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魂》八月落桑神泣血

7、第二次初遇

　　“看到了？你确定？”
　　“错不了，就是他。”
　　上一班巡逻回来的几个家伙在议论着什么。

　　“发现了什么吗？”我提高了声音，问道。
　　“喔，达斯琪中士！”他们见我过来，忙敬礼，“是说赏金猎人卓罗。”
　　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或者说，剑术超群的剑客，我都忍不住留心他们的资料。
　　“他来罗格镇了？”
　　“嗯，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应道。
　　“之前有传言，他投靠了海贼。”另外一个人插嘴道。
　　据说他曾在追捕海贼时，与同路的海军大打出手过。只是为了赏金，才去做的吧，他那种只认钱的人，真要是投靠了海贼，也是有可能的。
　　败类！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又看了看他们，“记得做好报告。”
　　他们恭敬地应声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似乎在新兵里声望特别好。嘛，大概是我剑术高超的原因吧。

　　走远之后，一点也没有听到后面细碎的议论声：
　　“达斯琪中士好可爱哦。”
　　“是啊，她刚才对我笑了耶。”
　　“放屁，明明是对我笑的！”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罗格镇上都会热闹一些。
　　很多海贼慕名而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来祭奠一位大海贼。二十年前，他的生命终点，便在这座镇上。世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特殊的印记一般。
　　如果不是他，出海的人不会络绎不绝。
　　都是些笨蛋！我不屑地冷笑着。
　　为追求自己的名利，而将他人的幸福踩在脚底，这样的人，不配被历史记住。所以我讨厌海贼。

　　街上人头攒动，我在人影里仿佛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
　　熟悉？绿色短发，高高的个子。只一晃，便淹没在人群中。我追了上去。
　　熟悉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堵在胸口，让我不能停下脚步，想要追随那个人影，想要伸手抓住他……

　　一头撞上迎面过来的人，被弹得后退了两步。
　　“哟，小姐姐，走路要小心啊。”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
　　来人个头很高，我得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这张脸？见过。我推了推眼镜框，在脑海里搜寻起来。
　　没错，是通缉令上的面孔。海贼！
　　“咦？老大，是女海军！”旁边的人提醒他。

　　我慢慢拔出侧身的佩刀。
　　时雨，今日便是你展露锋芒之日。

　　挥刀，跳斩，一气呵成！
　　转身，落地，脚下一滑，没站稳。
　　没有掌声。围观的路人默默散开。

　　咦？眼镜飞出去了。
　　周围一切景色变得朦朦胧胧，我眯起眼睛，弯腰在地上摸着。好像飞到这个方向吧。

　　“你找这个吗？”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过头去，一个人影背着光，向我递过来的东西，正是我的那副眼镜。
　　我站起身，接过眼镜，一边凑近些看他，一边把眼镜架回脸上。

　　画面清晰了很多，我看到一张男人的脸上，带着略微震惊的表情。他的容貌，有些熟悉。我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相同的通缉令。
　　许是我凑得太近了些，他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达斯琪中士，这两个人，我们先带回去了！”
　　那边赶过来的同僚，抓走了被我打趴的两个海贼。我扭头，冲他们挥挥手，表示已知。

　　眼前这人要走，我一把扯住他。
　　他微拢了眉头，“你做什么？”
　　“你是谁？”我推了推镜框，想将他看得更仔细些。
　　认人的本事，我不是自夸，凡是见过一次的通缉令，只要我见到第二次那些面孔，一定会记得他们的名字跟赏金。
　　眼前的他，我似乎认得他的眉眼，绿色短发，但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像是一副拼图，明明已经拼好了，却有几处，被人抠走了，空缺的白色，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问人姓名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他挑了眉梢，盯着我。
　　我微微一愣，“达斯琪。”
　　“罗罗洛亚·卓罗。”他的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

　　听到这个名字时，我整个人怔住了。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由着他转身，没入人潮中。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面对着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眼前时，却不止是把一个名字跟一张脸对上号这么简单。
　　胸口涨得有些发疼，那里面似翻江倒海一般，有些沉睡了很久的东西在闹腾着。它们想告诉我些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遍一遍如海浪扑打着岩石一样，撞击着我的心。

　　卓罗？我喃喃地重复着。你到底是谁？

　　我悄悄跟着他，他在街上似乎在瞎转着。选的路也很奇怪。
　　起初我还以为他发现我跟踪，忽然就转进一条小巷，或者又忽然停住脚步，再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
　　搞得我几次差点暴露。结果细细观察之下，才明白，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跟踪。
　　只是单纯的不认识路而已。

　　不认识路也该有个限度吧！！！
　　终于他拐进了一家武器店。这店，他明明已经路过了三回。为什么还是一副才发现的表情？在他挑刀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腰间佩的那一把，是和道一文字。
　　有一把名刀还不够吗？

　　还挑了两把？！贪心得有点过分了吧。
　　老板还喜滋滋地将两把名刀双手奉上，赞叹道又来了个了不得的海贼啊。
　　罗格镇上的普通百姓们，对海贼的沉迷程度，似乎有些病态了。
　　果然，他已经投靠了海贼，不是当初的赏金猎人了。

　　我在店门口将他拦下。
　　既然是海贼，便不配拥有那些名刀。我望着他腰间的佩刀，胸腔里有些东西开始燃烧。
　　他用眼角看我，态度让我更加恼火。

　　拔刀，起势，旋斩……
　　落，落空了？我不敢相信地吃了他一击。
　　差距，太明显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家伙，的确比我强出太多。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击败他。他从眼角望着我的轻蔑态度，我咬着牙将这一幕刻在心里。

　　卓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的！
　　我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去之后，我如实跟老大斯摩格汇报了在街上的遭遇。他似乎有些在意，“草帽海贼团。”卓罗投靠的海贼团，是叫这个名字吗？
　　不知道他们的船长又是个什么人物。总之，已经全军戒备，要让他们的航行终止在罗格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