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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年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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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萧破一人拜访了曹锋,穆昔非知晓后追去。原本曹锋居住的偏院只剩下几个侍从,一问得知,说想曹锋回了将军府。
穆昔非又赶至将军府,虽然见到了曹锋,可他却不肯告知萧破计划。
无功而返时,客栈内,萧破正在收拾行囊,欲出发螟郢。
穆昔非自是跟上,二人连夜出城,不过,前去螟郢的途中走的并不急,而笙国那边也没了消息。
似太平时。
半月长路,四月已近尾声。穆昔非想起当初万华山下山时,忆当年萧破,竟是无限感慨,后悔将他带下山。
二人抵达螟郢皇都,休息了一夜后,待第二日,穆昔非早早的便守在萧破门外,待开了门,一问得知,他准备去找顾虚痕了。
穆昔非猜不透萧破目的,自然寸步不离,恐他做出杀天子之事,遭人弃厌。
二人到了皇宫,便直奔顾虚痕居住,虽是白日,却有重兵把守,穆昔非还未来得及道待天黑了再来,萧破已进了宫苑里去,而侍卫等也是让出一条路来,不过已有人先去通报。
穆昔非跟过去,只见萧破站着一动不动,有一个女童由两个宫人前后护着,手里握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头是只兔子。
“这是谁?”
“顾虚痕的女儿。”
“你不是?”穆昔非诧异,萧破竟当真失去了理智,不择手段,“当年师傅教你德道,你便是忘了差不多,也不会如此而行?”
“她是顾虚痕和清羽所生,清羽是她侍婢,我不会伤害她。”
穆昔非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萧破依然还是难以放下。
“得!那我们来此做什么?”
“不知,”萧破转过身去,那根海芋簪子似乎从未离手,一直被紧握手里,“可能想着她死前可有说过些什么?又或者......”
“你该不该这么做?只为将凤祁尸身安葬笙国皇陵而做出叛逆之事,还是将她带回雪山。”
萧破笑了笑,眉眼一直凝望着远处,不见悲喜。
得到消息的顾虚痕带着一群侍卫赶到,穆昔非见状,从宫人手中夺来女童,一把掐住她咽喉。
穆昔非下手不重,可那怎说也只是个三岁幼女,自是吓的嚎啕大哭。
清羽听到哭声,跌坐在地,一边哭着一边求饶着,“萧破,你要杀便杀我吧,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萧破抬起眼,淡漠的眸子瞥了眼面前的众人,未有丝毫反映。
穆昔非见状,手中加力,对着在场诸人道:“这小畜生哭的倒是挺大声,不知这脖子经不经得起重手。”
孟靳钰见竟有穆昔非,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日萧破被砍了头,怎还有可能活着,原来竟是两人唱的一出戏。
孟靳钰走到人群面前,手中的剑指着萧破,“萧破,今日我孟靳钰再此,你休想伤害任何人?你不是想要凤儿尸身?可以,你只要杀了我!”
穆昔非丢下女童,上前迎战。
他今日所为,不是恶性作祟,一切只怕萧破冷心,当真做出杀灭旧友之事,以免日后后悔。
孟靳钰迎战,天阳上前欲将女童夺来,却不料萧破竟然出手阻拦,一掌打在他胸口上。
天阳当即吐血倒地,竟难站起,可见萧破下手之中。
樱雪拿起剑,只身犯险,天阳怕她有万一,连拦住了她。
穆昔非和孟靳钰二人之间倒也难分上下,不过,因为孟靳钰当初被萧破挑断过脚筋,轻功自然不敌穆昔非。
二人你来我往之下,穆昔非突然退回萧破身边,将剑收回剑鞘,一脸笑意盈盈,“早闻永乐孟靳钰武功盖世,如今看来,也只有花架子,看得比不得。”
孟靳钰冷冷一笑,口出恶语道:“我孟靳钰做事光明冷落,便是武功不如人,死也无愧于天,总比有些人好,无心无肺。”
穆昔非大笑,不顾萧破,将当年之事给说出,“你这话骂我便好,可别将萧破骂了进去。他为人重情重义,你爹当年只不过将他从雪山接下山,他倒成了你口中的不人不鬼,你可知!他苦苦经营只为还报当年恩情。”
“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随你,”穆昔非走上前去,将女童扔给了孟靳钰,“当年万华山惨案,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山中弟子不知,可不能瞒天过海,要不我将那秦穆邺之子给找来,你们二人对峙一番?他的话你定会相信。”
“师兄,”萧破让穆昔非别在说下去,却未完全起到作用。
“你们哪!凤祁死了,萧破尚还活在人世,结果倒将这罪过怪在他身上。你们各个口中情义道德,萧破做的可比们多了多,若不是他,别说是凤祁了,顾虚痕,你早就是一堆白骨,哪还有今日。”
穆昔非的话让众人未有话接出,只是萧破一直沉默不言,让他未敢再做放肆,只怕适得其反。
“你今日进宫若是为了知晓我八哥下落,恐会令萧破你失望了。”
穆昔非也不知萧破此行目的是何,也跟着众人一样看着他。
萧破一番话,却是对天阳三人道:“回你们该去之地,否则......”他看向樱雪,说的极其认真,不似威胁,“杀她。”
樱雪不信萧破竟会杀她,可其知萧破处事,说一不二,既然已出口,那便是真的。
天阳被樱雪搀扶起,哈哈大笑,长剑断为两截。他举着断裂的剑,字句苦笑,“今时今日,萧破当年救我之情,天阳已还清。我知晓该去哪里,但若哪里再回螟郢,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孟靳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对萧破恨意恐是杀了他也难平息。
天阳答应了萧破要求,待他离宫后,便开始回去收拾行囊。
顾虚痕跟了不去,不是怕天阳三人一走萧破会对他作何,他只是不解,虽说知晓萧破便是长空一事,当那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会变成如今。
“这一年多来,承蒙天阳兄的照顾,只不知这一别,要到何时才能相见。”
天阳脸色阴冷,为刚才萧破所为而气愤着,“来日方长,总也不能让萧破一直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待我离开皇宫,便去寻找项朝歌下落,看能否想出什么办法,拦住他。”
顾虚痕在一旁坐下,摇头道:“我只想萧破并不仅仅是为了找到我八哥,他曾说过要将凤儿尸身带回笙国,可是.....便是我愿,螟郢的子民也不愿,况且现在笙螟两国也早非昨日,若尸身被带离,后果更是不敢而想。”
“萧破目的恐不是这么简单。他这些日呆在笙国,怕也是有了什么计划,而且现在又有了个穆昔非,怕是更能对付,你得格外提防。”
顾虚痕放松身子,趴在桌上道:“命由天定,萧破布的局,我们既然都被算了进去,现在想逃也晚了。既然他让你们离开,恐是念及旧情,你还是不要担心我了。”
“我怕......”天阳吞吞吐吐,犹豫道:“萧破当年接近公主,是为了对付秦穆邺,而虽我也有参与,却也是兜兜转转被他糊弄了一番。而今,既然他活着,恐秦穆邺是死了,只是......穆昔非说道,秦穆也还有一子,难道他是要铲草除根?”
“不知!不知!”顾虚痕叹气道:“不猜了,便是知晓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等死,我便有一日活一日,不去为明日想。”
“罢了.......”
天阳三人被迫离开螟郢,虽是曾有的打算,但因为萧破的出现,让这场离开变的不简单。
虽说凤祁离世已近两年时间,但因早逝,她现葬墓穴虽是皇陵,但要等到顾辰初晏驾,同穴而葬。
所以,凤祁此刻埋在何处,萧破并不知晓,而顾虚痕在得知他要她尸身,自然更加不会告知。
萧破亦不知有何打算,虽然身在螟郢,却似不再心急,每日只是看着海芋簪发呆。
穆昔非偷偷去过皇宫几次,也试着想找到凤祁尸身,但也是毫无头绪,却又不敢做出威胁人的事来,以怕萧破亦会如此,伤人性命。
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两个月,螟郢国内动乱,朝中大臣逼迫顾虚痕退位,将当年他带兵入宫之事搬出,说是螟郢国势衰败,是他当年弑兄杀父,惹怒了天神,此刻是报应来了。
顾虚痕被群臣逼迫,虽他手握兵权,却已失人心,朝野动荡之际,顾虚痕之女又得了天花,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萧破在宫外,却一直知晓宫里的事,穆昔非每日常伴,只知偶尔会有几个宫里人来客栈,虽说看不出身份,但也能猜出,他在谋划着什么,恐这些日的传闻与宫中大臣所为,与他有关系。
这样便过了大半月,忽然笙国传来消息,沐家皇子公主,不知为何聚集在了一起,更不知为何,其等所处屋室竟燃起了大火,屋内无一生还。
笙国之事,在螟郢上下引起动乱,还未过两日,那些死去的皇子公主,父母子孙,皆被人暗杀,惨死家中。
此事骇人惊闻,便是穆昔非也做不出,难猜是何人所为。
一夜过后,又传来消息,说是大将曹锋谋反,已占了皇城,只要是有逆反之意的,皆是残忍杀害。
笙国一月发生,使得其他诸国也有了几分惮意,不想那曹锋竟会如此残暴,竟做狠厉诛族,祸害子孙之事。
笙国发生在一夕之间,而后的半月里,曹锋虽使笙国易主,可却未登基为皇,不知有何打算。
曹锋的做法又使人心惶惶。而螟郢这处,观望了半月,朝中大臣已开始挑选新主。
动乱持续两月之久,顾辰初被迫召旨退位,但玉玺却忽然不见。
新主被迫耽搁,丢失的玉玺,众臣以为是顾辰初不舍皇位,可待找寻他人时,却发现宫中已不见他身影。
螟郢皇城封锁,不得进出。这时,曹锋也不知何时入的皇城,举兵占下螟郢,边塞将领赶回不及,朝野无人。
当日,螟郢城内,那些曾经逼帝退位大臣,皆是莫名而亡,而不见的玉玺也被找到。
当夜,螟郢皇内燃起大火,永安宫在大火之中被烧为灰烬。
第二日,淑德皇后陵墓被挖,墓穴中内的尸身被带回了笙国。
大将曹锋造反,依以将军自称,新皇登基,笙螟一统,改国号为瀛,沐也成了绝姓。
血雨屠杀,使得笙螟两国恢复往日宁静,而在那笙国,虽无人见过新皇,只是皇城孤苑,永安宫被封,永世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