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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该来的总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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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这一次真的是豁出去了,所以豁出去的后果就是真的应了那句话:欲生欲死,不死不休。到最后直接晕死过去的田瑞是被令狐冲一路抱着回去的,足足睡了大半天才清醒过来,醒来后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全身的骨头都是散的,腰部那里更是酸疼得要命,至于后面受伤流血的地方更是不必说,稍微一动就扯开了伤口,最后只能狼狈不堪地趴在马车里。
向问天虽然不知道原由,但一路上已经看惯了病恹恹的田瑞,所以也见怪不怪并且愈发鄙视他。而自从任盈盈知道令狐冲已经心有所属之后,对他的态度果然有所转变,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和气,但言语举止上确实疏离了许多。但这本就是令狐冲所希望的,所以这样一来他反而轻松多了。任盈盈看他形影不离地跟在田瑞身边伺候着,装得再怎么云淡风轻,心里也难免落寞。
他对朋友都能如此,为何对自己却总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就因为他心里已有了意中人,所以才一直对自己冷冷淡淡?
“大小姐,再往前头走有两条路,一条水路南下,可以入福建,另一条路就是往北走,可直通山东菏泽,这条路虽平坦易行,但恐怕更易暴露,所以属下认为……”
“如今我们去五霸岗也没什么意义,整个江湖都知道我们正被东方不败追杀,如今去了,他们就算有心帮我们,只怕也不敢公然反抗东方不败,说不定为了立功还有可能倒打一耙。”
任盈盈这话算是说到向问天心坎里了,如今去五霸岗,恐怕不是避祸,而是引火上身。这些人为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既能臣服于任盈盈,当然也能为东方不败而背叛他们。况且越往北走,越靠近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所以现在去五霸岗绝非明智之举。至于福建一带,不在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且临海,倘若真的被追得走投无路,还可以出海暂避。
路线既定,众人便都分头办事。田瑞在马车里躺了一天才能勉强下地。醒来时没看到令狐冲,正好不容易爬下床要去找人,就看到任盈盈端着水走了进来,吓得田瑞又一下子坐回到了床上,这下可好,牵动了伤口,疼的眼泪水都要飙出来了。
“你没事吧?”
任盈盈看到田瑞那疼的一脸发白的样子,多少也觉得这个男人太过软弱了,本来令狐冲拜托她照顾田瑞的时候,她是想一口拒绝,可是转念想想,或许能从他这里打听到一些令狐冲‘意中人’的事,便又答应下来。
就算嘴上再怎么倔强,姿态再怎么高,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任大小姐也只是个平凡人。
“哦,没事,令狐冲呢?”
面对任盈盈,其实田瑞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不过自己也算是糟了报应,这大概就是逆天而行的恶果吧。
“我们准备走水路去福建,令狐冲和向叔叔在做准备。”
“去福建?”
田瑞闻言一惊,之前他听令狐冲透露过一些,说是打算往五霸岗去,没想到中途会突然转向福建。不过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了,去哪都好,他剩下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多月而已。
“其实我是想来问问你们的看法,”任盈盈看了田瑞一眼,也分辨不出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便又试探了一句,“我听向左使说,令狐冲似乎有退隐之意,我们此行必定凶险万分,倘若他不想搅这趟浑水,我们也不会强求……”
一听这话,田瑞不禁哑然,那天他和令狐冲在房里故作亲密是故意做给向问天的看的,可是没想到之后他就被杨莲亭灌下了三尸脑神丹,只余下一个月的性命,本来还想着死也不把令狐冲让给任盈盈,而现在却……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我们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计划有变。”
田瑞表面上一派平静,可是心里的波涛汹涌又有谁能看得出来?谁能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有多痛苦,简直是割肉剜心一般的痛。
让一切都回归到原本的剧情上去吧,那样至少令狐冲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计划有变?”
任盈盈的声音陡然一变,流露出些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出的激动。不知道是不是情敌之间特有的直觉,田瑞很快就从她的目光和语气中读懂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或许更多的还是嫉妒吧。
如果,如果能陪着令狐冲一路走下去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你也知道,我是从东方不败那里逃出来的,令狐冲也为了救我得罪了他,现在我们又跟你们混在一起,可以说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想先脱身,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们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对付东方不败?”
果然这话一出,任盈盈那一双原本就如潾潾秋水般的眼睛骤然划过一丝光彩。而此刻田瑞的心情却正与她相反,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将令狐冲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东方不败不死,就永远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就算我们真心想退出江湖,日后可能也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
说起东方不败,田瑞的心里又是蓦地一凉。他现在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是恨还是怕,但是那也不重要了。当这颗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所有的怨恨都将变得没有意义。之所以还执着于要杀东方不败,那也不过是为了让一切回到正轨的借口而已。
任盈盈听到田瑞说起‘我们’二字的时候,心头蓦地一跳,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其实一直想打听令狐冲的意中人,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听田瑞这么一说,她恍惚间有种他就是要和令狐冲一起归隐的那个人。
“如此也好,大家彼此有个照应,”
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任盈盈又与田瑞寒暄了两句之后,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令狐冲与向问天一同归来。任盈盈见他两人面色皆有些不寻常,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慌忙迎了上去,而田瑞因为有伤,行动不便,还险些摔了一跤。任盈盈见令狐冲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看到田瑞差点摔下去,立马就扑了上来,关切之情真是让人不嫉妒也难。
“怎么样?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别下来,你看你……”
“整天趟床上不是成废物了,”
田瑞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令狐冲扶着他的手,可是在已经知道他们关系的向问天眼里,此刻不论田瑞怎么做也不可能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结是他们亲手打上的,想要解开可真是难了。
“向叔叔,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么?”
任盈盈将自己的目光从令狐冲和田瑞的身上收回来,看到向问天眉头紧锁,不由担心地问起来,向问天应声道,“方才我们在外头时,瞧见一群华山派的弟子在这附近走动,打听之下听说他们也正要往福建去。”
“华山派弟子?”
田瑞听到华山派三个字才猛然想起岳不群这个死对头,令狐冲已经听田瑞说过岳不群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虽然不愿相信,可是却也真的怕他们遇上,师傅会对田瑞不利。在他心里,师傅再对不起他,那也是他的师傅,挨骂挨打他都能忍受,可是却不能让师傅再做什么伤害田瑞的事。
“我看到小师妹和林师弟了。”
令狐冲说罢,叹了口气。仿佛昔日在华山上与师兄弟们追逐打闹的情形就在昨天,而一转眼什么都变了,他成了华山弃徒,而师妹也不再是他的师妹,师弟……更不可能认他这个师兄……
“他们到福建做什么?”
洛阳一别之后,任盈盈很少再关注华山派的动向,这一次江湖偶遇倒也让她颇为惊讶。而熟知剧情的田瑞已然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福州,他们终于还是来了福州。
这里是所有人命运的转折点,不仅是令狐冲,还有岳不群,林平之,岳灵珊,宁中则,他们的命运,都是从这里开始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