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卷二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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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五章］断章取义是要不得的
“哟，谷主，早。”练了一遍剑法，僵硬的四肢总算活动开了，无骨收了剑一转头就看到王遗风。
“你在这儿待了一夜？”山道上能看到两旁树木草丛都带着晨露，小道士额上能看到薄汗，而此时王遗风突然想到——鬼魂的话是不可能像别的玩家那样修改自己的外貌，那么，自己所见到的就是这小道士本来的面目了。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这白发……？
“呃，懒得动弹，反正有亭子的话就算下雨也没关系。”笑了笑，无骨看向周围的枫红。“而且早上的枫树更好看，也算意外的收获了。”
“这里的景致自然是好的，下雨的话又会另一番景象。”点了点头，虽然站在这里是被迫，可王遗风对这里的风景还是很满意的。满目枫红，日光之下会显出深浅不同的红，这绯红中却还透着一些灿金。“说起来，没见你戴纯阳的峨冠。”
“我不会束发，总是弄得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就这么披散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当然，不束发的另一个原因是无骨真的很懒。
“……你只需要选择装备帽子，发髻就自动形成了。”难道没人告诉这个鬼魂这些基本常识吗？似笑非笑，王遗风清清楚楚的看到小道士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露出的一系列表情——先是惊讶，接着是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尴尬。顿了顿，王遗风决定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比较好——鉴于这小道士真是够呆的。“恶人谷出现之前，我们这些恶人谷里的ＮＰＣ都在待机，因此并不知道你的存在。问过之后，我才知道在这个大陆上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情。”
……所以昨天王遗风才会误以为自己是浩气盟的人？恍然大悟，无骨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这么早还没有玩家跑来做任务。“那个……为什么会觉得有趣呢？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进来说话。”朝无骨招了招手，王遗风走进亭子坐了下来，看对方乖乖的跟了过来，接着说道。“我看不出哪里荒唐，只能看到有趣。”
“可是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我记得古华夏族有一部书叫做《山海经》，还有一部《聊斋志异》，每一个故事都是匪夷所思的，但都非常的有趣。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情况很荒唐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找这两部书来看看。”侠客行运营了快一年，王遗风就待机了快一年，漫长的时间他一直都在找各种各样的书看，当然看得最多还是古华夏族的书籍，谁让侠客行这个世界基本上就是对古华夏族文化的追溯和还原呢。
“《聊斋志异》我看过，《山海经》看过一部分，我承认那些故事很有趣。但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不能混为一谈。作为一个旁观者，不管是神仙鬼怪还是各种异兽，都是不相干的，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和顾虑的觉得有趣。可是，我现在不是旁观者，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拟的，可对于存在于这里的一切来说就是现实。我没有期待过了死亡之后还能继续保有灵魂，更没有期待过鬼魂的生活，我相信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但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我希望死亡就是终结。”
对上王遗风有些惊讶继而深思的表情，无骨克制着自昨晚起就在心底里蔓延开来的负面情绪，努力的扬起一个微笑。“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我没办法碰触任何东西，也没人能看到我，那时候我觉得也许就这样慢慢走向消亡也不算太糟糕。至少，我不会再和任何人有交集，也不会留下痕迹，可以假装只是终结延迟了而已。可是你看，现在我能被看见，能拿起东西，有五感，虽然还是没有饥饿感和疲惫感。“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就连鬼都不是了。可如果不是鬼了，又会是什么呢？落得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的地步，这样，你还觉得不荒唐吗？”
沉默的看着无骨，王遗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恶劣。觉得有趣也好，想要研究也好，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和好恶。公司里的人和那些专家想要把无骨救出去的想法，九天对无骨的厌恶和戒备，都和自己一样，完全罔顾了无骨本人的意愿。可是，此刻他站在这里，以一个特殊玩家的身份，就像任何一个入了纯阳宫的小道士一样。“既然你不愿意，为什么还要答应吕洞宾入纯阳宫，为什么还要下山？作为人类，哪怕你只是曾经是人类，你也有提出要求的权利。”
“我的要求是不会被满足的，所以接受现实是唯一的选择。”摸出乾坤袋，找出被自己一直搁置的帽子，心里想着戴上——立刻就感觉到头上有了变化。全息网游果然是高级货啊。“现在头发不乱了吧？嘿嘿，下次回纯阳宫的时候师父就不能再揉我的头了。”
“昨天我告诉你帮会的事情，就是想给你一个建议，找个帮会待着，这样就不用在野外过夜。当然，帮会不是说有的就有的，不过你也该去长安住客栈，而不是在这山上待一整夜。”虽然不聪明，但自控能力似乎很不错——尽管在王遗风看来这样的自控不过是习惯了无可奈何的状况。
“……谢谢，但是，我不能加入帮会。”其实昨晚到半夜的时候无骨就意识到了，王遗风提起帮会是在提醒自己，可他只能辜负这番好意了。“我这人不够聪明，很容易露出破绽，如果加入帮会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不被玩家怀疑。我想，我恐怕得严格控制好友的数量，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又给大家添麻烦。”
目光微闪，王遗风抱着双臂，笑道。“你可以自己创建一个帮会，只有你自己的帮会。”
“诶？”压根儿没往这个方向思考，无骨摸了摸鼻子。过去在剑三里他有过一个只有自己的帮会，目的是用帮会仓库装东西，当然也是为了在帮会领地里种地赚点小钱。不过，一想到那时候自己累死累活挣发展点开仓库的经历……，算了，大不了这次就换成为了卧室而努力吧。“怎么创建帮会？”
“第一，等级３０，你已经达到了。第二，足够的金钱，用来购买帮会领地和修建一些基础设施。第三，达到创建帮会所要求的最低人数，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十个人。四大主城里有隐元会中专门负责帮会事宜的人，找他们很容易。当然，这第三点你完全可以无视，我相信九天会很乐意帮你做个弊的，毕竟如果你总是在野外过夜的话风险太大。”
“那，帮会领地要多少钱？买了地之后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
“没有。修建设施也好，升级什么的也好，只要你有钱就行了。依我看，你只要造好基础设施就够了，反正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过夜的地方，又不是想要扬名立万。”
“唔，这样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立马打开乾坤袋翻出于师姐给的银票，无骨再一次感叹有钱人的感觉真好——他终于有地方花钱了。
见无骨突然露出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开始数银票，王遗风笑了笑，摸出袖中的笛子吹起来。在这里待着，他唯二的娱乐就是逗弄玩家和吹笛子了，还是在恶人谷逍遥自在啊。
当玄风早早的上线顺着队伍里的方位指示找到无骨，看到的就是某个小财迷蹲在王遗风身边数银票的样子。惊讶是肯定有的，他没想到无骨会是这么的……富裕。“哟，一大早就蹲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数钱，你就不怕被人抢么？真是个小呆咩，财不露白啊。”
完全没留意别的，无骨看着身边一身暗金的人，眨了眨眼。“你居然这么早上线？”
“如果不是这么早，怎么会看到一只财迷的呆咩？”调侃了一句，玄风在无骨脸黑之前赶紧转移话题。“快收起来吧，待会儿真要是让人看见，我可不一定能帮你守住。”
“……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挺财迷的，但我绝对不是呆咩！”一边收好银票，无骨心想自己一定要让这家伙改掉呆咩这个称呼。“谷主，我告辞了，谢谢你的建议。”也没等王遗风回答，无骨拽上玄风往山下走。“走吧走吧，别在这儿妨碍谷主抒发感情。”
……我只是无聊，没有抒发感情。感觉到两人离开，王遗风默默的在心里反驳，面上却是淡淡的笑意。
“一晚上不见，你居然跟恶人谷的谷主也套上交情了？”到了山下，玄风摸着下巴把无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带着惊异的表情。“怎么办，我的好奇心被你勾搭起来了，你的幸运值是多少？”
闻言，无骨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没看过自己的属性，赶紧呼出属性面板，可是看过了之后……他发现除了幸运值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数值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也看到我的属性？”
“组队情况下，可以选择把属性信息共享，就像共享任务一样。”唉，小呆咩的基本常识看来是真的要恶补才行啊。
按照玄风的说法，无骨总算在面板的最下面一排找到了几个可选操作项，选了队伍共享。“你帮我看看，我的属性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啊？”
玄风依言看过去，心里却生出一种被接纳的感觉——属性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有人愿意被人知道的。可是，当他扫了一遍无骨的属性，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喂，真的有那么惨不忍睹吗？好歹，好歹幸运值还是能看的吧？”眼见玄风看过自己的属性之后就捂着脸蹲在地上，嘴里还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无骨觉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如果不是听出了无骨语气里的忐忑不安和沮丧，玄风真的会以为他是故意刺激自己的。站起来，伸手抓住无骨的肩膀，一脸欲言又止。
莫名其妙，可无骨太想知道自己的属性究竟有多惨了，眼巴巴的望着眼前唯一能给自己解惑的人，也没在意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和姿势。
“听着，无骨，以后别再随便把你的属性给人看，记住了吗？”认真的看着无骨，玄风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良知——假设他真的有的话——被这只小呆咩给唤醒了。他记得很清楚，曾经的那个唐门就因为某一项突出的属性被人追杀了整整一个礼拜，从那以后他就告诫自己，游戏和现实一样，不能轻易给予信任。
“哦。”莫名的觉得玄风像是有感而发，可无骨的不安也扩大了。“那个……我的属性真的有那么糟糕么？”
“不是糟糕，而是……”放开了无骨，玄风重新挂起了笑容。“你最好先把装备全脱了，看看究竟是初始属性高，还是装备加成太变、态。如果是初始就高的话，我保证如果你的属性透露出去会有很多人因为嫉妒而追杀你的。”
……眨眨眼，无骨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把各种常识恶补一遍。剑三的人物属性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经脉的点法和装备的加成，因此他真的不知道侠客行里的人物属性是什么样的标准，更不知道自己的初始属性是多少。“……全脱？在这儿？”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突然间响起的吼声把无骨和玄风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没人啊。眼角瞄了瞄队伍面板，玄风这才发现是神兽上线了，而刚才他和无骨的对话是用队伍频道进行的。完了……神兽那家伙肯定想歪了，怎么就好死不死只听到无骨最后那句话呢。
“这大早上的，虽然同为男人的我很理解你们此刻冲动的状态，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们，侠客行是有玩家保护的！亲密度不够的话是别想做什么的！嘿嘿，不过，那啥，只不过一晚上，你们俩居然就勾搭上了，够神速的啊。”
“禽兽！”——这是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无骨。
“……你想多了。”——这是无奈的玄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卷二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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