的心了,再过两个月你娶了太子妃,便是哀家想关心您,说不得太子妃还要嫌哀家多事呢!”
萧璟年忙道:“太后说哪里的话,太子妃也是您的孙媳妇,到时候我和她还是要您多照看着些。”
太后道:“自然要多照看,你们到底年纪小,好好调养调养,不出一年,哀家说不得便要做祖奶奶了。”
萧璟年垂了垂眼眸:“今日太傅上了致仕的折子,父皇将他留了下来,不知是出了何事,太傅大人突然要致仕?”
太后的笑意嘴角凝了凝:“哀家也是才得了消息,谁知道太傅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致什么仕,莫不是我们皇家还亏待了他家不成?”
萧璟年端起茶盅,垂下的眼睑,几乎遮住了所有的思绪,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沈家的婚事,可有回复?”
太后道:“昨日哀家才和沈太傅说了,哪有那么快传来消息,太傅历来开明,可人家姑娘家也要多想想不是?今日太傅大人突然要致仕,莫不是沈家姑娘的意思?”
“怎么会!?”萧璟年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待到看见众人惊愕的眼神。萧璟年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看了眼打扫的宫女,坐在原地,轻声道,“太后不是说过,您和父皇一起去说,亲事定会万无一失吗?”
太后笑了笑:“虽说咱们皇家娶亲,放在谁家都是无比荣耀的事,可婚姻是女儿家一生最大的大事,沈家子嗣单薄,沈太傅自然要慎重答复,且这里面沈大小姐的意思,也占了一大部分。不过你也要放心,哀家和你父皇一起出面了,沈家怎么也会给我们这个面子。你父皇那里,你没去问问吗?沈太傅怎么说?”
“父皇并未提起和沈家的婚事,只说自己留住了沈太傅。”萧璟年垂眸看了眼,被人扫到一旁的碎瓷,轻声道,“宁……沈小姐该是没问题,但她最是孝顺听话,若祖父不愿的话,想来……也不那么好办,太后与父皇出面,太傅那里该是没问题的……”
蒋鹰冷笑,毫不留情的说道:“不许纳妾,沈家家规,前三条里。”
萧璟年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他侧目看了蒋鹰一会,温声道:“鹰弟如何知道这些?”
周律咳了咳:“殿下莫要介意,侯爷是开玩笑的,男子不纳妾和女人成不成亲能有什么关系?太子侧妃之位,那可是天大的恩宠,便是放在谁家,也是极为荣耀的事。”
蒋鹰挑眉看向萧璟年:“沈鸿不肯被俘,战死,夫人殉情。你——好自为之。”
萧璟年放在扶手上的手,几乎在瞬间抓紧了扶手,他的脑海闪过种种话语,可却没有一句能抓住,一时间只觉得的头疼欲裂,几乎要晕厥过去。
太后侧了侧眼眸,若有所思的看了萧璟年一眼,很快的收回眼眸,并不插嘴他们兄弟几个说的话。周律根本未注意到萧璟年的脸色,有些怪怨的说道:“侯爷不要扯那么远,太子殿下不一定能听懂你的言外之意。”
蒋鹰十分中肯的开口道:“男不为奴,女不为妾,她会做侧妃?”
萧璟年的身形不稳的晃了晃,直至靠在了椅背上,才得以喘息:“什么妾……”
——殿下回京城后,还会记得曾答应过我的一切,以后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以后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
周律见萧璟年脸色惨白一片,片刻间已是再无半分血色,忍不住轻踢了蒋鹰一脚:“侧妃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妾室,侯爷莫要胡说,太子侧妃也有二品,比你和我的官都大了许多,怎么会是妾室。”
蒋鹰不置可否:“贵妾不是妾?”
林奕远挑眉看了眼蒋鹰,不经意的开口道:“侯爷如何得知这些?”
蒋鹰答道:“又不是秘密。”
萧璟年被这些话打乱了心神,他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椅子才慢慢的站起身来,轻声道:“本宫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奏折没有看,便不叨扰祖母了。”
太后有些忧心的说道:“太子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太过劳累了?奏折什么时候看不成,莫要伤了身子,你快回去歇着吧。”
林奕远与蒋鹰、周律一起起身:“恭送太子。”
萧璟年已觉得疲惫的说不出应酬的话来,躬了躬身,便退了下去,走到园门的时候,身子却趔趄了一下,直至扶住身边的人才再次站稳了身形。
周律看着萧璟年走入转角后,纳闷的问道:“你们说太子干什么来了?”
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子虽纳了两个武将家的女儿,算是掌了不少兵权,但武将到底是武将,乱世有用,盛世还不是摆设?三个侧妃之中,沈家才是重中之重。”
林奕远若有所思道:“沈太傅四年不在朝中,可谯王才当了几日的皇帝,如今的大臣绝大部分还是沈太傅的门生,沈家也算复辟有功,又深得皇上信任,威望比之从前只赠不减。”
周律没眼色的问道:“即如此,太子为何不干脆许了太子妃之位给沈家?”
太后挑眉道:“太子妃之位,在未复辟之时,哀家便与皇帝定好了,岂能说改就改,不然林家本就是鼎盛之家,何必冒灭九族的风险,为皇上复辟?沈家的陪驾之功,如何能与筹谋多年的复辟之功相提并论。”
蒋鹰皱起了眉头,十分不耐的说道:“我走了。”
周律看了眼转身就走的蒋鹰,忙对太后道:“自国公爷回府后,他们父子一直在斗气,侯爷这些时日一直心情不好,太后莫要怪他。”
太后看了眼蒋鹰的背影,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自小便比他懂事的多……罢了,安国公府的事情,哀家心里有数,你们去吧。”
周律躬身告退,快步追上了蒋鹰的脚步。
太后这才看向林奕远,轻声道:“看太子的意思,沈家的事,并非想的那么简单,你真得考虑清楚了吗?沈家的女儿娶了,看似好处多多,那也要有福气压得住,如今哀家还在,自然会帮林家压住,若有一日哀家不在了,可就不好说了。皇嗣所剩无几,太子继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沈家女是太子都求娶不得的,到时候做了一个臣子的夫人,说不得你便要遭了君主的厌弃……”
林奕远抿了抿唇:“若真有那么一日,臣绝不拖累林家,定会带着她离开京城……”
“胡扯!为了一个女子,便要放逐自己吗?那沈家的助力再大,也不值得林家最有前途的子嗣来换,这事哀家还要在思量思量,你也去吧。”
林奕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太后紧蹙的眉头,不敢操之过急:“臣告退。”
太后直至林奕远走远,若有所思的对杜嬷嬷道:“这沈家的女儿不知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的惦记成这个样子,看太子的模样,说不得两个人便已情根深种了……”
杜嬷嬷笑道:“她便是再好又能如何?不入宫则以,入了宫万事还不是太后您做主?”
太后微勾了嘴角:“总该有个先来后到不是,鹰儿说的对,再贵还不是个妾,太子妃的奴婢罢了,难道哀家还会让庶子先于嫡长子出生不成?”
雍熙宫外,周律追上蒋鹰,看了一眼前后没人,才小声道:“你跑什么啊?今日不是来和太后说沈宁晖的事的吗?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姓林的捷足先登了?”
蒋鹰脚步停了停,唇角勾了起来,笃定道:“他成不了。”
周律翻了个白眼:“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沈大小姐可没许你什么,今日宫中的眼线说了,沈大小姐那是太子都不嫁的,我可听说她当初可是很喜欢太子的……做侧妃不愿意就算了,可西宫是谁都能有机会的吗?也不知道沈家在想什么。“
蒋鹰指了指周律的头:“榆木疙瘩。”
周律忙道:“你快别说我了,我都快替你愁死了,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好嘛,这一回京,那么多人急着迎娶,改天我真要好好看看到时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她喜欢太子这事,你心里就没有疙瘩吗?”
“太子,优柔寡断,不足为惧。”蒋鹰顿住了脚步,又补充道,“林奕远顾虑更多,不是对手。”
周律道:“知道的你是娶媳妇,不知道还以为你用兵打战呢,看着好像运筹帷幄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自信,你可小心了,说不定鸡飞蛋打的人是你!”
蒋鹰轻哼了声“兵法诡道也,本侯能等四年,能等一生,谁能?”
周律嘀咕道:“等四年是迫不得已好吗?等一生是无稽之谈,人家姑娘会陪着你这个闷葫芦蹉跎一生,我说你倒是快出手啊,反正她这是不嫁太子了,不能便宜了林奕远啊!”
蒋鹰淡淡的开口道:“她在伤心,不能,趁虚而入。”
周律挑眉,惊讶道:“所以你要把趁虚而入的机会,让给了林奕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什么脑子啊?!你有没有脑子啊?喂喂你别走啊!这个时候不是君子的时候啊!你惦记了那么多年……喂,你给我说清楚啊!要急死我了!”
“现在表白,永远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蒋鹰走在前面,不知自言自语,还是在答复周律。
周律楞在原地:“喂你什么意思啊?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候吗?她正伤心,你英雄救美,然后两情相悦,最后喜结连理,这不皆大欢喜的事吗?你该上的时候不上,等到想上的时候不就没机会了,你还不后悔死?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莫不是你怕她伤心绝望之下,答应了你的婚事?你弄不明白,她心里是不是真喜欢你了?”
“嗯。”蒋鹰顿了顿脚步,轻应了一声。
周律惊奇的瞪大了双眼:“你嗯什么嗯!你什么脑子啊!这有什么不一样啊?她以后只守着你,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肯定是喜欢啊!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啊?你怎么是这样子的?你怎么想出来的啊?”
蒋鹰微微侧目:“她只能喜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