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故事》剑圣

10、乱舞春秋

　　写在前面的后记：我是新浪论坛魔兽战队技术部的成员之一，这篇文章本来是写我玩《星际争霸》《魔兽争霸3》等即时战略前后几年的经历和感想，整理出来，留个纪念。

　　此前有一篇《魔兽菜鸟通用操作技巧》已经被转贴得乱七八糟，不禁连原作者都不注明，有些网站甚至连作者都换了名字，我说我怎么突然姓罗了，看看身份证才知道虚惊一场……

　　下面是正文：）

　　楔子：

　　关于“乱舞”：第一次听说“乱舞”，是开始玩KOF的时候，开始玩的时候已经是KOF97了。那个“龙虎乱舞”的技能之华丽啊！现在还是让我忍不住想拿起MM的唇膏，在浴室的镜子上写下“高山仰止，莫测高深”八个大字！ “乱舞”可以理解为连续的大量的短促打击，虽然没有主要目标，实际上威力不小。本文的思路是无厘头式，所以不用太考究逻辑上的前言后语。

　　可以说，这是一篇从几年即时战略的感想所衍生出来的乱舞。

　　“妖兽在人间扰乱秩序，鲜血如浪潮般来袭……”《乱舞春秋》的非典型风格在耳畔响起，摇头晃脑中，题名定为《乱舞春秋》一头狼，开始疯狂地撕咬这个游戏一般的世界。

　　一、 就这样被你征服。

　　最烂的故事，开头通常是：long long ago……虽然这篇文章绝对不可能是最烂的，倒不妨用一下这样一个开头。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什么时候呢？大概魔兽出1.07的前几个月吧（已经很久很久的说），我偶然在电脑老师的机器里看到了一场更久远的星际VOD。

　　那是一场Boxer的比赛，Boxer人类，对手神族。Boxer在分基地和主力部队被对方的航母推得一干二净的情况下，依靠地雷车骚扰对手分基地，并且依托前期确立的巨大经济优势，顶住航母龙骑等混合部队的疯狂进攻，打了一局大翻盘，赚得在场八成MM的热泪。

　　我的心受到很大震撼：游戏可以玩成这样？

　　那些赛车手、外星人一般的衣着，包裹着一个个火热的战争灵魂。专注的眼神透出疲惫，飞快闪动的屏幕昭示着他们短暂的竞技青春，震耳欲聋的尖叫和五彩斑斓的灯光告诉世人：在韩国，这是一个职业。

　　于是我被征服了，被Grrrr作为克隆操作的鼻祖征服，被Boxer作为空投无限连的作者和天马行空的幻想力创造力征服，被Nada狠辣霸道的人类阵地推进和全局掌握能力征服……

　　这是即时战略的魅力，或者说，是暴雪即时战略的魅力所在。

　　从此，我开始了即时战略的探索。在此之前，在我们班的星际玩家里，我排名不能说不前。第六，多不容易啊！（不过，班里当时只有七个玩星际的。）

　　自从开始对星际进行深入的了解后，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有劲了……（画外音：来人，拉下去砍了！这么烂的广告有损中华形象！）眼光渐渐被我练出水平来，没多久当魔兽的1.07出来之后，我就疯狂地迷恋上——不单是魔兽，顺便还有MM，而后者更甚。因此我一直对上苍抱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激。

　　其后随着水平的提高和MM的存在受到同学的注意，我本来可怜的自尊如中东石油价格和远东极端民族主义般一路膨胀，并开始受到周围猪朋狗友的压力：“把照片交出来！”汗，照片交出来没准就被哪个BT拿去YY了，我敢拿吗我？压力下的生活实在是苦不堪言，“红颜祸水”之古语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试问送围巾这么真情洋溢的行动，Grrrr的MM能做到吗？我后来得到的消息是，某年Grrrr因为和刚认识的韩国MM去了汽车旅馆而错过了比赛。可见，天下MM一般红，红颜祸水的红……（背景歌声：我呸！谁都不服谁，我是龟，你是鳖，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由此我似乎觉悟了，其实上天很公平，Grrrr比我帅是有道理的，我衷心地表示理解：上帝，我不怪你。同样道理，即时战略比MM更令我着迷，我也是理解的：暴雪，我不怪你。

　　二、燃烧吧，小宇宙。

　　“神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谓之醉拳。”这是某部不算好看的武打片的台词。

　　很幸运地，我是个武术爱好者；更幸运地，我是个李小龙武术的爱好者；最幸运地，李小龙穷其一生总结出几乎所有格斗体系的五种进攻方式，并且居然让我看到了！从看到那篇文章之后，我开始把即时战略视为一种格斗，并且把游戏、格斗和战争的理论联系起来，并且自认为取得一点进展。

　　下面引用一下菲律宾“棍□□·伊鲁山度对于李小龙的一段评价。

　　“李振藩另一个惊人的成绩是：终其一生研究各种对抗运动形式，从拳斗到击剑，并且发现得出：不管存在多少种格斗体系，综合起来都有且只有五种攻击方式，其余各种则只是他们的变换形式而已。他们分别是：ＡＢＣ混合攻击；ＡＢＤ引诱攻击；ＨＩＡ封手攻击（或ＦＩＡ足部固定攻击／封足攻击）；ＰＩＡ渐进间接式攻击；ＳＤＡ简单直接性攻击（或简单角度性攻击ＳＡＡ）。”

　　——————丹·伊鲁山度《截拳道格斗的本质》。

　　如果把上面提到的换成军事上的理论，那就是避实就虚，攻其必救，示敌以弱，以逸待劳……由此可知其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军事家孙武这个当之无愧的即时战略无冕之王，已经指出了即时战略的一般理论。很可惜，孙武和李小龙没能等到冰封王座就去世了，沉痛悼念中。

　　既然《孙子兵法》的军事理论能被那么多巧舌之士派生到人事管理、企业竞争的范畴里，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把《孙子兵法》以及格斗理论和一个即时战略模型结合起来呢？理论上说是可以的，实际上很多牛人已经这么做了。

　　我认为玩即时战略的人必须懂兵法，否则陷在战术和套路的泥沼里机械地进行操作，那就是游戏玩你，不是你玩游戏。这也是我特别喜欢充满创造力的韩国星际高手Boxer和欧洲魔兽高手Grubby的原因。不客气地说，韩国的多数星际高手更像一台高AI的机器人。

　　然而理论归理论，在强调兵法，强调心理战、欺骗战的同时，我为了赢得游戏的胜利，又不得不花点功夫去掐时间，去计算攻防，积累经验，去提高操作，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操作准确且高速，同时具备不错的意识的玩家（仍然努力中）。

　　不由想起李小龙经常向学员强调的一种理论：发现一个适合你的战斗风格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说过这个世界很奇怪：很多事情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实际上不是。举几个比较经典的理论不符实际的例子吧，比较狠的一句话是：我讨厌死你了，以后不理你了！再例如：我不介意你看其他女孩的，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就行。

　　理论上应该“发现一个适合你的战斗风格”，实际上应该还是“发现你适合哪一个战斗风格”比较实际一些。毕竟，能领导服装潮流的只有各种明星，而不是普罗大众；能领导战术风格的是高手，而不是一般玩家。但同时必须指出，高手们也曾经是一般玩家。

　　“事物都是矛盾统一、曲折发展、广泛联系的。我们必须研究兵法，但首先要把手速练成抽风的级别——他们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我第一次理解了哲学书的这句话，随即发现课堂老师的讲解是多么脱离实际和空洞无聊，难怪具有恐怖魔王般的催眠能力。

　　于是也难怪为什么作弊的现象居然能和“拒绝作弊”的口号分庭抗礼了。

　　也是在理解了这句话之后，那一刻眼前浮现一幅奇诡而模糊的画面：爱因斯坦晚年所致力研究的“宇宙一统”学说，和华夏先贤老子所崇尚的“道”以一个极其美妙和高难度的姿势结合在一起，发出StarWar的光剑一般的嗡嗡声，在我面前闪呀闪呀闪，李小龙和孙武则负手在旁和蔼地笑……

　　多么美妙和谐的宇宙啊！

　　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有一句很著名的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曾经不小心惹MM生气之后，MM不理我了。我理解为那是对我惹MM生气的“报应”，令我很“不爽”。我曾经这样理解“不爽”，后来才知道这个“不爽”是“正确”的意思。

　　于是当后来玩魔兽把MM菜了，MM问“我是不是进步了？”的时候，我为了卖弄那不多的文言文知识，摇头晃脑答曰：“不爽。”于是我又遭报应了，我实在不能不相信报应。

　　即使在浩方上的一些菜鸟甚至菜虫，在游戏开始的时候会像模像样地说“gg/gl”，像模像样地回答“u2”，俨然一代高手。很多人对此感到可笑：没事装什么专业啊？然而根据我从菜鸟成长为老鸟得来的经验，你开局这么说，至少在游戏结束之后，被你菜的对手不大可能用拼音打出“caonima”，菜你的高手不大可能说你“垃圾”。

　　苦涩吗？许多菜鸟这么说不是为了礼貌，而是为了一点游戏世界里的自尊；或者韬光养晦，日后可以对别人说“垃圾”。

　　这是一个怪圈，就像那个“杨过交作业”的帖子，杨过经过一系列假设推出“交作业干什么”的结论，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既然最后终究要被别人说“垃圾”，那在被骂之前就好好享受骂人的快感吧。

　　在报应的时刻来到之前，多少人在肆意作恶；在报应降临的时候，他们却说：上天，我是如何地深爱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和身边所有善良的人们！而你，却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对待我脆弱的心灵……你知道吗，被那丫叫做垃圾的时候，我的心好痛好痛哦……

　　人品问题，必须严肃对待……

　　除了人品问题，还有个文化交流的问题——据说美东战网的许多洋人已经学会“caonima”了，大概他们以为这是东方新生代的问候语吧？我们的国骂竟然叫洋人偷学了去，痛心疾首矣！联想起军机大臣李鸿章在洋人面前唱国歌居然想到唱《茉莉花》，不禁由衷地为他早生百多年看不到如今的“红色八分钟”而庆幸，穿着朝服扭起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结果看来还是人品问题，还是红色的人品。

　　说起人品，就想起恶意PK，于是又不得不提到网游。由于没钱，我尽管很欣赏那种互动的方式，还是没有玩网游。以至于后来MM某天玩魔兽当起OB，居然就和人聊起天来，把魔兽当成□□用的时候，使我仰天长叹，深感暴雪之伟大，魔兽之神奇。

　　玩过网游就应该知道“极品”。极品，一个挺可爱的名词，我想到的先是NFS（极品飞车），然后是拿着摄像头手机四处照MM的同学，再下来才是网游。网游世界里疯狂追逐极品的人让我感到非常可笑——难道他们不知道，数值的“大”是没有尽头的吗？似乎他们享受的不是游戏本身，而是高人一等的快感。

　　追根究底，许多疯狂追逐极品的玩家追逐的就是这种高人一等，能蹂躏别人，能让人躲着走的快感，本质上说是虚荣。这也可以用以理解“古惑仔”中扭曲的价值观为什么能在一些地方的年轻人之间大行其道并且形成“帮派”的深层原因。否则现在的网游技术含量不算很高，玩法也相对单调，其本质就是练级和PK，除此之外攻城、帮派、婚姻什么的也是赚钱的幌子——为什么吸引了那么多人不惜重金追逐极品和等级，为什么又各种外挂成风？

　　我理解为几千年积淀的文化在作祟，鼓动了一种被曲解的“出人头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只要存在竞争的因素，就会有“出人头地”的存在。只不过似乎在我所见到的玩家中，这种扭曲的出人头地现象比较普遍——而我却死不愿意否认自己是中国人。

　　于是MapHack和外挂此刻看来又变得那么合情合理了。

　　四、十年之前十年之后。

　　“好好读书，以后才能出人头地。”这话是我上小学的第一天曾祖母说的，当时我不明白“出人头地”的意思，后来很长时间内我是不明白没读过书的她为什么会明白“出人头地”的意思……

　　没多久她就去世了。曾祖母去世之后的十年吧，我祖父也去世了。姑妈说，祖父临走叫我好好念书。于是当时高三的我破天荒每天对着书本和习题的时间超过了对着电脑屏幕的时间，终于勉强考上大学。

　　出人头地分很多种，最根本的分类是“现实”和“虚拟”的出人头地。我那恐怖魔王般的哲学老师，在将我催眠之前，曾经满脸阴笑告诉我：事物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其原理就像吸血光环和兽人的抢掠技能，只要你肯伤害别人，自然有所收获。

　　所以当我知道有人把游戏中的极品换成现实的银两时，并不感到奇怪；然而相反听说有人把现实中的银两换成游戏中的极品时，我有点惊讶。甚或听到为了省下买极品的钱而不吃早餐，而瞒父骗母，而为非作歹的行为，我又有点怀疑。网游“互动”背后，隐藏着多少个阴暗的角落，这些角落里又隐藏了多少人性的阴暗面？

　　莫非是传说中的劣根性？

　　在这些阴影的面前，台湾某网游变成“□□”的议价市场，内地用Q币支付的□□视频色情服务，多少起了一些缓冲的作用——其实我们这边情况还不算很坏。最近听说□□也有用户级别的定义了，在线时间长的人，星星月亮太阳就比别人多，于是我那些通宵下A片的同学挂着□□升级贼快。这种现象对我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我会很怀疑□□级别异常高的人的人品。

　　天空中爱因斯坦和李耳又抱在一起开始哼哼哈兮了。爱因斯坦说：“宇宙是统一的。”李耳说：“道生万物，道法自然。”孙武和李小龙对视一眼，各自欣慰地笑起来。在他们兴高采烈的当口，我又想起了十多年前去世的曾祖母。

　　此刻我已经知道没有什么文化的她为什么会懂得“出人头地”的意思了。

　　因为“出人头地”，是早已渗入中国人骨髓的一种遗传——同样渗入骨髓的还有世故、忍让、圆滑，这一切显得那么矛盾，却又和谐地遗留至今，并且至少影响着所有追逐极品的人。而这些极品，并不局限于游戏，既可以是几颗虚拟的宝石，也可以是一个人靓声甜的MM，更可以是车子房子，最可以是动辄数百万的贿款——因为这些都有人在追逐。

　　曾祖母去世十多年了，祖父也去世几年了，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十年结算之际，我又找到了“极品”没有？

　　不管能不能找到，游戏却是无法舍弃的。能把游戏玩成这样，我是不是很牛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