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卷二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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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第四章］恶人谷谷主引发的
紫源潭位于紫源山脚下，而在紫源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凉亭。当然，这是无骨关于剑三的记忆。不过，现在他正打算去看看在侠客行里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亭子，重点是那个亭子里是不是还站着恶人谷的老大雪魔王遗风。
一剑飘摇和神兽的仇家很执着，被告知他们已经换了地图继续战斗，无骨表示副本什么的就是浮云，枫华谷自己做任务也没什么。尽管很怀疑无骨的路痴属性是否会再一次随机发作，但一剑飘摇和神兽短时间内都没法甩掉仇人，而玄风在无骨再三表示绝对不会乱走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下线。
曾经键盘网游里只需要调整一下视角就能看到全貌的紫源山，而今是真真正正的山了。就像，华山上没日没夜飘着雪的论剑峰，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到了。吃着红豆糕，无骨悠悠闲闲的往上走，隐约听到清越的笛声。没头没脑的想起，昆仑夜风中大师兄吹起的悠远的曲子。也不知道大师兄现在在做什么，恶人与浩气相继出现，他应该也会感兴趣的吧？
没怎么留意时间，红豆糕吃光了的时候，无骨抬起头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亭子。亭子里，也的确能看到一个背影。忍不住有些雀跃，无骨再不想耽搁，直接运起了逍遥游。
白色为基调、边缘嵌有黑色和灰色的袍子，散落下来的长达腰际的黑发。除了王遗风，还有谁能把这么一身简单的服饰穿出韵味来？除了王遗风，还有谁能只是一个背影就叫人移不开眼更挪不动步子？玩儿剑三的时候无骨就觉得王遗风比浩气老大谢渊要帅得多——虽然还不至于帅到能让他抛弃中立加入恶人谷的地步，直接看傻了。
“原来是纯阳宫的小道士。”早就察觉了身后站着个人，只当是路过做任务的玩家，王遗风并不打算理会。只是那人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打算，盯着自己的视线又太过专注灼热，终究还是不得不转身，看看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哼，纯阳宫修道之地，出来的人却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那个，谷主好。”下次一定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看个够！讪讪的笑了笑，无骨打完招呼就心虚的别开了眼。修为到了王遗风的地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呢？
“如果是要交任务，就不要磨磨蹭蹭的。”其实王遗风一点都不喜欢站在这里等玩家交接任务，可惜枫华谷这个地方太重要，他不得不被迫在这里像个白痴一样站着。
“呃……我不交任务。”恶人老大果然是霸气侧漏威武不解释啊……，无骨一不小心就瞄见了王遗风不耐烦的表情，赶紧补充。“我只是要等人，但下面红衣太多了，山上清静点儿。”
瞥了无骨一眼，王遗风心想这小道士怎么跟那些花痴小姑娘一样。可这么一瞥，却让他看到了一样很眼熟的东西——斩尘剑。王遗风见过吕洞宾，虽然只是数面之缘，但对于那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老顽童一个的纯阳祖师还算看得顺眼。而斩尘剑作为吕洞宾的佩剑，他自然也是观摩过的，只是那时并不打算习武，也就只是单纯的观赏罢了。这小道士身上怎么会有吕洞宾的佩剑？难道说纯阳宫已经穷得要把开山祖师的佩剑拿来发给入门玩家了么？
有了疑惑，自然就要解决。王遗风想起浩气盟建立的事情，不屑的笑了笑。“等人？莫不是等着浩气盟的帮手，好一同来剿灭我这个恶人之首？”
一愣，无骨疑惑了，自己长得像浩气盟的人么——喂哪有看长相来分辨阵营的啊？“我才３０级，浩气盟再怎么缺人手也不会要一个３０级的吧？再说，就算是满级的组团来，也未必能在你手底下讨到好处吧？”想起那时候剑三每周末的阵营攻防战，王遗风可是让无数浩气玩家铩羽而归的主。
斩尘剑居然在一个３０级玩家的手上？心下疑惑更重，王遗风这才开了ＮＰＣ特有的识别系统，却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道士既不是玩家也不是ＮＰＣ。这样的发现让王遗风皱起了眉头，恶人谷出现之前他一直都处于待机状态，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小道士都是个问题，没有犹豫，立即联络了九天。“九天，侠客行里什么时候有了既不是玩家也不是ＮＰＣ的存在了？”
“你遇见他了？放心，不是威胁。”这段时间浩气盟要建立，就意味着浩气盟所属的各个势力范围要进行大面积的改动，九天忙得不行，因此没有将无骨的事情通报给刚从待机状态转入正常运转的ＮＰＣ们。“按照人类那些小说里的说法，他是个意外穿越到侠客行的鬼魂。”
“鬼魂？”显然这个答案超出了王遗风的预料，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眼——以为王遗风不再搭理他的无骨正蹲在石头上考虑要不要继续往上爬。“公司那边肯定吓惨了，要是让对头知道一个人类的灵魂被困在侠客行里，说不定要说什么侠客行的游戏仓不安全，会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呢。”
“那是自然的。发现他之后第一时间上报了有关部门，还请来了不少专家，可惜谁都没办法在确保他平安的前提下把他弄出去，只好让我保护他。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在死亡之后失去了意识，可是突然间就醒了，然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没见过的地方。我不认为他的说法是完全真实的，但也无法考证。”一想起无骨出现那段时间的忙碌和焦虑，九天就想叹气。你说你干嘛就不能死亡得普通一点正常一点呢？死了还要折腾，真是的。
“哦？”来了兴趣，王遗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蹲在石头上的小道士。“照他这么说，就像是死亡的瞬间他进入了长眠，却又因为未知的因素突然苏醒。而长眠的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让他来到了侠客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倒是有趣。”
“哪里有趣了？我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存在，而且最初的时候他是属于不可见的状态，要不是一个玩家做纯阳的捉鬼任务，使用道符之后看见了他，搞不好他到现在还飘在纯阳宫那个鬼宅里。”对于王遗风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九天真想一个指令下去把恶人谷给炸平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也就没有为了离开整天烦我，也没有在侠客行里搞破坏。”
“……也就是说，他自身的状况随着时间在发生改变？”完全没有因为九天语气里的不悦而着急，王遗风只觉得更加有趣了。“难道鬼魂是会进化的？还是说，会被环境所同化？倒是值得研究研究，人类死亡之后的状况至今都是科学不能覆盖的领域，你不觉得很有挑战性吗？”
翻了个白眼，九天决定加快浩气盟建立的进程，好让王遗风不至于闲得发慌来消遣自己。“你慢慢研究吧，但我不保证他会配合你。还有，别忘了他终究是个人类，公司里专门派了个人跟他接触，万一你要是弄出什么事情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只是一个身份不可查的死人，也依然是人类，如果真的让这个鬼魂消失了……苦笑了一声，九天真的不希望看到自己辛苦创造出来的世界因为一个鬼魂而被销毁。
“九天，你不觉得你有些感情用事了吗？”挑眉，王遗风听出了九天话语里那份无奈和厌恶。“如果厌恶他就能让他离开，吕洞宾的斩尘剑就不会在他手上了，不是么。”
沉默，九天没有想到王遗风会这样说。他厌恶无骨吗？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鬼魂让自己多了太多麻烦，还得被迫保护他，只为了不让侠客行因为他而被勒令销毁。“我没有厌恶他，更没有感情用事。我是智能，感情用事是人类才有的毛病。”
听到通讯结束的提示声，王遗风无声的笑起来。智能之所以区别于一般的机器人，不就是因为拥有了非程序的独立思考能力和感情吗？既然拥有感情，感情用事就是无法避免的，九天的想法显然是太绝对了。呃，好像他忘了问小道士的名字。算了，既然那么有趣，就自己去问吧。想到就做，王遗风走出亭子来到无骨身边。“石头上蹲着舒服么？”
往石头上一蹲就开始发呆的无骨完全没察觉到王遗风的靠近，听到问话，吓得猛一抬头。恶人之首笑眯眯的表情，此刻在无骨眼中怎么看怎么……莫名其妙，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不舒服，腿麻了。”
“那你为什么要蹲在这儿，而不是在亭子里坐下？”这小家伙似乎……怕自己？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王遗风稍稍有点郁闷，他长得很吓人吗？不至于啊。
“那样不会打扰你吗？”心想那是你的地盘，我可不敢随便跑进去坐，万一你一个不高兴一巴掌拍飞我怎么办。
“天快黑了，不会有人来交任务了。”抬头看了看天色，比起白天，王遗风更喜欢夜晚，没有没完没了的交接任务的玩家。“你不觉得一个人待在亭子里也挺闷的么，反正你也闲着，不如聊聊？”
愣了愣，无骨根本就没有想到王遗风会因为觉得闷而邀请自己到亭子里聊天，话说他不是在做梦吧？可是眼前笑眯眯的恶人谷老大……他还真不敢问对方是不是抽风了。好吧，反正他一直对王遗风很感兴趣，说不定能挖出点陈年八卦呢。
“你叫什么？”看着坐在亭子里揉着腿的小道士，王遗风也没再站着。
“无骨。”想起玄风曾经说过的话，无骨赶紧抬头。“绝对不是柔若无骨的那个无骨！”
“我看你也不像是柔若无骨，那可是形容女子的词汇。”立即就猜到是有人曾这么说过，才会让小道士急着解释，王遗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而且，一般的女子也是当不起这个词汇的。据我所知，恐怕只有七秀坊的琴魔高绛婷和藏剑山庄的大小姐叶婧衣才可以用柔若无骨来形容了。”
“听说过，没见过。”如果这里的高绛婷和剑三里的那个遭遇一样……想到被康雪烛生生剖开了双手的琴魔高绛婷，无骨忍不住抖了抖。而叶婧衣，生来就是极其罕见的什么三阴逆脉——无骨并不清楚这个词汇的具体含义，完全是依靠着数不清的名贵药材才能活到现在。高绛婷和叶婧衣，似乎都不是好命的主，可见自古红颜多薄命还是很有道理的。“藏剑山庄我只见过二庄主叶晖，游了半回西湖，七秀坊还没机会去。”
“高绛婷……只能说遇人不淑，落得个凄凉的下场。不过人是极美的，更弹得一手好琴，可惜如今的她已经不可能重现曾经的弦音了。”王遗风虽然是恶人之首，但谷中那些恶人他也不见得就看得顺眼。康雪烛这个人他一直不喜，但只要对方没有背叛恶人谷，他就不会怎么样，无关是非。“至于叶婧衣么，生就一副不得长寿的经脉，如果不是她几个兄长兼家大业大，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不过，你说你游了半回西湖？可惜了，西湖确实是一处好景。”
“美是美，可那儿和万花谷晴昼海一样，成了小情侣们的圣地，所以也没什么可惜的了，我可不想打扰别人谈恋爱。”
“无骨，我和神兽要下线了，你怎么打算？要不你先回长安？”
听到一剑飘摇的话，无骨忙跟王遗风说了声抱歉，这才开了密语。“哦，你们下吧，我会找地方待着的。”
“可别在枫华谷待着，到了晚上黑漆漆的，怪吓人的。还是去长安吧，反正近。”突然意识到大部分玩家都下线之后的侠客行会是多么冷清，一剑飘摇忍不住想问无骨往常的晚上是怎么过的，可又怕这么一问让对方不好过。“神兽上线早，到时候他会找你的，明天见。”
“……恩，明天见。”关了密语，无骨抬头望了望天，真的要黑了。转头，好奇的开口。“你一直都在这个亭子里，晚上也在？”
“晚上没多少玩家会跑到野外做任务，我干嘛要待在这儿跟傻瓜似的？”王遗风也好奇了，不能下线，无骨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这里离长安和洛阳都近，我去哪儿都可以。就算是回恶人谷，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哦，也对。”点了点头，想到师父他们晚上都会回到各自的住所，没人会待在野外，无骨有点想念纯阳宫里舒服的床了。就算不能睡着，躺着也舒服。
“１０级就可以加入帮会了，你好像没有帮会？很多玩家都会在晚上回帮会去，在那里下线，或者在帮会睡觉。”
“在帮会睡觉？睡醒了继续玩？”从没问过一剑飘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无骨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总有些玩家是有大把时间挥霍的，不下线可以比别人多做很多事情，而且在游戏里睡觉也是可以得到休息的。凡是有帮会的玩家，都会得到一个基础的帮会技能——神行千里，不管在哪个地方都可以用这个技能返回帮会领地。”直觉无骨对于玩家的事情了解得非常少，王遗风甚至觉得这家伙很可能从没玩过全息网游，兴趣就更大了。看来，回头要去找吕洞宾聊聊了。
剑三有神行千里这个技能，但却是每一个玩家都会的，功能是从一张地图瞬移到另一张地图——副本的话落点是门口。之前他一直很奇怪自己找不到神行这个技能，也没听师父提起过，原来侠客行的神行千里不是和剑三一样的，怪不得一剑飘摇从来没说过神行什么的。摸了摸下巴，无骨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帮会。
可是……加入帮会的话总会有人发现自己从不下线，也不能保证自己是鬼魂的事实不被泄露出去。一方面他不想被当做珍稀动物一样围观，另一方面……如果侠客行里有个鬼魂的事情被披露了，这个游戏还能运营下去吗？如果不能了，那师父他们……岂不是要消失掉？不，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这里虽然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可对师父他们而言这才是唯一的真实，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你慢慢想吧，我该走了。”见无骨一副思索的模样，王遗风没打算再说什么。
“拜拜，慢走不送。”
想得太投入，无骨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手挥了挥。王遗风好笑的看了看这个鬼魂，飘然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卷二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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