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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黑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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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有点郁闷。
看着数学试卷,几乎没背过气去。
屋顶的平台上晾着棉被,顺便晾着无力的阳光,和无力的人。
蝉在叫,声音来自马路那边的树林。
卖甘蔗的大爷仍然拿着那把刀,自行车旁的蔗渣杂乱,像凶案现场。
鸽子降落在身前,茫然的眼睛,两双,加上眼镜一共三双,对望,无聊,嘲笑,咕咕地叫,飞走,还不忘拉一泡屎。
不开心,是不是应该告诉谁?
那个谁?
不是爸爸妈妈,不是老师校长,是那个谁。
可是谁知道那个谁听不听呢?
所以冬冬郁闷。
天黑黑,快要下雨了。
收衣服,像蚂蚁般扛着比自己庞大许多的棉被,在家门和顶楼之间跑来跑去。
可是蚂蚁总是一群,冬冬只有一个。
可是蚂蚁就是蚂蚁,它们用触角交流,冬冬用网络。
天杀的网络,比蚂蚁放的屁更难捉摸。
冬冬马上又醒悟,蚂蚁应该是不会放屁的,所以网络根本无可捉摸。
高兴,那恼人的逻辑,竟能学以致用。
于是又想起该死的试卷。
试卷被扔在风里,扶摇直上九千里,没准会成为地球轨道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哲学书里说,这是冬冬对试卷被否定的否定,“否定之否定,就是扬弃”。
天黑黑,快下雨了。
不知道那个谁,有没有也像蚂蚁般收衣服棉被?
或许也收衣服,不过更像蚂蚁,不会像冬冬般孤独。
于是,冬冬继续郁闷。
背上的棉被好重。
天黑黑,雨一直下,还有冬冬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