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碎片》红蕾唇上一点露

9、都市乡愁

　　月梅扭伤了脚，我带上一些方便食品，我开车赶往她的公寓，总算伤得并不严重，还有些肿胀。
　　“轻微的扭伤，”月梅一边放下裤管，一边说，“哥哥，那天怎么了，让我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小妹是因为我才扭伤了脚？”我看着月梅歉疚地问。
　　“才不是呢，”月梅否认说，“演出的穿的高跟鞋跟太高了。”我相信扭伤脚与她表演时精力不集中有关，在我以为这是种独自承担的性格，实在是难得的一种性情。
　　“是我不好，不应该那样对你。”
　　“你不要这样说，我了解哥哥是从心里在乎我。”
　　“你想把最美丽的自己留在我的画里，其实也是我的愿望。”我说着想了想，总以为应该让月梅了解一些我的心思，毕竟月梅不了解曾经的自己在我的心中怎样的美丽？不懂自己追求时尚的美，会是一种失去，这就好比生活中的得与失，生活在许多时候，拥有也是一种失去！我明了所有这些不是她能够理解，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权利要求她按我的意识去生活。“小妹也许不了解，你的一点改变，在我心里都是一种失去。”我说着站起来，转身看着窗外，“时尚在许多时候就是一种罪恶，它总以美丽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一个人原本只属于自己的魅力。”
　　月梅握起我的手急切问：“现在的我在哥哥的眼中就不再美丽了吗？”月梅依然不懂最初的自己，在我的眼中为何美丽？她看着我，疑惑的眸光拂过一丝纯真。毕竟月梅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怎样的美丽，不懂得拥有，自然容易失去！
　　“小妹在我心里永远美丽。”我不禁地说了一句。我不想让她陷入太深了，毕竟所有这些，并不是她的错，她一直在用心妆饰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更漂亮，她是以时尚为标准。
　　月梅沉默了，失意的心情在她的眼中时隐时现。
　　月梅床边挂着一些小玩具和小饰物，犹如一个标志，告诉每一个坐在床上的人，住在床上的主人是一个女孩，我被一种女孩特有馨香淹没了。
　　“前些年，乡下生活艰难，爸妈忙于农活，很辛苦，乡下的女孩很小就要承担家务，村里人的生活都很贫困，生活并不觉得苦，爸妈都是朴实的农民，不比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善于表达对孩子的爱，每当我走在街上，看到牵着孩子的父母从身边走过，我总会羡慕不得了，有时候我就站那里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远。”月梅说着，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窗外。
　　在我的心里充满了怜惜之意，也许就在这一刻，我在无意识地开始调整了对她的情感方式。
　　我走到她的身边，她转过身，依到我的肩上。
　　“来到城市，我从心里感觉到孤独，城市里的人很多也很拥挤，人与人的距离却很远，自从遇到你，我是从心里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当作一种爱，一种温暖。”她说。当我再看到月梅靓丽的双眸，心中顿时涌起激情。
　　“面对小妹，我有些狭隘了。”
　　“我并不觉得啊，”月梅面露莞尔地看着我，然后再次依到我的肩上说，“哥哥对人生和现实极有自己的见解，给我的感觉成熟而且坦率，和你在一起，小妹总能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爱的意从心中流过，缠绵如水，映波光点点。
　　“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可能是我伪装得好，小妹没有看出来。”毕竟我了解自己对她的她是出自真心，我才能这样坦然地说。
　　“有时候我真的相信自己的感觉。”月梅依然靠在我的肩上，稍作思虑地说，“当初我就是凭着感觉走近哥哥的。”感觉永远是女人的第一道防线。
　　“对一个女孩来说，过于相信感觉其实很危险。”我说。月梅若有所思地望我一眼。
　　我看到床边挂着稻草人，编织精巧，我伸手取下来，看着手中的稻草人问：“是小妹自己做的吗？”
　　“是啊。”她的神情轻盈地说，“在一个有月色的夜晚，一弯新月漂在缕缕的白云之间，小村庄像一幅画在宁静上的水彩画，独自坐在稻草上，稻香里余有阳光的味道，现在回想编织稻草人时的情景，童趣好像仍在心里，没有失去。”
　　“好美丽的乡下风情。”
　　“离家的时间越久，家在心里越近，有时候感觉一伸手就能碰到家门。”她说着取过我手中的稻草人，握在手里，眼中略带忧郁。
　　月梅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诗稿，翻开一页，然后递给我看，一首题为《乡愁》的小诗：

　　　　　蘸一笔黑夜
　　画一幅乡愁——

　　一滴晚晕
　　溶尽这片晴空
　　调出了半透明的黄昏

　　落了叶的梧桐
　　撑着落日
　　偶尔有三两只小鸟栖落

　　几笔月光
　　在夜幕上
　　勾勒出村庄的轮廓
　　但凡情感细腻的女人，心思浪漫而美好，青春时的女人只要懂得用文字把心思和情感写出来，便是诗。月梅喜欢上写诗，曾经生活在远离都市的家乡，如今又远离了家乡，生活一度失落加上离愁，容易萌动诗情。
　　“那夜梦回故乡，醒来夜深，凭感觉写了这首诗，自从中学毕业开始学着写诗到今天，写了这么多年，这首诗最让自己感动了。”月梅说。
　　“好美的意境。”我感慨地说，“就像一幅水墨画。”
　　诗——情之艺术，犹如爱！