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医院》苏师叔

71、行虚古都2

　　然而好景总不易长，孙子五岁时，母亲突然被查出罹患了乳腺癌。虽然不是晚期，虽然医生明确告诉我们，只要切除就能治愈，但老人家经不起手术折腾，很快病倒。
　　我的母亲，在手术后第二年的春天去世。
　　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失控了。

　　父亲开始明目张胆的寻找“行虚古都”。
　　他很快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开始问我和妹妹要钱。作为孩子，我们没有权力拒绝，但都被父亲的行为所困扰。我们各有各的家庭需要支撑，而父亲无止尽的索求无疑加重了我们的负担。
　　随着时间的流逝，家人们都对父亲感到不满，这其中，最突出的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是个为家庭奔走操心的普通妇女。同样像我母亲一样，她对父亲的行为十分反感。随着父亲的怪癖变本加厉，这种反感也积累起来，逐渐变得危险。
　　从开始的抱怨，到跟我吵架，到给父亲脸色，到辱骂父亲，她的反感日复一日加剧。父亲察觉她的态度，也许是因为自知理亏，他并不和她争辩，甚至极力避免冲突。但这反而加深了妻子的反感，她不再认我的父亲，憎恨他，甚至开始厌恶我。
　　夹在中间的我，日子十分难过。
　　我尝试过挽回，我劝说父亲，安抚妻子，为此费尽许多心力，但都无法阻止情况的恶化。父亲依旧三五不时上门讨钱，妻子也依旧与我争执吵闹。几经折腾，到现在，事情已经陷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妻子已经决定跟我离婚，儿子理所当然归她抚养。
　　我很痛苦，无论我如何恳求挽留，她都不肯再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她甚至说，如果我不肯签字，就要向法院单方面提出申请，强制离婚。
　　我很痛苦。我不能失去我的妻儿。
　　就在此时，父亲又来了。

　　看着眼前满头银丝的老人，我的痛苦全部转化成了怒火。
　　我大骂我的父亲，我叫他滚。我用我所知的一切脏话骂他。然而无论我如何辱骂，他却只是微笑，一遍遍告诉我，他找到了“行虚古都”，需要钱去那个地方。
　　我们在这样一方辱骂，一方微笑的诡异场景中僵持了一个小时，受到接连打击的我终于崩溃。
　　我终于哭了，我哭着求他放过我，放过妹妹，放过我们一家，求他放弃“行虚古都”。
　　我对他说，你已经害了母亲一辈子，难道还不够吗？
　　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小时候，拿着考砸了的试卷，战战兢兢坐在饭桌前等家长签字。他久久沉默不语，这使我感到恐惧，害怕他突然发怒。
　　然而他忍住了，最终还是挂上一副难看的笑脸，告诉我这一次他是真的找到了。
　　他说，你可以一起来，来了就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还说，叫你媳妇一起来吧，她看了就会明白，这样你们就不会离婚了。
　　这种论调使我厌烦，也使我疲倦不已。我没有再发脾气，随便敷衍了父亲几句，就将他赶出了家门。
　　之后的几天，父亲一直锲而不舍的纠缠我。我为离婚的事和工作烦心，实在没力气再吵，只好尽量躲着他，偶尔碰面也以冷言恶语待他。几天过去，父亲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心意，没有再继续纠缠我。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然而我错了。
　　那一天，是周末。
　　父亲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就一千多字，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